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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归来,第六十二章 他，终是遇见（求首订）
彼时我和蔡小圆正窝在沙发里聊天八卦，从前总是我从她口中听别人的八卦，津津乐道，自打我进了剧组后，也听来不少小道消息，正打算一条条的数给她听。舒悫鹉琻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人瞪大眼睛，瞠目结舌的感慨“没想到”对我来说也是一件极有趣的事情。或者，是在周边已经越来越少能看见毫无遮掩的真心朋友了。
只是，家里的气氛却因为庞晓小的出现而变的有些不妙起来。
我想是我忘记了，似乎从一开始，比起庞晓小对我的不待见，蔡小圆和她才叫真的不对盘。我本想招呼难得到家里一趟的庞晓小坐下喝杯咖啡的，可谁曾想她自打看见蔡小圆后，本来就没表情的圆脸上越发冷淡起来。
蔡小圆盘腿在那坐着，手里抱着抱枕，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我则笑着接过剧本，道了一声谢，不近不远。
庞晓小盯着我看了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就你秦冰会这么不咸不淡的对我了。敢情在你的印象中，我还是五年前那个傻不愣登，花痴的小粉丝？！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所在的经济公司实力有多雄厚，我，庞晓小现在在经纪人行当里的地位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在和我装傻？”
按下一旁有些沉不住气的蔡小圆，我笑道“你当然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粉丝了，这点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很清楚。只是……既然和季默这样绑定合作宣传，不过是权宜之计，而非长久的事情，我自然不好麻烦你太多。”
“哼，那我还真得谢谢秦姐的贴心！”庞晓小没好气的说道，脸上稍霁。这些日子的相处，我能看出这个小女人的转变，至少对于我，她不再是从前浓浓的敌意。尽管还是不情愿看着我和季默在人前做一些简单的亲密动作，说一些模糊不清的话，但好多次当粉丝疯狂朝我涌来的时候，当八卦记者口无遮拦问一些无理问题的时候，合作厂商对我挑剔的时候，她总是看不过的站了出来，替我抵挡风雨。
也许季默说的对，她不过就是一个口硬心软的小姑娘。我心底淡淡一笑，季默那般精明的人，会同意让庞晓小当他的经纪人，怕是早就看透了一切。
“对了，这里面有一个电影剧本我本来想剔除掉的，剧本本身是有很大价值，但是题材太过老旧孤僻，不大符合现在流行的元素，按照我这些年接片的角度分析，目测火不起来。不过，他的制作方倒是挺有来头，导演也是圈内的不老松了，你自己斟酌下吧。晚上七点陈菲菲的个人公益时装秀，不要迟到了，我和季默会在六点五十分左右到场，你也差不多时间到，这样才能让媒体有话题可炒。服装上面黑白简约就好，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丢下一长串冷冰冰却充满关心的话后，庞晓小连再见也懒得说的就从我家离开。
“什么人啊！你看她那口气，傲的不得了。好像谁不知道她现在是国内知名经纪公司的实力干将一样。我跟你说秦冰，咱还就不买她的帐了，说话老气横秋的，明明年纪轻轻。喂，我们要不打个赌，我赌这姑娘肯定得过了齐天大剩的年纪才能嫁的出去。”蔡小圆在庞晓小前脚刚走后就没憋住毒舌了起来。
我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别这么说人家！要我看啊，人家和你一副德行，都是嘴巴不饶人。”
“我哪有！我说的是大实话，你看她那副眼里心里只有季默的模样，能早早将自己嫁出去才怪呢……”见我有些严肃放脸下来，蔡小圆知趣的支吾道“得……不说那个庞晓小了，不过，她说的那个火不起来的电影是哪一个？”
蔡小圆毫不客气的从我手里一把将剧本抢了过去，是模是样的翻了遍，终于拿出了一本算不上厚黑色风格封面的剧本来。
她翻看了几页后就开始啧啧的说道“你别说，那个小姑娘的眼神还是很毒辣的，这剧本用词孤僻，故事主题也深沉，让人一看就会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要我是观众才不会傻傻的自掏腰包去看这么一部影片。”蔡小圆一副头头是道的“参谋”让我不禁也对这个让她和庞晓小一致否认的剧本产生一丝好奇来。
从蔡小圆的手中接过剧本，我刚翻开第一页，视线扫过主创人员那一栏时，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手微微发抖起来。
“秦冰，秦冰……你怎么了？”蔡小圆焦急的呼喊声好似在那一刻离我很远很远。我的视线停留在那两个字上面，再也无法轻易移开。
