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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夕站起身,将自己的身体裹进被子之中,什么也不去想。她发现在不断回忆过去的事情后,对于云深的怒火似乎渐渐消失了,虽然依旧存在,却不像是刚听到那般愤怒
。
他或许隐瞒了他的身份,在同她来往的过程中,却是真心以对。
那些情感并不曾作假。
即使如此,云夕也没有打算立刻原谅他,对方的欺骗也是实打实的。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的话,他真以为欺骗她不必付出任何的代价。
她有时想起他的好,有时又回忆起他令人苦恼的事情。回忆总是会自带美化光环,她发现到后面,她想得更多的是他的好。
对于这种复杂的超出掌控的情绪,让她不自觉想要摒弃,却又有些舍不得。
云夕粉色的唇瓣溢出了一声复杂的叹息,最后还是阖上眼,让自己慢慢陷入睡梦之中。
一夜无梦,醒来后的她情绪已经恢复了不少,还能跑杜周氏那边,抱抱两个孩子,将他们逗笑。
明月在杜家玩了好几天后,又返回了太清观中,走之前依依不舍的。云夕觉得这丫头最不舍的只怕是杜家的饭菜吧。
文晏回因此送了好几箱礼物过来,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的首饰玉佩。
杜周氏收到这样的大礼,有些不安,对云夕道:“这些会不会太贵了?”
云夕笑了笑,“咱们觉得贵的东西,在文公子眼中,并不算什么的。”虽然不知道文晏回的身份,但至少也是五品以上吧。她顿了顿,说道:“这其实应该算是抚养费吧
,咱们抚养明月的费用。”
杜周氏道:“明月那么可爱,咱们家都喜欢她,哪里要什么抚养费。”
云夕同她解释,“咱们收下后,明月才能更放心在我们家玩的,也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她说的果真没错,那之后,明月在太清观呆得无聊了,或者吃腻了太清观的饭菜,便会跑来杜家。文晏回专门留了两个身手不凡的丫鬟在女儿身边。
村里人对于文晏回的身份也是议论纷纷,不时也有人询问杜周氏。
杜周氏一概表示不知道,只告诉他们明月是无为子道长的徒弟。县令在他们心中,地位都未必比得过无为子,一时之间,无论是明月还是文晏回,都笼罩上一层神秘的色
彩,还有不少人不时地送些自家做的吃食给明月。
看着明月吃,就格外开心,觉得自己也沾染上无为子的高人气质了。
云夕在那边看得很是无语——这是在上供不成?
不管怎么说,明月在阳河村呆得还是十分开心的,甚至多了些小伙伴。
……
在满月礼后,即使云夕积攒了一些武学上的问题,也没有像过去一样,马上去找孟珩解答,而是暂时压了下来。
她倒也不是刻意要同他断绝关系,事实上,她还真没有太多时间同孟珩……不,应该说是云深计较。她还得继续开店呢,现在城里不少人学着她做串串香,一个凤凰县,
至少就有十家的串串香,虽然这些人家暂时威胁不到她的地位,杜家却也不能只是满足于这样的情况。云夕觉得她是时候该推出新的东西了,比如她便找了铁匠,定做了不少
鸳鸯火锅的铜锅,打算到时候再开一个火锅店。
燕翎也同她抱怨说州府都吃不到串串香这东西,云夕觉得她也可以在那边开两家的分店。她和云瑶肯定是分身乏术,但可以同戴家合作。她信得过燕翎的为人,相信她不
是那种会拿了技术就跑的人。
在知道她要开分店后,燕翎很是开心,还兴致勃勃地要帮她挑选。
云夕定下州府火锅店和串串香店的地址后,又从戴家那边拉了十个丫鬟过来,进行培训。这些丫鬟全家的卖身契都在戴家手上,被收买的可能性很小。
云夕出技术,戴家出人力、材料和一开始开店的开销,利润是四六成,云夕六,燕翎四。肉食和一些常见的材料可以直接州府那边买,不过像是蘑菇这些,就是云夕这里
