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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子面色如死灰,非常的难看。
“不是。”
“那是谁杀的?是不是你让花玲下的手?”我吼道。
“不是,我也一直在查是谁做的,但苦于没有结果。他是我丈夫,我也想为他报仇,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被谁所害,我也想过要抓到凶手。”
我当然不能完全相信代子,这个老妖婆那么狡猾,我不知道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有真正把他当过你的丈夫吗?你从来都看不起他,从来都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肯定就是你让人杀了她!”我一想起爸爸,我情绪就难免激动。
“那你一枪打死我好了!我说过了,我没有杀他,我有时候是对他有些压迫,但我是个残疾人,我必须得压制得了他,不然我怎么控制他?如果你是我,你也希望能控制你身边的男人以此来获得安全感是不是?”代子说。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控制谁来获得安全感,你不要把我和你来比,我和你完全是不同的两种人,你真的没有杀我爸爸?”我问。
“你爸爸如果背叛我,那我可能会考虑杀了他,但他生前并没有背叛,我为什么要杀了他?自从他死之后,我这边就开始慢慢衰落,你是看到了的,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丈夫杀了,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让自己变成一个残疾的寡妇?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代子反问我。
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她。又把枪抵近了一些.
”好,那我现在就打死你,你自己去向我爸说明吧。说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你既然不相信我,你还问什么?你开枪吧。”代子闭上了眼睛。
我当然没有开枪,“如果不是你,那是谁?你怀疑过谁?谁有可能杀了我爸爸?”
“怀疑过松野和渡边,还有莞香,我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莞香,因为你爸死了后,明显就是削弱了我的势力。这对我的对手来说是有好处的。”代子说。
代子的话听起来是无懈可击的,逻辑清楚,听起来不像是胡编出来的。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骗过的人,我相信,在这个情景之下,代子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我收起了枪。
“你不杀我了?”
“如果你没有杀我爸爸,那我又为什么要杀你,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大仇恨,我没必要杀你。”
代子笑了笑,“你这样放过我。不怕我马上翻脸就杀了你?”
“你现在自顾不及,还是先想想如何才能渡过这场危机吧,就别想着如何杀我了。你把我给杀了,安明和锦笙会把你所有的人都杀光,那你就真的完蛋了。”我冷笑着说。
“看来你现在是可以吃定我了,可惜你不是我亲生的。不然我倒挺喜欢你的聪明。要是再多些霸气,你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你也别高高在上的地想着要如何培养我了,你现在日落西山,先想着如何自保和保住秋野才是重点,你骄傲习惯了。恐怕不擅长于在逆境中生存,但你也必须要学会才行。”
代子冷哼一声,“你现在听起来倒像是我的长辈了,我也不需要你来教,你只要别给我添麻烦就行了。”
“只要你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你虽然没少欺负我们,但怎么说你也算是我爸的遗孀,我们不会把你逼入绝境,至于你如何去处理你和你家族那些人的内斗,那就是你要考虑的事了。”
“我不会那么容易就倒的,我要是那么容易就倒,我早就倒了。”代子说。
“可是事实上你现在就是倒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是倒了,你必须得承认这一个现实。看清眼前现实,才能作出准确的判断。”我说。
代子又冷哼了一声。“我有今天的局面,那还不是拜你们所赐?要是安明能听我的话,那早就把他们搞定了,还会这样吗?”
“所以出了问题你总是习惯性地责怪别人,从来也不想想自己的问题。让你把你的位置传给秋野,你又不干。你留恋权力,最后必然被权力所累。”
“秋野太小,而且她迷恋闻锦笙,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一但把我的手上的资源给她,那就相当于给了你们,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安明让我把位置给秋野,其实就是想架空我,然后你们来操纵秋野,这样你们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原来代子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是无语了。
不过她这种想法听起来也有道理,站在她的角度,这样思考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这时秋野回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秋野问。
“袁小暖用枪指着我,逼问我是不是我杀了她爸。”代子说。
秋野看向我,我点头承认:“我确实是做了这件事,我爸过世那么长时间了。凶手一直都没有找到,我当然想要找到凶手替他报仇。而且夫人确实是很值得怀疑,我当然要问一下。”
“小暖姐也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并没有真要杀你,她不会下手的。”秋野说。
代子气极:“你竟然还想着为她辩护?”
