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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入高门,爱与不爱，本就一线间（七）
第九十三章
“楚恒，好久不见。ai悫鹉琻”
杜晋和他打招呼，眉宇间懒懒散散，看不出有多热忱。杜楚恒轻轻挑笑，将手机开关锁按了下，屏幕咔哒一声漆黑。
他盯着这个几年不见的堂兄，眸光深邃。岁月在他身上打磨了一种阴沉沉的气息，再无以前的朝气豁然。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旄”
“不怎么样。”杜晋耸耸肩，他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伸手递去给杜楚恒，见他不要便自己点了一根，烟火乍明乍暗，薄雾升腾。
“不像你，北市商界响当当的风流人物。人人争破头皮要攀结，也不知道让多少认眼红呢。”杜晋仿佛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声。
“也包括你吗？崴”
“当然，要是你没现在的家业。”杜晋停顿了片刻，后面的话流连在唇齿间，微不可使旁人听闻，“她也不会如此心心念念。”
“我没那点钱，你也不会悄悄带走一个孩子。”杜楚恒眸冷声寒。
他一说，杜晋就明白过来指哪件事。倒实在没料到，他这么快会查到自己头上。一缕淡弧挑上唇角，杜晋说：“如果我说就想见见前前，你信吗？”
“既然是看孩子，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杜楚恒一针见血。
“你觉得呢？”
杜楚恒眯眼瞅了他半秒，“有人不想你见孩子。”
杜晋抓了抓只剩发根的刺猬头，一把捏熄了烟头，抿唇不语。又听男人低着嗓子说：“你喜欢苏瑜。”
十分肯定的语气。
如此便能解释当年他为什么会帮苏瑜出国，如果他所料不错，这几年他一直陪在苏瑜身边。
杜晋喜欢苏瑜，他以前确实没看出来。一来那时堂婶还没产下一儿半女，杜晋深受堂叔宠爱，大方多金很有女人缘，他和苏瑜两人仅仅见过两三面，没人会把他俩扯一块。
二来刚成立公司连日奔波无暇胡思乱想。
“可是她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你。”
杜晋横了他一眼，冷哼，“当年她怀着孩子逃到国外，你知不知道她过得多艰难。都是我忙里忙外，你过问只字片语了吗？”字字皆是指控。
“没有谁给过我过问的机会。”
对于一个旁观者解释一份已经过去多年的感情，杜楚恒觉得纯粹是浪费口水的行为。
“你今天就是来和我回忆往事，那免了。若来叙旧喝酒，进屋再说。”
“我不提过去，也不吃饭，只想为苏瑜讨份公道。我不想看到她整日痛苦，以泪洗面。”烟头上一些微的火星残余，贴着冰冷的地面受着寒风吹拂，很快全熄了。
就如杜晋说出话以后的心，再也没有阳光照射进去。
“我今天来，就是要你娶她。”
杜楚恒向眉心一蹙，说，“不可能！”字字铿锵。
“和你现在的妻子离婚，然后娶……苏瑜。”杜晋眼中有痛苦飞逝。
杜楚恒好像看怪物一样，打量他一圈，把答案再重复了一遍。
杜晋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口中只轻轻念了几句话，便叫杜楚恒脸色白得惨不忍睹。
男人绷直了身体，拳头紧握。
“倪曼，20岁，中度选择性遗忘症病人，曾多次故意误食安眠药自杀……。”
“闭嘴！”
杜楚恒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杜晋当过多年兵，身手十分了得，却一时被他擒拿住，压制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从哪里来的这些东西？”男人眼角发红，戾气在身上爆开。
喉结下方被手臂横压着，杜晋嗓子发痛，说话缓慢困难，“哪里来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是真的。三年前那件令你妻子痛不欲生的事也是真的。
杜楚恒眸色一漾，手跟着抖了抖。杜晋趁机拨开他的钳制，退到一旁干咳几声，“想杀人灭口吗？”
心里刚才确实跳出这个念头叫嚣。
“如果你不答应我，倪曼不出一个星期便会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除非你把她关在这间屋子里，永远不与人接触。”
