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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婚房内热热闹闹聊天的云夕完全不知道有人觊觎上她丈夫并且付诸行动,结果反被踹到湖里的事情。
她言笑晏晏地同温家的这些女眷说话,温家这些女眷,除了那位出嫁的二姑,其余人看上去倒是挺好相处的。不管她们内在如何,明面上只要好相处,云夕也不必替燕翎担心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水红色绣合欢花长裙的妇人走了进来,语气带着一丝的八卦,“你们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吗?”
“四嫂子,你又跑去看热闹了。”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四嫂。”
这位四嫂一见就是人缘极好的,一进屋,就被大家纷纷打趣。
这四嫂也不生气,笑道:“你们可不知道,那张家的姑娘出了什么事了。”
燕翎那位二堂嫂崔氏倒是很有一荣皆荣的家族荣誉感,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在咱们家里出事,可不是什么值得瞧热闹的事情。”
四嫂不在意道:“这回可真不能赖到我们温家身上,明明是张家那姑娘的问题。”她兴致勃勃地说开来,“摘星楼你们应该知道吧,咱们温家三申五令,那是男客换衣的地方,那张家姑娘非要去那附近吹风,结果不小心掉到湖里了,被宋伯爷的长子宋天智给救了。”
“哪个张家姑娘?”张本来就是常见的姓氏,今日过来参加婚宴的张家至少也有五六家。
“她爹是四品典仪。”
大家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神色之间都带着几分的不屑。那张佳雨的母亲张唐氏在她们之中风评一直不太好,太过见风使舵了。先前张唐氏还同一三品夫人好的和姐妹一样,结果等人家夫家落败后,便不再来往。大家看在眼中,自然不乐意同她打交道,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背地里捅一刀。
“这人都被救了,只怕也得嫁给那宋天智了。若说门第,还是张家姑娘高攀了呢。”不过大家心中也清楚宋天智是什么德行的人,他那嫡母一说要给他说亲事,京城中像样点的人家都退避三舍,哪里有人愿意嫁给这么一个没有前途的烂人。别看宋天智是宋佳长子,但是谁都知道宋伯爷的爵位肯定是要落在嫡长子身上,等将来宋伯爷去了,宋家分家,那宋天智甚至都没法顶着伯爷的招牌。
“说起来,其实那湖水也不算深,老侯爷在挖这湖时,生怕人掉下去出事,也就到人脖子位置罢了。而且也不知道这张家姑娘同那宋少爷在水中做了什么,她被救起的时候,上本身都只剩下亵衣了。”这四嫂脸上闪过鄙夷,真当他们没见过真正落水的人吗?正常人落水,哪里会弄得衣服都脱了。
可见两人在水里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呢。
大家听了此事,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谁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戴燕翎不知其中内情,心中不由为娘家松了口气:幸亏她娘拒绝了张家,这样的女子,哪里能嫁给她二哥了。
“说不定就是那张家姑娘自己故意掉水里的呢。”
其他人不由赞同点头,“咱们湖边都刻意铺了那种防打滑的石头,这几十年来,也没见家里哪个人掉湖里了,张家姑娘才来一次,就掉湖里。”
云夕倒觉得,像宋天智那样的对象,哪有姑娘看得上眼的。只怕张姑娘一开始算计的不是这宋天智,只是计差一筹罢了。她不知道的是,她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了。
讨论了一番这张家姑娘的落水问题,半个时辰后,云夕便告辞了。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走了。
结果等回去后,云夕才知道这事情的真正原委,不由觉得好笑。
“做得好!没被美色所惑!”云夕提出表扬。
云深沉吟道,“我觉得她那算不上美色。”
云夕很是好奇,“你就不怕,他扯到你头上来?”