准备了。
戴夫人直接将这份产业记在女儿名下,将来燕翎出嫁后,这产业她也是要带走当嫁妆的。她也算是十分具有远见的人,看出了这其中的利润。当初云夕开一家小小的店,
一个月都能挣几十两上百两,更何况是州府那样的大店呢,一年下来收益就相当可观了。
让云夕颇为好笑的是,明明州府才是分店,可是看店铺装潢和大小,反而这里更像是总店了。无论是串串香还是火锅的店铺,至少都有两百平方,而且还是上下两层,可
以容纳的客人不少。
等云夕忙完最初的事宜,从州府回来后,已经是十号以后了。
云夕回来后,看着桌上的冬雾花,神色复杂。这冬雾花应该是去年长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云夕的异能浇灌过的缘故,原本冬雾花只在冬天的雾气中开花,今年居
然延迟到了春天。去年一整个冬天都没有雾气,云夕原本已经放弃了。虽然说大娘和堂姐云霞都有了身孕,照理来说,是不需要这东西的。但冬雾花是好东西,有备无患,将
来晒干后,放在干燥的地方,可以储存好几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用上了。
冬雾花生长在悬崖峭壁,整个凤凰县,知道它存在,并且能够上去采摘的只怕除了她和云深没有别人了。
可想而知,这冬雾花便是他送来的。
她抿了抿唇,神色复杂,将冬雾花收了起来。
那之后,云夕每天回来都能在桌上发现一份小礼物。有时候是人参苗,有时候是昂贵少见的药材,兰花、菊花、牡丹……还有一些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云深十分了解她,送的这些礼物不一定多么昂贵,却比起羊脂玉翡翠首饰那些东西更让她喜欢。
显而易见,这是他的赔礼。
倘若云深是在云夕火气正大的时候送来这些,就算云夕再喜欢,她还是会直接丢到废纸篓。至于现在……
不要白不要,收了礼物,不代表要原谅他。云夕直接收下了,并且将那些种子也一起种了下去。
她的花房中,一时之间,更是多出了不少种类的花。每一株都养在云夕定做的花盆。
云深每日送礼,她则收下,云深每次都是在她不在的时候送来的,维持着当时云夕说不想见到他的承诺。明明那之后两人不曾见面过,也不曾说过话,却依旧保持着这样
的默契。
云瑶并不知道她和云深单方面冷战的事情,却清楚云深送礼,还帮云夕遮掩。
在她看来,云深这做法实在浪漫到不行,每天都在帮云夕纠结着,到底是要选云深好呢,还是孟珩好呢,两个都对她姐姐很好,实在难以抉择啊。
幸好云夕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肯定会狠狠赏她一个暴栗的。
在二月下旬的时候,不仅州府中的分店开了,凤凰县的鸳鸯火锅店也开了起来。云夕为了火锅店,又去万大娘那边买了五个丫鬟过来。若是聘请长工的话,在没有约束的
情况下,那些技术很容易泄露出去,还是将卖身契掌握在手中比较可靠。
云夕刻意挑选出一些手脚干净,遭遇悲惨的女孩子,经历过真实痛楚的姑娘比起常人会更珍惜现在的生活,再加上卖身契在云夕手上,背叛的可能性更小。那种对于亲人
十分有感情,容易为了他们而奉献的同样不在云夕的选择范围之内。云夕给他们取名叫翡翠、玛瑙、水晶、岫玉、白玉。蕴意为或许在别人眼中,他们是随处可以踩踏的石头
,在她眼中,她们却能够雕琢成珍贵的玉石。感性点的姑娘已经眼泪汪汪了。
鸳鸯火锅店和州府的两家店铺就这样顺顺利利地开展了,而且生意很是不赖,刚开业便大排场龙。凤凰县的人已经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杜家出产,必属精品。云夕也不
曾让他们失望过,
尽管火锅才刚开业,云夕就已经考虑起夏日经营的事情。这时代没有空调,夏天吃火锅实在燥热。云夕倒想推出冰火锅,但奈何她手头没有硝石这东西。硝石作为火药的
