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酸醋

柯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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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又久远的记忆让他有些晃神,凯文唇角挂着笑走了进去,守门的哨兵自然能认出他是一个向导,凯文没管他们露骨又炙热的眼神,在承认自己是向导的这两天,异样的眼神他已经接收到太多了,除了又畏惧又害怕接近共感者的普通人,剩下的就是这些常年靠向导素生活的哨兵了。

    被其他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没人会舒服,凯文垂着视线,但还是能察觉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接着就是些善意的、非善意的起哄声。

    “嗨,看看我们漂亮的同伴。”爽朗的笑声带动了一小片气氛,凯文很快给前面不远处的青年做出了定义:古道热肠没什么心机,一个性格开朗活跃的向导。这样的性格在向导中很少见,所以这类人很受欢迎,他会有一个小圈子,也会成为一些小头目,大家都喜欢跟他说话做事,因为他有主见心思单纯热情又勇敢,很有亲和力。

    兴许是因为舞会才刚刚开始,气氛还不怎么活络,性格相对安静的向导安安静静地坐在酒吧的一角。经过‘塔’的严格训练,完全服务于哨兵的向导们,一般都不太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从舞池另外一边传过来的火热视线让他们更不自在了,凯文朝他们走去,友好地笑了笑,这些少年们顶多也就有十七八岁,相比起来,他算是向导堆里异类了。

    “你好,叫我卢比就行。”热络的青年友好的伸出右手,自我介绍说。

    “凯文.科尔文,很高兴见到你。”凯文伸手握了一下,也笑道。

    旁边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着凯文目带羡慕,“我真不想结合。”少年说着有些别扭地看了眼舞池的另外一头,颇为嫌恶的别过脑袋,才轻声说,“一帮大老粗。”

    凯文讶然失笑,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对面那头西装革履、打着斯文的领结、手里抬着高脚杯的哨兵,这些哨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再加上天生的优势,一般都算是社会的高层人士,不是业界的精英,就是军队的首领,和少年嘴巴里的大老粗相去甚远,凯文看了一如当年自己的少年们,难得玩笑了一下,“他们只是力气大了一些,说话声音大了一些,不过别担心,他们即便是力气大了一些,声音大了一些,也舍不得用在你们身上。”

    他的话惹来了一众少年好奇的目光,凯文想着那人还想帮自己治心脏病呢,轻笑了一下说,“选对人了就没错。”

    从门口传来的骚动打断了凯文有些游离的神思,坐在凯文旁边的卢比有些气愤地哼了一声,不屑又愤愤不平,“即便要结合,我也只会跟真正的哨兵结合,这群疯子。”

    凯文很快就知道卢比口中说的疯子是什么了,一群被激化了的哨兵,虽然他们一样有力量,但在向导精神力中,还是能看出这些伪哨兵和真正哨兵的差别,至起码精神图腾上有差别。

    说白了就是一群突然得了神力的暴发户,这时候正急于行使自己的权利。进来的哨兵是一个小团伙,总共有三十人,让这个本来有些空旷的酒吧显得有些拥挤了,凯文站在向导这边,很快就接收到了从哨兵那边传来紧绷的气氛,毕竟,英国的绅士们对血统有着异于别国的执着。

    战斗的气息一触即发,凯文和旁边的少年一起往后退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动静彻底将哨兵的目光拉进来,旋即周围的气氛更紧绷了,空气中流动着某些热切的因子,哨兵们血液里战斗的因子像被激化了一样,瞬间高涨到了巅峰,凯文暗自心惊,只觉得媒介人举办这样的舞会显得有些别有用心。

    凯文朝旁边的卢比无声地蠕动着嘴唇,示意说,“这里危险,带着他们找机会出去。”

    卢比的脸上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他点点头站在一众少年们面前,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正争锋相对的两派人,轻声说,“要是斯威特将军在就好了,他可是哨兵的执行官,这些人没有不听他的。”

    “斯威特将军?”凯文心跳有些不稳,假装诧异地问。

    “是黑暗哨兵陛下--”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忍不住插嘴道,“艾勒斯威特将军,他马上就回来了。”

