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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巾到了她手上,然后沧冥的目光便死死的落在了她的手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弄脏了似的。
只一瞬,叶妖染就明白了些什么。
挑起眉梢笑了笑:“你女人织给你的?”
沧冥银灰色的眼眸终于出现了明显的波动。
他下意识的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眸光流转间,又摇头。
随着叶妖染就看见他眼底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个灰色的男子,身后有太多的故事,不容探究。
叶妖染识相的没有再问,垂眸盯着手里的围巾,思忖着万一待会儿她的血滴下去,颜色不但没有恢复,还使它沾上了血污……
不晓得眼前这位二皇子会不会直接让她在这里长眠了。
“偷的。”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叶妖染抬头望着沧冥,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偷来的围巾?
她眨了眨眼,偷来的有必要这么如视珍宝么?
“你确定要我滴血吗?”她试探问。
“嗯。”
他应得淡定非常,叶妖染却在他眼神下没了底气。
虽然是偷来的,但是看这位仁兄的眼神,摆明着万一围巾有个劳什子闪失,都会扑上来跟她拼命。
她迟疑开口坚毅道:“我觉得,不如先出去问问你父皇……如果我的血真的能恢复色彩的话……”
沧冥不说话了。
死寂的眼眸就那样平静的盯着她。
固执。
真的是个很固执的人。
叶妖染叹了口气,问:“那我要是滴了血,而围巾又没有恢复颜色,甚至还因此而脏了,怎么办?”
沧冥果然沉默了。
他眼底开始涌动出一份犹豫,叶妖染甚至还看见他身侧的手紧张握拳,指关节泛白。
这条围巾到底有怎样的来头。
令堂堂雪域二皇子如此痴情……
“滴吧。”他忽然同意了。
接着他指尖一动,叶妖染手中的围巾,表面忽然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雾。
对上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他淡淡出声解释:“不会脏了。”
叶妖染挑起眉梢,盯着自己手里的围巾,这是什么法术?
她把围巾搁在桌上,拔出头顶的簪子。
沧冥便靠近了过来。
目光紧紧的盯着桌上的围巾。
她在簪子上使了妖力,红光一闪,指尖一滴鲜血如同红莲盛开,刹那间绽放出妖娆。
落在了围巾上,迅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
让二人清楚的看见房中的变化。
整个房间,以那滴血为中心,开始扩散出去。
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所有的家具,除了原材料本身便是冰的以外,都在瞬息之间换了颜色。
色彩斑斓。
瞬间成了这座城堡里颜色最丰富的一间房间。
叶妖染是头次知道自己的血竟有如此作用。
区区一滴,便将整个房间都改变了颜色。
她呆愣住。
而沧冥已经迅速的捧起了桌子上的围巾。
脸上浮现了孩童一般的激动神色,直达眼底。
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在刹那间熠熠生辉,闪烁着如雪花映日一般的璀璨。
叶妖染转眼便看见那条再度被他围在脖子上的被他当宝一样的围巾。
彻底的……无语了。
粉色的……
围巾居然是粉色的!
一个孤寂、阴冷、苍白,看起来跟吸血鬼似的男子,脖子上却围着个粉嫩嫩的围巾。
那画面可想而知有多违和。
但见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叶妖染唇角还是不自觉勾起一抹妖艳的弧度。
不得不说,眼前的二皇子,的确比沧樰更要讨她喜欢些。
她问:“你的身体还有病吗?”
沧冥一愣,望着她,淡漠的眼神有着感激。
“没有,谢谢。”
他说谢谢的时候,声音特别好听。
说完后,手依然碰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低头近距离的端详着。
仿佛那粉色的围巾是他毕生所爱般。
叶妖染望着他,唇角的弧度愈发妖艳了。
这是一个没有爱的人。
他被丢进了那个传说中无爱的纪元,他需要的是救赎,而不是治愈。
她朝他说:“既然已经恢复了,那我是时候去见见你父皇了。”
事情至此,她也隐约猜出来了,沧冥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病。
他所有的病恐怕也都来源于这条围巾,或是这条围巾的主人。
但的确是需要她的鲜血来帮他。
或者,还有更重要的不为人知的某些秘密原因……使得沧樰和雪王想方设法把她弄来雪域。
虽然是情有可原,但是对她隐瞒真相这点,还是让她心中略有不满。
是人,都不会喜欢被算计。
她离开那间大得夸张的房间时,沧冥并没有意见。
显然他完全沉浸在围巾恢复颜色,这一事情上了。
叶妖染一边走出去,脑中一边想着沧冥的模样。
难以想象,沧樰那么优雅圆滑的人,居然有一个这样纯粹的弟弟。
她再次来到雪王的房间,沧樰已经等在门口了。
对上她戏谑而漫不经心的目光,他眼神有轻微的闪躲。
显然,他已经猜到她也许知道些什么了。
沧冥不是一个好的演员,他想的什么都表现在眼睛里。
所以这两父子,不管心里存了多少道花花肠子,到了沧冥那里,都会不攻自破了。
想来沧樰也是能够想到的。
沧樰上前一步到她跟前,眼底有着犹豫,似是想解释,嘴唇动了动。
还未出声,叶妖染便说:“帮我把门打开。”
城堡的门都是冰,设计跟邶寒的完全不同,她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打开的。
她声音依然是漫不经心而慵懒的调调,仿佛一个刚睡醒的人。
沧樰却知道,她变了。
准确的说,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变了。
仿佛有什么隔绝在了他们之间。
他为她打开门,然后出声:“妖妖,你听我说,我……”
叶妖染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语。
他所有未出口的话都止步于咽喉。
百口莫辩。
他们是朋友,他父皇让他带她过来,的确是有别的目的。
而他却没有她说明,并且用了一个借口将她带来这里,尽管这借口也是带她来的其中原因之一。
但这也算是一种欺骗。
或者换个难听点的词儿来形容,是算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