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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重，原本的闲适骤然消失，还是钟离出声打破寂静“别提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有生之年要及时行乐，来来来吃点东西…”随着断断续续或吐槽或笑骂才将这事揭过去，直到夜色已深，新兵团才风尘仆仆的返回队伍，然而带回的油也没多少，将两个油箱装满便滴都不剩，众人随意找了处店面停留歇息。
九儿落于队伍末尾，退出人群从一条狭窄的公路步入，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周遭建筑上，最终锁定不远处斜倒的公交车上，步伐临时拐了个弯，借助周遭的小车攀上了顶部。
废弃的车辆大半生锈，尾部轻轻一碰就碎落在地，唯有中间这一块保存的还算完好。九儿坐下双手枕着脑后，抬首看天，阴霾下云层翻滚，
闭上眼，心下浮现的是上官雨断断续续的话，就感觉躺着的公交嘎吱嘎吱的响，随即曲起的腿被猛地一拍“想什么呢？”
是钟离。
九儿掀开眼帘，起身淡淡勾唇“在想我们进去会如何。”
这话不假，她没有精神感应，所有人中好奇心最强的可能就是她，倘若没有上官雨的提前了解一股脑进去的话，她们这群人会如何？
钟离抿了抿唇“你现在也是颗玻璃心了。”
玻璃心吗？
九儿不由一笑“也许是吧，毕竟没有资本了。”
“我觉得应该是宋爵吧，成为女人后的通病…嗯？”
九儿面色不由一红，也不知是不是太敏感，她听这话的味完全不对，钟离啧啧两声，都是过来人又有什么不懂，贱兮兮的抛了个媚眼，一脸的我懂你。
九儿便没话可说了。
也许谁也不知道，就是宋爵，才让她对现如今的自己那么嫌弃。
她垂下头，语气平缓，却能让人心口一凉，有些难受。
这静谧的夜里钟离只听见那道浅浅的呼吸伴随着清淡的话"我想站在他身边，不是依附的方式…"
钟离良久无言。
从一个惊才绝艳令人仰望的高阶异能者到失去异能的平凡人，这其中的落差无法言喻，即使作为最亲密的伙伴，她也不敢说自己完全能感同身受。
此时此刻，除了伸手拍拍九儿的肩，其他都太多余。
“得把，别这样，看的姐心疼…”
九儿勾唇一笑，桃花眼装着整个天际遗失的星光“你确定不是暗爽？”
毕竟末世前她们还是最大冤家。
走到现在回头看，一切喜怒哀乐都能成为感叹。
“九儿，我相信你会重回那个高度，随时放飞自我，仍然无谓不惧，不卑不亢。”
无谓不惧，不卑不亢…
这是个令人向往的愿望。
"借你吉言吧。"
钟离还想说什么，就闻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甜甜喘着粗气，在九儿二人探来疑惑视线的同时开口道："姐姐，嫂子，出事了…"
那张脸上显而易见的急切，九儿二话不说当即下了车，甜甜来的急说也说不清楚具体的，索性将人带回后听真实情况，离得近，不过几分钟便到了歇息处，众人皆是一脸疑惑担忧之色，见到二人纷纷起身："教官…"
九儿点了点头迈向林萧萧，后者正在安置子弹，随着走近'咔'的一声揣在腰侧，眸光冷凝："刚才我的通讯仪响了，是我爷爷，据说x省出事，如今受到大面积丧尸围攻，龙炎原本准备的声东击西并未生效，反而将白虎大部分异能者困在x省内，内外夹击，无法发起攻击，亦后退不得，请求救援。"
偷鸡不成倒拾把米，九儿也不知是该笑还是什么。
钟离眉头紧锁："这次事件不是秘密进行吗？下令前应该就对x省的情况展开过深刻探究，按照时间算，军队到达x省最多两日，两日便被丧尸完全围堵毫无招架之力，丧尸的速度得有多快？"
众人也有此意，林萧萧摇了摇头："我爷爷是这样说的，具体的我得询问知情人才行，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青龙目前也有不少丧尸在防线周围活动，不敢派遣太多人手支援，还有..."
