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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胡炭脑中一片空白。还未反应过来,那边单嫣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身子向右一倾,几乎扑地,在绝境中救回了生机。哧!”那道急光擦过她的鬓边穿前去了,带走几缕青丝。尖锐的空气爆鸣几乎震聋了她的听觉,耳廓和脸颊上一阵灼热,像是刚被烧红的铁板贴近过一般。 单嫣和胡炭这才同时感到后背上吓出的一身冷汗。 “小畜生!”这时明锥又惊又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在战斗中不忘眼观六路,看清楚是从胡炭身上发出的攻击,惊怒之下却没想明白小童为何会对出手。而单嫣因背对着胡炭三人,此时更是全然不明所以,刚刚侧跌躲开攻击,身形还未站稳呢,眼见着那光影青龙在前头上空一个急折,碧光闪烁,又再次向眼眉间冲击而来。 只是这次有了防备,便不像刚才那次那般惊险。看着青龙飞射而至,单嫣半跪着把两臂虚抱,口中喝一声:“起!”一团濛濛白物从掌心虚对处涌起,依稀像是个裹在皮膜下的生灵,有手有足的模样,‘碰’的撞向青龙下颈,两物相接,发出一声闷响,那物尖叫一声迸成碎块,化成白烟袅袅而散。青龙被撞击之力顶得弹向高空,单嫣也被震得滑后一步。 作为寿纪一千四百余年的大妖,单嫣的法术能力实在算不上出色。她专注于医道,在体魄和法术技巧上的修行就未免有些欠缺。胡炭持有的灵龙镇煞钉虽然号称克邪圣器,然而威力并不甚强,不说暗食错纲这样的强手了,换个别的有*百年修为的妖怪应付起来都不是太难。但单嫣空自掌握了一些威力巨大的法术,却都是些不易出手的大术,应付这个诚并不趁手。 单嫣蹙起蛾眉,刚才两下交手,她感觉到青龙冲势峻急,撞力也大,一个不小心的话怕真被它刺伤。正转着念该怎样消灭这条青龙,那道青光在顶上划开一个大弧,重又向她头顶百会扎刺下来。无奈之下,只得又用起刚才的法术,先图挡上一挡再说。 “咻!”说时迟那时快,青龙再次射下。 这接连三次的攻击只发生在两个呼吸的时间里,雷闳和秦苏都还在那里错愕呢,青龙已扑到单嫣面前。单嫣把抱中的白物推到上方去,便在这时,明锥也大步急退避过疯禅师的一杖来给她解围,手爪向这边遥遥一劈,“哧啦!”一声响,锋利的劲气划破空气,发出裂帛之声,然而两人的攻击却双双落空了,青龙在冲到单嫣近前时,突然之间就胀大了一圈,接着便暗淡虚化下去,一转眼变成烟气消失无踪。 原来胡炭反应极快,察觉不对后已经将包着钉子的布包从怀里取出来扔在地上,灵龙镇煞钉失去法力牵引,便散掉威能,横在地上只发出尖锐的鸣声。 明锥狠狠的瞪了小童一眼,顾不上指责,返身重又跟和尚恶斗在一起。单嫣也恍然若有所感,回头看看小童,见他孤零零的站在雪地里看着自己,一脸担忧难过的神色,不由得迟疑一下,然而转瞬,听见和尚和明锥酣斗发出的畅快呼啸,恨意顿炽,报仇的想法便压倒了所有念头,一咬牙又朝疯禅师扑了上去。 疯禅师名垂江湖数十年,是个不打架就没法过活的人物。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凶险恶斗,临敌经验丰富之极。若在他身体完好之时,便是同时对上明锥和单嫣也尽可以从容应付,但此刻毕竟有伤在身,又连日不眠不食的损耗体力,在二人的联手攻击之下很快便落入下风。雷闳暗暗苦笑,到这时他终于也无法袖手旁观了,见师傅跟二人拳来杖往的兀自不退,叹息一声,踊身一跃也扑进战团中。 “单姑娘请慢动手,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单嫣柳眉倒竖,见是雷闳伸臂阻隔自己,便停了急冲的脚步,轻烟一般拧转身形,向侧方转去,想要绕过雷闳去打和尚。 “师傅他老人家在这件事上是有疏忽,冒犯了姑娘……”雷闳反手一捞,拳中带了三分劲气,仍是意图拦阻单嫣。