“这部电影，我要接。”许久之后我说，斩钉截铁。
蔡小圆是在楞了好半天后才缓过神来的，她将剧本从我掐紧的手中拿了回去，顺着我的视线也仔仔细细的再看了一遍，终看不出所以然后选择放弃。
那个平日里或许八卦，或许疯疯癫癫的女人，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朋友。她没有大惊小怪的埋汰我眼光不好，明明是一部火不起的片子，偏偏现在我正在演艺生涯最关键的上升期，一旦选错了一部片子，都可能*回到五年前。她也没有缠着我不断的劝说磨腻，没有摆出一副“全是为了你好”的模样。
她只是轻声问我“老秦，你真的确定要接么？”
我点了点头，侧目再一次让目光锁定在了那两个字，好似要将它们刻入我的骨子里。
“既然你决定了，我就支持你。”蔡小圆是这么说的。后来，在很多年后，当我已经是圈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姐，而蔡小圆也成为金牌经纪人后，我们在一次醉酒后，她曾告诉过我，当时，当我用异常坚定的口吻说出要接拍那部戏的时候，她就知道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劝服掉我的了。
她说，老秦，旁人眼中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你，其实远没有你所表现的云淡风轻。可你却死心眼，一旦认定了什么哪怕粉身碎骨也会去做。更何况，那个人本就是从小到大一直根种在你心里的劫，是劫，就逃不过。
当我一身黑色露肩连衣裙，白色中国风腰带打扮出现在陈菲菲的个人公益时装秀上的时候，季默已经在红毯那端笑着等我了。
他穿着白色的西服，黑色暗花的领结，简单大气，又不失儒雅。按照一围观小粉丝的话来说，我和那厮站一块，那就是郎才女貌，登对极了。
记忆中我和霍向东也曾这么比肩站着，只是却不曾有人说过我和他般配的话。或者在大多人的心目中，我嫁给霍少，终是高攀了。
“怎么不带一件披肩，虽然是初春，但还有些倒春寒的。”季默蹙眉，显然对我穿的太过单薄有些微词。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这几天我总有意无意的在躲他，或者潜意识里，不想再从这个男人那里得到更多，更多我无力偿还的情债。
“没关系，车里有备用的外套，我懒得带下来。庞晓小不是说我们不一起走红毯，你先进去么？”我好奇的问，身旁好多媒体发现了我们，很快涌了过来。
“本来是打算我先进去的，刚巧回头就看到了你。”季默说，他那微微有些冰凉的手将“他是特意在等我”这个事实泄露。
我没有说破，笑着挽着他的臂弯道“那赶早不如赶巧，我们进去吧……”
“好。”他笑，温暖依旧。
“请问季默你和秦冰是约好了黑白主题的情侣装吗？！”
“我们没有事先说好，会选择黑白这样简约的色调，一切都是巧合和默契罢了。”他说，本来牵着我的手紧了紧。
“那么你们今晚是以情侣档的身份来参加时装秀的？”
“抱歉，针对这个问题我们暂不做任何回应。正如各位看到的，我和老秦是好朋友。”我们相视一笑，过去的一切好似就在昨天。
“这年头，很多好朋友到最后都变成好恋人，你和秦冰会不会也走到那一步？”
“这个不好说，毕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而这一回，面对他深情的眼眸，我终选择了将目光悄然转移。
“据说今晚时装秀有邀请神秘嘉宾，不知道你们事先是否有得到消息？”
“这个我们也没听说，当然了，我们还是很期待的，毕竟这样形式的公益活动还是比较少见的。”
这一路十里红毯，我被季默稳妥的护在了怀中，他微笑且张弛有度的回答了媒体们狂轰乱砸式的提问，让我免于周旋在镜头和违心话之间。
我忘不掉，他在迈入红毯前附身下来亲昵的耳语 “等一下，你只需要跟着我往前走，就好。”因为那句话，我的心暖了几分来。
“你们总算来了，怎么样，前面红毯采访还算顺利吧？”庞晓小在会场里面先做安排，见我们走来，眼睛在看了一眼我们相握的手后硬是掐着专业口吻问道。
“都是那些我们事先都预料到的问题，放心吧，没问题的。”季默说，一边带着我入座。我刚坐定，四下环顾着，发现今晚来的倒都是圈内圈外有头有脸的角色。这阵仗可一点不输某些电视台举办的颁奖典礼。
说到今晚的女主角陈菲菲，怕是我复出几个月以来最如雷贯耳的女明星了。说起来这个女人的走红倒也颇具戏剧传奇色彩，出国留学归来以一平面模特起家，楞是凭借一部电影在影视界闯出了名堂。当大量片约而至的时候，她却一个没答应，重回了模特圈，走上米兰等国际知名时装界舞台不说，更是独创了自己的品牌服饰。
这一次公益时装秀，就是她独创品牌的展出秀，结束后还会有一轮义卖，最后募得的款项用于公益活动。这种既能抛头露面又能博得好名声的公益活动是最深入人心的，基本只需要发发邀请函，各路明星都会盛装出席。
而我，是在知道了某些消息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出席，我干脆的态度甚至一度让庞晓小有些错愕。
