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不爱,本就一线间(十)

十八年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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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入高门,爱与不爱,本就一线间(十)

    视线隔空缠在一起,落在灯光中,瞳仁一时被刺得又痒又痛。ai悫鹉琻倪曼撇开目光,发现杜琛已经下车关了车门。

    看出她的不解,杜琛眉一挑,“是不是那顿饭你不打算请了?”

    倪曼啊了声,眼里的问号弯得大大的。

    “早上讲得事就忘得一干二净,你个大大没良心的。”杜琛啧啧两声,五官都挤到了一处,有意逗笑女孩。

    倪曼此刻方恍然过来,摸摸鼻子很不好意思旄。

    今晚她脑子乱得一塌糊涂,能记事情才怪。杜琛走在前面,她懵懂跟在其后,一只脚迈进门的时候身后忽而生出一道力拉住她。

    回头,男人目光深深幽幽将她望着。

    门被他拉上,两人站在门外嵋。

    月亮已经溜进了云翳里,仅一盏被灯罩罩住的路灯散出浅浅的灯光,把两个人的脸晕染得混暗难辨。

    “你这一身怎么回事?”

    倪曼绞着手指,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换了衣服,但杜楚恒也不知道她早上穿什么。所以,她低声说:“衣服不好看吗?”挑的就是她平时喜欢的样式,根本看不出不对劲。

    “好看。不过,配了这个就怪里怪气了。”男人从她头上拿下一块绿色的,类似海藻类的植物。

    这视力是六点零吗?

    倪曼薅了把头发,掌心沾了几片比小指甲盖还小的绿叶,她捏紧手,不教杜楚恒看见。

    “这是新流行的发饰?”

    她听男人问,下意识嗯了一声。

    “还嗯!”男人怒不可遏,“你下海游泳了?”

    “没有。”

    “翘了一天班,去游了一天泳?”男人眸色变得有点危险,人离她不过咫尺,那股火药味太浓烈,倪曼不由自主退后几步,背贴着墙壁。

    “就刚才几分钟。”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头手指还没啃着,又连忙把手撒开割裤管中线处。咬住下唇不吭声。

    杜楚恒气地肝火直窜。

    汗水冰冷刺骨,即便一时半会不感冒生病,寒气侵身着实伤底子。

    “你那条小命不要了?”

    男人脸色黑如地狱来的阎罗,“你受什么刺激了?为什么去游泳?”

    杜楚恒这么一问,倪曼一双剪水瞳刹那盈上一层浓浓的悲伤,就那样将男人定定瞧着。杜楚恒被她目光这么一刺,质问的话梗在喉咙。

    “小曼。”他声线变得异常柔软,大掌刚触到女孩的脸庞,就被她躲开。

    “为什么‘……你在乎吗?杜楚恒,你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女孩的声线过于哀戚,丝丝缕缕浮过空气渡入耳内。杜楚恒胸腔一震,怔在当场,回过神,女孩已经推门进了屋。

    倪曼走进厨房,叫上李婶婶一块帮手。

    杜琛坐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玩前前留下的积木,拼图。正起劲,大腿被人踢了下,仰头,他哥绷着脸问:“小曼怎么了?”

    杜琛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当然答不出个所以然。

    “她下海前发生了什么事?”

    杜琛沉吟片刻,他只说倪曼失魂落魄横穿马路,差点踩进了上前路那个喷泉里面。

    她在电视台上班,下班回家怎么会经过那个方向。她到了哪里?杜楚恒不解,难怪保镖在路口没有等到她。

    杜楚恒目光转到厨房。

    偶尔从他这里能瞥见女孩的背影,侧脸。

    “我来做吧。”

    杜楚恒走过去,抢过她手头的活。手里的菜一空,倪曼便转回身,一张脸撞在了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

    她想后退。

    脚跟阻在料理台前,两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了一处。

    不管脑子里多么纷杂烦乱,心是抑制不住的,倪曼忍不住脸颊发烫。她澄黑的眸子滴溜溜乱晃,李阿姨刚好在处理一只甲鱼,无暇顾及这边的动静。

    “让开。”