杜楚恒心脏一抽一抽，不能呼吸。
他太过大意，也确实没料想有人会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而杜晋的要求，在他看来荒诞极了。
“你疯了吗？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杜楚恒声音里的痛苦泛滥成灾，如洒了一撮一撮烟灰。
杜晋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你很想要你爱的人幸福，可我也想啊。我给不了她的幸福，我希望她能从你这里得到！”
他说完，将纸丢下调转步子。
“你想过没有，得罪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掷进耳里的话携了冰锥子，宛如来自第十八层地狱的索命使者，冷的可怕。
杜晋呆立半响。
“不外乎一个死字。”杜晋无所谓的撇撇嘴，“随时恭候。我只给你一天时间思考，后天，我要看到离婚协议书。”
“……。”
风呼啸而过，溜过树梢月影，秋末难得的好夜晚。月光如水，在周遭浮浮幽幽生了道淡淡的影子打在地上。
从来没有人这样摆他一道，他栽得太厉害，几乎不能立刻爬起来。
“砰！”
杜楚恒一拳重重锤在墙壁上。
铺了层白色石粒子的墙，有道血路蜿蜒而下，不一会，血路条条，红落白白染血，月夜里妖娆的让人触目惊心。
杀了他！
杀了所有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
稳重温润如他，竟长出这种残忍的念头！杜楚恒阖上眼睛，站在大门外任寒风一遍遍刮过脸颊，火辣辣的疼。不知过了多久，杜楚恒拖着麻木的脚走进了屋里。外套解开，随便落在地上，鞋子也没换直接上了楼。
“杜先……。”李阿姨吐出两个字，便不开口了。
她甚至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揉揉眼再用力一眨，竟依然觉得先生的背影有些怕人。
杜楚恒没有去自己房间，推开了倪曼的房门。按开灯光，一时屋里亮如白昼。
屋里摆着许多琉璃花瓶，插满了女孩喜欢的各种花。平日里觉得这种香气太过浓郁，闻多了便呼吸不畅。此刻，心思竟然渐渐平静下来。
“给我找出出卖小曼资料的人。”
没缘没由的话听到蔡宜能发蒙，顿时滞了呼吸不知接话，须臾才了解他说什么，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杜太太的档案我特意存保险箱了。”
“蔡宜能，我看你这心理医生的资格证也该吊销了。”
传到耳里的话没一点感情起伏，蔡宜能方明白事态的严重性，话结结巴巴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杜先生，我会立刻着手去办。”
“明天早上，带人来见我。”
杜楚恒极少开罪人，也不轻易处理碰自己忌讳的人。是不是他太好说话，竟有人敢如此抽出他的肋骨。
他从不算心狠手辣的人，但绝对谈不上心慈手软。
挂了电hua，杜楚恒顺带着瞟到了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背。若要他家的丫头看到，必定会伤心难受。
手机响的时候，杜楚恒正拿出医药箱准备包扎伤口。
他凝着手机屏上方的来电显示，薄唇抿出一条阴寒的弧线。东西也不收拾，下楼直接自己开车出门。
月澄碧，下九重落人间，洒在正喧闹的夜市。
路边摊热气腾腾直冒，吆喝不绝。
“再给我两串臭豆腐，我老公喜欢吃。”
包了两串臭豆腐的纸袋子放桌上，七八岁的小女孩瞅瞅她，实在忍不住，说：“姐姐，你不要再强调这句话了。”
“？”
“你已经说过五次了，每次臭豆腐都进了你的肚子。”
倪曼舌头一卷嘴巴，“我只是尝尝味道。”
“你继续尝。不要不好意思，就打算去下一家。我们家的臭豆腐是整条街最好吃的。”
心思被如此直白的点破，面对大伙投来的目光，吃货倪曼尴尬万分，大眼睛滴溜一转，“我一次吃几串？”
小女孩伸出两根手指，用你是傻瓜吧的目光白了她一眼。
“一串三块，那五次是多少块臭豆腐？若是一串五块，能串多少串呢？”她说的又快，小女孩压根就呆傻住。
倪曼趁机付钱走人。
她嘴下留情，虽然一路憋气流口水，那两块臭豆腐确实还给杜楚恒带到了家。到了家才知道男人回来又出去了，手机也打不通。
ps：谢谢阅读，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