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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高山叠翠,夕阳的余晖隐隐铺洒在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一艘小船自北晋河翩然而下,船头逆水而行,轻易间划破平静的湖面,惹得水波不停荡漾。
船身前迎风站着一位撑杆的少年,他动作轻盈,年约十三四岁,一身白衣风姿绰约,极美的面容抬头冷冷的望向空中,两排迁飞的大雁正在变化队形,突然他眼神微微眯起,宽大的衣袖中落下一枚赤金色的三抓暗器,暗器尾部还缠着密密的金线,阳光晃过金线耀在他的脸颊上一闪而过。。
“嘎,嘎。”两声惨叫头雁被击中,少年手中金线一收大雁跌落在船上。重物跌落的声音让船舱中休息的人慵懒的抬手探出身子。
船舱中的男人虽然看不出年龄,可他浑身透出的尊贵的气质浑然天成,两道剑眉不怒而威让人连靠近都怕会被他灼伤。
此时他似乎刚刚睡醒,垂眸望了望船上的大雁打着哈欠问道:“灏儿,你的眼力跟手法真是越来越纯熟了,不过下次不要射大雁,大雁是忠贞之鸟,队伍里很少出现单数,他们从不独活,如果今日这只死了,恐怕那些大雁里的会有一只随着它死去。更何况这只大雁我们恐怕也吃不上。”
男人话音还没落,船上的大雁嗖一声以一个漂亮的弧度跌落水中发出扑通一声闷响。
“别仍了啊,可惜,可惜,既然它已经被你杀了,那我们不吃也可以当做待会的登门礼啊,你这孩子未免太性急。不知跟谁学的,明明我们的个性不是这样,按道理……”男人开始碎碎念,少年眉头微蹙,为了耳根清净,他再次将手中的飞镖朝水中打去,转眼一条大鱼落在船上,扑腾起水花溅在船舱里男人的脸上身上。
“父亲,你还是回舱里吧,小心再被鱼弄脏了衣服。”少年冷冷的开口,男人无奈叹气坐回船舱。回身的瞬间望见少年冰冷的眼神想到了某人心情顿时低落了下来。
少年似乎也发现了,嘴角撇了撇,嘴上嘲讽心中却是满满的关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为老不尊闹什么别扭,不如我们还是转头早些回家吧。”
男人猛的从船舱中走出,急冲冲道:“哼!不行,我这次离家出走是走定了,让他看不到我心急才好。”
少年叹气,摇了摇头继续撑船,渐渐手中加快了速度,他望着天色如果再不快一些就要入夜了。男人见少年理自己独自望着落下半边的夕阳暗暗抬起,神情变得越发落寞,他双手背后喃喃道:“灏儿,你说,他会出来找我们么?”
“不会……”
男人气的七窍生烟,甩袖走回船舱愤愤道:“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这般成熟做什么,心细如发到学了他十成十,怎地就不会安慰父亲一下,朽木不可雕。你看着吧,我这次就赌他一定会来!”想到马上要达到的地方,男人松开了眉头,老朋友十几年未见是该去好好叙叙旧了,别的地方他不敢保证,可某人要是知道他去了诸葛家就必定会来寻他。
少年摇头,默不作声,头微微垂下,原本冰雕一般的面容浅浅露出一丝微笑,继续加快速度撑船,虽然他不知道父亲这次要去那,不过他会一直陪伴,直到被某人追上……
诸葛府,华灯初上。诸葛镜铭的房间里檀香飘渺缓缓从香炉中升起,飘到半空再一点点慢慢散去。
床榻上的两个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汗渍伴着檀香散发出一种让人迷醉的气味。宋时的吻轻柔的印在诸葛镜铭的身上,他还不时用舌尖舔吻对方的耳后,脖间,手指尖轻轻滑过诸葛镜铭的前胸又缓缓的绕到腰后,满意的看着怀中人微微轻颤,脸色涨红。
诸葛镜铭终于受不了宋时的骚扰一把抓住了他使坏的手,带着重重的鼻音求饶道:“嗯,放过我吧。”
宋时笑着摇头,支起身子手指一下一下触碰诸葛镜铭的要害,轻声在诸葛镜铭耳边吹气,手指也渐渐绕了上去,牢牢的攥住,又开始缓缓的滑动。由浅到深,自上到下,一次次加重频率,惹得诸葛镜铭喘息连连,浑身发颤。“啊!”