    倪曼声音低低的。

    “不让。”他头一低,鼻尖蹭过她的鼻梁。

    当众***?!倪曼飞快嗔了他一眼,视线移开,又想到什么,脸上的酡红迅速退下。

    他们哪里有情可调,或许他只是故意戏弄她。

    “不想跟我说话,嗯?”男人故意语气轻佻,“是不是我平时把你宠坏了。”

    她说,“那以后不要再宠我。”

    还小脾气来了。

    “怎么敢不宠呢?”杜楚恒曲指在她鼻梁刮了一下。

    倪曼鼻子一酸。

    她手腕微微施了点力道抵在他胸膛,“不要再让我误会了。”

    倪曼低声笑,嗓子里含满了苦涩。男人的态度太令人误会,而他的好更让人上瘾,如果永远戒不了该怎么办?

    她如今已经深陷在叫杜楚恒的泥潭里无法自拔。如此以往,到分开那天,该怎么办呢?一直小心翼翼呵护她的男人恐怕真的怕她自杀,才违心和她在一起。

    她不会了的。

    再也不会,因为她答应过他会活着。三年,她一直抱着这样的心走过来。

    那时候是喜欢,如今,深爱不灭。

    “误会什么?”

    “误会你对我迷恋千年。”她突然咬住半小截舌头,冲他扯出一个调皮的笑靥,“跨过千年的时光来爱我。”

    杜楚恒笑,说她臭美。这么不听话的女人,一千年前的他早喝孟婆汤把她忘掉了。

    “你看你喝了孟婆汤还娶了我,我真得去照照镜子臭美臭美。”她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厨房。

    他娶她,并不是因为爱。

    杜楚恒没说,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即使我跨越千年来爱你,今晚你也得去书房。”

    犯错就要挨罚,她确实不该下海冷静。刚好,她也有话要问他。

    “什么跨千年,你们在拍穿越剧吗?”杜琛头也不抬。

    “嗯,肥皂剧。”倪曼跪一边,手指在拼图上动了动,小鸡寻食图拼成功。

    杜琛抬眼瞅她。

    “你玩过几次?”

    天地良心,第一次。杜琛当然不信,将沙发上一盒盒新的拼图拆开,让她拼。到上饭上菜了,他仍然不想放她走,非得要她拼完最后一个。在他哥一记刀子似的的眼光中才肯罢手。

    “哥,她真是个女人吗?”

    “她刚才一定是外星人附体吧?”

    杜楚恒筷子一动,夹了个鸭屁股堵住他的嘴。后者一惊后,摔筷子而走,关了洗手间放水漱口。倪曼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男人瞟她一眼。

    她慢腾腾平整笑弧,埋头吃饭。

    吃饭间,杜楚恒去外面接了一个电hua,回到餐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隐隐有暴力爆发的趋势。顺带着让倪曼进书房的心也跟着变得忐忑。

    进去的时候,男人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窗户打开,风毫无顾忌地灌了进来。听到门口动静,男人转过身体。

    倪曼从他眼里捕捉到一抹类似愧疚的情绪。

    从什么时候起,杜楚恒一个微小的小动作她都能一个看透彻?她被不安和痛苦煎熬,在他责备之前忍不住舔舔发冷的唇瓣。

    “你,心动了吗?”

    风很轻,她的声音很软。男人回过头,嘴角弯弯,“嗯?”

    下唇咬出浅浅的痕迹,她听自己再次说:“能不能把心锁起来,钥匙葬送深海?”

    回视的眼眸依旧温润,却多了更深更深的歉意。

    没有任何预兆,房间里的等熄灭了。这一刻,眼前一团漆黑,和她当时看到那张协议书开始,她眼前就闪过一阵又一阵的黑点。

    “我想过不要动心,可是小曼,心不是自己控制的。”

    她眼睛睁得很大,依稀只能辨出男人的身躯,颀长俊拔。她想即便整个世界从此黑暗无垠,她也能把他认出。

    因为他是住在她心里的。

    “那你准备和我离婚了吗?”她咬紧牙关,生怕泄露一点颤音。

    隔着门板,杜琛听到这话惊得张嘴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