原料之一,一直被皇家给把控着。除非她找到新的硝石矿,不然还真别想做到。虽然药铺也有卖硝石这东西,但是数量并不算多,哪里供应得起一个夏天的用量,就算硝石可
以反复晒干利用,前提是她得拥有足够分量。
不过云夕也不担心,她现在也不是刚穿越过来那个半点势力都没有的杜云夕。由于赖三得四处跑的缘故,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找到了。她将硝石的特征告诉赖三,让他寻找
一番。若是找到了,他们就先挖一部分回来储存,再通告到衙门那边。要知道发现硝石矿的话,朝廷也是有奖励的。
而她开的这几家店,杜周氏和杜一福直接说了,州府的店是云夕一手促成的,所以自然也是属于她的。火锅店同样如此。他们虽然喜欢钱,却只会拿自己该得的那份。
云夕也建议他们,将来也可以尝试着在别的县城开设分店。杜周氏和杜一福仍然有些犹豫,云瑶却决定等攒够银子了,就在隔壁县城开串串香的分店,这可是独属于她的
产业呢。
正因为怀抱着这想头,在云夕开店的时候,她格外地积极,认真学习着,看云夕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又是如何解决的,在这过程中,长进不少。因为这些经历,云瑶已经
褪去了一开始的稚嫩,看上去比和她一个年龄的女孩子要成熟许多,接人待物上更是让人跳不出差错。
云夕看在眼中,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她忙着开店的时候,差点都忘记先前吩咐赖三设计林雄威和林智的事情。
那赵武的妻子赵氏同林雄威和他兄弟毛五有染,甚至还十分时髦地玩起所谓的三人行。习惯了这种刺激的生活后,赵氏对于丈夫就看不太上,对他敷衍了起来,全然忘记
自己能够衣食无忧,在家享福都是丈夫赵武在外头辛苦奔波换来的,甚至还觉得他不够体贴。
等赵武在家呆了一个多月离开后,赵氏就迫不及待地又将毛五和林雄威叫了过来。
赖三早派人盯着他们不放,自然笑纳了这个把柄。
在赵武离开没多久,赖三的人张狗剩立刻截住了他,告诉他这件事。
赵武对妻子感情深厚,自然认为这是污蔑。张狗剩也不生气,直言:“你若是不信,就先跟我回来,在外面住上几天。等我发现毛三和林雄威去你家,再通知你,让你亲
眼看到。”同时张狗剩也表示,林雄威还在外面玩弄了他一个远房侄女,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才整日盯着他,等着抓他辫子。倘若事情属实的话,赵武得狠狠揍他一顿,最好揍到他残疾,倘若揍得他满意了,他到时候就给他五两银子。
赵武虽然不愿相信,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也没有等多久就等来了这个机会。在尝到刺激后,三人食髓知味,没几天,又凑在一起翻滚了起来。这其中也有张狗剩的缘故,他原先游荡在底层,各种手段信手拈来
,直接往赵氏饮食中添加那种具有催情效果的药,这种助兴的药物青楼中再寻常不过,他只需要拿一百文,就可以买上好几包。
三人正玩得尽兴的时候,赵武黑着脸踹开了门。
声响之大,让三个人都吓了一跳,等看向门边的时候,更是冷汗直冒。
赵氏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至于林雄威,更是着急地找衣服要穿,一着急,反而找不到。
赵武身上散发着浓浓的煞气,瞪着妻子的眼眶喷射出怒火,睚眦欲裂,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当初张狗剩说的那番话,他还不相信,下意识为妻子说话,可是赵氏却是这样对待他的。他哪里对她不好了?