感觉手下的炙热不断扩大,宋时另一支手也没闲着,轻重交替拨弄对方的上身“哦?想我放过你,可以,你也来帮忙,我就绕了你。”宋时嘴上答应手下却加快了速度。
不满意自己处于下风,诸葛镜铭也伸出手附上对方的身体。“再,快一点。”宋时舒服的合上眼帘催促道,两个人的手渐渐变成一个频率动了起来。
日夜相对如今两个人的身体竟然变得如此的契合,诸葛镜铭也不禁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不断的摩擦,终于在猛的挺起后,两人一起发泄了出来。宋时翻身压在诸葛镜铭的身上,询问道:“今日可以么?”两人这样的慰藉根本不能满足他,他想要的比这还多的多,他将自己的身体跟对方紧紧的融合在一起。期待的眼神注视着床上的人,诸葛镜铭却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眼睛撇过头,犹豫的开口:“今日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兵书没有看完,最近几个边陲小国屡屡犯境我有些不太放心。”
宋时失落的躺回诸葛镜铭的身侧,点了点头。叮嘱道:“嗯,我明白,那你去看书吧,我先睡了。”
诸葛镜铭起身穿好衣物来到桌案前,单手握着书卷看了起来,可是他的心却无法平静,一直随着床上人的动作而分神。
宋时再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在说转头面朝床里合上了眼睛。一晃眼他跟诸葛镜铭成亲也已经十年了,虽然两人连孩子都有了,也算相敬如宾,可他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床边空空如也已经变的微凉,宋时摸了摸刚刚诸葛镜铭躺过的被褥,指尖的冰凉让他的心一点一点不断的下沉,他不是没有察觉两人之间还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就其原因就是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人,那个曾经在诸葛镜铭心中留下深深烙印让他难以忘怀的人。
宋时张开眼睛,拉起被褥盖在身上,他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越聚越浓,当年他答应嫁给诸葛镜铭却没有听到对方亲口说爱他,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觉得眼前的所有幸福都如同梦幻泡影一般虚幻,又像是水中捞月一般脆弱不堪,总有一天,那个人回来了,这一切将会烟消云散。
夜风微凉,诸葛镜铭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放下手中的兵书走到宋时的床榻边,望着床榻上的人摇头叹气,拉起宋时不知何时掀开的被子帮他盖好。
两人成亲这么久,他对宋时充满了感激,当年他那么不易为自己生下一子,自己才能从颓废中彻底挣脱出身,享受天伦之乐。缓缓俯身,轻轻的吻上对方的额头,诸葛镜铭的心暖暖的,他爱眼前这个人,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对方爱自己,可他没有好好珍惜,如今俩人牵手十年,他有信心,他们可以继续走下一个十年,再下一个十年,直到生命的尽头。
正在诸葛镜铭深深陷入回忆时,俩人的房门被人敲响。
诸葛镜铭连忙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小厮走到庭院才开口询问道:“这么晚了,何事惊扰?”
小厮俯身回道:“回大少爷,府门外有客来访,说是您的故交想要见见您。”小厮说完抬眼看向诸葛镜铭,他实在猜不到来人的身份。刚刚门外的俩人好生奇怪,明明生的气质不凡,衣着虽然不华丽可也至不太过寒酸,可他们竟然给了他一条大鱼说是拜礼,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诸葛镜铭双眉微蹙,沉默了片刻,他实在想不到这么晚了谁会前来拜访。只能头吩咐道:“去把客人带到我书房,再让人备些茶点,就说我马上就到。”
小厮点头退了下去,诸葛镜铭迈步回到房间,先轻步走到床前看了看宋时,确认他睡的是否安稳,见对方呼吸匀称这才安心的走出房间朝书房走去。
没想到诸葛镜铭走出几还没出回廊步就听见身后有零碎的脚步声传来。
“爹爹,等等孩儿。”
“洛儿?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诸葛镜铭惊讶转身,抬手摸了摸来人的头顶。一晃十年,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实在让他很欣慰。
“孩儿刚在看兵书,有一处计策“树上开花”,还有一处阵法“长蛇阵”实在看不懂就想来请教爹爹。”
看着孩子手里拿着书乖巧的模样,诸葛镜铭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今天太晚了,爹爹要去见客人,明日再给你讲解你先回去休息吧。”
诸葛洛点了点头,又好奇的询问道:“孩儿现在也没有困意,不知这么晚了来的是什么客人,爹爹能带孩儿去看看么?”