“各位，首先我要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公益时尚秀，谢谢你们对公益事业的爱心，也谢谢你们对本人的支持和捧场！”灯光暗下，一道追光照射在舞台中央，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在那里，声音如黄莺般甜美，神似天籁。
我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心底暗忖着，就这把嗓子怕是进军歌坛，闹上一场天翻地覆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有些人就是这样，成功这件事情总是对他们而言轻而易举，他们似乎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那些很多人奢望努力了一辈子却不可得的东西。
“怎么了？”季默转身小声问我。
“没怎么，不过有些感慨羡慕罢了。你说，这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咱们这些不上不下尴尬不已的前浪，只有死在沙滩上的份了。”我打趣的和他咬耳朵道。
“得了，就知道瞎想。专门看秀吧，等下看中了哪一件我给你买。”季默说，他眼底带笑，温柔缱绻。特别是在昏暗的T台下，我和他挨着头，能轻易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气氛因为彼此教缠的呼吸而变得微妙起来，季默动了动喉结，微微朝我靠近了几许。我知道那一刻自己应该往后退的，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而是依旧楞在了原地，任由他的呼吸与我的教缠。
“老秦，我……”季默张口欲言，却不想被一旁的庞晓小打断。
“那个神秘嘉宾要登场了。”
一听到神秘嘉宾四个字，我顿时也清醒了过来。我没有忘记自己之所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上一见那个传闻中的神秘嘉宾，那个我猜是他的神秘嘉宾。
我抽回身，然后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季默那可能受伤失望的神情，而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舞台中央。
“我想大家一定都听说了吧！我的原创品牌”非菲“的幕后老板之一，也就是我们今天时尚秀的神秘嘉宾也受邀来到了现场。我知道各位一定期待很久了，我也就不卖什么关子了，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神秘嘉宾，霍氏企业的总经理霍向东先生登台！”
当“霍向东”三个字说出的那一刻，我忽然松下一口气来。那是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好似失望却又好像缓过阵来。不是他，那个神秘嘉宾竟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却是霍向东，那个此刻我最不想见到，不想有任何瓜葛的男人。
霍向东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没有选择领结，而是搭配了一条黑色的领带，低调高雅。可就算是低调的打扮也掩盖不了他那能让全场女人为之疯狂的本质。
等我发现自己竟一瞬不移的看着他时，才明白原来有些感情想要剔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好像目光总是追随着他的习惯不容易改掉一样，爱与不爱都是痛苦的选择题，做出这个选择后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感受的开始。
“没想到霍少竟然和陈菲菲认识，还投资了她的原创品牌。怪不得，有霍氏企业这样的雄厚背景撑腰，这个小姑娘走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庞晓小在一旁感慨，她说的恐怕是此刻全场每个人的心声。
霍向东站在台上，眉头微微蹙起，我猜他一定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怕是坳不过陈菲菲的哀求才勉强答应的。也是，到底是不一样，想当年我的前任经纪人老葛做寿，请了不少圈内的人。我本也想前往的，特别是老葛在电话里说起了霍向东，当时他旗下的艺人正和霍氏合作，想借此机会请霍向东帮忙关照一下。老葛在我隐退前帮了我很多，他也是母亲多年的老朋友，即便有些为难，我仍答应下来。
那一天，我和往常一样等他回家，心里多了一份忐忑。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其实早就知道霍向东是不会答应陪我出席老葛的寿宴的，且不说他对我不冷不淡的态度，就算是此刻他心里有我，怕也不会喜欢应付这样的人情世故吧。
