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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河毕竟不是电影圈的人，甚至都没学过电影相关的课程，只画一本“漫画（分镜头剧本）”，他就想拍成电影，这在林建国看来实在太过儿戏，他真怕杜星河不计成本的去烧出这部电影来。 现在听杜星河并没有要花大钱投拍的意思，林建国心情瞬间就开朗了，哈哈笑着喝了口茶，道：“你这样想就好了，咱们都没拍过电影，第一次拍，一定要慎重。拍电影虽然很挣钱，但赔钱的也不少，我之前还和我在香江那几个朋友聊呢，他们身边有不少这圈子里的人，觉得自己很行了，就拉面大旗，自己去拉投资拍电影，最后赔的一塌糊涂，这还是他们圈里人呢。要是外行人来干，赔钱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杜星河赞同的点点头，其实他对于拍《山村老尸》能不能赚钱也没有绝对的前瞻性预测，毕竟，这不是一部经受过市场考验的赚钱大片。《山村老尸》在上个位面只在香-港地区上映过，取得的成绩在恐怖片里还算不错，但相对于真正赚钱的商业大片，就差的太远了。 内地的观众看这片子，最早期是通过去录像厅看，或者通过买盗版vcd看，这些都无法计入真正的票房的，所以这片子在这个位面究竟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杜星河没法预测。 而且电影不像音乐那么抽象，电影更会反映现实，所以社会形态的诧异。对观众对电影的接受度影响是很大的。 在上个位面经典的音乐拿到这个新位面，几乎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便会被这个位面的华人听众所接受并喜爱。 电影拿过来就不见得一样了，有可能在上个位面大火的电影，像是票房高的《泰囧》这类的商业片，拿到这边来放，会被这边的观众骂“暖男（sb）”，票房很可能惨败。虽然两个位面的华夏文化是一脉相承的，但社会形态有很大不同。其实两个位面的文化形态在辛-亥革-命后也生了很大的诧异，都有文化断层。但断的面儿不一样。两个位面的人的信仰甚至都不一样。 在上个位面，某位陈姓画家就说过，中国人（上个位面）是不讲原则的，这是中国人最不好的地方，也是最好的地方。就是什么东西他妈的有用，就拿过来用；没用就打倒它；结果翻翻还有用就再拿出来，就这样。中国人不讲原则，不是按照一个哲学系统思想来处理这个国家的事和私人的事，就怎么能活下去就好。是因为中国没有西方那样的信仰，中国人有自己的信仰，中国的信仰就是：去他妈的，活下去最要紧。这是很伟大的信仰。 这个新位面的中国。由于没经历五-四的文-化激进主义影响，而是沿着另外一个伟大的穿越开国者制定的蓝图稳步腾飞，几十年后的今天，已经和上个位面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面貌与形态，人的思想也生了很多变化。因为不像上个位面活的那么艰难。所以“活着”已经不再是这个位面国人的所有信仰。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由于有着极其强大的经济基础。使得这个位面的国人对于文化的追求也更深了一个层次，特别是在电影这个更加直观的第七艺术领域。 这个位面的观众对于电影的品鉴，甚至有点像上个位面的法国，有专门的艺术电影院线。上个位面的王-家-卫电影，在国内算小众流的，王家卫的名字在内地，也并不是票房的保障，但在法国，王家卫的电影却有着非比寻常的影响力，在法国的艺术院线，王家卫的电影几乎是场场爆满，一票难求。甚至能因为一部电影带动起旗袍风潮，可见其影响力之巨大。 当然，不管是什么样的社会形态，爆米花电影仍旧是最流行的类型之一，轻松的爆米花电影，在上个位面能取得很好的票房成绩，在这个位面依旧如此，甚至成绩会更好。不过一些思想空洞的完全靠炒作的电影拿过来估计就没戏了。 