云深唇角勾起微微嘲讽的弧度,“她可不敢。她失了名节,只能嫁给宋天智。若是将我扯出,宋天智知晓她朝三暮四,心中定有了疙瘩。”
毕竟云深都将她直接踹下湖,可见厌恶极了她,根本不可能让她进门。而且她就算说出来,只要云深不承认,别人只会认为她痴心妄想,故意赖上云深。
云深继续道;“再说,温家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我可是去了温家的客房换的衣服。”
云夕被他这指鹿为马的无耻给震惊了一回,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继续保持这种无耻的劲头。”
她一点都不觉得云深哪里做得不对,反而觉得他真是做的太好了,就该这样对待那些痴心妄想的人。她实在不明白,好好的管家小姐,却整日上赶着要当别人的妾室,这都图什么啊。
云深却忽然环抱住她,耳鬓厮磨,声音多了撩人的喑哑,“为夫后来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人似乎都觉得你因为大婚中招,所以无法有身孕,这才一个个上赶着过来。”
“为今之计,我们只有用事实来粉碎谣言。”
云夕被吻得有些晕乎乎的,反问道:“什么事实?”
“只要早点传出好消息不就可以了。”云深轻轻笑了笑,呼出的气息喷在云夕的耳朵,让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来,“我们还得多多努力。”
云夕眼皮一跳——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耍流氓的借口啊。只是很快的,她也顾不上思考这些问题了。
有个孩子的话,似乎也不错。
……
五月初的时候,张佳雨和那宋天智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十分聪明,在十月的时候就要完婚。
与此同时,云深也成功拿到了杨一蒙当时的科举卷子。
云夕手头更是有杨一蒙这些年来,陆陆续续留下的一些笔稿。她神色有些复杂。
她原本家中一些书籍,基本都有杜一鸣书写的笔记,所以云夕对杜一鸣的字并不陌生。杨一蒙考卷上的字,同现在的字迹有些差别,甚至他现在的字比不上那时候的。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像是有人在刻意模仿一样,只是即使能够模仿出皮毛,那精神与风骨却是难以模仿出来的。尤其是杨一蒙刚中进士不久,据说他那时候右手受伤,等伤养好了以后,字迹就有些变化。
云夕看了看他那时候的字迹,发现同杜一鸣的果真有几分的相像。
她在书法上的眼力不如云深,云深直接翻了一遍,笃定道:“杨一蒙便是杜一鸣,他再怎么模仿原本的杨一蒙,从一些笔画习惯,还是可以看出是同一个人。”
他拿出那份科举的卷子,说道:“很明显,当时中进士的是杨一蒙本人。”他又拿出了几张卷子,说道:“我顺便找出了杜一鸣当时的卷子。论才学,杜一鸣还真比不过杨一蒙,那一届春闱他没中进士,倒是杨一蒙成为庄园,一时风光无限。”
云夕脸色沉了下来,“中进士后,杨一蒙受朋友邀请去赴宴,结果回来途中就出了意外,遇到了强盗。”
云深点头,同云夕一起分析这件事,“那次意外,杨一蒙其实是真死了,然后杜一鸣索性便顶替了他的身份。”从身份上来看,云深其实应该称呼杜一鸣为爹的,只是他内心分外鄙视杜一鸣这种做法,根本不愿如此称呼他。
云夕也是出于一样的心态,所以根本不曾喊他爹。
她甚至忍不住阴谋论起来,不会这杨一蒙的遇害,也是杜一鸣设计的吧?
