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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十三很清楚自己身体的伤势有多么的严重,体内的五脏六腑就会全部的碎裂,一直支撑着他到现在的,是那他强大的意志。一个人的意志,是可以有无限的力量的,可以将人身体的潜能发挥到极限。
可是,这始终也不能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付十三可以支撑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你不要说了,是我对不起你。”叶正然说道,“我不该拉你进来,不然的话,你也不会这样。就连死,你也要背负着一辈子的污名,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只怕已经是魔门的门主,有着自己幸福的家庭,享受着天伦之乐,过着别人羡慕的生活。”
微微的笑了一下,付十三说道:“人这一辈子很短暂,我们能选择的并不多,哪个人的人生里会没有遗憾呢?不过,无所谓。就算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选择。你是我最敬佩的人,所以,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而且,你这么做也不是为了你自己,那我就更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了。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真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付十三越是这么说,叶正然反而觉得越发的内疚,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华夏所有的古武者都说,我是古武第一高手,可是,我很清楚,你的功夫要远远的胜过我。只是,你比我更加的低调。而我,让你加入这样的计划,你无怨无悔。我也一直以为,我真的很了不起,可以扛起这个担子,可是,原来不是,我根本就微不足道,我根本就无能为力。”叶正然说道,“我们辛苦筹划了这么多年,为此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可是,到最后我们却还是一事无成,却还是一败涂地。”
“失败有什么关系?有些事情,只要我们尽过力就足够了。”付十三微微的笑了一下,劝慰道,“我们不是神,没有办法掌控所有的事情,我们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人事,听天命,如果真的失败,那也不能怨我们。叶兄,你想的太多了。”
“可是,我却连累了你。”叶正然痛苦的说道。
“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你。”付十三说道,“叶兄,你听我说一句。其实,这么多年来,我都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我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身上,认为只有我们才可以完成,失去了对朋友的依赖和信任,独立的完成这件事情,结果,却是一败涂地。这一点,你的儿子叶谦要远远的比我们更加的清楚明白。其实,我觉得他比我们两个都要强大,或许,我们完成不了的事情他可以帮我们完成吧。”
叶正然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说道:“或许吧。不过,我不想把他也牵扯进来。”
付十三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你认为他可以躲避吧?迟早有一天,那些人还是会找到他的身上的。即使他想躲避,那也是无法躲避的事情。你不是也说过,一个人的能力越大,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吗?叶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一次又一次的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说不定,这次也是一样呢?”
微微的叹了口气,叶正然说道:“可是这次不一样。”
淡淡一笑,付十三说道:“叶兄,是你太执着了。叶兄,我死后,你把我的眼睛挖出来,还给叶谦吧,或许,他真的可以创造出一个奇迹。”
深深的吸了口气,叶正然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天目魔瞳,有着很特殊的地方,它们无法两次相同的通过手术移植到同一个人的身上,否则,它们就会失去所有的力量。”
微微的愣了愣,付十三说道:“那你就先留着,等你找到合适的人选,再将它们交给他。反正我都要死了,留下这双眼睛也没有用。叶兄,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会答应。”叶正然说道。
“我心里一直有一个抹不去的遗憾,当初因为这件事情,害的我最心爱的女人伤心欲绝,最后郁郁而终。到死,她都没有看到我最后一面。”付十三说道,“我知道,我一辈子也没有办法补偿她,我欠她的几辈子都还不完。我死后,希望你把我和她葬在一起。生不能同床,死亦同穴,希望这样下辈子我还可以再见到她,那样,我就可以弥补我这辈子所欠她的。”
“好,我答应你。”叶正然重重的点了点头,泪水不停的落下,滴落在付十三的脸上。
“能让叶正然为我流泪,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有你这个朋友,就算死,我也无怨无悔。”付十三说道,“谢谢你!”说完,付十三“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鲜血喷了出来,宛如绽放的雪莲花,那么的美艳。付十三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个本来应该有一个很辉煌的人生,很幸福的人生的人,如今,就这样籍籍无名背负着一生的污名,死在了叶正然的怀里。然而,如果给他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他依然会这么选择,无怨无悔。
看着付十三的尸体,叶正然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你死了,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我会帮你报仇,在黄泉路上你等我一下,我会很快的去追上你。”说完,叶正然伸出手指,猛的将付十三的眼睛挖了出来,放进随身携带的一个药瓶里。
……
三天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可是,对于叶谦而言,这三天的时间就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似的。他从来都不曾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
今天,就是拆线的时间了,叶谦的心里自然抑制不住的有一种欣喜。重见光明,对叶谦来说自然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今天,就可以看到柳心月了,叶谦的心情有些激动,她会不会跟自己想象的一样呢?
可是,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也不见柳心月过来。叶谦的心里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他跟柳心月说过,希望自己睁开眼睛第一眼就可以看到她。显然,只怕这个期望要落空了。
“瑶瑶,你师父呢?她怎么没有来?”叶谦问道。
“师父说她要闭关。不过,她说你的眼睛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瑶瑶说道,“大哥哥,我帮你把纱布取掉吧。”
“我来吧!”若水说道。
叶谦有些怅然若失,可是,却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柳心月忽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那晚自己所看到的截然不同。难道她是怕在瑶瑶的面前失去了威严和身份吗?不过,想了想,叶谦似乎又觉得不太可能。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叶谦也无可奈何,只能等拆去了纱布之后,再另外的想其他的办法吧。有些事情,不问清楚,叶谦是不会甘心的,他必须要清楚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柳心月会忽然的变成这样。
若水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将叶谦的纱布取了下来。“大哥哥,你慢慢的睁开眼睛。能不能看到我?”若水有些紧张的说道。
叶谦缓缓的睁开眼睛,一阵强烈的阳光,顿时让他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再次的闭上。等慢慢的适应了之后,叶谦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若水的样子很清楚的看在眼里。叶谦微微的笑了一下,说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的心情,也有些忍不住的激动。
当失去了一个东西,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拥有的时候,忽然间,这个东西再次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种心情,是很难用言语解释的。叶谦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他虽然已经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实,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不渴望光明。
“太好了!”若水激动的一把抱住叶谦,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大哥哥,你能看见了,你能看见了。”
微微的笑了笑,叶谦说道:“傻丫头,你哭什么啊,你应该开心才对。”
“对对对,我马上给然姐她们打电话,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若水兴奋的说道。
叶谦微微的笑了笑,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孩,那副由心而发的激动表情,叶谦忍不住的一阵幸福感。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有这么多的好女孩守护在自己的身边,无怨无悔。深深的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瑶瑶一眼,叶谦说道:“对了,有没有联系上你师姐?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瑶瑶微微的愣了愣,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们一点师姐的消息也没有,不过,如果师姐知道你恢复了光明,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叶谦微微的愣了愣,眉头不由的蹙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个小丫头有些不对劲,跟以前差别很大,肯定有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