诸葛镜铭嘴角微翘点点头,弯腰拉起诸葛洛的小手,“爹爹也不知是什么客人,既然洛儿好奇,那我们就一起过去看看。”
此时,书房内,左侧立着几个朴拙的古木书阁,里面堆满了各样的兵书。
赵恒放下兵书,走回座椅前拿起小厮刚刚送来的糕点递给身旁的赵灏,劝道:“灏儿饿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没想到走了这么久才到诸葛府,早知道刚刚就把那条大鱼烤了吃了。”
赵灏蹙眉用眼睛扫了一下面前人手中的糕点,头轻轻转开,叹气。如果有人跟他说,他的父亲曾经是西魏的皇帝,他打死都不会相信。哪有一个皇帝这般孩子气,又这般贪吃。或者真如前年他师伯来说的那样,他父亲被他爹爹给宠坏了,完全没有了曾经皇帝的样子。
眼见赵灏不理自己,赵恒摇头,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不一会桌案上的糕点就被他收进了肚子里。吃饱了再喝几口茶水顺顺胃,赵恒满意的摸了摸肚子。
“这里的糕点比起你爹爹做的东西好吃多了,你刚刚不吃,亏了。”
赵灏撇了撇嘴角,不屑道:“不好吃为何父亲每次都吃的很干净?我道是认为,只要是爹爹做的,我都爱吃。父亲你还要闹别扭到何时,玩够了就跟孩儿回家吧。”
赵恒摇头刚想开口反驳,书房的门被人敲响,诸葛镜铭推门而入。俩人的视线就在这个狭小的空间瞬间交汇。
“微臣,叩,叩见皇上。”诸葛洛被弄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诸葛镜铭拉着一起跪了下来。
赵恒坐正身体,连忙起身将地上跪着的人扶了起来。叹气道:“镜铭,使不得,我已经不是皇上了,怎受的你如此大礼。更何况我们是好兄弟,就算我还是皇上那些无聊的礼仪不要也罢。”赵灏诧异的转头看着身旁的父亲,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跪自己的父亲,而父亲的气质竟然在这一瞬间完全的改变了,天生王者的尊贵霸气耀的他不敢相信,几乎差一点认不出。他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可没错,面前的人的的确确就是自己那个贪嘴爱碎碎念的父亲。
诸葛镜铭红了眼眶,被赵恒扶起后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十几年了,一晃就过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有这么久没有跟面前的这个人再次相面。当初对方的不辞而别是他心中的永远的一抹伤痛。他一直认为就算作为朋友,也不该是这样……
赵恒上前环抱住诸葛镜铭,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兄弟,一别十几年未见,你过得可还顺心?”
“臣,臣很好。”诸葛镜铭声音微颤,一滴泪水在眼眶转了几圈,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爱了眼前这个男人多久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为了对方披战衣上战场,一起出生入死经历无数次战役。而他对面前人的爱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当年赵恒带着苏砡展就那样消失,放弃朝堂,放弃臣民,真的是伤透了他的心,可如今他有了宋时他才渐渐的明白,跟自己所爱的人一起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也都情有可原。
赵恒拉着对方坐下,不满道:“唉,你可别再自称是臣啊臣的了,我早已不是皇帝,而你也不在是我的将军,一晃数年。我们,都老了……”
赵灏站在一旁,面色依旧白的毫无血色,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只是太阳穴蹦了几下,他父亲从他记事起模样就不曾改变,现在竟然抱着人说自己老了?亏他说的出口。伸手按了几下太阳穴赵灏眼角的余光这才发现房间中还有第四个人在。
门口立着的是一个粉刁玉琢的少年,银红色的锦袍镶着银色的领口、袖口,上面还用金线绣着好看的花纹,此时他正瞪着一双大眼睛朝赵灏这边张望。
赵灏淡淡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他看父亲正跟故交叙旧,反正又没他什么事情,就索性坐下来闭目养神。
“啊,差一点忘了介绍,镜铭,这是我的孩子,你叫他灏儿就好。”突然被点名,赵灏不情不愿的张开眼睛起身朝俩人走了过去,俯身作揖,淡淡的气质冰冷的眼神一句话都没有说。
诸葛镜铭看着赵灏的面容愣了一下,然后不住的摸着下巴点头道:“像,像,实在是像,这孩子无论是模样还是脾气都跟砡展一模一样,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
赵恒也在旁边点点头,“就是,他像砡展,连脾气都一模一样。镜铭你说的对,这孩子太像砡展了,反而跟我一点都不像。”
“谁说的,这孩子眉眼处也有你小时候的模样。对了,皇上,这是微臣的孩子,洛儿。”
诸葛镜铭一把拉过还在旁边看着赵灏发呆的诸葛洛介绍道。
诸葛洛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给赵恒磕头,稚气的声音道:“草民参见皇上。”那小大人的模样把赵恒弄的一愣一愣的,忘记了让他起身就惊讶的对身旁的诸葛镜铭道:“这孩子还真是聪慧伶俐,比我那冰块木头一样的灏儿可强多了,不如给我家灏儿做夫郎吧。”
一句玩笑话让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在开口。
赵灏瞪了身旁的父亲一眼,也不开口反驳。赵恒跟诸葛镜铭俩人看着俩个孩子又欣慰的大笑起来。
宋时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张开眼睛起身望了望窗户发现天还暗着,桌案前早已经没了诸葛镜铭的身影,他疑惑的披上外衣起身走出了房门。
门口守门的小厮看见他出门上前作揖。宋时开口询问道:“大少爷去那里了?”