他拿起旁边的棍子,直接冲了过去。
虽然他只是一个人,但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凭着胸口一腔的怒火,狠狠地打了过去。另外三人因为光着身子的缘故,又挤在一张床上,连挣扎都困难。
“我打断你们的腿!”赵武红着眼,用力朝林雄威的腿打了下去,带着凶狠的气势。
林雄威直接发出了惨叫,他感觉自己的腿发出了咯吱的一声。
赵家的动静如此之大,左邻右舍的人自然也被引来了,大家一看到这乱糟糟的画面,直接就呆了。
赵武对于大家的到来视若无睹,依旧用棍子发泄心中的情绪,打得三人头破血流,其中林雄威因为张狗剩的交代,被打得最多,而且还专往脚上敲。
大家鄙夷地看着浑身光溜溜的赵氏,男的在鄙视的同时,还不忘用眼睛多吃几口豆腐,心中也嘀咕着:这赵氏的身子还真有料啊,而且也够淫荡的,居然玩的这么开,日
后说不定有机会弄到手尝尝味道。
至于女的,最恨她这样的人,直接骂了起来。
不过大家虽然心中同情被戴绿帽的赵武,却也不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将这三人打死,只能上前将他们拉开了。
赵武打得累了,棍子直接掉到地上,眼神凶恶地看着他们,不住地喘气。
赵氏和毛五顾不上擦脸上流下的血,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说起来,也是他们两人的运气,当初他们两个人是在里面的位置,林雄威在最外面,基本挡下了三分之二的棍
棒。
至于林雄威,他满脸是血,发出哀嚎声,“我的腿!我的腿!”他只觉得双腿传来了钻心的疼痛,他腿那地方被打得血肉模糊的。
有个男的摇摇头,随便捡起地上一件衣服,丢到他身上,又看了看他的腿,惊讶道:“哎哟,这不会是被打断腿了吧?真是罪有应得。”淫人妻女,就别怪别人打。
林雄威连闻言,不可置信地摇头,连衣服都没心情穿,声音尖锐,“你骗我!”
赵武看他这样子,十分解气,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返回。若不是恰好听到你儿子林智的朋友在外头说漏嘴,只怕我到现在还被你们这群贱人瞒在鼓里。”
对于向他通风报信的张狗剩,赵武心中是感激的,更不可能爆出他的存在,索性遵照了张狗剩的吩咐,推到林智头上。他也没算冤枉林智,林智在酒后还真同自己的狐朋
狗友说过这件事,就算张狗剩没告诉他,迟早风声也是瞒不住的。
林雄威闻言,大受打击——害我变成这样的,居然是他疼爱了十多年的小儿子?自私的他全然忘了最大的过错还是同人通奸的自己,而是将过错推到了儿子身上。
他两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
赵武则是朝赵氏和毛五走了过去,显然打算同他们算账。
……
林雄威做出这样的丑事,西塘村的人受林孙氏所托,直接来杜家找林德。林德这几日都是住在杜家,陪同自己。
“你爹啊,他做出这样的丑事,连你娘都没脸了,在家以泪洗面的。你娘人多好啊,能干又贤惠,你爹偏偏不珍惜,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自己床上拉,这不,被人家丈夫
当场捉奸,活活打断腿。医生说了,那腿是彻底断了,没有恢复的可能。”
姜大娘绘声绘色说道,话语之中为林孙氏很是不值。
林德直接就傻了,怎么也没想到他才离开家不到半个月,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他爹居然因为通奸,被人打断腿。
姜大娘叹了口气,“偏偏是他有错在先,若是平时,被人打了,还能要医药费。现在别说医药费了,人家不来寻他晦气就不错了。那赵武也是可怜,他对他媳妇多好啊,
平时赚的钱都给媳妇存着。那赵氏拿着他的血汗钱,每日打扮得妖妖娆娆勾引人。如今他直接休了那赵氏,那赵氏没有别的的地方可以去,只好跟着毛五一起离开。”
云夕在旁边听着这一场的热闹,心里那叫一个欢乐——活该,让林雄威还想着算计她。
发生这样的大事,林德肯定得回去看看。
云夕直接对杜周氏说道:“我也去看看姐姐的婆婆好了,省的她被气出病来。”
杜周氏也十分赞同,“云霞的婆婆人好,偏偏命不好,摊上这么一个丈夫。”她还去库房中拿出几包补气血的药,让云夕带过去。
云瑶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她对林雄威这个总是欺负她姐姐姐夫的人半点好感也没有,嚷着也要去。
云夕自然可有可无。
坐上牛车,一路飞快地到西塘村。
云夕刚从车上下来,就听到屋内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响声。
“你这个逆子,给我滚!”
