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兰嫔遭难

白首重来一梦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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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象征无限荣**的承恩车就一路从花椒宫环佩叮当的向墨泱住的龙曜殿驶去。

    梁灼凝神听了一会,莞尔一笑,转身走进内室去了。

    那天之后,墨泱倒也真是对她冷淡了许多,整整一个多月都未曾踏足过凤鸣宫,再加上平日的宫中妃嫔即使乏了闷了,也多是去余庆宫中的多,毕竟傅贵妃对谁都是笑盈盈的一张脸,不似她平日郁郁寡欢的让人不愿亲近。

    故此,这偌大的凤鸣宫倒在这是非之地独成了一片净土,平日里梁灼也很是清闲自在,每每带着如意云烟她们想着法子钻研一些新的吃食来,日子倒也欢庆丰足。

    只是偶尔云烟那个丫头还是会愤愤不平的冒几句,“娘娘气跑了陛下,倒让淑妃捡去了便宜,现在陛下独独**她一个,可是风光的紧呢。”

    梁灼听了,也只是抿唇一笑,从不往心里去。

    过几天就要冬至了,天气一天冷似一天,白天还好,夜里风寒,呼呼地打在窗户上,听着让人心惊。

    梁灼捧着本旧书躺在**上细细的看着,书里的词句和着外面凄厉的风声一下一下击打着梁灼的心,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助秋风雨来何速,惊破秋窗秋梦绿。

    抱得秋情不忍眠,自问秋屏移泪烛。

    秋花惨淡秋草黄,耿耿秋灯秋夜长。

    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凄凉。

    泪烛摇摇?k短檠,牵愁照恨动离情。

    谁家秋院无风人,何处秋窗无雨声?

    罗衾不耐秋风力,残漏声催秋雨急。

    连宵脉脉复飕飕,灯前似伴离人泣。

    寒烟小院转萧条,疏竹虚窗时滴沥。

    不知风雨几时休,已教泪洒窗纱湿。

    这样的词句碾转在心里,碾着、碾着,就好像心底豁开了一个大口子,倒灌进来许多的凉风那样凉。看着看着,眼皮子渐渐沉重起来,陷入了梦里。梦中自己穿着一身浅绯色的长裙,和墨池一前一后的在湖面上走着,彼此沉默不语。梦中瞧不出是什么光景,只约摸着觉得四周天色昏沉,烟雾弥漫。她看得不真切,墨池就站在她身前,穿着素常的青色长衫,只留个背影。她伸出手去抓他,手刚伸出去,他就如同雾一般消失了,她再次伸出手去,结果还是一样。心下一痛,睁开眼来,隔着昏红的烛光伸手去摸脸,脸上竟还挂着冷冰冰的眼泪。

    外面到底还是下起了雨,雨珠子噼噼啪啪打着窗,听着让人心底生出一种怅然的哀伤。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梁灼躺在绵软的锦绣刺凤百合棉被里,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想起这样一句话来,这一句墨池最后和她在一起时说过的话。

    如意瞧她醒了,拿过清水香来细细的点上,嗫喏的问,“娘娘可是口渴了?”

    “没有,做梦醒了而已,不要紧。”她淡淡道。

    如意点头“哦”了一声,将那灯花又剪得格外亮了一些,翻身睡下。不过多时,那清水香的味道弥漫出来,屋子里便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湖水的气息。

    梁灼轻嗅着,鼻尖微酸,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她现在的处境不正像在一片湖水之中,以往十四年的**爱和繁华统统化为云烟,眼前的人与事又都不是自己喜欢的,还真是前顾茫茫,后顾萧条。

    好在,还有这一段清水香,墨池走后,她去找过阿碧,是阿比给她的,只说着是墨池喜欢的,没有其他。她本来一气之下想全扔了的,却还是硬不下心来。

    梁灼合上双眸,沉浸在那令人安然的气息中,渐渐入睡。

    天明的时候,她的脑袋依旧沉沉的,酸涩的紧,想来夜里仍是没有睡的踏实。

    外面的雨还在哗哗哗不停地下着,洗漱完毕后她轻披着一件芙蓉色的晨衣走了出来,望着银白色的雨帘发愣,

    “娴儿,有时候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这场大雨,没有谁可以阻挡命运。”

    她的心一紧,再次想起这句话。

    纪云烟看着梁灼立在廊檐下有些怔怔的,便问:“娴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倒对着这扑棱棱的雨水发起楞来?”

    梁灼缓过神,失笑道,“都是这皇宫中太闷气了,看着雨水发呆呢。”

    纪云烟听了,凑过来笑嘻嘻道,“可不是?这皇宫中也太闷了些,听说娴儿姐姐以前还是和云烟一样爱玩爱闹的性子呢。如今啊困在这宫里头,可不是闷坏了。”

    梁灼听了,眼色黯淡下来,低头沉默了片刻,方抬起头语重心长道,“对了,云烟,以后说话做事可都要仔细着点,万不能同那次晚宴上一般莽撞了。你要是犯了什么大错,我可没有什么能耐都替你兜着的。”

    纪云烟笑了一下,痴痴道,“知道知道了,云烟记下就是了。”

    梁灼佯怒着瞪了她一眼,“你明白就好,那夏???窒衷诳墒鞘?*正浓的淑妃了,你以后尤其不要招惹她。”

    纪云烟听了,扑哧一笑,轻哼一声,“她算什么盛**正浓的淑妃!不过为了姐姐,我自是不去惹她就是。”

    梁灼轻轻瞥了她一眼,叹道,“你这个丫头,非得要狠狠吃一次教训才能学乖。”

    “嘿嘿”纪云烟看如梦走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云烟很乖的。姐姐最疼我了不是。”

    梁灼听了这话突地怔在那,心狠狠的刺痛起来。

    “娴儿很乖的,父王最疼娴儿了对不对?”

    “娴儿很乖的,父王最疼娴儿了对不对?”

    “是啊,云烟姑娘可是娘娘最疼的人啦。”如梦抿着唇朝云烟一笑,走到梁灼身前低语道,“娘娘,早膳已经备下了。”

    梁灼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老雨,徒然一叹,无声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如同淋尽了一场秋雨的花朵,倦倦的,意兴阑珊。

    “今天早膳,如意可是又出新了?”梁灼转过身扶着如梦的肘弯朝里走,低头轻语道。

    “娘娘,我家主子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正说着话,外头兰嫔身边的良辰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声音还带着哭腔。

    梁灼微微一愣,淡淡说道,“怎么了?”

    良辰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道,“奴婢求娘娘快去救救我家主子吧,淑妃娘娘说我家主子偷拿了陛下御赐的意海福水簪子以下犯上,正要上私刑呢。”

    “真是好狠心的淑妃!”一旁的纪云烟听了,气愤的抢说道。

    梁灼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云烟,你可忘了先才才刚刚答应了我什么?”

    纪云烟低下头去不再吭声。

    那良辰跪在那赶忙抹了抹眼泪,接着道,“我家主子是脾气骄纵了些,可万不会做这种拿别人簪子的下作事,况且主子还有喜了,可经不起折腾了。”

    梁灼大吃一惊,“有喜?你家主子有喜了?”

    “正是,我家主子怀中胎儿已有两个月了,可现在淑妃娘娘却闹着要给主子上私刑啊,娘娘——”良辰说着,哽咽着痛哭起来。

    “什么?”梁灼失声道,定了定神,扭过头喊道,“快,如意去传轿,如梦你来替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