不过是不是他设计的,单单他冒充杨一蒙,同杨李氏成亲生子,抛弃于青然和原身,云夕就无法原谅他。倘若不是她穿越了过来,原身还不知道会如何。若不是她穿越过来,杜云夕便死在了水中。
还有于青然……苦等他不回,不相信他死亡的于青然为此离开阳河村。她在京城中苦寻杜一鸣而不得,便要返回阳河村照看女儿,当时同样在凤凰县的几个乡村父老还请她吃了顿饭。然后就没有于青然的下落了。大多数人都认为她是在归途遭遇不测,毕竟这年头路上出事的也不在少数。
于青然的性格阳河村的人都是清楚的,若不是遭遇不测,谁也不信她会抛下自己的女儿。
想到于青然,云夕的神色便越发沉重。这一切有一半以上得算在杜一鸣身上。
按照大楚的律法,杜一鸣这是停妻再娶——并且还是建立在欺骗女方的基础上,应当要杖九十,徒一年半,后娶的妻子则与他和离归宗。
说实话,云夕虽然痛恨杜一鸣,却对杨李氏和杨玉蓉产生不了恶感。杨李氏不过也是被蒙蔽了的可怜人,杨玉蓉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为今之计,便是该如何拆穿杜一鸣的真面目。
“我也会收集更多的证据。”
云夕点点头,“可惜这件事我不能出面。”她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道扇形的阴影。
作为子女,即使杜一鸣做得再错,她也不能出面,不然就是不孝。
她感叹:“若是能找到当时对杨一蒙下手的贼人就好了。”
“很难,时间过去太久了。”
云夕点点头,也跟着沉默下来。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尽量多找出一些相关的证据。
为了多收集一些证据,云夕倒是比往常要经常去杨家走走,对于她的到来,杨玉蓉十分欢迎。杨玉蓉那八岁的弟弟杨玉帆在云夕拿了几样玩具后,也整日云夕姐姐长云夕姐姐短的。
云夕觉得这大概就叫做歹竹出好笋吧,杜一鸣那样的人,偏偏她的几个孩子,无论是玉蓉还是玉帆都是好孩子。这也让云夕不由考虑起,在揭穿杜一鸣所做的事后,如何能够最小程度地减轻杨李氏等人所受到的伤害。
当时同杨李氏定亲的是杨一蒙这个身份,杨李氏还真不知道他已经成亲,并且有了孩子的事情。
来杨家次数多了,云夕甚至还同杜一鸣那妾室打了个照面,从模样上来看,是个清秀温婉的人,只是云夕却直觉地不喜欢她。按照杨玉蓉的说法,这位赵姨娘在家一直很是安分守己。因为她怀有六个月身孕的缘故,杨李氏平日大多让她呆在屋内养身体。
杨李氏膝下有一子一女,加上赵姨娘怀孕了后也不曾掐尖要强,所以并不曾为难过她。
因为时常来杨家的缘故,云夕还真拿到了不少杜一鸣的手稿。毕竟杨玉蓉时常带她去书房,书房中毫无疑问是最能够接触到这些的地方。
偶尔碰到杜一鸣了,云夕也不由在心中感慨这人的心理素质可真是不错,在面对她这个女儿,却半点端倪都不露,看样子就只是寻常的世叔。
……
只是在五月中旬,她上杨家的时候,却发现杨玉蓉和杨李氏都眼眶发红的样子,再看杨家的下人,也是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样子。
杨玉蓉更是直接带着哭腔说道:“云夕姐姐,你这几日还是别过来我们家里的好,以免被传染了。”
云夕担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玉蓉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在她面前哭了起来,“我弟弟染上天花了。从昨天就开始高烧不退,请了城里大夫过来,只说是天花。”
“我爹生怕这病会传染开来,想要将弟弟送到庄子上去隔离呢。我娘说她小时候出过天花,不怕这个,所以非要一起过去。”杨玉蓉的哭声越来越大,“云夕姐姐,我好怕!他们说天花很容易死的,玉帆那么可爱,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得了这病呢?”