林智在那边反驳:“爹,你同赵氏的事情,也不是我说出去的啊,我怎么知道我兄弟会那么嘴大。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找出是哪个这么大嘴巴。”
“你就算找出一百个,能让我的腿恢复吗?我不想见到你!”
又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其中夹杂着瓷器摔碎的清脆声音。
云夕嘴角不自觉勾起——这狗咬狗的戏码真是好看啊。
林德直接推开门,恰好一个碗就砸在他脚旁,他连忙后退了一步。
林智脸上闪了出来,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刚刚那碗差点就砸他身上了。
云夕的视线滑过他的脸,这林智两眼凹陷,一看就是那种被掏空了身体的样子。看来很快她就可以得到这林智得了花柳病的消息了。倘若不是林智和林雄威恶毒地想要算
计她,她也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原先只是想稍微整一下他们而已的。
林德进屋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林雄威,喊了声爹,就没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雄威说道:“阿德,你去请里正过来。我要将阿智逐出家门!”
云瑶凑在云夕耳边小声道:“先前还疼他疼得要命,现在就要逐出家门了。”
云夕同样想法,以前林雄威为了林智,常常剥削林德这个大儿子,甚至还想着让林德养林智。如今一牵扯到他自己后,立刻将感情收的干干净净的,绝情得让人咋舌。这
人本质上就是一个只顾着自己的自私人。
她对云瑶道:“幸好姐姐回来了,不然这样乌烟瘴气的家,她如何能好好养胎。”云夕对于说服堂姐回娘家这事还是十分自豪的。
林德皱了皱眉说道:“因为这件事就将阿智赶出去,不好吧?”他见惯父亲疼爱弟弟,觉得父亲也就是说一时气话罢了。等日后后悔了,只怕会反过头怪到他头上,说都
怪他没劝阻他。
林德不知道的是,林雄威可不仅仅是断了腿的问题,当时赵武的棍子不长眼,不仅打了腿,连他第三条腿也被打碎了,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太监了!偏偏这样的伤害,他
无法付诸于口,只能恨上了林智这个儿子。
他抬起头,眼神带着戾气,“你快去请里正过来,难不成你也要忤逆我不成?”
林德觉得这时候还是别和他爹说话的好,直接转身去找他娘。
云夕和云瑶也跟着他过去,林孙氏在房里发呆着,眼眶红红的。
云夕将药材拿给她,林孙氏接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替我向你娘说声谢谢。云霞在你家还好吗?”