“回大夫郎,大少爷有客到,现在人在书房待客。”
宋时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他好奇的迈步朝书房走去。
“难得皇上远道而来,我们喝几杯吧,我去让人准备酒菜。”诸葛镜铭建议道。
赵恒看了看身边的赵灏点了点头,他刚刚吃过糕点已经不饿了,可那孩子大半日没有进食肯定饿的不轻,“好,今夜我们不醉不归,你也别再唤我皇上,你就跟我们小时候一般,直呼我的姓名就好。”
诸葛镜铭不停的点头,握住了赵恒的手。面前人突然的出现让他的心微微的颤动,曾经的记也不停的轮番出现在他的脑海。他不是对赵恒旧情难忘,只是两人曾经的友谊实在是难得也让人难以忘怀。
不一会,书房里的桌案上就摆满了酒菜,诸葛镜铭起身举起酒杯给赵恒敬酒,“好兄弟,这杯酒我敬你。”
赵恒也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们喝的欢快,两个孩子坐在旁边也悄悄的吃了起来。赵灏确实饿了,他夹起一块肉摇了摇头,放了下去。眼神巡视了一圈桌子上的菜夹起一根青菜开心的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他正满意的吃着,忽然碗里多出一块油腻的肥肉。一个稚嫩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哥哥,我父亲说,不吃肉是不会长高的,你不能挑食。”
赵灏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就把碗中的肉扔了出去,继续在满桌菜里挑青菜。
宋时还没走近书房就闻到了酒气,经过当年的事情,诸葛镜铭已经很少碰酒了,今日到底是何方贵客让他破例饮酒呢?带着好奇,宋时脚步放轻走到了书房的门口。
诸葛镜铭正跟赵恒喝的高兴,频频碰杯,“镜铭,这杯酒罚我自罚,当年我不告而别就跟砡展离开为兄我做的不对。你别放在心上。”
“皇……”
“哎?又犯规,自罚,自罚。”诸葛镜铭忘了称呼只好大笑着摇头喝酒。
入耳那个“皇”字,让门外宋时的心仿佛被人握在手心狠狠的攥了一下。他立即转身飞一般的逃了。十年了,担心了十年这一日终成现实,那个人还是回来了。也罢,对他来说回来反而是中解脱,他再也不用担心,再也不用受怕。可他心中的那种酸涩,仿佛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宋时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将房门紧紧的锁住,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么,爱上对方,让他变得迷失了自己,在这一刻他只想将自己藏起来,不愿听到诸葛镜铭当面告诉自己,他其实爱的人还是曾经的皇上。
深夜,诸葛镜铭满身酒气的回房,脚步踉跄,他将赵恒父子安排在了客房,俩人都醉了,也解开了这十几年的心结。今夜让他更加明确他所爱的人是宋时,而赵恒已经回到了曾经朋友的位置。诸葛镜铭满心欢喜来到门前想推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锁住了,他微微一愣,再次伸手推了推,结果还是没有推开,望着天边大而明的满月,跟早已没了光亮的房间,诸葛镜尘满不在意的转身朝旁边的房间走去。他不想吵醒睡梦中的宋时,而且自己这样一身酒气,宋时见了肯定又要生气。
刚走出几步,一阵冷风吹过,诸葛镜铭“哇”一声将肚子里的酒吐出了大半,房内虽然漆黑一片,宋时还是听见了声音翻身下地,来到房门前却停住了脚步克制自己前进。
诸葛镜铭吐完了,也终于舒服了一点,他抬头擦了擦嘴角,嘿嘿傻笑了一下,今日太过高兴,差点忘了大事。当年宋时给他的惊喜,他也想给对方,手抚摸上小腹,两月前他偷偷喝了孕汤,如今也许已经给洛儿添了个弟弟。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拒绝跟宋时在一起的原因。嘴角带着傻笑脚步凌乱的走进他平时偶尔来睡的偏房,诸葛镜铭一头扎在床上睡了过去,十年中也许今晚他睡的最香甜。
月光下,赵恒停下脚步抬头仰望星空,赵灏在他身侧也不催促。风吹拂他的白衣,让猛然低头的赵恒晃了心神,误认苏砡展就站在他的面前。不禁将人抱进怀中轻声呢喃道:
“砡展,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离开……我们再也不冷战了,好不好,你答应我。”
赵灏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知道他只是醉了,也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只因心中有惑。这些年自他懂事他一直看着他们一路走来,也许爹爹是冷了一些,可每次爹爹望向他父亲的眼神都是暖暖的,带着无限的眷恋,父亲也许没发现,才有了今日的离家出走,事情的起因如今已经说不清,俩个人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争吵,却冷战了几日,父亲一气之下便带着他出来了,其实他比谁都清楚,父亲刚出家门就后悔了,只是身为帝王的那份傲气让他放不□段回家,他希望爹爹早日出现来接它们,这样他们也能早点回家。
“砡展,当年你还会对着我微笑,为什么这几年你却不对我笑了,大家都说你宠着我,可我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我是贪心了,你不要离开我可好,永远都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赵恒的手臂收的紧了,让他怀中的人不安的扭动了一下。
“父亲,父亲你清醒一点。我是灏儿啊。”
赵恒听见呼唤声才清醒过来,他叹气摸了摸怀中人的头,“灏儿,我想你爹爹了,我决定要投降了,我们明日就回家吧。”赵灏轻轻点头,父亲终于决定回家了,也好,这样一来就算爹爹不出来寻他们,他们也能尽快回家了。
将父亲送回房,赵灏轻轻的退出了父亲的房间。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大哥哥,你不会笑么?”
