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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云半夏看到白九誊和清尘商议打掉她腹中孩子的画面之后,她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白九誊后面跟她说什么,她皆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清楚。
云半夏留在白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又因她得到了白傲天的首肯留在白族,每个人都将她认成了准少夫人,不免会有族中的人上.门讨好。
刚开始云半夏还虚应,后面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云半夏心烦,便关门谢客。
连续半个月的时间,不仅伊心的尸首没有找到,胡非也不知去了哪里,不见踪影。
白九誊自那日与云半夏和好之后,就每日来牡丹宫中陪伴云半夏,云半夏每天闲来无事,便翻阅白九誊给她找来的书籍,每日看看书,给花草浇浇水旄。
这样悠闲的日子,她也乐得当一个闲妻凉母,唯独她探知的那个画面,如一根刺般的扎在她的心中,一直从她的心中拔不掉。
每当白九誊提到关于孩子的问题上之后,云半夏便故意转移了话题。
这天上午,云半夏才刚刚醒来,枕边的白九誊已经不见了踪影,往日他都是陪伴她到她醒来之后,才去处理白族中之事,这还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在她醒来之前便不见峄。
云半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没有人会责备她起来的迟,孕妇嘛,睡得时间长,情有可原。
朱砂服侍了云半夏梳洗完毕,便见明日从门外端了营养的膳食进门。
云半夏的膳食全部交由药殿那边检查过后,再由明日端来牡丹宫,保证食物的安全,这也是白傲天所特准的。
明日端了膳食进门时,他的脸一直往旁边转着,快到桌边时,碰到了椅子,手中的托盘险险的差点掉落,旁边的朱砂眼疾手快的扶住托盘,再拉开椅子。
“你小心些,这可是郡主的膳食!”她心有余悸的提醒他。
明日把饭菜端出来放在桌上时,脸还是一个劲的往旁边转。
他这动作太过诡异,引起了云半夏的注意。
当明日准备退下时,被云半夏唤住。
“明日,等等!”
明日保持转头的姿势站定,一脸的恭敬:“不知小小姐还有何吩咐?”
“抬起脸来!”
“小小姐,属下的脸没有什么好看的,怕会污了您的脸,如果您真的想看男人的脸,属下这就去请白族少主!”明日立马拒绝。
越是拒绝,就说明这里面越是有鬼,让云半夏更想知道他的脸到底怎么了。
“如果你不抬起脸的话,明日我便让人送你出白族总坛!”
一句威胁立即奏效。
太过分了,每次遇到他不想做的事,云半夏就拿送他出白族总坛的话来压他,
偏偏他发了誓要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岂能反悔自己打脸的?只得硬着头皮留下来。
阿丙和朱砂曾经提醒过他,云半夏看起来笑容甜美无害,若是她真的想对某个人下手,手段极其残酷,着实令他诧异。
现在的云半夏,对他虽然没有到达残酷的程度,却也是经常让他无地自容。
想想呀,他一个三十岁的人,被迫在云半夏无聊的时候,被要求表演小孩子的嗲声,故意给他换上童装,将他打扮成奇形怪状的样子。
她的种种劣行,令人发指。
在云半夏的言语威胁下,明日虽心不甘情不愿,还是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脸,他的右手捂着右眼。
“右手拿开!”
明日深吸了口气,只得移开右手。
在明日的右眼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黑眼圈,那黑眼圈媲美熊猫。
云半夏眼尖的瞥见门外柳树树梢的阿丙,他的左脸上出现了一块可疑的淤青,不小心对上云半夏的眼,阿丙非常可疑的飞快转过身子去。
云半夏眯眼。
“你跟阿丙打架了?”
“没有!”
“那就是和子风?”
“是他先挑起来的!”明日飞快的指控,刚说完,他立即住了嘴。
“他脸上是被你打了一块淤青,还是眼睛被你打中了?”她好奇。
“没有!”明日的脸白了。
“丢人!”云半夏扶额:“我记得,你、子风和阿丙第一次打的时候,因为你的手臂上有箭伤,挨了两个熊猫眼,后背和大腿青了几块也就算了,你现在四肢健全,居然还能挨揍!”
原本没觉得多丢人,被云半夏这样一说,瞬间丢人了。
“下次属下一定会让他的两只眼睛都变成这样!”明日激动的指着自己的右眼发誓。
“下次你就青一半就好了,别青这么全!”云半夏一本正经的讥讽。
恶毒啊,一点儿也不给他打好话。
“小小姐。”明日万分委屈的低叫。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明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离开之前又转过身:“啊,小小姐,属下忘了件事,刚刚属下在医殿的时候,听白族少主和医殿一位名唤清尘的谈话,似乎是想请您过去那里查探身体状况!”
“你说……”云半夏的心被撞了一下:“九誊和清尘大师兄是吗?”
“对!”
“我知道了!”