“这个周末，我之前的经纪人老葛做寿。”我一边帮他脱去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一边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需要派车的话，你直接和洪叔说。”他眯眼，一脸疲惫的仰靠在了沙发上。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过去？只需要露个脸就可以，他们都说没有见过你，想认识一下。”我艰涩的说，低头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
“他们？哪个他们？”
“我原先在娱乐圈里的朋友，老葛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很多艺人都会出席。”我解释道，心里偷偷燃起一线希望。
人就是这样的，如果一下被彻底的拒绝，倒还死心的痛快，可如果让你看到了哪怕零星的希望后再陷入绝望，那无疑是最让人痛心的事情。
霍向东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神情清淡，而后又闭上眼睛“我没空，那种场合最没意思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派人送份礼去就好，那些朋友少做接触。”
“哦……我知道了。你，累了就回房间休息吧。”我说，转身不想让自己泛红的眼眶叫他看见。
霍向东，如果现在换做从前的她，你还会连眨眼都不曾的说拒绝么？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会对我所在的世界那么痛恨么？
“霍少，既然来了，就给我们说两句吧！我可先说明啊，今天可不是我勉强你来的，你作为”非菲“的股东，本来就要来支持一下的。”陈菲菲在台上俏皮的揶揄，台下跟着起哄起来。
我在台下冷眼看着霍向东那平日里总是平静的眼眸里出现一丝*溺。他接过话筒，目光扫过舞台下，而后停在了我所在的位置上面。
他说“说实话这样的场合我不常来，正儿八经的也算第一次。曾经有个女人邀请我来过，可我拒绝了，那时候在我看来，这是一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毫无意义。可现在，我很想收回当初的那句话。所以我来了，答应了菲菲的邀请来了，我不敢说这算一种弥补，至少该是一个开始。就好像我们今天公益的主题一样，重来，重新的开始。我希望通过这一场时装盛宴，能给需要的人们带去希望和一次重来的机会。”
霍向东说的话让本来有些喧闹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怕是没有谁会料到这个人人眼中的成功企业家，完美男人也会说出这么一番感性的话。而他口中的女人究竟是谁也成为当晚众人心中最大的问号。
季默在我身边，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叹息了一声道“傻丫头，就算是想哭也得咬牙忍住。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么？现在因为那个人的话，有多少双好奇的眼睛正在看着咱们。其实，他说的那个女人是你吧。”
我深吸一口气，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胡乱伸手将脸上的水痕抹去，我没有回答季默的问题，一个本来就用肯定语气问出的问题，已经没有了回答的必要。
“我去洗手间补下妆。”我起身，低声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场外走去。因为我没有勇气抬头看向台上，是以也没有注意到台上的那个男人目光其实一直追随着我远去。
打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直往脸上扑，好似只有这么做才能让我乱糟糟的心冷静下来。霍向东，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说这些话，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现场却还要说这些？为什么……不在我们还没离婚的时候说起。
“不，不能再想了！”我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冲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低声呢喃“秦冰，不要再傻了，这不过是一场秀，一场戏。他是嘉宾，所有的话不过都是设计好的噱头。你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如果我说不是什么噱头，也不是安排好的秀呢？”那个本应该在舞台中央的男人不知何时竟站在了我的身后，他目光流转，安静的与镜中的我四目相对。