赵灏猛的转身,刚刚那个小孩竟然就站在他的跟前,正歪着头注视着他的眼睛。也许是刚刚太过专心安慰父亲竟然连对方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实在是失策。赵灏懊恼了起来。
低头对着面前好奇的小脸,赵灏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他并不打算回答对方的问话。劳累一天他现在只想休息。
“大哥哥,你的脸为什么总是冰冰的,不会冷么?还是你其实心里很冷,所以面容才是冰的。”对方锲而不舍继续跟在赵灏身后追问。
仿佛他今夜不给一个回复就不会罢手。
“大哥哥,大哥哥……”喋喋不休的声音一直环绕在赵灏的耳边,他蹙起双眉停下脚步,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人头猛的撞在他的腰上,让他吃痛,他转身蹲□子,将小小的身体圈进怀中,玩笑般的亲吻了对方的嘴唇,成功阻止了对方继续聒噪下去。
诸葛洛傻呆呆站在院子里的回廊上,直到他一直跟着的人消失不见他才反应过来,脸颊滚烫,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亲自己,脑子里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个漂亮哥哥的嘴唇没有温度却异常软绵。
宋时在房间里一夜未合眼,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他便不安的起身,走到偏房的时候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诸葛镜铭还在沉沉的睡着,宋时俯身坐在了他的床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人的睡颜,心里盘算着,诸葛镜铭醒来之后会不会告诉自己,他其实爱的还是皇上……心中酸涩扯痛的感觉再次浮起,将他纠缠。宋时轻轻叹气,抬手指尖滑过对方的脸颊。他真的不愿放手,可他希望他爱的人能过的开心,幸福。
从诸葛镜铭房中出来,宋时决定去见一见赵恒,他对当年赵恒身披金甲与诸葛镜镜铭一同策马飞驰的身影一直耿耿于怀,那样神一般的人物浑身散发出的尊贵与傲气是他再努力也无法触及的,也是因为这样他一直觉得自己比不上赵恒。
走出院子跟小厮打探到赵恒的住处,宋时犹豫着走了过去,却不想在对方的门前发现了自家的孩子诸葛洛。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双手放于背后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正在低头沉思着什么。惹的宋时噗一下笑出声来。
“洛儿,你怎么在这?”
诸葛洛晃了一下,转过头看清是宋时连忙跑了过来。伸出胳膊环抱住宋时的双腿,“父亲。”
宋时点头,追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诸葛洛眨了眨眼睛,垂下头面露羞涩,支支吾吾回道:“父亲,孩儿昨夜翻阅典籍,发现,发现孩儿可能喜欢上一个人,还想嫁给他。”
“啊?”宋时大惊,自己的孩子就是个小书呆,每日最喜欢研究兵书古籍,甚至奇门遁甲他也喜欢。他还以为这孩子会跟书为伴对情爱之事很晚才会开窍。今日他突然说喜欢上一个人实在让宋时诧异,他蹲□子,摸着对方的头确认道:“洛儿,你说的可是真的,那你知道喜欢是什么么?”
