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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高府时候,老管家来了,说是高俅喝的酩酊大醉,一起喝醉了的曹侯爷摔破了脑壳。刘仲武大帅异常亢奋,在打羽毛球等等。
我又不是垃圾桶,还有没其他消息?
“大名府民政曹官裴炎成在书房等您。”老管家又嘿嘿笑道。
是的老裴也升官了,从大名县知县提到了大名府民政口任上,然后于高方平这个北京留守不在期间,代理主持工作。
他真的是个流氓,看他停车的风格就知道。但高方平需要他做事,需要他加入内来的新班子,那就需要铺垫。
再有个两年,只要他不出篓子,就能名正言顺的从民政口任上,正式知大名府。
当然要是他干不好,高方平收拾起人来也是不会讲情面的,不是说他是元老就能平稳过度的。但凡明君名相,是专整元老功臣的,因为最容易娇宠的就是有功元老。而在明君名相的眼睛里,国家并不欠他们一个位置,于是就会毫无节操的整的他们怀疑人生。
不是谁都有李二和老赵脾气好的,其实大魔王朱八八风格,才应该是一种政治常态。
高方平进入书房后,老裴急忙放下茶碗起身见礼,第一句话便说:“明府可把下官害惨了,您得帮我找皇城司把马车要回来,那不是我个人的,而是北1京官府的公车。”
高方平道:“我才不帮你走后门呢,谁叫你流氓乱停车。乡下人进京,就你这德行。”
老裴在东京真不是第一次被人骂乡下人。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的优越感哪来的?话说除了官场,民间照样这德行,东京百姓把除东京之外的人,都看做乡下人。
闲扯两句犊子后,裴炎成进入了正题道:“下官准备好了许多说辞,打算亲自对官家报功,让他欢喜的,不曾想被几个奸佞、一个妖道,带个什么污糟猫乌龟来,就给乱了朝廷,太儿戏,我当时真想和那妖道单挑的。”
高方平狂汗道:“梁红英都说赢他只在五五之数,你确定你想和林灵素比武?”
裴炎成茶碗都吓得拿掉了,在高唐拉仇恨的时候,老裴亲眼见过梁红英的战力,于是惊恐的看向梁红英。
梁姐点了点头,表示大魔王说的虽然略夸张,却基本差不离,林灵素是绝顶高手,难说他获得了道家九阴真经的真传也说不定。
于是老裴就当做没提过要单挑的事了。那个郑居中、老裴倒是打的过,然而他现在是军队总政治部主任,不方便动手,还是留待大魔王收拾他们好了。
接下来,裴炎成就凑合着找高方平述职,无奈人家皇帝没时间,于是只有找现在仍是北京留守、兼常委的高方平汇报了。
全是喜报!
当时国战阴云压的大宋喘息不了,高方平西进参战之际,北京就是个大工地,一地鸡毛。包括政治上都很乱,是因为有高方平和何足道他们的大乱斗。
但目下一转眼接近两年过去,拿着裴炎成送来的报表,高方平已实实在在的看到了无数果实。
现在大名府也有了自己的造船厂,乃是国企独资的。管理方式和技术,是老裴组织团队去江州考察学习、然后偷来的。
高方平是皇家江南造船厂总管,高方平批准了“北京团队的考察”,那么他们自然就一路绿灯了,偷了各种技术之后也没人说他们,都是皇帝的东西,左手捣右手。时静杰也就懒得管他们。
时静杰是真有些怕老裴的,因为老裴为人处世真有些霸道的。
不止造船厂,目下大名府水利工程局啊,第一第二第三国营农场啊,总之各种各样的企业建设了天大一堆,都有了不错的发展。
全部经验就来自于江州。那些东西被裴炎成来了个简单粗暴的复制张贴,粗放式扩张。
所以老裴对小高惊为天人。高方平在江州不仅仅是一次成功的执政,也等于开了一套“模具”,可以让后来的有志人士,按部就班的套用起来。就像西北战场上的刘延庆他们,有小失误不怕,但依照着高方平的战略思想,大方向不差,那么胜利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政治方面,裴炎成比高方平更狠。
高方平在江州,还真容纳了相当一部分民资民企,但北1京很少,许多都被老裴和谐了。那真是几乎闹到了打土豪分田地的地步。以全国企独资的形态,形成了目下轰轰烈烈的大名府氛围。
这一切恐怕是小李纲的锅。李纲就是个被高方平给忽悠瘸了的狂热真传弟子。而李纲曾经在大名府做了裴炎成的临时政委。于是就形成了有老裴风格的执政模式。
并且老裴很聪明的借了高方平的东风,借助高方平当时在北1京掀开的风暴,借助国战时期的战争动员,躲在了“北方转运司”这颗架空朝廷的大树下、就像当初和谐卢俊义一样,老裴直接进入严打模式,把大名府很多传统的权贵、黑帮、腐败官员给和谐干净了。
是的老裴就有这么快很准,看准了时机就动手。
大名府以前有一大群梁中书何足道时期的贪官,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群贪官肯定会对应了民间的天大一群黑帮黑商。