片刻的慌乱后，我转身微微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先回秀场了，你……”
话还未说完，手已被霍向东牢牢一把抓住。
“你做什么？放开！”我有些急了，本就乱成一团的心里越发空白起来。
“怎么，担心被记者拍到，然后影响你和那个季默的发展？”他冷笑，好似不经意的说道，而后伸手将我困在了洗手台与镜子之间。“秦冰，你是真的没听到，还是不想听到。我前面话里的女人是谁，你我不是心知肚明。”
“我不懂，我们既然已经离婚了，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做回两条平行线。你大可以继续走你的阳光道，而我无非想完成自己的夙愿，在娱乐圈里站住一片天地。”我说。
“做回陌生人？好方便你和别的男人再续前缘？”霍向东黑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秦冰，你给我听好了，在我没有决定放手前，就算是那一张破离婚证书也没办法奈我何。我不管什么季默，什么暗恋，什么再续前缘，只要碍着我霍向东的眼，我一概都不会轻易放过！至于我什么时候才要决定放手，你大可以慢慢等。很快的，等另一个她出现的时候，我一定会如你所愿的。”
“霍向东，你无赖！”我被这厮的话气急，用力打了一记他的肩膀，却因想起他那里有旧伤而有些惊慌的看去。
只见霍向东本来蹙着的眉头越发紧了紧，脸色也有些发白。他狠狠的抓住我的手“我无赖？！秦冰，五年前你决定嫁给我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后悔，一定会努力和我一起幸福的么？怎么，现在有别的男人在身边护着你，我就成了无赖了？！”
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我忍下了想要伸手扬眼前这个男人一巴掌的冲动。
“等另一个女人的出现？哈！不会有那个女人的，你的心根本没有位置去容纳下别人。霍向东，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那么我也明白的告诉你。五年前我嫁给你的时候，是真心诚意的，是真的想努力着和你一起过日子的。可你呢？你有过和我走下去的想法么？哪怕一瞬间，你的心里有给我位置么？你的心里除了她，还是她，这样的你，我早该看清，不再做梦了。”
“我和季默会走到哪一步我不知道，但如果可以，这一次我也会拼尽全力去努力幸福的。霍向东，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就请放手！ ”当我赌气地这番话，逃也似得离开了有他气息的世界。
“该死！难道前面我在台上说的那些话，她根本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么？！这个女人，总有让人咬牙切齿的本事！”狠狠的将拳头砸向大理石的台面，霍向东看着那抹身影无奈的自言自语。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也没看地就滑下接听键。
“霍少，时装秀已经结束，义卖活动就要开始了。菲菲小姐让我提醒您是时候该回来现场了。”
“知道了……”烦躁的关上手机，霍向东理了理领带后，阴郁着脸朝有她的世界走去。
“秦冰，你居然敢想着和别的男人试着走下去！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就凭那个口口声声只会说”守护“却自身朝夕难保的男人？！很好……终究你还是和她做出了一样的选择，可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往事重演。”
等我回到秀场的时候，时装展示部分已经接近尾声，从现场的反应看来陈菲菲这一次又要风光无限了，就连季默都在我刚坐回座位的时候，轻声说了一句“怎么去了那么久？错过了不少精彩的服装秀，这个陈菲菲，倒真是不简单。”
“是么？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说，叫人看不出情绪，只有抓紧的手指透露出此刻我心里的起伏。
义卖很快开始，陈菲菲亲自在台上当起了司仪，卖力的吆喝，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基本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每个到场的艺人都没有空手而归的。庞晓小以经纪人的名义替季默拍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款式简洁大方，倒是和契合季默一贯在荧屏前给大众的形象。
而在时装秀开场前就说要给我买一件衣服的季默，终没有拗过我的坚持，只拍下了一条装饰项链来，而我不忍拒绝的太彻底，倒也妥协的欣然接受。