诸葛洛摇头,双眼透着求知,“孩儿查阅了很多典籍还是没弄明白喜欢到底是什么,只是孩儿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对方,因为孩儿想跟对方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宋时语塞,活了一把年纪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情爱之事,他真不知道要如何劝自己的孩子。俩人僵持在院中,身侧的房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房中走了出来,诸葛洛看见来人挣脱出宋时的怀抱飞一般的冲了过去。
“大哥哥。你早啊!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赵灏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目光冷冷的扫过对方露出一丝惊讶,这孩子怎么还缠着他,难道昨夜的事情他都忘了不成,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时看清白衣少年的面容眼前一亮,好一张漂亮干净的面容,虽然面无血色却丝毫不减他的风采。看着他如今的模样想必长大后也是个祸害。他迈步走到两个孩子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不住的点头,原来他的洛儿给自己选了个好夫君,这个少年他很满意。他不禁开口询问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话刚出口宋时就微微一愣,这个院子小厮说是诸葛镜铭安排赵恒住下的,那这个孩子是否跟赵恒有什么关系,莫非传闻是真的,当年赵恒真的为男后放弃皇位远走他乡,那这个孩子岂不是……
“赵灏。”扔下自己的名字赵灏转身离开,他练功的时辰到了,在者说他根本不愿跟人面前的俩人过多的纠缠,或者说他不愿跟任何人纠缠,他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打扰别人,别人也别打扰他。
宋时倒吸一口气,果然,这孩子是赵恒跟男后的孩子。低头发现身旁人露出不舍的眼神,他俯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洛儿乖,那孩子身份尊贵,我们高攀不上,况且看他对你冷冷淡淡的,你还是放弃吧,如果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你会痛苦一生……”
宋时欲言又止,看着诸葛洛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爱上诸葛镜铭似乎也在这个年龄,却不想年幼的执拗一爱就再也没放开手。
“父亲,我想呆在他身旁,不管干什么都好,抚琴,看书,研究兵法,不然只是静静的待着也好,虽然他人冷冰冰的,可孩儿在他身边心就会变得暖暖的,父亲,孩儿要去追他。”
诸葛洛说完径直朝赵灏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宋时摇头叹气,他真不愿诸葛洛走上跟他相同的道路,看来找机会他要再劝劝他。
赵恒听见门口的交谈声从床上起身,推门走了出来,望见门口的宋时愣了一下,曾经他一直认为苏砡展很俊美,可他面前的这个人却丝毫不会逊色,俩人唯有气质不同而已。打量片刻他又觉得面前的人有些眼熟,猛然间一张小脸蹦出眼前,昨夜诸葛镜铭带来的孩子竟然跟面前人有j□j分相似。难道说?
“草民宋时参见皇上。”宋时俯身作揖,赵恒连忙上前搀扶。“快请起,你是?”
宋时浅笑回答道:“诸葛镜铭是我的夫君。”两人保持这个姿势还没撒开,一个冷哼声从二人身后想起。
赵恒连忙放手,惊喜的望向来人,径直迎了上去。
宋时见两人这般情景也没法再待下去,想跟赵恒开口的话更是没法说,他只好转身告退,将小院留给俩人。
诸葛镜铭起身收拾妥当准备去见赵恒,刚走出门外就是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变得颠倒凌乱。他急忙伸手扶住房门,稳了一会才缓缓张开眼睛,好在那种感觉消失了。诸葛镜铭身体的种种不妥让我心中疑惑,他走出院门,决定先去赵诸葛镜尘帮他把把脉。
诸葛镜尘此时正在院中指导孩子们抚琴,看见诸葛镜铭急忙迎了上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镜尘……”看见诸葛镜铭欲言又止脸色红白交替诸葛镜尘心中疑惑。
诸葛镜铭犹豫再三拉过他小声道:“帮我把把脉。”
“把脉而已,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大哥你真是今日奇怪的很。”诸葛镜尘伸手搭上诸葛镜铭的手腕仔仔细细检查了起来。良久他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对方确认道:“大哥你!你是,莫非……”
看见对方的表情诸葛镜铭已经明白,他猜对了。点点头诸葛镜铭叮嘱道:“小声点,别声张,我要给宋时一个惊喜。”
诸葛镜尘了然的笑了笑:“噢,懂了,那弟弟就先恭喜大哥了。不过,最近边陲几个小国又蠢蠢欲动,景白他最近已经放下手中的生意准备出征,大哥你这个时候有孕,要如何是好。”收回笑脸诸葛镜尘一脸的为难。
“我最近研习兵书就是觉得边境不平,想不到这么快敌人就来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不过我会小心为上,镜尘你千万要帮我保密,我不想宋时担心。”
诸葛镜尘点点头,妥协道:“我会的,不过我还是担心,不然现在趁皇上还没下旨,我让景白先去跟皇上求情让他这次别派你随军出征了。”
“不可,国家被扰我岂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我是个堂堂两朝大将军,再者说景白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诸葛镜铭摇头反驳道。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要跟宋时商量商量,别什么事情都瞒着他,不告诉他,有些事情放在心中对方并不容易知晓,尤其是宋大哥心思细腻对你用情至深,稍有差池他会很伤心的。”
诸葛镜铭点头,他确实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跟宋时开口说清楚,包括他深爱着对方,可他就是说不出口,有些话到嘴边打转也难以启齿,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不善言辞之人。
