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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杨林黄候二人只得强行迈起两条发抖得厉害的大腿,颤颤抖抖的走入庭院。一股浓烈的药腥味扑面而来,立时令得他俩腹中一阵翻腾,一口秽物直涌喉咙。
但是他俩那敢在这里呕吐,当下只得憋住上涌到喉咙的秽物,随即强忍胸中阵阵翻腾而起的恶心感,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面,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院落中的阁楼门前,恭立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你俩进来说吧。”
萧索的庭院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像铅般压得他们几乎无法呼吸。听到房中传唤的声音,二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的全部都是恐惧之色,早前邀功请赏的激动心情,此时已经荡然无存。无奈之下,二人只得硬着发麻的头皮推门走了进去……
“说吧,你俩在落仙山中,到底遇到了什么宝物。”
飘渺干涩的声音毫无预兆的从屏风后面响起,吓得二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腿肚子一阵抽搐发软,半响,勉强缓过口气的杨林率先恭敬的禀道:“老祖宗,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
杨林又详细地把自己如何发现崖底的七彩光芒,又是如何英明,对所率的采药童子又是如何维护,为了获得宝物又如何拼命,这一切切,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杨林自然忘不了要表忠心,谄媚的说道:“老祖宗,本来弟子打算得到宝物之后再亲自献给您老人家的,可是料不到落仙山突然产生剧变,那七彩光芒也消失了。”
“竟然已经消失了,你俩还来干什么?”
“禀老祖宗,去年杨师兄遣下深渊崖寻宝的阿牛,前几天居然活着出了落仙山。据弟子估计,宝物应该就在他的身上。”
听到杨林不断的表功,黄候早就忍不住了,当下未待他再开口,一见有机会,立即抢着禀报。置于阿牛,黄候恨不得让他立即去死上十万八千次。
“哦?有这样的事情?那个阿牛呢?”
“老祖宗,那个阿牛,孙儿早就已经将他单独安排在药事房了。”一旁的药神风恭敬的禀道,眼中却闪过了一抹厉意,暗道:“这两个狗东西居然敢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隐瞒了一年多。直到阿牛回到药门,迫不得已之下,还想着邀功请赏,其心可诛,真是罪该凌迟!”
药门有规定,当采药童子在落仙山有重大发现时,要立即返回及时上报。可是杨林却瞒了下来,至于黄候虽然有些无辜,返回药门后,他很想将此事禀告上去,可在杨林的威胁利诱下,他只能妥协。
开始时他还有些担心,但经过杨林一番说辞,由于心中的贪念,当下二人一拍而合,他就和杨林狼狈为奸,相互勾结在一起了。
“哦?”屏风后面的人沉吟片刻,旋即嗡声嗡气的说道:“神风,你去把那阿牛带过来,还有,让人查一下他的来历……”
“是,老祖宗!”药神风恭敬的行了个礼,旋即转身而去。
就在杨林黄候二人在心里抹了把汗,准备随着药神风转身而去时,屏风后面又传出了声音:“至于你们俩个就留在这里吧,老夫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俩个去做……”
二人一听,不由喜出望外,同时暗道:“难道老祖宗看上了我?要收我为门下弟子不成?”
药神风转身时冷冷的瞟了杨林黄候二人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冰寒,如同在看着两个死人一般。可满脑子里做着成为药门老祖宗门下弟子,一步登天美梦的杨林和黄候二人,根本没有注意得到他的眼神……
“来,到老夫这里来……”
杨林和黄候一听,乐滋滋的走到了屏风后面。当二人看清里面的情景时,心头一阵狂跳,冷汗有若雨点般倾泄而下,两条腿在不听使唤的不断打着摆。
“怎么?老夫是不是很恐怖,你们是不是很害怕?”