“我不是为谁而辩护,我只是在说事实。”秋野说。
“我也确实没想过要伤害您,我已经说过了,如果我们这些人要伤害你,早就做到了。我走了。”
“袁小暖,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代子在后面说。
我没理她,走出了医院,发现自己背心全是汗。
回到万园,我把这事跟安明说了,安明详细问了我当时的情况。我描述过后,他低头沉思。
我知道他是在判断代子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你认为她是在说谎吗?”我有些担心。
“应该没有。我们一直认为她凶狠,所以判断是她杀了爸爸,但现在回想一下,她确实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爸爸爸确实没有对她构成什么威胁。”
“那会是谁?难道真是松野和渡边中的一个?”
“可是代子还说了另一个,莞香。”安明说。
“莞香应该不会这样做,她不会杀我爸的。”我立马反驳。
“你是说以前的那个雷蕾不会这样做,不是说的现在的莞香吧?雷蕾肯定是不会的,但莞香就不好说了,毕竟那么长时间没有见,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现在的莞香还保持着多少原来雷蕾的特质,谁知道呢?”安明说。
“你这样看莞香,我认为对她不公平,她一直在帮我们,如果没有她的帮助,很多次危机我们都挺不过来,现在你却把她说在是坏人,这有些过了。”我不同意。
“我并没有把她当成坏人,我只是说不能完全排除她的嫌疑,毕竟代子说的话也是有些道理。并非完全是胡说八道。”安明说。
“我还是认为她不可能会是杀死我爸爸的人,她完全没有必要那样做,连代子你都觉得她没有必要那样做,更别说是莞香了。我们不能被代子误导了我们自己思想,代子当然希望我们怀疑莞香了。我们要是真的就因此而怀疑莞香,岂不是让了她的当。”
安明伸手过来抚我的肩,“你别激动嘛,我只是说有可能,我没说一定是她。我也不可能会上代子的当,要想让我上当还是很难的。只是有些时候,我们越是认为不可能的事,就恰恰会发生,我们大家都认为莞香不可能是凶手,那万一她真的就是呢?”
“那她也得有动机啊,她的动机是什么?她为什么要杀我爸,她高高在上,是济科身边的红人,你爸和她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她没必要那样做。”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所以才要仔细考虑嘛。我也没有下结论。看就把你急的,我也不是非要把你的姐妹推到我们的对立面去。”安明笑着说。
“我还是坚持认为不是莞香,也不是松野,最大的可能是渡边,不是说可以把他给抓回来的吗?他现在落魄了,正是抓他回来最好的时机。”我说。
“不用抓,他马上就回来了,只要松野对代子下手,他就会回来,因为他会认为他的机会又来了。他要来看看有没有可能东山再起。”安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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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以后,菊花社高层会议如期举行。主要议题就是针对代子。
代子脸色苍白,被楚原推进了会议现场。
她肯定不会想到,这么短时间内,她就要出局了。其他人可能也知道,所以当她进来的时候。并不像以前一样有掌声。这种变化真是让人心寒,真真的是世态炎凉。
但她却好像表现得很淡定,前几天脸上的落寞,竟然没有了,难道她已经看淡了,还是因为她找到了起死回生之术?