两人在一起十年,第二个孩子也已经有了,有些话他确实要当面跟对方说清楚。让对方能明白他的心意以免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赵恒的归来想必宋时肯定会知道,只是不知宋时知道以后又回是什么态度。
走出诸葛镜尘的院子,诸葛镜铭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厮。
“大少爷,可找到你了,前厅圣旨到,我找了你半天,快去接旨。”
诸葛镜铭右眼皮跳了一下,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诸葛府偏院客房。
赵恒坐在椅子上想起身却不敢,只是拿眼神扫着面前的人没有行动。
苏砡展纤细苍白的手指轻击桌案一下一下,声音清脆却敲的赵恒额头冒汗。赵恒明显的感觉到苏砡展生气了。
“为何,离家出走。”等了好半天,苏砡展终于开口,赵恒悬着的心微微下落,他起身绕到对方跟前,小声回话道:“至此一次,再也不敢有下次,砡展你原谅我可好,我离家出走还不是你每日对着药草冷落我的关系。”
苏砡展叹气,将头靠在赵恒怀中喃喃道:“你当年为了救我留下病根,我岂能坐视不理,这些日子我一直研究药草就是希望能找到帮你去了病根的方法。”
赵恒将怀中人猛的抱紧惭愧道:“是我做错了,竟然无视你一片苦心,不然你罚我吧。”
苏砡展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继续轻声道:“惩罚皇上,臣妾可不敢。”
赵恒撇嘴,怀中这个人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刚想反驳,苏砡展继续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这两个月一直跟你分房而睡。”
一句话正中赵恒心间,他其实很在意这件事,不同房才是最让他懊恼不已的事情。
苏砡展明显感觉身后人的僵硬,他挑眉继续道:“你曾经不是说只有灏儿一个孩子太过冷清么,这次你满意了,灏儿有弟弟了。”
赵恒听了苏于展的话完全僵住了,眼前闪过无数星星,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低头对准怀中人的唇吻了上去,用力的吸允,舌尖缠绕对方久久没有放开,两人抱做一团,仿佛要将对方融进彼此的身体里。
“咳,咳。”两声轻咳让纠缠在一起的俩人快速的分开,赵恒看清来人懊恼的开口道:“灏儿,你真煞风景,又不是没看过我们亲热,你捣什么乱。”
苏砡展脸颊热烫瞪了赵恒一眼,在孩子面前亲热他到是还能理直气壮。轻轻走到赵灏面前,苏砡展顺了顺对方的鬓角,淡声道:“这几日让你受累了,我们这就回家。”
赵灏眼神闪动,轻轻的点头。
天高气爽,初秋的天蓝的有些不真实,远远望去总是带着丝淡淡的忧愁,就好比此时房中的俩个人,气氛凝重。
诸葛镜铭房中满室静谧,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独自忙碌,一个静静的坐在那低头沉思。
宋时默默的为诸葛镜铭整理行装,每一件衣服都仔仔细细的叠好。早上的圣旨打乱了他所有的步调,他甚至再没有心情去找赵恒。所有的情爱在分离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每次诸葛镜铭出征他都很担心,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说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诸葛镜铭似乎察觉了他的不安,起身走到他身后将他环抱住。
“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宋时叹气转身将对方抱紧,没有开口却将他深深的不舍传给了对方。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了一会,宋时松开怀抱,目光紧紧的注视着面前的诸葛镜铭。想到对方将要离开,宋时鼓起勇气开口道:“赵恒……”虽然面前开口,可那种利剑划心的滋味实在让人难受。宋时只开了头却没勇气继续。
无需多言,诸葛镜铭立即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原来这么多年,赵恒这个隔阂一直在宋时心中没有散去,这都自己不好,明明爱对方却没有清楚的表露出来,也没有将自己的爱好好的传达给对方,这才让宋时如此的不安跟焦虑。
诸葛镜铭拉过宋时的手坐在床沿,酝酿了好久开口道:“他回来了,你知道了吧。”
宋时点头。
“我早上见了他,他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虽然气质有所改变,可却越发让人想亲近了。”
诸葛镜铭赞同的点头,后又马上摇头。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宋时,我……”欲言又止,话到嘴边诸葛镜铭却如鲠在喉没有说出来。
宋时手心微凉,无力感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全身,他不想听到诸葛镜铭跟自己说,他爱的人还是赵恒,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又算什么?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诸葛镜尘连忙抓住宋时想收回的手,吞吐道:“都过去了。我是说,曾经在我心中的他已经不在了。”
宋时的手颤抖了一下,猛的抬头。
“我……”吞了几下口水,诸葛镜铭哎呀一声将宋时抱进怀中,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今天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心意。宋时,十年了,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年了,可你爱我的时间却远远不止这简简单单的十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是数也数不完的,你对我的这些我不是没有心。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时爱上你的,也许是你第一次抢过我的酒壶狠狠的摔碎在地上,也许是你第一次将我按在冰冷的石桌上亲吻,又或者是我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总之在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狠狠的刺入我的心中,微微一动都会让我扯痛不已。对赵恒,我承认我曾经深爱过他,可在我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放下他了,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爱的人都只会是你,也只有你。这句话我放在心底很久很久,我以为我不说你也会感觉到,可我今日看你对赵恒回来的小心询问,噤若寒蝉,我才知道你是那么的不安,那么的不自信。其实你大可放心,此生此世再也没有人能如你这般走进我的心,我……爱你。”