云夕温和道:“我昨天让城里的王大夫看过,王大夫说姐姐这一胎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林孙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欣慰神采,“也幸亏她现在是在你家。”
林德沉默了一下,将林雄威刚刚的话说了说。其实林孙氏在屋里也听到了,只是她不想出去看见丈夫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无论是拿着大儿子的钱在外面包养女人的林雄威,还是明知道如这事却不告诉她这个母亲的林智,在她心中都同样可恨。她对于这两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情分。
她因为当时帮林雄威穿裤子的缘故,所以是知道他蛋被打碎了的事情,神色淡淡的,“逐出就逐出吧。”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至少她还有孝顺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亲家也很好,还会关心她的身体。
云夕说道:“这样的话,村里人会不会说你们太绝情了?不如彻底分家吧?顺便写下文书,分家后林智不得以任何借口叨扰你们便是。”这样的话,其实和断绝关系差不多,但名声上更好听一点。
其实将林智分出去,对他就是最大的折磨了。他以前当惯了吸血虫,如今没法依靠兄长父母,还不知道得如何养活自己呢。
日后还会有花柳病折磨他,云夕可是交代过赖三,要好好“招待”他。
林孙氏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那就分家好了。”
林德点点头,直接去将林智喊回来,又去叫里正等老人过来当见证人。
林智自然是不愿意分家,分家后他还怎么浪啊。只是谁也不会管他的意见,分家这种事,父母一旦做了决定,作为子女,若是没有额外的原因,很难反抗。
林雄威带着恨意的眼神落在林智身上,“你不分家也可以,我就将你这个不孝子逐出家门,将你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
林智只能答应了下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父亲蛋碎的事情,还想着等父亲气消了以后,再说点好话,让他回心转意。
分家这东西,一般是按照三七成,不过林家的家产基本都是林德挣下的。也幸亏林德和云霞之前聪明,攒下的钱,都是记在云霞名下。
真要分的话也没多少,林孙氏对林智是彻底冷了心,直接说了:“作为子女,你得赡养我们。你若是要分钱,日后每个月至少要交五百文钱作为我和你爹的生活费用。”
林智顿时就闭嘴了,他分的那点产业,也不够赡养父母一年啊。
其他人看他一副不想赡养的样子,越发瞧不起他。
云夕心想:倘若林雄威和林孙氏真去衙门告他,根本就是一告一个准,到时候这林智别想讨得了好。
最后林智除了一个小小的屋子,分文不取地被分了出去。林德倒是松了一口气,在这过程中林孙氏始终神色漠然。
林雄威倒仍然是愤愤不平的样子,似乎觉得给林智一间屋子都太慷慨了。
林智对林雄威也十分不满,又不是他说出去的,他爹有必要这样吗。
虽然林雄威断腿的缘故,又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娘,林德只能暂时住在家里了,然后三不五时就过去杜家看妻子。
云夕和云瑶看够了热闹,准备到时候告诉云霞,云霞知道分家的事情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云夕正要上牛车的时候,林智舔着脸拦住了她,“云夕妹妹,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不如说说话如何?”他心中琢磨着,等云夕去他那边后,就对她下药,直接生米煮成熟
饭。
云夕冷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关节——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开揍!
直接将林智打得全身酸疼,云瑶也在旁边凑热闹。云夕和云瑶揍人都很有技巧,保证不留下半点的伤痕,还能够让他疼上一个半月。
打完之后,云夕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往他下面三寸的位置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下次再靠近我三尺以内的位置,就别怪我割了你那玩意儿。”
她的表情和先前下狠手的揍人举动都表明了她这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而是会真的付诸行动。
林智想到那个场景,心中对云夕的那点绮念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他身子一抖,便抑制不住尿尿的冲动。
云夕闻到他身上散发的尿骚味,皱着眉鄙视地看着他,收回匕首,和云瑶重新坐上牛车,回家去。