话还未落，细微的震动已然响起，在此时显得尤为突兀。林潇潇皱眉转首，视线落在地上牵扯着错综复杂线路的通讯仪时已然走近，抬手接起。
“我是林潇潇。”
信号太过微弱，话语断断续续的有的靠猜，站在一旁听也听不太清晰，不到半分钟却断了线。
“又怎么了？”
“说是情况危机，要我们立马带人过去，通讯仪没电了，应该也就这意思。”
九儿转身向外，面色平静“既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异变突起，谁也没想过要休息这件事，快步而出，分开上了车，九儿扫了眼人群面色微变“等等，上官雨她们呢？”另一辆车内的新兵团便一拍脑袋高声回道“哦对，她们弄物资去了，这一急我都给忘了。”
九儿抿了抿唇，视线落在另一辆车驾驶位上的林潇潇“你们先走，我去找上官雨她们。”
这条线通往x省最快的只有一条路，林潇潇摆了个ok的手势驱车离开，九儿这边就只剩钟离，甜甜，以及一位新兵团成员。
“九儿姐你们去找，我在这守着就行。”
九儿点了点头，钟离二人自然不放心当下跟随她一道，兵分三路，各自前行十分钟却未果，自是返回汇合，如今唯有原路等待了。
等候的时间显得尤为漫长，一分钟都扳开不少部分，九儿靠着柱子抽出烟点燃，影影错错的火光微弱坚韧，不到最后一秒不会熄灭。
待化为灰烬，四周仍然没有上官雨二人的踪迹。
将烟头在脚下捻灭，九儿抬眸道“去车上等吧。”
坐在车上总好比盲目游荡好。
钟离点了点头，和甜甜一同尾随其后，精神感应中淡淡的能量浮动，钟离眉头微挑，一旁的甜甜却揉了揉眼，随即一脸震惊之色的看向不远处，伸手扯了扯钟离的胳膊，声音颤抖“钟离姐…”
钟离挑眉回首，顺着甜甜的视线看去，上一秒还平淡无波的丹凤眼这会眯成格外凌厉的弧度，大脑从未像此时这般快过的转身拉住一侧的九儿，然而为时晚矣。
早在甜甜出声之前，九儿的视线已然随着直觉探去，全身僵直的站在原地。
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骤然远去，九儿的脑中空白一片，存有的不过是几百米开外那张熟悉的脸，记了两辈子，每一世都以极其深刻的映象烙在心间。
苏沫紧咬下唇，心底被浓烈的疲倦感完全吞没。
“可以了，走吧。”
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苏沫终是掩下心底潜藏的冲动，紧咬下唇，转身跟上魍魉的步伐，消失在视线中。
如同虚幻一般，苏沫出现的快，消失的一样快。
可留给人的震撼丝毫没因她的离去减少。
苏沫，明轩…
苏沫，明轩…
苏沫既然在此，那么明轩呢，明轩在哪？
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慌乱顷刻席卷而出，希望和担忧互相冲撞，九儿克制着颤抖，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钟离深吸口气转身，入眼便是九儿完全无法控制的心跳起伏，举步走近，酝酿一番言语方才道“你…没事吧…”
九儿后知后觉收回目光，声音轻缓平和“刚才那是…苏沫…”
“九儿…”
“回答我。”
钟离贝齿紧咬下唇“如果没整容的话…”
苏沫的辨识度同样是极高的，鄙如那通身不俗的气质，灵气十足的眸子，周身缭绕的水系能量，高阶身份…
是她无疑。
九儿转身便走，她的动作即快又猛，钟离废了好大的力才和甜甜一同将人拽住“九儿你冷静点，不管是不是都和目前的我们没有关系，就算是，她的目的绝对不单纯，不是的话更没有必要去追她。”
“是啊姐姐，我们先离开在从长计议好吗，苏沫既然活着，那明大哥肯定相安无事的。”
“可我要的是明轩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什么可能，既然我通通不想听，我…必须去找苏沫，即使她别有目的！”
九儿的力道极其巧妙，在不运用异能的情况下钟离不是她的对手，当下轻呼一声手一软将其放开，她已快步离去。
“姬九儿，你觉得就凭现现在的自己有资格说找就找，不怕什么别有目的吗？”
九儿步伐缓缓顿住，落下的那一瞬有些沉，钟离心揪的难受，语气却格外生硬冷漠，甚至满是嘲讽“不说其他，你知道她身边刚才跟了谁吗？什么等阶？什么身份？你除了看到苏沫这个人你还感受到什么？若因你现在的暴躁不仅找不到明轩反而害了自己，谁能来救你？”
她似乎被说服了，不动了，整个人沉默安然，仿佛行走却没有灵魂的傀儡。
钟离放松了语气，迈步走近“你别冲动，我就能像你保证，一定会找到明轩！”
“姐姐，跟我们回去好吗？”
九儿微微抬首，视线落在天际，良久点头“好。”
二人松了口气，一左一右站在九儿身侧，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九儿没映象，没多久便到了车辆停留的位置。
“我们去车…”
颈后侧一阵剧痛，钟离瞪大双眸唇瓣微启，整个人无力瘫软在地，一句卧槽在嗓门口便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