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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的悲剧莫过于父子相残。刘宋王朝的文帝是个人物,可是他跟儿子的亲情却成了悲剧。
宋文帝刘义隆很喜爱儿子刘邵,刘邵小时便被立为太子,文帝因自己身体不好,怕自己突然死去,而自己的兄弟们抢了太子的皇位,所以为东宫配置了精兵万人,和自己的羽林军实力相等。
后来文帝因喜爱潘淑妃,也宠爱淑妃所生的儿子始兴王刘浚,太子的母亲元皇后因此嫉妒愤恨而亡。太子刘邵便痛恨潘淑妃和始兴王刘浚,刘浚害怕太子将来继位后对自己不利,便千方百计讨好刘邵,刘邵也便和他亲密起来。
吴兴县有个巫婆叫严道育,自言能天天不吃饭,还能驱使鬼为自己服务,因东阳公主的婢女王鹦鹉的介绍出入公主家。严道育对公主说:“神要赐给公主符。”公主晚上躺在床上,见到流萤似的光飞进来,是一个书筒,打开来看,是两颗珍珠,于是公主、刘邵和刘浚都被她迷惑住了,专心信奉她。
刘邵、刘浚顽皮无度,经常做坏事,曾被文帝多次训责,两人便让严道育祈祷,让自己所做的坏事别传到文帝那里。严道育假作祈祷,然后说:“我已为你们向上天祈祷,以后不会有所泄露。”刘邵、刘浚便称严道育为“天师”,从此后经常和严道育、王鹦鹉以及东阳公主的家奴陈天与、宦官陈庆国一起作巫术,用玉琢成文帝的像,埋在含章殿前,天天诅咒文帝早些死去。刘邵还任命陈天与为自己禁军的队主,文帝知道了,便训斥他:“你怎么能用一个家奴来做禁军的统领?”
刘邵心内怏怏,写信告诉刘浚,刘浚回信说:“彼人如果这样逼迫我们,正是促使他自己早死,也许是我们好日子的开头了。”意思是说实在不行,就起兵夺位,而刘邵、刘浚互相写信,称文帝为“彼人”或“其人”,而不称“皇帝”或“父皇”。
后来宦官陈庆国害怕被刘邵、刘浚兄弟杀人灭口,便把他们作巫术诅咒文帝的事向文帝告密,文帝大惊,马上派人抓捕王鹦鹉,在她的住处得到刘邵、刘浚的几百封书信,都是用巫术诅咒的言语,又挖出了埋下的玉人,证据确凿,便让法司彻底追查此事,刘邵、刘浚忙帮助严道育连夜逃走,没有被抓到。
文帝派使者责问刘邵、刘浚,两人也说不出掩饰罪过话来,只是叩头谢罪,文帝虽然大怒,但爱子情深,也没有降罪。
后来刘邵、刘浚又偷偷把严道育接回东宫,继续大作巫术,文帝知道后再次下令抓捕,却只抓到严道育的两个婢女,文帝知道这两个儿子是没救了,这才决意治罪。
文帝想要废黜太子刘邵,赐始兴王刘浚死,与侍中王僧绰,尚书仆射徐湛之和吏部尚书江湛商议,然而毕竟父子天性,难以割舍,所以此事久议而不绝。王僧绰劝文帝:“如果决定要废太子,必须立下决断,否则就把此事丢开,与太子坦怀相处,宽恕他。”文帝说:“我刚制裁了弟弟,现在又制裁儿子,天下人会说我没有慈爱之心。”王僧绰又急又气,当面讽刺道:“臣恐怕千载之后,都说陛下只能制裁弟弟,却不能制裁儿子。”文帝无言以对。
事情传到刘邵耳中,刘邵狗急跳墙,便率东宫禁军闯入宫中,杀死文帝,然后召集百官,假称徐湛之和江湛作乱,杀死文帝,以武力迫胁百官立自己为帝。
刘邵杀死文帝的同时,把刘浚的母亲潘淑妃也一并杀了,告诉刘浚是乱兵所杀,刘浚居然说:“这是我心里一直期盼的。”
刘邵弑父自立,四处义兵大起,奉武陵王刘骏为主,入京讨逆,在朝臣的里应外合下,顺利进入京城,擒获刘邵和刘浚,斩首示众,暴尸于市。
况且对刘宋文帝还是充满同情心的,这是个好皇上,曾经平定过功臣谋反、弟弟擅权篡逆,最后却是心一软,就亡命在儿子手里。
这些人一旦凶狠起来,父亲可以杀,可以囚,亲兄弟都可以灭门绝户,更不用说采取其他卑劣手段了。
况且意识到自己这次是遇到大麻烦了,既然裕王殿下已经知道他给太夫人治病的事,一定是盯上他了,只要发现他有给皇上治病救命的蛛丝马迹,就可能会动手杀掉他。
况且可不愿意当宫斗无聊的牺牲品,不过这种事情岂是他能躲避得了的呢,只有见机行事,找机会想办法脱身。
他没有跟陈慕沙说海外来人的事,老师已经够闹心的了,别再火上浇油了。