到家后,她便将这事告诉了杜云霞。杜云霞听到公公的遭遇,或许是因为在自己的娘家里,她甚至懒得装出同情怜悯的态度,只是说起她婆婆,“我婆婆没事就好。”
她关注的只有婆婆。
在听到分家后,更是露出了笑容,晚上还多吃了一碗饭,心情十分之好。
两天之后,赖三那边也开始行动了。
他先前所安排勾引林智的那青楼女子小悦,直接去西塘村,当着大家的面哭诉自己被林智传染了花柳病。林智自然是不承认,他表示自己是明明是那小悦传染的。
小悦拉了一杆的姐妹为她作证,表示她在服侍林智之前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整个西塘村的人都知道林智将花柳病传染给人的事情,今天过后,只怕林智再也娶不到妻子了,谁愿意将好好的闺女嫁过去啊,就算再重男轻女的人家也是不肯的。
青楼的老鸨也认为是林智的缘故,直接叫打手将林智给狠狠打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的。
至于那妓女小悦,她相貌在青楼中算不上拔尖,加上又染了病,无法接客,老鸨也只能将她放了出去。老鸨可不愿意花钱治疗她身体。
云夕觉得那女子可怜,让王大夫开了些治疗的药,送给她,顺便将原本说好的二十两银子也一并给她,包括那药方也给了。她这病发现得早,好好治疗吃药的话,还是有
痊愈的可能性的。
小悦千恩万谢地拿着药和银子走了。她在楼里的时候,也偷偷存下了五十多两银子,这些拿去买田地,也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也幸亏林智在几天之前被分了出去,这才没牵扯到林德身上。再说了,林德的人品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德也不是那种圣母,最多只是每天送三餐给弟弟,保证他不饿死罢了。
林家在闹出了这样两桩丑事后,也慢慢地风平浪静了下来。
林孙氏还跟着林德过来看了一下云霞,见她被养得脸色红润后,也感到十分安慰,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一些。她过来看看儿媳妇,呆了一天后就回去了。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云霞应该会在杜家呆到孩子出生。对于这点,杜家全家上下都十分欢迎。杜周氏更是打算等九个月的时候,再请上次那个产婆上门。
邻家的事情告一段落,云夕新开的店也步入正轨之中,她总算可以捡起荒废一段时间的武功了。学武犹如行舟,不进则退。她这段时间每日忙的团团转,每天最多也就是
打坐入定个半时辰。
这天晚上,云夕坐在床上,身穿月牙色的中衣,根据逍遥游的功法,慢慢运转着体内的真气。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云夕的体内并不仅仅只是内力,还涌动着另一层淡到极
点的浅绿能量,这力量比起内力,更是多了生生不息的生命力。这正是云夕从前世所带过来的异能。
两种不同的力量像是两条平行的河流一般,泾渭分明。
云夕的内功卡在了第五层,并且暂时看不到松动的趋势。她最近又在单方面地同云深冷战,不愿意去孟家寻他,只能自己琢磨了。
她闭上眼,感受着这两股力量在体内的涌动,忽的灵光一闪,她以前都是内力和异能各自修炼的,在练习异能的时候,就无法同时练习内功。唯一的一次例外,是当时打
造武器,那个时候她是内力和异能一起用上了。而她最后打造出来的,也成为了世人眼中的神兵利器。倘若将这两种结合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效应。
她本是雷厉风行之人,立即开始了这方面的尝试。
比起内力,云夕更信任更熟练的还是异能。她努力让温暖的异能碰触到内力流,浅绿色的光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如同烛光一般的内力,速度虽然不快,却也结结实实地进展
着。
云夕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尝试着。这种感觉十分的新奇,她感觉异能吞了内力后,似乎化作了另一股她难以形容的力量,更为强健有利,生机依旧。
云夕心头涌现出喜悦的情绪,直觉告诉她,这并非坏事,反而对她十分有利。
等到天亮之后,她一定要好好试一试这股力量,看比起单纯的异能和内力,有什么优越之处。
只是在异能吞噬了大半的内力后,她小腹的位置,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这股疼痛来得突兀,伴随着疼痛的是下面那难以启齿的位置似乎有暖流流出。
云夕并非不懂事的女子,立刻明白,她这是来初潮了。她再几个月就及笄,初潮却一直迟迟不来,杜周氏为此也是操碎了心,时常炖乌鸡汤给她喝,补身体。
云夕哪里会想到,她这初潮竟然会在这时刻来。
她想要下床去换上这时代所使用的月事带,一着急,真气突然就不受控制了,连带着体内真正吞噬它的异能也发生了暴动。
云夕只觉得五脏肺腑和四肢都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血腥味从喉咙涌了上来,嘴角溢出了血。
她眼前一黑,直接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