宋时鼻子微酸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这辈子深爱的人也爱着他,世间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幸福的事了。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直到小厮敲门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诸葛镜铭打开房门,小厮回报道:“大少爷,住在偏殿的客人已经离开了。这封信是他留给你的。”
接过信诸葛镜铭直接递给了宋时。“你帮我收着吧,不看我也能知道他写了什么。十年前我就知道他早已经选择了苏砡展,是我当时陷入的太深看不清事实。其实我明明知道他只把我当做是兄弟。”
宋时浅笑,掏出火折子,将信的一角对准火苗烧了起来。“一切都过去了。”
第二日清晨,宋时悠悠转醒,他摸了摸早已凉透的床边推算出诸葛镜铭早已经离开。习惯的起身收拾妥当。开门却见到诸葛镜尘正站在他门前举着要敲门的手。
“镜尘,这么早你也睡不着吧,景白跟你大哥一起走了,家里又只剩下我们。”
诸葛镜尘懊恼了一会开口道:“管不了了,大哥不让我说,我今日也要告诉你,他有了你们的孩子却还要坚持上战场,你快去拦下他。”
宋时愣住了,诸葛镜尘继续道:“两个月前他一个人偷偷喝了孕烫,说要体会你曾经生洛儿的苦,还不让我告诉你,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可如今他带着孩子上战场,这太危险了。这样一定不行。”
诸葛镜尘一口气说完,宋时却转身回了房间。
“宋时,你不去追他么,你还真是冷静。我都要急死了。万一大哥出什么事,那可是一尸两命……”
宋时从柜子里拿出衣物淡淡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去找他,不是拦下他,而是要跟他一起出征,如果他有什么不测,我会陪着他。镜尘,我们不在的日子,劳烦你,帮我照顾洛儿。”
诸葛镜尘点头,还是宋时了解他大哥,就算他追过去也一定拦不住对方的脚步,也许这样在一起才是上策。
苗景白跟诸葛镜铭两人上了战场,诸葛府这一日消停了不少,诸葛镜尘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自从宋时离开诸葛府,他就没见到诸葛洛的身影,越想越不对劲他匆匆忙忙的来到诸葛洛的房间,就看见了桌案上的信。
“洛儿跟父亲一样去追寻自己在意的人了,请不要担心洛儿,等找到他洛儿自会归家。”
诸葛镜尘叹气,他这一家子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希望他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陪在自己心爱人的身边这种事,连一向冷静的他都有些心动了……
夕阳下飞鸟入林,暮色的余光耀在人的身上,让人心头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三个人策马在路上突然放慢了速度。
苏砡展回头望了望树林深处,眸光转出一抹清澈的笑容,对身旁的赵灏道:“他跟了我们好几天了,你就这样一直对他不理不睬的?”
赵恒也在一旁帮衬,微微扬唇道:“那孩子不错,灏儿不妨考虑考虑。”
赵灏眉头微蹙,飒然一带马缰,停了下来。他是不是要提醒旁边这俩个人,他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而身后跟着的人也才刚刚十岁,到底要考虑什么!
赵灏的马虽然停了下来,可苏砡展跟赵恒的马却没有停下,二人并肩前行,青山渐远,山路回转蜿蜒。
“喂,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赵灏掉转马头将身后的少年拦了下来。
诸葛洛停下马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难住他了,他也不知要跟到何时,只是心底有个声音让他就这样跟着对方,一日也罢,半日也好,只要能见到对方,他就感到心满意足。
“唉,你别再跟着我了。”赵灏转身想离开,忽觉身后一暖,一个身体紧紧的贴了上来。“大哥哥,你要去那,带着我吧。”
找灏大惊,转头训斥道:“快起来,你这个小鬼,到底要干嘛,别缠着我。”
诸葛洛将身子靠在赵灏的后背上,喃喃道:“大哥哥,洛儿想这样跟在你身后一辈子,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不,快点放开我。”赵灏虽然嘴硬,心中却是暖暖的一片,在他的世界里,这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强硬的闯入进来,打破了他平静的心湖,甚至一直不停的搅乱他的生活,而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渐渐的被这个小小的少年所融化。就算现在这样被对方抱着,他明明可以很轻易的甩开对方,可是他却没有,他单手策马,钳住对方的小手威胁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撒开,那今生今世,我便不会放手,你可考虑好了?”
这是赵灏第一次跟他说这么多话,诸葛洛心中慢慢的欢喜,连连点头,开心的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蹭在赵灏的白衣上,气的赵灏大呼小叫,完全没了之前冷静的模样,他敢肯定,这个小鬼一定是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也或者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也不一定……
两人一骥走在山路上,正在回家的路上,赵灏在考虑,他这样做算不算拐走了诸葛家的孩子,日后他的亲人知道了,又会不会来找他算账……
此时的赵灏一切都不在乎了,心中那片小温暖,是身后那个小不点带给他的,他很珍惜,也回用尽一生来呵护。
此时远在战场的俩人并肩站在桌案前研究布阵,同时打了一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后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