莞香看了看松野,示意他说话。
松野站了起来,“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我是很庆幸的,因为前几天我被大姐骗到医院,差点枪杀,当时要不是莞香夫人及时带人赶到,我现在已经死了。”
没有人说话。都在等他的下文呢。
“大家可能觉得奇怪,我和大姐关系一向不错,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也不能怪她,只是因为她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所以才做出那么不可理喻的事,大姐是苦命人。所以我决定让她退下来休息。她手上的事,由我和莞香夫人接替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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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都是老狐狸,没有发话。都在静观其变。
代子虽然是济科的女儿,在他们中也确实有些威望,但她这个人骄傲,跋扈。并没有多人真正的喜欢她。更多的时候,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而迎合她而已。
然后大家就听到代子大笑起来。她的笑声一向都是非常难听的。现在也一样。
“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亲弟弟竟然要说我精神有问题,想把我送入精神病院,我精神有没有问题,你们看不出来吗?他说的话,你们信吗?如果我要杀他,他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如果说你精神没问题,那就是说,你就是想杀了我了?你就是想杀了长野家的人了?你是我大姐,竟然要杀了我,你准备如何向这些叔伯们交待?”松野说。
“第一,我没想杀你,你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你自己编出来的,我确实是这两天身体不好,但我一直在家养病,从来没去过医院。更没有设伏要杀你的事发生过,你那都是冤枉我的。第二,我精神没有问题,是你自己精神有问题,我没有做过的事,你自己臆想出来,你不是精神有问题,那就是要故意诬陷我。”
代子这直接就是全盘否认,一副打死不认帐的样子。
不过松野说的那可全都是事实,她好像赖不过去。
“大姐,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当时莞香夫人在场,还有安明和锦笙他们也在场,他们可以证明。”松野说。
“是吗?莞香最近和你走得很近,你们要联合起来瓜分我的地盘,她当然要帮着你撒谎了,如果说她的证词也能作为证据。那我的府上还有几十个人可以证明我这几天从来没踏出家里一步呢,那又怎么说?”代子说。
代子果然是老狐狸啊,这话反驳得非常到位。看来这两天她已经把状态调整得差不多了。
“锦笙,你说说当时的情况。她是不是要杀我?”松野看向锦笙。
锦笙还没开口,代子已经抢过话:“大家都知道,他和你是老朋友,他说的话,也不能算。”
安明笑了笑,“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只是奉命办事的,我们希望能够中立,不卷入其中,所以还是望两位都不要让我们来作证了,只要我们说出对其中一方不利的证词,都将会遭到你们的报复,为了活命,我们万园的人保持沉默。”
“你看,这是我的人,按理说他们应该作出对我有利的证词才对,但他们并没有这样做。松野,难道你还想找出和你关系密切的人来诬陷我吗?难不成你找个医生来强行说我精神有问题不成?”
松野肯定是以为安明会支持他的,但没想到安明选择中立。
如果从私交来说,松野和锦笙比较要好,我和莞香比较要好,我们理应支持他们才对。可是如果从现实处境来说,我们如果支持他们把代子给打下去了。我们在菊花社这些高层面前马上变成叛徒,背叛代子的叛徒。接下来我们该何去何从?投靠松野,还是投靠代子?
如果他们两人中的一个,真的有一个是我的杀父仇人。我却却投靠了他,那岂不是悲剧?
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如何面对秋野?锦笙如何向秋野交待?
莞香和松野既然公然联手人,他们是一定能打败代子的,这是不需质疑的,就算是没有我们的帮助,他们也一样能把代子拉下马,这是肯定的。所以安明选择保持中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人家自己就能摆平的事,我们又何必蹚这浑水?
