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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曼也睁大眼睛往她脸上转，“圆圆，咳。睍莼璩晓”她紧张，说话的时候差点被气给呛过去。
唐圆圆笑，一副逮到小猫儿偷腥以后的表情，“刚才那是？”
“刚才你一定看错了。”她微微尴尬。
“我看见了什么？”唐圆圆手背在身后，坏笑。
倪曼跟着笑，没吭声。唐圆圆不愿意放过她，继续使坏：“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你刚才和他在亲嘴儿？燧”
“我亲了他的脸。”倪曼倒没矢口否认。
“为什么不亲嘴呢？”
“……。辂”
“那么帅的男人，看样子已经成熟了，你得趁早把他摘下来放口袋兜着。”唐圆圆拍拍她的肩，吸了口口水，“以免别的女人垂涎，像我。”
倪曼呆住了。
“最好锁在储藏室，千万别给他叫别人‘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的机会。”唐圆圆说小妖精时，特意捏尖了嗓子。
倪曼整个人彻底不好了，雷的里外皆焦。
唐圆圆捧腹笑，冲她挤眉毛，“要不要我给你保守秘密？”
倪曼点头，目光殷殷。这个长相可爱的女孩的确十分守信用，一直到离开电视台都没说出来。反倒有人对倪曼有意思了，她第一时间蹿到倪曼身边半含蓄的碎念，“踩俩船要翻船。”边围着倪曼团团转，像念咒语一样，弄得倪曼哭笑不得。
见倪曼没有回办公室，唐圆圆奇怪地问了一句。知道后勤部借她过去整资料，拍拍她的肩为她默哀的神情。
敢情她是撞上了台里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美差事？倪曼搓了搓鼻头，默默掉头。唐圆圆又叫住她，“今晚栏目组聚会，一起去吧。”
倪曼正要说还有很多工作，唐圆圆给她决定了，“那下午六点，不见不散。”
“我……”
“初来乍到，多认识些前辈，以后要是留在电视台也能混得一碗好饭菜。”
倪曼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和一群陌生人聚在一间屋里，她身体不由自主一个哆嗦，正想着托词，唐圆圆附在她耳边说，“记得准备份子钱。”
人走远了，倪曼还没找好理由。
“倪曼，你想什么呢。”李美丽身为后勤部老大，行事严谨不苟，台里领导都要给她三分薄面。即使是外借人员不认真，她也丝毫不客气，拍拍她的桌子，“别以为这是很枯燥的活，比你那份翘腿摆僵尸的事有含量高多了。”
倪曼连忙点头，不再东想西想。突然，她盯着手里的一份资料，咦了声。
“怎么了？”
房间里很安静，她发出的轻微一点声音都很突兀。
“为什么这里会有《今日法》的资料？”倪曼声线微颤。
“几年前发生了一起《今日法》记者绑架案，其中一名记者为救同伴殉职，节目休整一年多，改版成如今的《社会百态》栏目。”李美丽见她也算吃苦听话的孩子，倒认真解释了一通，末了，斜她一眼，“这案例，在北市也算件很轰动的事，一般老师上课都会提到这个血淋淋的教训，让同行警醒自身安全。你怎么上课的，那个死了的记者还和你一个姓，以前相当有名。”
倪曼垂下眼睑，死死握紧那一沓资料，手指颤抖。
身边是一垒一垒的文件，陈旧的纸张泛出一丝丝霉味。她随手找了几页，看见了由油墨打印出来的爸爸的照片，手持话筒嘴角紧绷。
爸爸是一位很慈祥的父亲，她从电视里看了他严肃的样子回家总会跪在他膝盖上，扯他的腮，爸爸，电视里那个恐怖的叔叔真的是你吗？你明明在笑。
下一秒，嫩水水的脸被胡渣子蹭两蹭，爸爸说：有人做坏事伤害了别人，爸爸笑不出来。小曼以后也要做一个惩恶扬善的人。
什么叫惩恶扬善？
让坏人暴露在阳光下得到应有的制裁，让好人的事迹得到宣扬。
…………
倪曼闭上眼睛。
也许她可以一步步做到。中午休息的时候，她给杜楚恒打电hua，说自己下午和同事一起去吃饭。