不得不说，在上个位面，有些电影拍出来纯粹是给没见过世面的观众去意-淫、去集体高-潮的，没有任何艺术价值可言，甚至都称不上是电影。 这类电影拿到这个位面，估计会有多惨死多惨，因为这个位面的观众什么世面都见过，根本就蒙不了人家。 也正是因为有诸多诧异与限制，所以杜星河并不敢轻易往这个位面抄电影。 他之所以会选择抄一些鬼片过来，正是因为源远流长的鬼怪文化，两个位面是相通的。 两个位面的中华鬼怪文化，区别只在于上个位面的鬼怪文化被贴上了封建余毒的标签，而这个位面是抱着开放接受的态度。 也正是因为这边的市场和民众对鬼怪文化的接受度很高，杜星河才想尝试用《山村老尸》来试水。 但究竟结果如何，他自己也没把握，毕竟，这个位面的观众真的是见过世面的，什么样的鬼片都看过了，甚至鬼片爱好者自己都精通抓鬼的方法了。 不过这个位面的鬼片虽然包罗万象，但大多都是工业流水线上下来的产物，片子的套路都差不多，很少有出新意的。 基本上，这个位面的观众看鬼片就是看“鬼的1o8种死法”和“人的1o8种死法”，就算之前市场反馈很好的《尸骨无存》，也没逃脱这个构架模式，只是剧情更紧凑，逻辑性更合理，场面更火爆罢了。 这边的市场上也那种最后正不胜邪、鬼怪长存的电影，但鬼怪的脸谱化很严重，很多人最后都能猜到鬼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所以并不能算出彩。 《山村老尸》算是走了一条更另类的路线。里面连抓鬼的人都没有，一直是鬼压制普通人的节奏。这个鬼并不是脸谱化的鬼，而是一个有灵魂有故事的鬼，一个让人影响深刻寒到骨髓的鬼，一个全方位的从形象到歌声都对人形成深刻震撼的鬼，这样的鬼到底是有市场，还是会被观众痛骂无聊不过瘾，杜星河也没法预测，这种东西只能拿到市场去检验。 不过昨天下午他已经让人将改好的分镜头剧本拿去羔羊公司。给王晓玥看了，王晓玥昨晚跟他通过一个电话，说这个故事很吸引她，还说杜星河画的镜头感和节奏感让她惊叹，她特别想和云世界合作来拍这部片，这让杜星河有了更坚定的投拍信心。 虽然王晓玥不是主流的商业电影导演，但毕竟是电影专业人士。如果王晓玥对这部片子有信心，那就说明这片子还是比较有卖点的。 至于王晓玥说他分镜头剧本画的有镜头感和节奏感，还问他是不是学过电影，这个杜星河就不多解释了。 任谁对着电影来画分镜头剧本，都能有这样的镜头感和节奏感，这并不算天赋。只能算作弊的技巧。 昨晚的电话交谈中，王晓玥还说了一件和方雅君之前也和他说过的话，就是最最顶尖的导演，在开拍前，脑子里就能先想好最后拍出的完整影片是什么样的。这是最最天才的导演才有的天赋。 据王晓玥说，全世界这个等级的导演不过三个。中国就只有鼻祖级的电影大师——拍了将近4o年电影——第一位被称为世界级导演的电影巨匠——刘成龙有这种能力。 王晓玥说看杜星河的分镜头剧本。有种在看成片电影的感觉，她能强烈的感受到杜星河脑子里已经形成这个故事的框架了，所以她对杜星河的电影天赋特别震撼。甚至还说，杜星河要转行去干导演，有可能会取得比音乐领域更大的成就。 杜星河之前听方雅君也说过这样的话，说看他的分镜头剧本，就好像在看已经拍好的电影，这种天赋在电影圈是极其罕见的。 那时听方雅君说，杜星河觉得方雅君对于电影是个外行人，就是信口一说而已，没当回事。 但昨晚听过王晓玥这个专业导演也这么讲，杜星河真的开始意识到：他脑子里拥有大量的成品电影，并且可以一帧一帧慢慢的播放和记录，这在电影领域是种鬼斧神工级的天赋，甚至要比他copy音乐更有优势。 假如导演脑子里已经有成品电影的样子，那在拍摄过程中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烦，可以避免走很多弯路。 如果他自己会导演，就像他做音乐时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音符那样，那未来他拍片，绝对要越其他导演一个档次，是完全的事半功倍型。 不过那些还都是远景，现在他先要着眼于现实，先投拍出一部不赔钱的电影来试水是关键。 