云夕不由一怔,天花这病……即使是在前世,也是十分难以医治的。到后面天花能够根绝,也是因为种植了牛痘的缘故。
她倒是不怕天花传染,毕竟杜周氏提起,她和云瑶小时候都是得过天花的,并且都痊愈了,还不留下疤痕。当年的阳河村,那一场天花,至少死了五分之一的人。
只是这杨玉帆成日呆在家里,却突然染上天花,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的蹊跷。
云夕想起自己先前用异能看到了戴燕熙拿出的脏东西,心中不由一动:或许她可以动用这个手段,来查看一下传染源是在哪里。
云夕安抚杨玉蓉,“别哭了,我过去看看如何。我以前同一个神医学了些粗显的医术,加上我小时候得过这个,不怕传染的,我过去看看玉帆的情况吧。”
杨玉蓉摇摇头,说道:“那样太冒险了,云夕姐姐你还是别去了。”她虽然很担忧弟弟,可是也不愿让云夕姐姐被传染了。
云夕嘴角勾了勾,玉蓉果真是个好孩子。她语气放柔了几分,说道:“没事的,大夫都说过的,得过一次天花的人,是不会得第二次的。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云夕再三保证后,玉蓉才同意让她过去,带领云夕的都是生过天花的人。应该说杨玉帆的院子中服侍的人全都是不怕传染的。
屋子内因为门窗紧闭的缘故,光线昏暗,杨玉帆还在那边很懂事地安慰杨李氏,“我现在不疼了,娘你别哭。”
杨李氏的声音哽咽,“娘不哭。玉帆乖乖吃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杨李氏听到有人进来,转过头,见到云夕后脸上满是诧异,“云夕你怎么来了?”然后她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快出去。”
云夕只能有些无奈地再三重复,“我小时候得过天花的,所以不怕。”
杨李氏原先包养得很是不错,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只是爱子得了天花,让她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让人看了分外的不忍。
云夕说道:“天花好好医治也是能好的,我和云瑶两人小时候都得过呢,还不是平平安安长大,我们脸上甚至一点痘印都没有。”
杨李氏听了她这安慰的话语,心情也好转了一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那就承云夕吉言了。”
云夕将异能集中在眼睛,环视了这屋子一圈,竭力找出不对劲的地方。其中杨玉帆身上的黑气是最浓的,显而易见,他身上有着天花的病毒。
云夕继续观察,却发现杨玉帆所盖的被子,在左下角的地方,同样有黑色。
她不由怔了怔,所以果真是*吗?杨李氏在生杨玉帆的时候伤了身子,所以杨玉帆若是死了,杨李氏膝下就没有儿子了。云夕忽的想起了那怀孕的赵姨娘,第一反应便是想到她头上。倘若她怀的是男胎,那么最大的既得益者定是那赵姨娘。
云夕抿了抿唇,她总不能马上告诉杨李氏,这棉被中藏着病菌,不然她根本没法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的。
她转念一想,便有了主意。
她低声将前些天在戴家发生的事情,同杨李氏说了一下。杨李氏与戴夫人关系甚好,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杨李氏怔了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要害玉帆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激动和恨意,一想到儿子这不是天灾,而是*,她就恨得牙痒痒的。作为女人的直觉,她同样第一时间想到赵姨娘。
她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将玉帆所有穿过的衣服全都带来,拆开来。”
云夕提醒,“还有床褥枕头这些。”她顿了顿,说道:“为了防止传染,他平时穿过的衣服都要销毁,或者是用热水煮了,消毒。平时吃的东西也应该如此……”
云夕将前世她所记得的一些常识,全都说了出来,或许这些无法真的让杨玉帆痊愈,至少可以增加一线的生机。
杨李氏像是抓住一根稻草一样,将云夕这些提点一一记在心上。与此同时,杨玉帆平日用的衣物也都被拿了出来,用剪刀一件件剪开来。
这些衣服都是用上好的绸缎制成的,她们剪起来却半点心疼都没有,一个个瞪大眼睛,寻找着其中的不妥。
忽的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发出一声的惊呼,“太太,这棉被上的针脚,不是咱们屋内的。”
她扯着棉被,指着角落说道:“这绣法同颖儿姐姐的不同。不过这棉被的材质和花样同原本的一样。”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用同样的绸缎做了这样一床棉被来以假乱真。对方偷换了棉被,想也知道,肯定藏着坏心思。
杨李氏拿起简单,恶狠狠地将棉被给剪开来,果真在里面找到了一团的血迹,血迹中还混合着一些像是痘印一样的东西。
杨李氏看了这东西,差点要晕厥过去——儿子这一场灾难便是来源于这东西。
云夕连忙扶住她,说道:“您可不能倒下。您若是倒下了,您的儿子怎么办?”