他已经看出来了,眼下问题的症结就在单嫣身上,只要单嫣不加进圈里去添乱使得事态变复杂,师傅和明锥还是能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势。明锥虽然出手甚狠,然而却并没有太强的争斗*,雷闳能看出这一点。只要说动单嫣不出手,明锥会听她话停下攻击的。 哪知单嫣还没回话,那边和尚已经破口大骂起来:“放屁!谁说老子有疏忽!都打到这份上了你还来编排老子的不是!?臭小子你给我狠狠的打!千万别留手!把他们打服了再解释!要不然还以为我真怕他们呢!” 雷闳不理会师傅的好胜之言,仍向单嫣解释:“刚才过来时,我师傅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们了,他实是不知道铁筹门已经不堪至此,得知真相后已经有些后悔……” 和尚:“放屁!我什么时候后悔了!……好家伙!这招高明啊 ̄哈哈哈,你尝尝我这一杖!” “……秦苏姑娘和喧兄弟都听到了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单嫣充耳不闻,三下两下绕过雷闳,觑准和尚的防守空当,撒出一道法术。疯禅师不想硬接,脚下颠乱的左踏一步后退三步,步伐忽急忽迟,像个醉汉般闪了开去,手上杖舞狂风,呼隆隆的巨声在杖前不间断爆响,还是硬生生的抗住明锥急雨般的正面轰击。 “两个人联手,我又怕你何来!?”疯禅师呵呵大笑,睥睨而视,说不出的豪兴飞扬。有痛快架打,他刚才心中的忿怒早已一扫而空,眼下全副精神都放在了拼斗上,瞧他一副双目放光,满面笑容的神情,哪有半点不吃不睡好几天的虚弱模样。 场中四人急速换位,在顷刻间你来我往的交击了好几下,一时爆鸣乱响,疾风呼潮,地上雪层碎散成末,成片成片的扬向高空,遮得这数十丈地里像被许多巨幅白纱屏起一般。雷闳的主要目的是劝阻单嫣,并没有主动攻击,只是开了三重防御术法遮拦,一边口中不停解释,见到师傅凶险时便以身相代。单嫣感念他对胡炭的恩情,攻击落到他身上便即含劲不发,明锥却是全无顾忌,这妖怪的功法与暗食几人不同,中带破坚破障之术,功力又高出雷闳甚多,如此这般,才过不多时,雷闳已经吃了好几记重招,负了些伤,面上露出痛楚之色。 胡炭看得心头大急,雷闳一路上对他宽厚敦和,尽心尽力相护持,是少数几个让他尊敬和感激的长者。眼见着他被自己的姑姑和明锥两人左右夹迫,前一下后一下的受到轰击,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瞧了一眼秦苏,见姑姑也是满面焦急之色,双手攥紧衣袂,却是拿不出半点办法。 “雷叔叔这几日来舍出性命救我,怎能看着他被单嫣姑姑打伤c姑的功法还没恢复,在这里插不上手,只有我去帮忙化解了,只是……该怎样做才能让单嫣姑姑停下手来呢?我年纪小,平白央告他们也不会听进去的,须得想个办法……” 动念之间,那边的战斗已经又转紧急,雷闳只防不攻,又顾念师傅,短时间内再吃下几记重招,一条左臂已经软垂下来了。单嫣对和尚恨念极重,这时仍只坚持让他退下躲避。疯禅师也是急得怒吼连连,破口大骂徒弟出手畏缩自寻死路。 胡炭一咬牙,顷刻间定了念头。从怀里摸出三张符咒,大踏步向四人激战处奔去,“姑姑!单嫣姑姑,不要打了!” “你不要过来!”单嫣喝道,反掌一挥,两道素练从袖中蜿蜒游动,活蛇一般来缠阻胡炭,眼下战局四人有三个是武技强者,每一出手投足都是带着万钧巨力的,击石立靡,场上凌风如刀,这许头冒冒失失闯进来,只怕在瞬间就要落个骨断毙命的下场。 “你先听雷叔叔说话好么?”胡炭一扭身,青衫度云诀施展开来,两幅白练竟然一从腋下一从膝下穿透过去,小童一闪身更又冲近到数丈之内。单嫣大吃了一惊,来不及疑惑许的身法古怪,急忙停下攻击,反身来拦胡炭。“千万别过来!这里危险!”说着急勾指诀施展法术,只担心胡炭会跑过来受伤。 两团丈许高的的雪人在地面辗转凝聚,瞬间成型,像两堵白墙一般一左一右夹堵在胡炭前方。 “嘭!”便在这时,雷闳在因一时分心而避让不及,胸口被明锥大力打到,脚下趔趄,向后滑了三丈余,直踩得膝没入地才堪堪稳住身形,待憋住逆气,一张脸上已经如同醉酒一样涨红。“别打了!着!”