“不不不,老、老祖宗,您老人家怎么会恐怖呢?能够见到您老人家,弟、弟子三生有幸,弟子只不过是太激动了。”黄候强行忍住心头颤栗,结结巴巴的说道。
“嗯,不错,你算是说对了,你俩个能见到老夫,的确是三生有幸,桀桀……”
闻言之下,杨林和黄候心底一股激动之性油然而生,瞬间将恐惧感淹没。福至心灵,二人几乎在同时之间跪在了地上,同声说道:“能够得到老祖宗垂爱,弟子祖上定是积了十辈子的福,弟子愿服侍老祖宗身旁,做牛做马,以报老祖宗天高厚恩。”
“是吗?你们俩个说的……可是真心话?”
杨林和黄候二人一听,头点得就好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心头的狂喜,全部涌上了脸,虔诚万分的说道:“弟子愿为老祖宗效死,那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好好好,很好,那你俩个说说看,如何向老夫表明你们的忠心呢?”
声音一落,跪在地上的杨林和黄候不由一怔,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他俩想不到老祖宗会如此问,这个问题……似乎不太好回答!
见二人眼里在不断闪烁的模样,屏风后面“呵”的嗤笑一声,转而说道:“你俩看到那旁边的两只大药罐了吗?”
“弟子已经看到了,敬请老祖宗吩咐。”
杨林黄候二人闻言扭头一看,只见房中另一面,摆着两只比人还高的大药罐,下面的炭火烧得正旺,时不时的飘出阵阵极难闻的腥恶药味。二人一怔:“难道老祖宗只是要我们烧火熬药?”
“嗯,老夫现在已经想到怎么证明你俩的忠心了……”说到这里,屏风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杨林和黄候二人立时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的说道:“弟子甘愿为老祖宗效死!”
“是么?嗯,竟然这样,你们俩个就各自选一个药罐,然后跳进去吧。”屏风后面的声音,漫不经心,好像二人天生就应该跳进药罐似的。
“老祖宗,这、这这……”闻言,二人的脸色立即变得一片煞白,当下不禁魂飞天外!人跳进这药罐……还能活吗?
“怎么,你们都不愿意?难道你们嘴里面说什么甘为老夫赴汤蹈火,全都是假的吗?”屏风后面的声音,说到最后,变得森冷了下来。
“老、老祖宗,弟、弟子……”惊惶之下,杨林黄候二人就好像是两坨烂泥般瘫软在地,平时伶俐的口齿此时已经变得盍盍巴巴、语难成句。
“那你俩个还在等什么呢?一人一只药罐,赶紧跳下去吧。”
“老、老祖宗饶、饶命……”
“放心吧,老夫是不会让你们死的,这两大罐子药可是老夫用了一百零八种剧毒之物,耗了十多年时间才熬出来的好东西。如今你俩有幸成为头一个尝试的人,桀桀桀桀……”
此时,惊骇到极点的杨林不知从那里鼓起的勇气,当下连爬带滚,眼看就要夺门而逃……
“唉,这又是何必呢?难道你们认为,老夫真的就这么好欺吗?”
随着声音,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房中弥漫。跑到门口的杨林,整个人仍保持着奔跑姿势。但身上好像索着一根看不到的绳索般,任他如何奔跑,近在咫尺的大门对他而言,仿佛比天涯还要远……
“给老夫进去吧。”
声音末落,杨林已经飞了起来,只听到“澎”的一声,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已然没入了药罐中。一串串水泡“咕噜咕噜”地从黑褐色的药汁中不断冒起,渐渐没了声息。
“老、老祖宗,饶、饶命啊!饶命啊老祖宗。”黄候的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血流了一地。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等老夫再将你炼上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就会真正成为一个不畏生死、愿为老夫赴汤蹈火的药傀了。放心吧孩子,到时老夫就会赐予你不灭的生命,别人那有幸获得像你俩这样的机缘?乖,听话,你自己跳下去吧。”
黄候一听,当下恍若一条被抽去骨头的死狗,整个人瘫在了地上,胯下立即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骚燥气味。惊骇绝望之下,已经及时幸福的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