石榴这一天也是很高兴,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深层里面的东西,只是想着正好解决了自己一个大难题,这可能是个好兆头,当初她是因为那件突如其来的婚变做下的病,昨天况且的一席话让她心境如云开雾散,今天就有了这件喜事,这可能说明她的倒霉期过去了,运气开始转好了。
这当然很迷信,可是那时候的人没有不迷信的,就连理学大师陈慕沙都不能免俗。
郑家在得到君王组织和勤王派的联手保护后,境况大为好转,外面那些叫嚣的声音听不见了,人员也再没有损失。
他们跟南京、福州书信联系的通道也畅通了,福州那边又派出一拨精锐来保护郑家兄弟,只是还需要时间才能赶到。
郑浩民知道等福州来人保护他们是不现实的,现在只有君王组织和勤王派才能真正保护住郑家的家小,至于他们兄弟的人头,只是暂时长在脖子上,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这天,他们还是在一个小镇子上住宿,一家人经过长途跋涉,又受了太多惊吓,此时安全了,就都酣睡过去,这也是他们踏上逃亡之路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浩宇那里不知怎么样了。”郑浩民看着南京的方向说道。
“有孟老夫子的保护,应该没问题。”郑浩渺道。
“未必,孟老夫子可没有中山王府的势力大呀。”郑浩民担忧道。
“这倒是,可是归根结底,咱们在南京的事太蹊跷,不像是人力所为,连我都觉得真是遭了天谴。”郑浩渺苦笑道。
他是商人,讲究和气生财,对家族里的人跋扈凶恶作风一向看不惯,他早就认为家族应该放弃海盗生涯,全面转入走私营生,哪怕向海盗联盟交税都值得,当海盗固然痛快,可也是要遭报应的,对子孙后代不祥,不想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南京的事故,不但他们怀疑,连应天府都怀疑是有人暗杀,可惜查遍了所有迹象,却找不到外人进入的痕迹,更无法在死者身上找到任何人为的证据,既然没有任何证据,也只能认定是自然死亡、意外事故,而这些又统称为天谴。
“孟老夫子给况且发去信,给陈征君也去了信,希望他们能放过浩宇,他们两人都回信了,说是完全按照孟老夫子的吩咐去做。这样看来,浩宇应该没事了。”郑浩民说道。
“浩宇一向不认同家族的做法,连我们的所作所为也不赞同,看来此次有可能因此避开凶险。”
郑浩宇在郑家是个异类,甚至有人认为他是叛徒,要不是他根红苗正,又是郑家少有的饱学之士,早就被排除在外了。
不想此次他倒是因此避过了“天谴”,现在依然无灾无难。
郑家居住的客栈对面,是一座民宅,这里也是勤王派的一个地点。
此时,在大堂上,祁不语正和慕容嫣然对坐着,针锋相对地争论着什么。
慕容嫣然身边站立着她的小徒弟,那位戴着面具又蒙面纱的小姑娘,一边不耐烦地听着他们两人争论,一边把玩着手上的断情丝,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丝线,而是要人命的利索。
祁不语身后站立着四个精壮大汉,可在此地,却像四只小老鼠,大气都不敢出。
“你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的地域在海上,在海外,凭什么伸手管我们内陆的事。内陆一向是我们做主,你们这是侵权。”慕容嫣然大怒道。
“大姐,咱们可是一家人啊,分什么海外内陆的。”祁不语赔笑道。
“一家人?亏你好意思说,你们这些年抢了多少财物才财宝,怎么没见给我们分一点?”慕容嫣然毫不领情。
“这不是用不着吗,你们可都是有钱人啊,内陆最富的人中,你们的人里至少占了一半,还在乎我们那点用弟兄们性命拼来的血汗钱?那在你们眼中就不算钱了吧。”
祁不语说的是勤王派组织里的僧侣财团,比如大相国寺、寒山寺,更不用说天师教了,全都是富可敌国的财团。谁要是跟他们提钱,那可真是小气了。
“这话说的,当初你们远赴海外时,我们拿出了多少金银珠宝给你们带上,这事你怎么不说了?”慕容嫣然反驳道。
四个大汉低着头,偶尔抬头瞥一眼在那里缠绕丝线的小姑娘,又低下头去,他们可是知道那根丝线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