胡炭大喊,看见明锥还有趁胜追击的打算,忙将三道黄符从掌中飞脱,‘咻’的穿过两个雪人身躯空隙,在半空化作三只小小雪貂向不远处的明锥射去。那妖怪正屈肘蓄力,准备将碍事的雷闳打倒,见胡炭不自量力来攻击自己,不由得大怒,骂道:“许你疯了!你到底要帮谁?!”把掌一拍,三只小貂儿还未近身就被乱风绞成碎片。 “这是大人的事!你别来胡闹……”单嫣一句话没说完,胡炭已经腾空跃起,手掌按在两具雪人肩上,一个筋斗翻下来,堪堪落地时竟然还能像河中游鱼一般诡异一转,从她身边踅过去了。那边疯禅师是个最擅把握战机的人物,觑见明锥这空当,哪有再放过之理,狂笑一声,两臂上巨大的红色纹字透衣而出,敷体急速绕转,把左掌五指微扣,对着明锥虚拿一下,“缚!”咒文应处,虚空里柔力涌生,那只妖怪顿时中招,被巨大的吸力当空摄住,如同陷入海中漩涡的小舟一样难以挣脱,再见到疯禅师单手把啸魔杖高举过肩,做出投掷之状,不由得微微变色,“簇雪!”他急忙提醒单嫣,同时把劲气外放,想要抵消那股缠身的庞大挤压吸附之力。 “轰隆!”土地一时剧震,千百道白线从明锥身上迸散出来,轨迹宛然,如同箭矢向四面八方****,身下雪地一瞬间被劲气冲开方圆四五丈的深坑,坚硬的冻土都翻腾开来。 “看你还不服!”和尚剧斗之后终于转占上风,呵呵大笑,左掌稳稳的扣着,握着禅杖的右手腕处环起光圈,已经是加咒的起手,蓄满劲力后将禅杖猛的掷出,这一下矫龙飞空,白虹贯日,一柄悍恶的兵器直向明锥飞劈过去,明锥脸上作色,和尚这一招威势十足,怕也是用到了七八分力气,自己陷身在这怪力束缚之术里,外放气劲仍然无法挣脱开,若不想化现真身挣开的话,就只能硬挡了。他已经无法指望单嫣来救,仓促间只把全身内劲往气海一压,聚成一个澎湃的气团,向着****而来的禅杖轰去。 “轰!”两大高手的倾力一击,声势何其惊人!如同两山相撞一般,怒风排成巨浪,天地一片昏溟,冲击的余波让跑远至数十丈外的庄客们都被震翻在地。巨啸滚滚而去,直如天崩地裂一般,远处拾柴的孩童都放声大哭。雷闳站得稍近,纵是还有三重护体之术在身,也被爆炸的气流震得双目混黑,耳中嗡鸣,明明已经双足深插入土了,还是被爆开的气浪推得再向后挪退一丈有余。 “这妖怪好强的功力!”雷闳心下暗自惊骇,只看明锥这一击,便可判断出他至少也是大修为者的实力,堪与师傅比肩。自己和他单独对敌的话,怕是撑不过十招就要落败。 忽闻得泥腥之气扑鼻而来,原来疯禅师与明锥的戮力一拼,波及的范围直有小半里之远,在这十数丈方圆的内圈里,雪面已经荡然一空,甚至土层都被飙风吹剥,露出下面深色的湿泥。待得耳中震鸣稍弱,他才听见了身后单嫣惊惶的大喊:“炭儿!炭儿!” “糟了!”雷闳心里登时一沉,想起来刚才胡炭正飞奔过来救援自己,离这里也不过是两三丈距离,被这猛烈的震荡冲撞到,孝子那瘦弱的身子骨哪还有个好下场! “炭儿!炭儿!”这时秦苏也惊呼着向这边飞奔,雷闳急速转身,看见胡炭果然已经躺倒在六丈外的土地里,头颈没入泥中,一动也不动,两条细白的腿上染满污泥和血迹,单嫣正跪在他身边焦急查看。 地上还有大滩的血迹!雷闳心头再次一沉。流这么多血,这是伤得极重了。再见到胡炭双足上鞋袜举,裤管碎裂,一副凄惨的景象,不由得浮起不祥的预感。难道这个孝子……竟然就此殒命了?壮汉觉得胸口有些沉闷,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也无暇理会后面还在怒目而视的师傅和明锥两人了,只提气一纵便落到了少年身边。 这时单嫣正紧张的扶起胡炭的上半身,将覆在他头面处的湿泥拨开擦净。雷闳不去干扰她,只半跪下来,把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搭在胡炭的胳膊上,仔细感应他的脉搏,待感觉到那条细弱手臂里微弱的跳动,雷闳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天之万幸9有一口气在!他连忙招呼秦苏:“秦姑娘!拿定神符来!喧兄弟伤得有些重。” 秦苏踉踉跄跄奔来,花容失色,显然也被惊吓坏了。雷闳正等着她呢,蓦然间眼角白光一闪,单嫣在他身边已经用上了法术,正目去瞧时,看见狐狸一脸铁青,看不出是惊是怒,不过脸色虽冷,却并无惊惶之态。