云半夏低头思索着。
白九誊与清尘之间他们能商量什么?难道又是想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她的手掌轻轻贴在小腹前。
曾经,她很不想要这个孩子,甚至想过如果有了孩子的话就打掉,因为她现在的身体年龄还很小,可能会各方面发育的不够完全。
但是,现在她很想要这个孩子,这大概就是母性吧,令她对肚子里的孩子充满了渴望,她好想看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长大。
朱砂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云半夏,眼睛里满满的渴望。
发觉了朱砂的目光,云半夏侧过脸。
“朱砂,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怎么一直盯着我?”
朱砂不好意思的摇头笑了笑。
“没有,只不过……”
“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我可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藏着掖着!”云半夏故意板起了脸。
听得云半夏这样说,朱砂才大了些胆子。
“奴婢很好奇小公子或是小小姐,所以……”朱砂说完脸红了。云半夏笑了笑。
“再过八个多月他就会出生了,要不要摸一下?”云半夏冲朱砂邀请道。
“可以吗?”朱砂激动的双眼发亮。
“当然可以了!”
云半夏温柔一笑的冲朱砂招了招手,执起朱砂的手掌,轻轻的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朱砂的手掌小心翼翼的贴在云半夏的小腹上,在那瞬间似乎感觉有一种心跳,她忍不住激动的抬头向云半夏道:“郡主,好神奇,我感觉……他好像在动。”
“他现在才一个多月,没成形呢,怎么可能会……”云半夏哭笑不得的道,忽地,她的眼前浮起了一个画面,令云半夏的表情倏的僵住,话说了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沉溺在激动中的朱砂起初没有发现云半夏的异状,好一会儿才感觉到云半夏的表情不太对劲。
朱砂反应了过来,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过粗鲁,她紧张的缩回了自己的手。
“郡主,奴婢刚刚太不小心了,您……”
“没事没事,不过,朱砂,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云半夏一脸凝重的望着朱砂,语气是从来未有过的认真。
“是,郡主,您请问。”朱砂更紧张了,连忙站直了身体,以示自己的恭敬。
“你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了一只猫,那只猫还把你的亵裤挂到了屋外的树上?”云半夏相当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
朱砂窘迫的脸刷的一下又红了。
这件事可是没有人知道,云半夏怎么会知道的?
“郡……郡主,您怎么会知道的?”朱砂羞窘的左右飞快的瞧了一眼,发现没人她才问道:“难道……被人看到了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拿竹竿把亵裤挑下来的时候,并未看到任何人,云半夏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云半夏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这让朱砂更紧张了。
她懊恼的跺了跺脚:“真是太丢人了,明明没有人看到的。”
“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没有别人,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云半夏赶紧安慰朱砂。
“真的吗?”朱砂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是真的,我是不会骗你的。”云半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朱砂松了口气。
“那就太好了。”
云半夏的心里却一阵疙瘩。
刚刚,在她握住朱砂的手贴紧她小腹的瞬间,便看到了刚刚她所说的那一幕,朱砂拿着竹竿窘迫的挑下挂在树梢的亵裤。
画面非常搞笑,可是,云半夏却一点儿也笑不起来。
如果她刚刚看到的朱砂的画面是真的,那就是说,半个月前,她看到的画面也是真的。
都说她腹中的孩子有灵力,起初她还不信,连续两次这样,让她不得不信,只要她拉住对方的手贴紧她的腹部,她便可以知晓对方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她在看到白九誊身上所出现的画面之后,她一直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后来,她几次试着拉白九誊的手,努力想看到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
如今到了这个时刻,她总算明白了几分,或许这就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她从朱砂身上看到的画面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她在白九誊身上曾经看到过的画面,也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他是……真的想打掉这个孩子吗?他们之间的孩子?
朱砂为她布好碗筷,把碗筷递到她手中。
“郡主,还是先吃些东西吧,这样孩子也能快快长大,好想看他出生后是什么样子,郡主和九爷都长的很好看,你们以后的孩子肯定也会很好看。”朱砂勿自叽叽喳喳的说着。
云半夏失神的拿起筷子,桌上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此时吃在嘴里,如同嚼蜡,她皱眉把筷子放了下来。
“朱砂,我不想吃了,让人拿下去吧!”云半夏心神恍惚的说着,起身离开了桌边。
鸡汤只喝了两口,菜也只吃了两口,以往云半夏的食欲可是很好的。
“郡主,您怎么了?”
朱砂唤云半夏,云半夏也似听不见般的离开了北殿,往牡丹宫柳树下的躺椅上走去。
躺椅上,彩雀仰躺在躺椅上,翻着肚皮享受清凉。
看到云半夏走来,彩雀自觉的让位躺到了一边,躺在了它的专属位置,让云半夏可以安心的躺下来。
云半夏躺下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彩雀,手臂不小心压到了它,惹的彩雀尖叫了起来。
“主人,主人,我要死了,要死了,你快压死我了!”
彩雀的尖叫声,惹的云半夏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了彩雀,忙移开了自己的手臂,把彩雀温柔的拿捏在手中。
“没有伤到哪里吧?”
彩雀委屈的扑腾了一下翅膀:“快要压扁了,主人你亲一下就没事了!”