母为子则强,杨李氏的眼中喷射出怒火,“你说的很是,我若是倒下了,我这一对儿女就要任人宰割了。”她声音带着深不见底的仇恨,“本以为她是个好的,却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匹绸缎,当时除了拿来给帆儿做棉被,另外半匹赏赐给了她。”
一个丫鬟道:“前段时间,给小少爷晒棉被的时候,我也看到赵姨娘身边的丫鬟来过,想来便是那个时候偷偷将棉被给调换了。因为看上去是一模一样,所以大家也都没发现。”
云夕转过头,看着烧得通红的杨玉帆,心中闪过不忍。其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那叫一个熊,杨玉帆却不同,他被杨李氏教养得很好,小小年纪就十分体贴懂事。云夕过来的时候,他还会记得云夕喜欢的吃食,并且留给他。
她忽的想起自己的异能似乎对于治愈有一定的效果,便想着试看看。
杨玉帆眉头紧紧皱着,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云夕将毛巾放在热水中拧了拧,然后手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杨玉帆的脸,与此同时,她将异能一起输入杨玉帆的体内,游走于五脏六腑之中。
杨玉帆似乎感觉到舒服许多,原本拧起的眉毛慢慢舒展开来,唇角甚至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云夕看在心中大喜往外,看来异能还真有效果。
她再接再厉,继续将异能作用在他身上。
片刻之后,她才松开自己的手,脸色有些苍白。这种法子还是颇为消耗异能的。
她只希望自己这一番苦心能够对杨玉帆的病情起到积极作用。不管怎么说,杨玉帆也算得上是她弟弟了。
杨李氏感激地看着云夕,“今日多亏云夕你了,不然我到现在还被那贱人耍得团团转,只当她是好人。”
云夕道:“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将她的心也给养大了。”
后面的事情杨李氏自然会处理,云夕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干脆利落地回家。杨李氏心中将她感激到了极点,暗暗决定等到儿子痊愈后,一定要备一份重礼给云夕。
云夕在回去之前,先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烧了,又全身上下消毒了一遍后才离开。她可不想将病菌给带回家,她自己虽然不会得,可其他人就未必了。在消毒后,她用异能把自己看了一遍,没看到什么病菌后才安心地上马车。
银丹知道了在杨家发生的这些事情后,感慨道:“可见男子就不该三妻四妾。看那赵姨娘,先前看上去多乖巧安分,谁料到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却做出这种事情。”
云夕点点头,所谓的妻妾和美,根本就是男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回到家后,她将这件事同云深说了说。
云深沉吟片刻,在纸上写上了一张的药方。云夕眼睛亮了起来,“难不成这是可以治疗天花的药方?”她没想到前世科技那么发达都没法攻克的东西,居然能被云深给解决,不愧是不活神医啊。
云深摇摇头,“这东西,也只是让人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增加三成罢了。”
云夕道:“就算只是三成也很厉害了。”天花本身大概有三成的死亡率。
她连忙让人将这药方送了过去。
云夕想起这世界,别说是牛痘了,就算是人痘预防天花也是没有,所以这里的天花,一不小心传染而爆发了的话,那就是大灾难啊。
她想了想,决心将牛痘的法子写出来。她将牛痘的法子写出来,递给云深。
云深若有所思,“我以前曾经在古书上看过,说有人让人用天花病人痊愈后留下的豆痂粉末来预防天花,你这法子同那种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云夕语气笃定,“我可以确定给的是,牛痘可比人痘要温和多了,熬过来的可能性也更大。”她咬了咬下唇,说道:“倘若能够将牛痘推广开来,老百姓们日后也就不必谈天花色变了。”