男人在那头似乎小小吃惊一番。回过神，他倒没说其他的，问了她们会在什么地方吃饭，让她注意安全，自己到点去接她。
“不了，我自己回来。”她垮着小脸，说今天早上已经被人看到了，杜楚恒说要不要他来补救。倪曼回他，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她已经招认了。
杜楚恒笑了笑，听着女孩的轻声细语，他心头柔软。阳光漏进车窗，给他脸上润了一层暖色，他是不是附和两句，逗得女孩闷声支吾，杜楚恒甚至能看到女孩巴掌大的脸涂了胭脂红。
“老板，到了。”
周锐康从外面打开车门，他家老板脸上的柔情迅速带了张淡漠的面具。杜楚恒整了整铁灰色西服，下车。
光明大楼，钢铸圆柱坚硬冷冰。北街地铁站项目，以透明公开的方式在此竞标。
徐衍也刚到，一身黑色淡纹西服，身材颀长，样貌端正。两人点头交意，脸上均无表情。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杜楚恒落座，与徐衍隔了一排一道。
“准备的怎么样？”
周锐康打开文件确认，点头。北街地铁站打通新城与中心街，修建包括了周边商业街所有项目，占地面积大，政府拆迁历时四五年。这一项大工程，政府向外承包，与以往不同，递交标书后对其公司评估，再竞价，价高者得。
北市但凡能具有经济实力的公司都跃跃欲试，试图分一羹。若揽下这项目，一来立名气二来捞名利。
北街地铁站的竞标以亿起价，周锐康先举牌，“十亿。”M·y集团很快跟上，涨到二十亿六千万，无一公司再举牌，最后地铁站项目的建设由M·y集团收入囊中。
徐衍看了杜楚恒一眼，男人脸冷清。中标并没使他开怀，他本就自信能拿下所有项目，但区区十亿，新航公司收手真叫他有些费解。接下来，如他所料，M·y集团拿下了全部项目。
最后，地铁周边的建筑，多数公司为此前来。竞标价一路飙升，周锐康举牌，“三十七亿。”同时，他上台交了一份文件。
“M·y集团刚才以五十五亿中标全部项目，又与中东一家公司合资开发油田,该公司是否有运转资金投入地铁周边的修建，请重新评估。”徐衍眼睛眯了眯。当时评估公司，以及今天竞标都算上了这笔达几十亿的资金，才如此有恃无恐。他身边的助理急急道，“大部分款项已回抽，下周就能到位。”
周锐康侧身，冷声道：“我们的竞标日是今天。”
…………
竞标会下午五点结束，经重新审核，新航公司获得地铁周边的开发使用权，配合北街地铁站的建设。
“杜总不愧是北市商界翘楚，做事滴水不漏。”
杜楚恒淡淡道：“还记得徐总说过，商场不是敌人就是朋友，既然你我敌手，我当然也得应付一二。”
“你怎么确定少了中东那笔钱，M·y就不能中标。”
杜楚恒唇弧一勾，“赌一赌。”
他怎么会清楚M·y集团资金的明细，不过找评估师了解了个大概，以及收集它最近资金流向。若是分析有错，不过丢个脸面，花更多的钱拿下项目。
天色渐渐灰暗，风寒峭，枝叶哗哗响。杜楚恒睨着车窗外，眉目徐徐揉碎了点点深情，女孩只穿了件单衣，不知会不会冷。
都是年轻人，倪曼被唐圆圆全方面力荐，也很快认识了大伙。没一个领导在场，大家都玩疯了，吃完东西，又说要去唱k。
倪曼不爱说话，别人给什么喝什么，干干净净的脸渐渐红到耳根，大家也很喜欢。几个单身的男生，时不时要闹闹她，让她一起对唱情歌。倪曼拿着塞到手里的话筒，敛睫发呆。
男生唱了几句，到女声唱时，只听节奏不闻声音，“倪曼，到你了。”
“哦。”
悠悠的节奏很哀怨。
“臭小子，你别欺负人小女孩。”
“这分明是和女朋友的情歌，你黄鼠狼的心要路人皆知了啊。”
一群人哄笑，唐圆圆笑完，坐倪曼一边然后发现她醉了。挥开伸过来的狼爪子，唐圆圆带人出了包厢。倪曼不吵不闹，乖乖跟她走路，让唐圆圆以为她还算清醒。
直到她忽然蹲下，抱着腿哭。口齿不清的哭腔不知要找爸爸，还是叫一个肚出很的名字。
ps：谢谢阅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