一只破鸟,居然跟她撒娇。
云半夏一甩手,把彩雀扔了出去。
扔到半空中,彩雀自个儿飞回到云半夏身侧,站在她的耳边。
“主人,你刚刚在想什么呢?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呀!”彩雀嘴巴忒贱的问了一句。
云半夏白它一眼。
“你好的不学,偏学坏的,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到滚烫的油里,把你炸了吃,看你还高不高兴!”
“主人,你太恐怖了!”彩雀浑身抖了抖。
“我要是不这样,你是不是就要三天不打、上房掀瓦了?”云半夏讥讽道。
“主人,你今天脾气不好,怎么了,是谁惹你了?”彩雀明显从云半夏的口气中感觉到一丝异样。
“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没事的话,给我滚开,否则,我现在就让朱砂去烧油!”云半夏语气不善的冲彩雀凶巴巴的威胁。
彩雀哪里还敢再待在她身边,忙展开它的翅膀,飞上了树梢。
终于没有人扰她了。
※
快到中午时分,白九誊来到了牡丹宫,远远的看到云半夏躺在躺椅上睡着,刚要走过去,便被朱砂拦了下来。
“九爷!”朱砂有些担心的唤了句。“怎么了?”
朱砂神情担忧的向云半夏那边望去一眼:“郡主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上午起床之后,鸡汤只喝了两口,菜也只吃了两下,就说没胃口不想吃了。”
“她今天就只吃了这些?”白九誊皱眉,关切之意浮了上来。
朱砂点了点头。
“是呀,奴婢劝她多吃些,她也不愿意,刚刚还要奴婢不要打扰她休息。”她小声的汇报。
白九誊也奇怪云半夏这是怎么了。
看了看手里的荷香糕点,他冲朱砂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朱砂愉悦的退下。
有白九誊在,一定可以很快搞定,便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云半夏躺在躺椅上,望着头顶浓密的柳叶,阳光细碎的洒在她脸上,刺眼的光亮令她无法睁开眼睛。
迷迷糊糊中,有什么东西遮住了她眼前的光亮,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周身,不用猜也知道那为她遮住光亮的人是谁。
歪了歪脑袋向旁边望去,白九誊一袭白衣,一样的俊美如斯,脸上是她熟悉的宠溺笑容。
“没睡着?”白九誊摸摸她的小脸,在她红唇上吻了一下,才在她的身侧坐下来。
“嗯~~”她淡淡的答了一个字。
白九誊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盘糕点,糕点的味道喷香扑鼻。
“听朱砂说你膳食没用多少,怕是太过油腻,这荷香糕点不腻,要不要尝一尝?”
闻了闻味道,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令她饥肠辘辘。
可是,想到明日的话,她又失了想吃的冲动。
“我暂时不想吃,先放着吧,一会儿我想吃的时候再吃!”她推开他的手,别过了头去。
白九誊眉尖蹙紧,担心的看着她无精打采的脸,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担心的问,她突然这样食欲不振,是极其少有的。
“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微笑的拉开他的手,将他的手握住。
“怎么了?”他疑惑的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云半夏冲他甜美一笑:“当然是想让你摸摸我们的孩子呀,我感觉他今天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你摸摸看嘛!”
白九誊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好啊。”他点头。
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默默的想着:他与清尘说的到底是什么?
心里才刚刚这样想着,突然她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画面。
刚到了清尘的房里,白九誊开口便问:“你找的怎么样了?”
清尘摇了摇头。
他把一本族史上记载的一页事件摊开在白九誊的面前。
“你看看这个!”
白九誊接过清尘递过来的那本书,看向清尘所指的那一页,那一页记载的恰恰就是数百年前白族的一例怀有灵力孩子的事件。
沿着那本书上的记载,白九誊逐行阅览,越是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苍白。
紧接着,清尘又把另一个药典翻了出来,放在白九誊面前,同样翻开一页。
“这是我找了半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你看了之后,应当就会明白了。”
而白九誊的脸,在看完两本书的记载之后,脸色几乎比他身上的衣服还要苍白。
族史中记载,曾经有一例灵力的孩子,怀有那个孩子的母亲,在出生之后便死亡,死亡时的惨状令人唏嘘,而她的精气也早被孩子吸光,但是,拥有灵力的孩子是被上天诅咒,孩子也仅活了七年。
药典上记载的则是怀有灵力孩子的那位母亲,从怀有孩子到生产之前的记录。
其中,明确记载了孩子如何成长,及母亲如何外表无恙,实际已慢慢走向死亡的过程。
“这些东西是师父那里的,我已经问过师父,我们的能力暂时不足以同时保护母子平安,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白九誊的双手插.入发间,痛苦的呻.吟着。
“如果,你们两个也没有办法的话,那还能怎么办?清尘……”白九誊脸上露出少有的挫败:“你告诉我,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清尘叹了口气,轻拍了拍白九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九誊,不是我帮你,实在是我无能为力,若是我能帮你,不用你提醒,我也会无条件的帮助你,可是……”
可是,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
白九誊一脸凝重,瞳孔无焦距的望向窗外,低声喃喃:“当真没有办法了吗?他现在……才一个多月大,还没有成形,甚至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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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嗒亲们,咳咳,表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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