虽然在公司里拥有绝对至高无上的决定权，就像个独裁者一样，但杜星河清楚，他这种独裁的威望，是靠一次又一次成功的决策换来的。包括他最大强有力的支持者林建国，之所以事事都顺他，都支持他，也是因为他执掌云世界以来，做的所有决定都是正确的，都是为公司盈利的。 如果他在投资电影上失败，对他至高无上的威望肯定是会有影响的，所以他其实是挺在意这部电影的前景的。毕竟，现在公司的盘子大了，做的事情多了，不同的声音自然而然会生出来。 之前他收方雅君的出版社出书，公司有些人就在背后议论过，觉得他这样做是给公司增加负担，财务主管，也是公司元老之一的洪百合还当面提出过异议，觉得云世界是专业做音乐的，没必要弄个负资产出版社出来。 后来《寻秦记》在《星报》上连载大火，星月传媒主动抛出橄榄枝，要出资和云世界出版社合作出版，这才让洪百合等反对派收声。 这次公司准备投拍电影涉足电影圈的事，杜星河还没在公司例会上公开过，不过可以想象，洪百合等保守派还是会提出异议的。如果这次公司投拍电影能盈利。杜星河在这些人心中的威望自然会更上一层楼，但如果投资失败。公司未来的议论声肯定会更多。以后再涉及其他领域，或许就会遇上真正的阻力了。 毕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公司，目前云世界已是有上百员工的中型娱乐公司，他要想以个人魅力让所有人都服他，那必须做到百战百胜，成为神话。 林建国情不自禁的又点了根黛琳-药店碧莲，抽着对杜星河道：“如果最后真定下来投拍这部电影。我就去问问我香江那边圈子里的朋友，看看有没有路子弄点植入广告进来，这片子肯定是恐怖分级片吧？能不能改成普通片啊？” 杜星河无奈道：“改普通片？林叔，您别丢了西瓜捡芝麻，这怎么可能啊！”杜星河明白林建国为什么希望把这片子改拍成普通片，因为在恐怖片里不太好插植入性广告，就算插。价钱也很低，因为相比适合全家观看的普通影片，分级恐怖片的市场太小了，影响力太有限，不可能卖出很好的广告价格。 这个位面的中国虽然才迈入9o年代初，但电影工业的成熟度已经过上个位面。在电影中植入性广告已经很普遍，这也片方一个重要回收成本的手段。像上个位面一样，这个位面有些级大片在开拍前，已经能靠各种广告收入平衡成本。 不过市场比较小的分级恐怖片，植入性广告并不多。一是因为在这类片子里植入广告，广告效果并不一定好。所以厂商一般不爱在这种片子里做广告。甚至有厂商会担心，自己的品牌出现在恐怖电影里，会让观众产生恐怖的感官，未来观众在选择品牌消费时，也会因为一些负面影响屏蔽掉他们的产品。 相对于厂商，制片方其实也不太愿意在恐怖片中置入广告，因为不好的置入效果，会令电影场景变得很突兀，不自然。原本观众看的好好的，正在紧张的恐怖剧情里，感受着不一样的氛围，突然出现一个很扎眼的广告品牌，这会很影响观影情绪。所以力求做口碑的恐怖电影片方，通常也不会选择过多的植入性广告来回收成本。 杜星河可以想象，以林建国一分钱掰八瓣花的性格，只要愿意在片子里投钱植入广告的厂商，他都有可能给拉进来，这样投资的成本是降低了，但电影的质感一下就会被拉下好几个档次，甚至有可能完全毁掉。 林建国听杜星河讲这片子没法拍成普通级的，挠头道：“也是，鬼片都得分级，除非没鬼。你这片子最大的看点就是那女鬼，要给弄没了，就没意思了。不过没关系，我尽量想办法往里插广告吧，争取弄几十万广告费出来，我香江那边的朋友说，只要演员有名气，有市场，就肯定有厂商上赶着来插广告……” 不等林建国说完，杜星河连忙道：“林叔，植入性广告这事，拜托你就别瞎搀和了。这次咱们和羔羊合作，是作为投资方参与的，咱们都不是专业人士，不参与影片的制作。” 林建国争执道：“我知道，咱们不参与制作，但咱们得提供投资方的意见，他们得参考吧！我看他们之前拍的《河怨》，只拉来1o万的植入性广告，太少了，我觉得要让我在香江那边的朋友拉，怎么也是5o万起，他们在这圈子里的关系网肯定比羔羊大。” “哎哟喂，林叔，我说您就别操这个心了。”