    即便凯文再想知道艾勒的消息,也忍不住多看了右后方的少年一眼,那少年独有的清越嗓音里都是隐含的羞涩和爱慕,浓得凯文想忽视都不行,凯文这才发现这些少年无一不是些年轻貌美的孩子,安静,带着些常年被保护起来的不谙世事和懵懂,身形修长,天真烂漫。外表俊俏的有,可爱的有,英俊的有,再配上一副仰慕而又羞怯的表情…当然还有两个高大英俊,看起来颇具战斗力的…凯文顿时有些呼吸不稳,声音几乎没绷成一条直线,“你们见过他么?”

    “见过--”少年有些羞涩地笑起来,“黑暗哨兵陛下很……”少年没再接着说,但那羞涩的、紧抿着的唇、垂下去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了,很字后面的形容词无外乎是英俊,好看,让人心动之类的。

    凯文顿时有些头晕外加咬牙切齿,心里的酸泡泡一股一股的从心底冒出来,简直要汇成河流了!他可从不知道那个傻大个闷木头这么有桃花运,虽然那人长得确实---眉目深邃,轮廓分明,黝黑性感的头发,高大修长,还有结实有力的胸膛手臂,还有带着*的、满足的、紧绷的、隐忍的、餍足的表情。说起来,那人笑起来也挺好看的,如日薄云天,阳光照尽人世之美。

    “凯文,你在干什么?”旁边的卢比伸手推了他一下,凯文有些尴尬地拍拍发红发热的脸颊,问,“怎么了?”

    “你也喜欢陛下?”卢比的声音带着郁闷,还有紧张,当然,他的问话让凯文迎来了一波敌视的目光。

    凯文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脸色涨得通红,等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众少年‘热切’的目光中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的时候,恨不得立马把自己的脑袋给割下来!

    “换一个吧。”卢比有些同情地拍拍凯文的肩膀,朝舞池的中央努努嘴,示意说,“黑暗哨兵陛下不会喜欢你的,喏,看看台上那个,好像也不错。”

    凯文哪有时间管台上的是哪根葱,他的意识只集中在卢比的后一句话上,他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他的头发早就竖起来了,凯文抬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告诫自己平静些才开口问,“为什么不会喜欢我?”原谅他有些无聊,作为一个快三十的中年人,泡在一群少年中傻帽地较真,凯文极力忽视自己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的事实,这太蠢了,不过他就是很想知道。

    “他竟然是酒吧的主人。”卢卡有些惊奇地赞叹了一句,随意敷衍着凯文的问题,“你已经二十七岁了啊,整整大着我们十岁,而且身高还——”

    “oh,my gord,sorry,凯文,我——”卢比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说什么,立马转过头来歉意地看着凯文,再看到凯文气得有些发青的脸后连忙道歉,“sorry,凯文,我不是——”

    那傻大个都已经三十了,他才二十七,很大么?很大么?他可是比那个笨蛋年轻了好几岁了,等那家伙老了,说不定他还得给他当拐杖哩!!凯文强忍住要咆哮的冲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和年轻人计较,凯文才想表现得大度点,就看见卢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看着凯文背后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

    “凯文……好久不见。”细微的酒香从凯文背后传来,伴随着凯文熟悉的声音。

    温润磁性带着些微笑意的声音,凯文脑子里闪过一双浅绿色的眼睛,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过于狰狞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转身笑道,“波尔,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

    英俊的青年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脸上迷人的笑容让旁边的卢比都脸红了起来,“我也是未结合的哨兵,当然也得来这儿。”

    “倒是你,怎么来了这里?”路过的侍从抬着托盘,高脚杯里艳红的酒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波尔抬了一杯递到凯文手里,自己又拿了一杯,笑着问,“想通了么?”

