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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有没有回来?”坐落,陈池和丁皓有太多太多话要说,一别将近十年,虽然偶有通电话,但终究不如面对面这般真切。
“很少,当年跟你一起走的人,只有你经常打电话回来,其他人就……”陈池发出感叹,作为孤儿院的院长他不遗余力地将丁皓他们养大,孩子大了出去闯荡,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是好事,如果他们还记得陈池这个院长,那固然是好,如果不记得了,陈池也不会怪他们没有良心,他本就是个慈祥的老人家,这么多年来收养的孤儿不计其数,从来不会计较得失。
这么多孩子当中他和丁皓的感情是最好的,而丁皓也是最有他的心的,虽然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但丁皓除了偶尔打电话,还会往孤儿院寄一些东西,包括寄钱给陈池,可以说陈池就是丁皓至亲的人,比亲生父亲还要亲。
“不说这些,听王坤说,你娶了‘霍氏企业’的董事长为妻……”
从王坤口中得知丁皓娶妻生子,陈池自然是高兴不已,实际上丁皓结婚的时候都有打电话给陈池,邀请陈池夫妻去参加他的婚礼的,但陈池却去不了,不是因为孤儿院的事情,而是因为他那年迈且卧病在床多年的妻子。
丁皓便将这些年的经历简单的告诉了陈池,为了不让陈池担心,丁皓省去了很多内容,其中就包括他当‘雇佣兵’的经历,陈池肯定也不想知道丁皓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已达古稀之年的他向来都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妈的身体好些了吗?”丁皓问。
“你妈她……”
医院里,陈池的妻子朱丹慧输着液,戴着氧气罩,骨瘦如柴,病态十足。
“老太婆,阿皓来看你了!”陈池在她耳边喊了喊。
她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丁皓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妈!”
朱丹慧眼皮跳了跳,似乎听到了丁皓的声音。
“妈怎么病的这么重?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您不是还说她想过去看我吗?”丁皓哀怨问道。
“你妈的身体一直不好你是知道的,上次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下不了床了,之后她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说着说着陈池哽咽了起来,“现在每天只能靠着输液熬日子,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会……”
言下之意朱丹慧随时都会死,丁皓听完之后一阵揪心。
“对不起,妈,到现在才回来看你!”朱丹慧同样很疼丁皓,也把丁皓当亲儿子看待,正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丁皓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你能赶回来见你妈最后一面,也算是她的福分!”陈池已经留下了热泪。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丁皓也是满脸的感触,离开时朱丹慧还好好的,多年后回来时却已经病入膏肓,再多的感慨也换不回来她的健康。
“妈,我是阿皓,我回来看您了,您听到了吗?”
说话时朱丹慧竟然也流下了眼泪,她真的听到了丁皓的话,这是多么令人欣喜的事情。
“滴!”然而欣喜过后,旁边那心跳记录仪上本就微弱的跳动却也骤然停止了下来。
“妈?”
“老太婆?”
丁皓和陈池已然察觉到了什么,对着朱丹慧一阵叫唤,奈何不管他们怎么叫,朱丹慧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走了,安详的走了,就好像是冥冥中自有注定,不晚也不早,似乎专门在等着丁皓的回来,就为了能够让丁皓见她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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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婆,你安心的走吧,不用担心我!”没有悲天悯人,没有歇斯底里,陈池显得很冷静,或许是他早已看开,又或许是因为他将朱丹慧的离去看成是一种解脱。
“妈,你都不给我机会让我孝顺你!”丁皓握着朱丹慧逐渐冰冷的手。
“你妈临走之前能够再见到你,她心里应该很高兴!”陈池安慰着,至亲的人就这样离去,说不尽的是伤情,道不完的是痛彻心扉。
但不管怎么样,丁皓都应该庆幸他回来了一趟,如果连朱丹慧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会非常内疚,陈池二老对丁皓确实非常的好,丁皓一直都记在心里,寻思着等生活稳定了下来后找机会将二老接过去住,或者帮他们安排好晚年的生活,不至于陈池这一把年纪了还在为孤儿院的事情忙碌。
“病人的家属请跟我去办一下手续!”护士前来告知需要补交治疗费和身后事的一些手续,丁皓便跟护士走了。
两个老人家这辈子收养了不知道多少孤儿,终老的时候却无人在身边侍候着,不免让人唏嘘,这才显得陈池的伟大。
“老太婆,你就这样走了,留下我只身一人以后孤苦伶仃!”陈池握着老伴儿的手流着眼泪,数十载的相濡以沫,数十载的感情又岂是说断就能断?
“你倒好,自己一个人去天国享福,孤儿院里还有那么多的孩子,以后没有你帮我一起照顾他们,我一个人怎么办?
你干嘛不带我一起走?那样我也可以无牵无挂,也不用像现在这样!”
说着说着他已经泪眼婆娑说不出话来。
“吱!”房间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像个医生,戴着口罩和帽子,和一般的医生看起来不太一样。
他径直走到了陈池身后,陈池沉浸在丧妻之痛里,半响都没有察觉。
“陈池!”他开了口,声音沙哑而浑厚。
陈池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就见一个医生站在身后。
“医生?”他有老花眼,仔细地将医生打量,却发现越打量越发不对劲儿,而在他看清楚医生长相的时候再一次吓了一跳。
“你……”
“你不记得我了吗?”医生摘下了口罩,露出了真面容。
“你是……是……”陈池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就是说不出来。
“让我来提醒你一下吧,二十年前!”医生如是一说。
陈池脑子突然一阵轰鸣,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那个……”
“答对了,我今天是来送礼物给你的,这份礼物我准备了二十年,今天终于可以送给你了!”
送礼?
在人家死老婆的这个时候你来送礼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