云深神情同样变得认真起来,“你说的很是,这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这就让人去试试。有些死刑犯也该发挥出他们的作用了。”
他后一句话语透着冷酷。
他口中的死刑犯基本都是一些死一百遍也不足惜的人渣,拿他们做实验,云夕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
在接下来的时间内,云深负责实验牛痘的效果。
云夕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从杨家传来的消息,比如说杨玉帆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按照大夫的说法,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痊愈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过为了避免传染,杨家还是将他们给转移到庄子上。出了这事后,杨李氏无法信任其他人,这照顾儿子的地方便是她的陪嫁庄子。
不过让云夕格外吃惊的是,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位赵姨娘居然还在杨家好端端地养胎。
很快的,就有人解答她这个疑问了。
在五月底的时候,杨玉蓉上门了,她眼眶肿得和桃子一样,看到她后,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安全起见,云夕再次用异能审核了一遍——很好,没有天花病毒。
她将玉蓉带进屋内,吩咐下人打盆热水,然后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身子,又泡了一杯热热的玫瑰花茶。
一杯热茶下肚,杨玉蓉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只是声音仍然带着哭腔。
“我不懂爹爹怎么变成这样了。明明赵姨娘将弟弟害成了这样,差点弟弟就要熬不过去,可是爹爹却还护着她,硬说不是赵姨娘做的。娘都把证据摆在她面前了。”
“娘亲同他大吵了一遍,可是爹爹却听不进去。”
云夕冷笑道:“不是那赵姨娘做的,难不成是鬼做的吗?”
杨玉蓉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爹说这一切都是赵姨娘身边的丫鬟杏仁自作主张,同赵姨娘无关。那杏仁也咬定说她是因为先前被娘给罚在太阳下站了半个时辰,所以才怀恨在心,报复在弟弟身上。”
云夕摇摇头,“这杏仁不过是被推出的替死鬼罢了。”
“是啊,娘惩罚她也是因为她那段时日做事粗枝大叶,那次更是摔了一套娘亲十分喜爱的茶具。”
前段时间,那还是冬天或是春天,太阳又不大,站半个时辰,真不算是什么惩罚。
“可恨爹护着赵氏那女人,娘也拿她无可奈何。”
杨玉蓉说到这些,实在伤心,眼泪再次掉下来。
“爹爹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我气得骂了赵氏几句,赵氏便动了胎气,在那边喊肚子疼,爹还骂了我一顿。”杨玉蓉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云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到:“你这几日便在我这里住下,也别回去了。”反正杨李氏也不在家里。
杨玉蓉道:“娘让我先别同他们斗气。让我住在姨母家呢。”她口中的姨母其实是戴夫人。
云夕道:“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住在姐姐这边也是可以的。”
在知道玉蓉是她妹妹后,云夕对她更是增添了几分亲近的意思。
杨玉蓉虽然很心动,但还是踌躇道:“会不会太麻烦姐姐了?”