松野脸上都是失望之情,他对安明的中立应该是非常不满了。
“好,既然他们不愿意作证。那我就不找他们。”松野说。
正如我们所料的那样,松野果然还有其他的招,他不需要我们加入,他也可以能扳倒代子。
“那你还想找谁来诬蔑我?如果你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来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省吧。”代子不屑地说。
“大姐行动不便,所以是不可能一个人出行的,只要你们去过哪里,总会有人知道的。是不是?”松野问。
“虽然你这话对我的残疾有明显的歧视,但我还是承认确实是这样,至少我去过哪里,楚原会推着我去的。你可以问问他,我最近有没有出过他房门一步?”代子说。
“你有。”楚原忽然在旁边说。
全场哗然。
代子吃惊地看着楚原,一脸的难于置信。
“虽然说我是你的近侍,但我也看不下去你要残杀自己兄弟的这种行为,我只能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了。”楚原说。
“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这里有这么多叔伯在这里,不会有人敢为难你。”松野说。
“我要说的很简单,前两天祖母对我说。让我安排一下,她要装生病住院,然后让长野家的一些核心成员去探病,然后她趁这个机会除掉一些对她有威胁的对手,这些对手,就包括松野少爷和莞香夫人。”
“那后来她这样执行了吗?还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松野问。
“确实是执行了,我把她送到了医院,后来她把要找的人都找来了。他让安明开枪把松野少爷打死,结果安明不敢,就在争执的时候,这时莞香夫人赶到,把松野少爷救下了。”楚原说。
“你把当时的情况细致地说一下。”松野说。
于是楚原绘声绘色地开始细说当时的情形。说得很细,另外还加了一些代子如何恶毒的情节。
代子的脸色很难看,她肯定没想到她身边的这条狗会忽然张口咬他。而且一张口就咬住了她最致命的地方。
我对楚原这个人向来没有好感,因为这是个典型的小人嘴脸。
但代子却一直对他恩宠有加,代子是一个对自己样生女儿都心存疑虑的人,对对这条狗深信不疑,这下好了,终于被自己的狗给咬了。
“楚原,你敢背叛我!”代子恶声吼道。
“对不住了祖母,我只是不想看你走得太远,所以才要劝你一下,如果你认为这是背叛,那也没有办法,我这是为了整个菊花社好。如果长野家的人都自相残杀,那最后菊花社的力量也会损害,对社团的发展是不利的。”
楚原这个变态竟然把之前安明的理论给引用了。说得还振振有词。
“大姐,这是你最贴心最信任的人,你自己也说了,不管你去哪里,他都会在你身边陪着的。所以你的事,她最为清楚,这下你应该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吧?难道你还不想否认医院里的确是发生过要害我的事吗?”松野紧追不放。
“松野,你什么时候买通我身边这条狗的?”代子冷声说。
“你没听他说吗,他只是良心发现,所以才要把这些事给说出。我没有买通他,是他自己原意说的。现在你应该是无话可说了吗,如果你还要狡辩,那就真是太没诚意了。”
代子点了点头,“行,我无话可说。那你现在准备如何处理我?你想杀了我?”
“不是,我说过了,我只是认为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再适合在社团里担任重要的职务,我希望你能暂时休息一下。你就好好地休息养病,所有的生活费用,我们都会给你的,但你不许过问社团内的事。你本来身体就不好,那就应该好好休息。”松野说。
莞香一直没有说话,虽然她态度上是支持松野,但她似乎更愿意让松野亲手把代子给斗翻。
今天的松野。和以前我们认识的闲散的二少爷是不同的两个人。他言词犀利,步步紧逼。锋芒丝毫不逊代子,甚至对代子形成了明显的压迫感。也不知道这是被逼出来的,还是他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人,只是以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也就是说,你要软禁我?从此把当成一个废物?”代子竟然没有咆哮,很是很冷静地反问。
“我会和叔伯们讨论……”
这时喜剧性的一幕又发生了,坐在轮椅上的代子忽然脑袋一歪,口吐白沫。剧烈地抽搐起来。
“不好,夫人被人下药了。得赶紧送医院。”安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大叫起来。
我很惊讶于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快,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他就大叫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来人,送我妈去医院,她被人下毒了。”秋野也大叫起来。
我看了看锦笙,他倒是没动,只是冲我眨了眨眼睛。我和锦笙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我们一直交流的方法就是眨眼睛。
锦笙眨眼睛的频率来看,他似乎是告诉,这件事,是预料中的事。
锦笙倒是很会配药,安明也学过医,难道是他们做的?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药代子?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对代子下药?
相反秋野虽然叫得厉害,但神情并不慌乱,也表现出很奇怪的淡定。好像在她预料中一样。
难道他们都知道代子会突然犯病?那药又是谁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