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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修行门派一样,大雪山也有外山门,其外山门的名字叫做雪山剑派。
雪山剑派是大雪山九脉的门面,主要有三个功能。一是打理大雪山的世俗事务,二是应付西北不长眼的蛮人武士和巫师,三就是负责每十年的开山择徒。
因为特殊原因,大雪山封山三十年,上一次择徒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这次消息传出,立即就有成千上万的寻仙者跋山涉水而来,齐聚于雪山脚下。
从天空俯瞰下去,雪山脚下的草原密密麻麻全是帐篷。帐篷是寻仙者搭起来的,有些人一个多月前就赶来了,只因上雪山之路未开,陆续赶来的寻仙者聚在雪山脚下,便成了现在的样子。
到得此时,雪山脚下已经聚集了上万寻仙者,加上寻仙者的伙伴、随从或是家人,草原上至少有十数万人之多。
这些寻仙者中,有被家中长辈送来求仙的黄口小儿,亦有白发苍苍的耄耋老者,不过这些人都是异想天开来撞大运的,真正的寻仙主流还是十多岁的少年人。
“山门开了!”
突然之间,寻仙者中有人兴奋地大喊一声。
雪山脚下所有人都齐齐看过去,只见围绕在雪山脚的雾气已然消失不见。一个道人御风而来,朝众寻仙者喊道:“大雪山开山择徒,闲杂人等退散。十岁以下,三十岁以上者一概不收,投机取巧作弊者一概不要!登山途中恶意暗算他人者,斩!”
说完,这道人头也没回就飞上雪山,山脚下的寻仙者突然集体发出欢呼,推推搡搡地奔向上山之路。
上山之路虽有九条之多,但寻仙者更多,一些人还没开始攀登,就因为与身边的人抢路而发生争斗。好在大多数人都想着保留体力上山,更怕给雪山上的仙人留下好狠斗勇的印象,寻仙者们并未因抢路而大打出手。
两个翩翩少年站在山下,并不着急着上山。他们都是修行世家的子弟,知道这“登山”的过程对最后能否加入大雪山并无关系。
“登山”一途,体力或者毅力稍微有一项出众,就可以到达雪山剑派进行根骨测试。至于那些即没有体力,又没有毅力的寻仙者,自然是在此就被淘汰了。
直等了一个多时辰,上万寻仙者都陆续上山,个子稍高那个少年才笑道:“奚兄请!”
另一个少年也说道:“百里兄请!”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朝雪山行去。
个头略高的少年名叫百里平,年龄十五岁,生得英俊清秀,腰上还悬着一把装饰华丽的宝剑,一副翩翩世家公子的派头。稍矮的名叫奚越,跟百里平同年,虎背熊腰颇为健壮,背上斜插着两把短枪。
两人都来自北地的修行世家,家族与大雪山渊源颇深,族中已各自派送了一名资质最好的天才上山,直接给山上的仙人做嫡传弟子。至于百里平和奚越,他们的资质要比那两位天才逊上一筹,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寻仙。
百里平和奚越的登山之路显然要比其他同行者轻松,他们其实在各自族中就从小修炼,只因功法和资源的限制,此时还处于炼气初期的境界。若是不加入大雪山,只凭借各自家族的修行资源,他们或许可以成功筑基,但一辈子也休想结成金丹。
一路上都有寻仙者脱力倒下,或者倒霉踩滑翻滚下山的。每到这时,便有大雪山弟子脚踩飞行法宝,将这些无法继续前行的人送下山去。
其实这些出来跑腿的大雪山弟子,只是隶属于雪山剑派的外门弟子而已,修为实力比百里平、奚越两人高不了多少,只是他们使用的法宝却厉害得多。
“那是上品符器吧?不愧是大雪山啊!”奚越羡慕地看着一个脚下的飞梭说道。
百里平背负双手,仰头看了那些外门弟子一会儿,潇洒自信地说道:“你我今后入了仙门,何愁没有厉害的法宝可用?不须羡慕他们。”
奚越伸手挠挠后脑勺,笑道:“也是啊。”
两人结伴又走了一阵,突然听到前方一声惨叫。寻声望去,却是一个大雪山外门弟子将某个寻仙者斩杀,惨叫声来自于旁边吓坏了的另一个寻仙者。
不用猜,被斩杀的寻仙者定然是坏了大雪山的规矩,比如暗算其他寻仙者之类的。百里平和奚越见怪不怪,努力朝山顶攀登,继续着他们的寻仙旅程。
雪山剑派的驻地不知有多高,百里平和奚越爬了整整两天还未登顶。不过这两天之内,他们却不断地超越一个个登山者,将九成的寻仙者都甩在了身后。
“歇歇吧,先填饱肚子。”奚越找了个稍微平坦点的地方说。
“也好。”百里平气息平缓地说道,身手在腰间一摸,便摸出一只香喷喷的烤鸡来。他用来装烤鸡的玩意儿,赫然是一只对凡人来说珍贵无比的乾坤袋。
百里平手按剑柄,只见剑光一闪,他腰间的宝剑已经回鞘,而那只烤鸡也被斩成两半,其中一半自动落向了奚越。
奚越也不客气,伸手接住烤鸡就往嘴巴里送。两人虽然都来自修行世家,但百里平的祖父乃是族中威望颇重的长老,而奚越不过是个不光彩的私生子而已,自然没有乾坤袋这种法宝。
百里平随即又从乾坤袋中摸出一瓶酒来,两人在寒冷的半山腰喝着烈酒,吃着香喷喷的鸡肉,馋得周围那些只能啃冰冻干粮的寻仙者直流口水。
“喂,小子,烤鸡拿来!”一个十七八岁的魁梧少年走过来,恶狠狠地说。
奚越指指远处的大雪山弟子,笑问道:“你想打架?”
那魁梧少年道:“俺叫包靖忠,向你发出挑战,俺打赢了你们,就要把酒和鸡输给俺!放心吧,正式的挑战,大雪山的人不会管的。”
百里平轻蔑地一笑,待那个叫包靖忠的魁梧少年把话说完,一剑刺出再还鞘,包靖忠连他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头顶的帽子连同头发就被削下来一截。
包靖忠感觉头皮凉飕飕的,好半天才瞪大眼睛竖起拇指道:“厉害,俺不是你们的对手,烧鸡和美酒就不要了。”
奚越没再理脑子有点愣的包靖忠,吃着烧鸡看向来路,一万多寻仙者此时最多还剩下两三千人在坚持,被冻死的至少就有几十个。
这是大雪山对寻仙者的考验与训诫,若是轻轻松松就入了仙门,对大雪山没有半点畏威怀德之心,这种弟子要来作甚?只有通过了艰险困苦,才会对未来的师门更加珍惜礼敬。
“咦,山下那个是寻仙者?”百里平突然指着山脚下说,那里正有个小黑点在往山上攀登。
奚越仔细看了会儿才说:“好像是寻仙者,不过来得也太晚了吧,现在才开始登山。明天正午不能登顶就失去资格,这人哪还来得及?”
包靖忠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也举目朝雪山脚下望去,可他的目力不足,根本看不清任何情况。
百里平笑道:“除非那人也是你我这种家族修炼者。”
百里平刚说完,奚越就惊讶地指着下面道:“咦,那人速度好快!”
雪山脚下踏雪飞奔之人,正是姗姗来迟的陈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