戴燕翎现在嫁出去,杨玉蓉就算住在那边,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自然比不过在云夕这里惬意。
云夕笑了笑,说道:“你就过来好了,我这里客房多着呢。”
杨玉蓉点点头,很快就将自己平日经常穿的几件衣服给带了过来。
在这其中,最不欢迎她的便是云深。娘子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弄得他想做点事情都得顾虑一二。
云瑶听闻杨玉蓉住在云夕这边,生怕姐姐被抢走,死赖着也在云夕这边住了下来。云瑶可没忘记,当时在楚州的时候,杨玉蓉就喜欢整日缠着她姐姐不放。
尤其是在发现云夕对待杨玉蓉的态度同对待她越来越相似后,更是吃起醋了。
云夕哭笑不得,只能同她保证,她依旧是她最疼爱的妹妹,这才将云瑶重新哄得眉开眼笑的。
云夕不由头疼:太受欢迎也不好啊。不过这些天,她也从玉蓉口中套了不少杨家的信息。看到玉蓉对她一点都不设防,云夕还真有些愧疚,自己也算是利用了一把玉蓉。
越是知道的越多,她越是疑惑。按照玉蓉的说法,杜一鸣对那赵氏原本可算不上宠爱,一个月最多也就只有五天歇在她那边,就算赵氏怀有身子,他也不至于为了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硬是护着她。
除非……这其中有不得不护着的理由。
云夕甚至怀疑,那赵氏是不是知道一些所谓的猫腻,以此胁迫他。若不是确定这点,她哪里有这个胆子下手害嫡子,还不是吃准了杜一鸣不会将她交出去。如此看来,保不齐赵氏便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云夕干脆让手下全力收集赵氏的消息。
……
在六月初的时候,杨玉帆身上的天花已经结出痘痂,一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杨李氏见儿子即将康复,心情不由好转起来。她想起最大的功臣是云夕,连忙从嫁妆中拿出好几样珍贵的书画,让人送到郡主府中。
只是没几日,京城中却突然爆发出了天花。
一开始只是两三例,然后出天花的人越来越多。苗头直接指向了杨李氏,毕竟今年京城中,第一次天花的案例便是发生在杨玉帆身上。不少人都认为,他们是被杨玉帆所传染的。
杨家一下子成为了众人唾骂的对象。尤其是家中得病的那几家。更是跑到杨府前大骂不止。
更有一等的小人,趁机传开流言,说这是上天对天子不满,所以才降下天花小作惩戒。
楚息元的动作倒是很快,直接将天花的一些治疗手段写出来,比如消毒清洁这些……
云夕越看上面的内容越觉得眼熟,这些不就是她先前告诉杨李氏的吗?
云深倒是承认这些是他写给楚息元的。
除此之外,云深那药方也传开来,虽然无法根治天花,好歹能够提高活下来的概率。楚息元更是下令让衙门每日熬煮这药汤,免费发放。
这些强有力的举动毫无疑问让老百姓的心安定了不少。楚息元这些举措毫无疑问表达出他并不畏惧天花的坚定信念。
六月十号,注定会是一个记载在史册上的日子。
在这一天中,楚息元将牛痘的法子公布了出去,并且骄傲地宣布:五十个接种过牛痘的人,即使给他们涂抹上天花的病菌,他们也不曾再感染上天花。
这就意味着,用牛痘预防天花,十分有效。
楚息元也不曾贪墨了这份功劳,直言这牛痘的法子是云夕拿出来的。
此时京城本来就人心惶惶,每个人生怕自己也被传染上天花。若是平时,楚息元要人们接种牛痘,只怕不少人会害怕风险而不敢尝试。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与其得了天花,还不如趁这个时候接种了,以防万一。
一时之间,人人都主动表示要接种牛痘。
楚息元一方面从民间召集大夫,让他们入宫同太医们学习接种牛痘的法子。毕竟整个京城的人那么多,总不能只让宫里的太医帮忙,那样根本就忙不过来。
接种牛痘技术含量不算高,大概培训个半天后就差不多了,然后到时候衙门会根据区域,安排老百姓们接种牛痘,当然这主要还是自愿原则,朝廷也不可能强压着大家去弄这东西。
不过因为楚息元拿出了确切的法子,所以京城也不复原本惶恐不安的气氛,人们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不少人更是夸天子生命,没见这天花过去近千年都不曾有人攻克,如今却有预防的法子,这自然是天子的功绩。啊,还有明郡主的。
一时之间,云夕和楚息元可谓是风头无量。
倘若牛痘的效果真的确定了,云夕这功劳可是大大的,也成为了她的护身符,除非她日后想不开造反,不然这辈子是不用担心身家性命的。
就算是有人想对付她,在明面上也是不敢的。
因为牛痘的出现,杨家也算是逃过一劫,大家都在讨论起什么时候才轮到他们接种。
在京城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宁静后,一件事却再次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杨李氏前去衙门,状告自己的丈夫杨一蒙宠妾灭妻,以及妾室赵氏残害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