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居生活(1)

小东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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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夷君愣了愣,合上了《红妆》。

    这个……要怎么说呢……

    说了不会戳到夏越的痛处?

    夏越伸手,示意孟夷君将《红妆》给他。

    他翻开,匆匆浏览一遍,道:“有什么不对吗?”

    “那个……你前女友……”孟夷君对着手指,不敢看他的眼睛。

    夏越狐疑地把目光收回,重又落在《红妆》的彩页上。

    ——“女星凌桐蕴泣诉豪门往事,夏越归国,疑复合?”

    “凌……桐蕴……”他轻轻地咀嚼这个名字。

    孟夷君不敢说话,总觉得自己捅了大篓子,从媒体当年爆出的料来看,夏越对凌桐蕴用情至深啊,为了她,不惜与整个家族决裂,一人独往美国七八年。

    很明显,凌桐蕴是夏越跨不过的坎,在他面前提起凌女神,这不轻重不分么?

    “抱歉。”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抱歉什么?”夏越放下了《红妆》,居然很轻松地对她笑了笑。

    他还笑的出来?

    这是城府藏于内心吧……?孟夷君诚惶诚恐,她害怕呀,据说二代们心理大多不健全,谁知道夏越有没有某种隐藏的脾气……

    用桑桑的话来讲就是,重压下的二代们心理都不太健康,比如……唔,李斯算是也。

    “我……不该提起凌桐蕴。”

    夏越稍一怔,眼睛微微地眯起来。

    他并没有生气,相反地,眼神里透着一丝淡淡的惊讶:“为什么?这个女明星……不能提?”

    这下倒轮到孟夷君惊讶了。

    凌桐蕴不是他夏越的逆鳞心病么?她无意触逆鳞,但终归还是做了这事儿,是她不好。

    夏越似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这个女明星,跟我有关系?”

    “啊?”孟夷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哥哎,那是你正经八百谈过的女朋友啊!这么健忘?

    “跟你……传过绯闻呢。”孟夷君伸了手指,点了点《红妆》提到的内容,唔,标题很显眼。

    她措辞很小心,用了“传绯闻”这个词,而不是“谈过恋爱”。

    “可我……真的有点不记得了。”夏越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惊讶又好奇。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细问。

    倒是夏越,好像看出了孟夷君的不自在,问:“孟老师,你……有话要说?”他笑的很腼腆,“我是真不记得了,孟老师提醒一下,我或许能想起来。”

    这……这么大的事,当年闹的满城风雨的大事儿,居、居然也能不记得?

    也许伤的最深,潜意识中最不愿去想,所以,真的就这么忘记了。

    她不忍心问。

    “夷君,”他忽然喊了一声,说,“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绝不会瞒你,但……”他举了举手里的《红妆》:“但这位凌小姐,我是真的不太有印象。”

    夏越第一次喊她“夷君”,而不是“孟老师”。

    她惊觉,蓦然一怔。

    “去睡吧,不早了……”他笑笑,从沙发上站起来:“明天给你熬粥。”

    孟夷君忽然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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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来多梦。

    半醒半梦间,盗汗不止。

    孟夷君在床上辗转反侧,浑身难受,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又觉得热,昏昏沉沉时,无数个梦影重叠,她分不清现时是在何地,又到底,是何年何月……

    她很小,五六岁的样子,拼命地对着镜子,告诉自己要记住妈妈的样子。可是她知道,这似乎已不可能,妈妈的样子,逐渐模糊……

    她二十岁,爸爸要走了,森冷的病房,她跪在那里,看着爸爸的拖床被护士带走……满眼的白墙白幔,天旋地转。

    又是白墙白幔,不在家乡的小镇,她身在美利坚,一个代孕合法的州。她看着护士把皱巴巴的小婴儿抱走,用不熟练的英语恳求:让我再看他一眼,再看一眼……

    哭到绝望。

    她怕极了这白墙白幔的医院,像极浩瀚无边的绝望。蒙了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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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坐起,噩梦的余影仍在眼前晃。

    惊恐地从梦中醒来,汗湿夹背。她喘着粗气,直到卧室的门被叩响,夏越的声音出现——她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是自己在噩梦中惊叫了。

    惊动了近来借居的主人家。

    “夷君,发生什么事了——”

    夏越的声音穿透卧室的门,窜入她的耳中。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他仍然很绅士,并没有推门直入:“我可以进来吗?”

    她不清不楚地“嗯”了一声。

    他穿着睡衣,领口露出好看的锁骨。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晕散开淡薄的光亮。

    夏越站在床边:“夷君?”

    他试着想要探手,犹豫着,却终是不敢。生怕这过度的动作,冒犯了人。

    孟夷君抬起一双充血的眼睛,失神看着她。

    “做噩梦了?”他温柔问。

    她神思恍惚,仿佛还没从那场噩梦中醒来,伏首便哭。

    那一瞬间,夏越忘了男女之别,伸手,轻轻地将她半搂,像哄孩子般,温柔无比:“夷君。”

    他轻声喊了这个名字。

    孟夷君像触电一般,忽然反应过来,从他怀里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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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还像往常一样,表面上波澜无惊。

    她下楼时,夏越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早啊……”仍是那样绅士温暖的笑,他很从容,仿佛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连那样一点点小小的暧昧,都不曾有。

    孟夷君完全没有他那样的游刃有余,心里多少还是介怀的,这一餐,吃的有些尴尬。

    夏越当然感觉出了她的不自在,但他仍处之泰然,吃完早饭收拾碗筷,按点送孟夷君上班……

    生活一点都没有变化。

    只是出门的这一路,两人几乎沉默,气氛坠入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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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的工作,孟夷君觉得前所未有的难,时间也极漫长。

    好不容易捱到了放学,她竟怅然若失,不知往何处去。

    难道还要继续住在夏越家里吗?明明已经那样尴尬了……但若贸然提出离开的要求,不是“平白”打破了原来的宁静吗?

    表面是相安无事的,她主动打破这种平衡,所有的尴尬与不自然,便都一览无余了。

    按点走出校门,她想自己打车离开。

    先去桑桑那儿吧……毕竟她现在无家可归,面对现状,桑桑说不定能给她些建议。

    打定主意了,她便加快了脚步,整个人突然有了底气,匆匆走出了校门。

    那辆熟悉的银灰色路虎,居然又停在那儿。

    她眼眶一热,差点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