她把双手都按压在胡炭的胸口位置,柔荑腻雪,光润可人,一层朦胧的光团正在从她掌中缓缓的渗入胡炭体内。 “这是在治疗么?狐狸也会治疗术?”雷闳微微一怔,脑中转过这个疑问,手中不自觉的捏稳了胡炭的脉关,闭上眼睛,沉心感受小童的伤势变化。 于是,他便迎来了今天最大的一次震骇。 小童的脉搏初时还像冬季时的山中细溪,涓涓而流,若断若连的,似乎旁边人吹一口气就能把那丝微弱的搏动给吹停掉。这本是正常的,重伤的人气血大衰,脉象本就细弱难察,需要用重指来辨看。雷闳还在担忧呢,可是随着单嫣手上的光芒跃动,雷闳便感觉到,那条细细的水流突兀迎来了几个波峰,就像在半山腰有人拿着巨桶,不停舀水向小溪浇灌一般。然后,再不多时,那股时而起伏的波动便连贯起来,从干涸无雨的冷冬浅水变成暴雨入山,洪流冲突泄道,脉象变得平稳有力起来,雷闳按压的手指都能感觉到那股强劲的弹动。 “这么快!这就好了?!”雷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还担心是自己查脉错了,凝目看向胡炭的脸庞时,果然看见小童脸上未染污处渐渐晕起血色,呼吸变得平缓悠长,眼皮下眼珠快速滑动,这已是将要苏醒的迹象! 这狐狸是个大医圣手!甚至比胡炭还要厉害得多!雷闳迅速得出这个结论,看向单嫣的目光便直勾勾的有些忘形,灼灼生光,如见珍宝。要知道,这样的疗伤圣手,可是天下无数人争相追逐的人物啊。识得这样一个人,便等若是多几条性命在身上!原本胡炭在赵家庄时现出的定神符神效已经让他极为震惊了,没想到单嫣的医术还更上一层楼,呼吸之间便可救人于危急! 不说雷闳在这里翻江倒海的转动心思了。片刻后秦苏奔到,顾不得地上脏杂,一扑身便跪倒在地,急切的看起胡炭的脸色来,见他双目紧闭,脸上脏污一片,面色便有些发白,“炭儿,炭儿,你怎样啊!你……啊!啊!对!对c姑给你找符吃,你别怕!你别怕!我找找!”说着手忙脚乱的翻找衣袖,要找定神符。这时单嫣才疲倦的说道:“不用找了,我已经治过他,不碍事的。” 秦苏呆了一呆,‘哦’的一声。单嫣看她似乎是不很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有些叹息。这可怜的女子见到地上那一大滩血,已经失掉方寸了。她心慌意乱的,哪会再认真听进别人的话,想来现在她就只有一个念头:炭儿受伤了,伤势很重,要尽快找到定神符才救得回来。 秦苏在自己袖里急找了一阵没找到,才突然想起可能在胡炭身上,又急忙摸向小童怀里。单嫣看她这幅惊惶失措的模样,心感欣慰的同时,目光也渐渐转得柔和。“她待炭儿还真好呢。”联想起秦苏先前说的,胡不为在六年前就已经遇害,那么这六年里,就是她带着一个孝子四处闯荡了。孤女幼童的,其中辛苦只怕也难为外人道来。“难为她了。”单嫣想道,看见秦苏从胡炭怀里抽出几张符纸便欲起身找水,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摇摇头:“别去了,我治过他了!他一会就醒。” 雷闳这时也缓回神来,在一旁劝慰:“秦姑娘,喧兄弟脉象已经平稳了,你看他的脸色。”这次秦苏才终于听了进去,仔细观察过胡炭气息脸色后,略略放下心,坐倒在地上长出一口气,似乎全身力气被抽取掉一半。忽又端坐起来,俯身凑近胡炭,柔声呼唤:“炭儿,炭儿,能听见姑姑说话么?你感觉怎样?” 这时明锥与和尚已经停了战斗。眼瞧着一个无辜小童受伤,两个老家伙都感面上无光。明锥走回到了单嫣身边,和尚却站在原地探眉搭眼的,想知道胡炭的伤情,却又不肯凑近到狐狸身边。 好半刻,在众人的注目中,胡炭略略动了一下身子,轻哼一声,慢慢睁开眼来。 “炭儿,你醒了!”秦苏关切的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身上还哪里疼?感觉好些了么?”地上一片殷然血迹,到现在看来还是触目惊心,可知小童这一次受创之重,虽然单嫣说已经医治过他,秦苏终究还是不放心,要亲耳听见胡炭说话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