见林建国讲的很认真，已经有点磨刀霍霍要去拉广告的意思，杜星河连忙劝道：“未来一段时间，咱们公司有好几个大的项目要您操心，您就别想着这电影的事了，全都交给羔羊影业去做吧，那么操心您操的过来吗？” 林建国执拗道：“怎么操不过来？我这人天生就精力旺盛，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我那个很厉害的朋友教了我几招养身养神的方法，我一直坚持在练，我现在比一般的年轻小伙儿火力都旺！我知道你是怕我操心太多，身体撑不住，阿杜，这个你尽可以放心，甭惦念。” 林建国傲傲的吐了口烟，大拇指朝自己胸口一拐，对杜星河夸口：“不是吹的，你林叔这身子板在福湾可是排的上号的，比我更硬朗的人有几个，一只手就能数出来，我全认识。” 杜星河听得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好像在说打架似的。苦笑一下，杜星河道：“我不是说您身子板不硬朗，我是说您没必要往这电影上分心。” 林建国执着的道：“怎么没必要啊？咱们公司可要扔几百万投这部电影啊！这不是小数目！这么多钱扔出去了，咱们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想办法往回捞啊。我琢磨着，给这电影插5o万的广告，如果谈的好，没准能插1oo万呢！这么多钱先收回来，咱们心里踏实，高阳那两口子拍着心里也有底啊。如果咱们能给他们谈这么多的植入性广告出来，他们对咱们也会另眼相看，知道咱们是圈里混的，不会把咱们当新兵蛋子蒙咱们。” 杜星河见林建国越想越远，也越讲越有“理”，苦口婆心道：“林叔，我说真的呢，您真别瞎搀和拍电影这事。我知道您有朋友能拉植入广告，但在恐怖片里植入广告，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到底该植多少，怎么值，这些都应该羔羊那边去考量，咱们没必要瞎提供意见。” 林建国不高兴道：“什么叫瞎提供意见啊！” 杜星河打住林建国的话头，不和林建国争执，继续道：“马上伊彦的专辑就要上线了，伊彦这张《花心》是咱们公司上半年最重要的拳头专辑，这张专辑关乎了咱们公司今年的整体业绩！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您不把心思都放在伊彦的专辑上，分心去拉电影的植入性广告，这不本末倒置了么？别说您能拉来5o万的广告了，就算您能拉来5oo万的广告，那又能给咱们增加多少收入？《花心》要不搁浅，卖好了，一个礼拜赚5oo万妥妥当当的！而且给这专辑保驾护航工作做好，每周都能赚5oo万，这钱赚着多爽啊！不比您费劲巴拉的去找厂商拉广告舒坦？” 林建国悻悻的道：“你话不能这么说，说的我好像只拉广告不干别的事似的。我这也是为公司着想，伊彦的专辑出来后，我的工作重心肯定在这张《花心》上，但我不是精力旺盛么，如果有花不完的精力，我就去帮忙联系广告，两不耽误。” 杜星河无奈道：“您要有花不完的精力，筹办点别的正业好不好啊？五月份徐诺的新专辑上马，廖楠、孝哲、小列要参加《声动中华》的海选，还有最重要的，我的新书要出版，您可是我的专属经纪人，您要有精力，帮我安排一下日程好不好啊，非得劳那神去拉那点鸡毛蒜皮的小广告，完全没必要啊！还有六月份暑假了，吕老师可能过来录专辑，她的新专辑也要好好准备一下，这都需要您的统筹安排，混血儿组合六月份毕业季也要放新歌出来，到底该怎么推广她们，这都需要您的智慧啊！这些咱们主业上的大事，随便哪一件，多操点心，赚回来的钱都是这点小屁广告的几倍几十倍，您说您是不是应该把心多放在这些事情上？” 杜星河故意捧林建国，给林建国说的呵呵乐了，抽着烟道：“照你这么说，我好像真没必要去拉那点小广告，可我就是觉得有钱不赚委屈……” “委屈什么啊！丢芝麻捡西瓜那才真委屈呢！不是不是，错了，是丢西瓜捡芝麻！” 杜星河是真担心林建国插手植入广告的事，因为这将很可能会引起羔羊影业的反感，任何领域中，都没有专业人士喜欢非专业人士瞎搀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