    “被人陷害的。”凯文翻了翻白眼,亦真亦假地说。

    “唔。既然你决定来了,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家里的小——”

    凯文听他提家里的事,急忙伸手示意他别说话,这里到处都是哨兵,指不定隔墙有耳。他可不想宝贝们有一丝闪失。

    英俊的青年听话的停了下来,旋即无所谓地耸耸肩,凯文松了口气,手却像被烫过一样立马从波尔的嘴巴上收回来,他有些恼怒地问,“波尔,你干什么?”

    青年的唇含着滚烫的温度,凯文强忍住想伸手擦指尖的*,瞥了眼周围或有或无投过来的目光,有些疑惑地问,“你搞什么。”从伪哨兵那儿看过来的目光就差没直接把他撕成碎片了,尤其是现在。

    “没干什么。”波尔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闪了下,偏生脸上挂着笑真诚得让人无可奈何,他仰头一口喝掉酒杯里的酒,“你是向导,我是哨兵,而且你也来这里了,我自然有权利追求你。”

    “波尔——”

    “好了。喝酒吧!”凯文还没说完酒杯波尔截断了,青年把喝空了的酒杯塞进凯文手里,颇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嘟囔说,“开个玩笑而已,你不喜欢,我就先走了。”

    凯文目瞪口呆地看着说走就走的青年,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净,说真的,这是他作为向导的这些年,最看不懂的一个人,简直像一个人格分裂的疯子。

    “凯——凯文。”离他们不远处的卢比走过来,有些结巴地问,“凯文,你竟然认识他,真强大的哨兵,能镇得住那些粗鲁无礼的家伙,虽然比不上黑暗哨兵陛下,哎,凯文,那个哨兵看上你了,那为什么不带你们走?”

    带走?凯文有些诧异地环视了一周,才发现刚才聚成一小团的少年们已经分开了,好几个都端着酒杯,正稍嫌生涩地和哨兵们小声说着话,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总体气氛是好的,就连卢比也找到了一个,拉着人家去吧台喝酒了。

    凯文扯了扯有些紧绷的领带,总觉得有些不安,他走向吧台的角落里,打算等堵着路口的一伙人散了一些再从这儿出去。越靠近人少的角落,凯文就越能感觉到什么,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飘在鼻尖,不太明显若隐若现,可他曾经住在波尔家里,对这个再熟悉不过。

    是一种天蓝色的液体,一种能迷惑人的药剂,他在波尔的书房里不小心看过这只被叫做‘蜜心’的药剂解说,它在一定程度上算得上是催情剂,但比普通的迷幻药还要高端许多,它在让人保持头脑清醒的同时回让血液提升速度,变相的让心跳加速,更要命的是能催化人们产生些美好而有温馨的感觉,随着交谈的深入,甚至会让双方联想到一些血脉喷张的画面,它产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并不持久,比幻觉真实,但像烟花一样流逝得很快。

    简而言之,会无限放大一个人尤其是向导的细微而又暗藏的情绪,不管是黑暗的,还是明亮的。

    时间并不持久,但这对于常年与结合热战斗抗争的哨兵向导来说,已经是特别危险了,结合过后,即便是觉得莫名其妙,也再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凯文有些心寒地看着渐渐被激化的场面,已经有一部分人哨兵拥着向导进了酒吧的更深处。

    这就是梅丽尔夫人说的认识,还有爱情。

    还有波尔,凯文看着正熟练调着酒的调酒师,很快也在酒杯里闻到了同样的味道,他看着面色轻松自在的调酒师,忍不住轻声问,“这里的酒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

    年轻的调酒师是个年轻的普通人,闻言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再瞥了眼舞池里纸醉金迷的状况,有些暧昧地朝凯文笑了笑说,“还是行家识货,是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波尔先生这么喜欢你,告诉你内幕应该也没关系。”

    “只是一点助兴的东西,放心,这是向导之家和甚至是女王陛下默许的,对身体没有害处,放心吧。来上一杯?”

    凯文摇摇头环顾了一周,想把那个一根筋的卢比也一起拉出去,四处看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他东张西望的样子倒是惹起了别人的注意。

    凯文暗自站直了身体,想着该如何从这群人中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