“各位，再次感谢你们的慷概解囊，这些义卖所募得的善款一定会在近期汇给需要的人们手中。为了让各位的善心得到保障，今天呢，除了霍少外，其实我们还有一位重量级的神秘嘉宾来到我们现场，这个嘉宾呢，将用他下一部影片的全部所得作为我们本次活动的保证，为我们的公益时装秀保驾护航。”陈菲菲在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忽然露出神秘的笑来。她目光朝后台看去，眼神里透着光亮，然后高声宣布“现在就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山河制作公司董事长，指导过多部红遍国内外优秀影片的陈国栋导演！”
陈菲菲的话音刚落，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不少年轻演员甚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以此来表达对大导演的敬意。渐渐的站起的人越来越多，庞晓小飞快的暗地里扯了一把我的裙摆，瞪了一眼示意我赶紧跟风起身聊表敬意。而我从怔然中反应过来时，季默早已经站在我身旁，他的目光里透着担忧。
“秦姐，赶紧的啊！就差你了！难不成你想看到明天的报纸头条出现什么女星耍大牌的新闻么？！”庞晓小有些着急，在她看来，现在我和季默就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在恍惚间被季默扶着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的搁在了那个从后台迈着矫健步伐，明明已经六十好几却不显老的男人身上。
母亲，就是他么？当年就是他让你心动，让你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让你背负一辈子的非议生下了父不详的我，然后一个人在那滚滚红尘中等着他回头么？
“老秦，你到底怎么了？前面从洗手间回来你就表情不对，现在脸色更是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季默扶着我的手臂焦急的说道。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缓缓地摇了摇头。
“听说啊，那个陈菲菲和陈大导演之间关系匪浅，所以才能请到人泰山北斗级的人物到这里来啊！这哪里是做担保，根本就是公开告诉大家，陈菲菲今后是开罪不起的小祖宗，这位听说本身就恃骄而*，傲的厉害，这今后还得了。”身后某二线女明星正边鼓掌边窃窃私语。
“可不是……我听说当初那一部让陈菲菲一举成名的电影背后指导就是陈导，制作公司也是陈导那边的，这样的阵仗哪有不红的道理。哎，要我说，没天理，什么好事都叫那个女人摊上了，哪像我们，还不知道哪一天才是出头之日。”
季默显然也听到了我们身后的议论，他以为我是在意复出后这条路走的并不顺，好不容易才终于有些起色，赶忙开解我道“别听她们的话，我们当初不也什么都没有，不是一路也走到了现在。老秦，你只是休息了五年，五年在人生中是多短的一段路途？而且现在你已经不一样了，相信不需要多久，你就能红起来的。”
“是么？她们真的是胡说么？”我苦笑，声音尖锐“季默，你不知道吧……台上站着的可是一对真父女。陈国栋，陈菲菲，呵呵……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季默下意识的捂住了我的嘴，他一脸惊骇的看了我许久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诧异的扭头看向身旁这个男人，他的脸上没有初初知道这个消息时该有的惊讶，反而选择了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难不成……
“你早就知道了？！怎么知道的，怎么会知道？！”我急迫的问。
“三年前一次机缘巧合和几个导演制片一块喝酒，喝醉的他们无意间说出的。”季默说，顿了顿，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上我的眼，严肃的问道“可是老秦，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这些年你不是已经远离这个圈子了，没道理会知道这些。那个陈菲菲，也是近几年才出道的……”
许久，等到全场雷鸣般的掌声停歇下来，众人落座，台上那个老男人开始致辞的时候，我才轻声说道“我也是无意中听人说起的。”
季默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毕竟一个是颇有知名度的大导演，一个是刚刚复出的二线女艺人，两者之间委实扯不上什么关系。
其实那时候陈导在上面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全部冲动，那想要不顾一切冲到台上替我母亲质问一句为什么的冲动。
我对自己说，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小小，我还挺想和陈菲菲认识的，你等下可否帮我引见一下？”我一派平静的对一旁正用手机拍个不停的庞晓小说道。
庞晓小微微有些诧异，而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笑意来。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午还在说你拎不清不开窍，不愧是老江湖了，这脑筋一下就转了过来。其实，你想认识陈菲菲是借口吧……”
我心下一惊，莫名被人猜中心思，唯有不动声色。
只听见庞晓小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凑到我耳旁小声说道“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和陈大导演搭上线？怎么，下午给你的剧本中间我说不会火却有一定价值接的戏让你心动了？”
心里本来悬着的石头顿时因为她的一番话放了下来，我没有解释，或者就让她以为我想搭关系也并非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几个是无欲无求，干干净净的。想来，霍向东说的话虽绝对了些，但却没有错。
这个圈子里，噪杂混乱，是一池浑水，能让每一个曾经还单纯的心浑浊。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顺着她的话说，眨了眨眼睛“那这事就麻烦你了。”
“你啊，还真找对人了。我跟你说，我和陈菲菲的经纪人在几次场合上面算是聊得来，她告诉过我，每次有这种大活动后，陈菲菲总要到一家叫蓝魅的酒吧小酌一杯，权当放松。等下我先带你过去打声招呼混个脸熟，之后咱们再去酒吧弄个巧遇，你还怕认识不了那陈菲菲。”
庞晓小的计划很周全，甚至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在心底暗暗感慨，果然曾经那个懵懂痴狂的小粉丝已经彻底被现在这个运筹帷幄的经纪人所取代，这怕是时光送给她最好的礼物－－因为成熟而能更靠近她一直喜欢的男人，因为圆滑而能用她的力量帮她在乎的男人。
“你好，谢谢你们能来！”陈菲菲见我和庞晓小走过去，出乎意料的先开了口，她的眼睛看着我，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我忽然明白过来，霍向东前妻的这个身份怕是要想人不知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来，就算是不认识，也对秦冰这两个字如雷贯耳了。
不曾想，我还有拖那个男人福的一天。说起霍向东，我忽然想起在前面的义卖会上，他似乎一直很沉默，最后不过拍走了一件带着民族风格的女式披肩就再没有动作了。
“客气了，能邀请我们参加这样有意义的活动，是我们的荣幸。”庞晓小客套的笑着说道“对了，你们还不认识吧，我来介绍？这是我家季默最好的朋友秦冰。”
“秦姐，很高兴认识你。”头一次见面，初次相识就能将“秦姐”二字喊的如此自然而然，倒也算厉害。“之前经常听霍少提起过你，只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
我在心底暗笑，那个男人会在她跟前经常提起我才是奇怪的事情。
“是吗？那可惜了，我也是一直听人提起你，后生可畏啊。”我满脸笑意，玩礼尚往来这一招五年前我就已经学会。
陈菲菲听见我含蓄的夸奖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她略带几分害羞的谦虚道“我哪里有秦姐厉害，这才复出多长时间啊，人气已经不容小觑，我听说就连陈导的公司也有意和你合作新电影。”
我一惊，她的消息倒是比任何人都来得快。
“是么？我还没听说呢，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一定要和陈导好好合作一次！”我说，信誓旦旦，陈菲菲露出一丝奇怪的眼神后依旧笑颜如花。
一旁的庞晓小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后，很快反应过来“看看，都怪我，陈导的剧本其实都在我那里了，这几天行程多，一下给耽搁了。秦姐，晚上回去我立马把剧本拿给你看。”
我俩的一唱一和成功的让陈菲菲相信无疑，她在我们寥寥无几的几句谈话中偶有提起陈导，总会露出一副亲昵的神情来，每每那时，我总会在暗地里掐紧了手心，让钻心的疼迫使自己保持冷静和清醒。
后来回去后，庞晓小没有问我为什么当时要谎称没有收到剧本，明明我就在不久前还告诉了她我对那部剧有兴趣。
她只是问我了一句话。“秦姐，你真的确定了要接那部剧么？不后悔？”
我微楞，而后笑着告诉她“后悔与否还真说不准，也许……多年后我会后悔也不一定，但现在，十分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