于是呢,缺钱的老裴就把他们给严打了,那些家伙平时依靠保护伞吸来的民脂民膏,当然也就被和谐去参与建设了。
在平时要做这些事,以老裴的威望和根基不可能,但是国战时刻,都转运使高方平接管整个北方,相当于一个小朝廷,持有天子剑。于是有高方平的默许,就一切皆有可能,真被老裴唱着红歌就轰轰烈烈的和谐了一班子人。
十个有七个是和谐了,少数漏网之鱼跑路,兴许去梁山了吧。
这当然若恼了大名府出生的梁中堂。
可惜的是当时国战关键时刻,高方平又捷报频传,成为持有天子剑不能被否定的人,而且还是老梁的半个熊孩子,于是在何足道几个权贵已经甩脱站在岸上的时刻,老梁也只有默然看着虾兵蟹将们哭瞎了,总归一切都要以实力说话,出来混最终也是要还的。
现在的大名府就这么一回事,建设能力老裴不如高方平,不过他戾气比高方平还重些,现在的家底是打黑打来的。
王德旺不是贪官,但老王肯定见不惯裴炎成这一套,于是这就是他们闹矛盾、最终王德旺离开的缘故。
一边听他着的汇报,高方平一边严格“审计”他的政绩,持续到了深夜,这才基本算是述职完毕。
高方平捏捏眼角,放下那些文件道:“你老裴戾气如此之重,做的比我还绝。当时我很恼火,你这是打着我的名誉,把我给绑架了,时静杰那小子当年在江州就如你这么干过,我这一生最担心的不是蔡京也不是朝廷的奸佞,而是我的威望和方向、会被人错误的利用!然而当时战场形势紧张,我西北需要依靠来自你大名府的后勤,所以我鼻子大了压着嘴,不想说你。”
裴炎成没心没肺的低着头,觉得他说的话有毛病,我老裴不比你猥琐吧,最多差不多而已。
“所以当时北方是我管,转运司是小朝廷,我持天子剑,一切的质疑和乱子,我都给你强行压下去了,这没问题,我认了。”到此高方平敲着桌子道:“固然政治上的压力我帮你顶住了。但现在刑部落在谁手里不一定,那么你在北京做的这些事,司法上是否过硬?是否经得起将来的推敲审核?你坦诚的说,老子会被你打脸吗?”
裴炎成狞笑着抱拳道:“明府放心。和老裴倒也不敢装作自己是好人,但我把话放这里,那些奸贼长久吸食民脂民膏,以各种形态、根深蒂固盘踞北1京,一起砍了或许有冤枉,但是隔一个砍一个,绝对一大群漏网。司法上的问题,当时是王德旺把关,以王德旺那小人的心态您懂得,他不会错杀,只会放过。只要政治上正确,在大宋律上我办的案子我负责,绝对经得起刑部相公的推敲。”
高方平这才容色稍缓,又道:“我还听说,当时你把王德旺都软禁了,对他强势调查,有这事吗?王德旺来信对我诉苦说是****,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说:如果是我大魔王想动他,直接说就行,何故让个官位比他低的裴炎成上蹿下跳?”
老裴一阵尴尬,摊手道:“我自来看不惯那孙子,怀疑他也有猫腻,于是我就借着气候查他了。这事上您可不能怪我,作为严打小组领导,我当然可以查他。查了的确没什么,我不是放了他吗,也对他道歉了。还要咋地?”
高方平道:“行了少卖乖,王德旺事件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猫腻,你虽然没陷害他,但的确是公报私仇的心思,大方向你没毛病,就因为戾气重把事做的过绝了些。所以当时的屁股我会给你擦。然而你‘打黑’办了这么多的案子,妈的现在我一进中堂,就有一群刑部官僚围着我,说目下刑部卷宗有四分之一都是你大名府的,叫我去签字,我签你一脸。政治上我会帮你扛,但司法业务上的锅我绝不帮你背,若是最终老常上任刑部,被他把你的业务错漏找了出来,那你被整死了也不要来找我。”
裴炎成惊呼道:“什么!常维那个老家伙是个疯子,明府您千万不可把他放出来咬人……”
“还我把他放出来呢?”高方平敲着桌子道,“你以为是我的朝廷,我想怎么就怎么啊?酷吏本身无错,但要经得住考验。蔡相的确想把刑部交给常维,现在看来,我还真要支持老常复出了。我想让老常出来审核你做的事。”
裴炎成就不说话了。他不想老常上任刑部,不是怕他把打黑的案子推翻,而是老常的风格也不喜欢这一套,也算是和大魔王对立的。有他在引导全国司法政策,会让老裴往后的工作有点放不开手脚。这是一定会发生的。
“基本就这样吧,天一亮你就给本堂滚蛋,不许滞留京城生事。”高方平看看时间都三更天了。
裴炎成愕然道:“那怎么行,此番进京还没官家说过一句话,这些东西原本是要报官家的。”
“报个屁。”高方平道:“你就是一个拉仇恨的存在,老梁现在把你恨的不要不要的,他会让你有机会见官家?他不打压你你就阿弥陀佛了。你越在京城现,越让我下不来台,越让我老丈人下不来台,知道不?”
裴炎成一阵郁闷,我老裴也没那么拉仇恨的吧?竟是进京不到两日就被赶走,大宋到底哪条律法规定不许我老裴在京?真是的。
然而老裴面对的不是诉棍而是无耻政客,于是只能答应了,“行,明府借个房间让下官员休息少顷,天一亮城门一开,我就离京。”
高方平起身要走之际,又听裴炎成道:“明府您早该上路使辽的,早前听说你是为了债权售卖的事没走,现在听说那个事定调了,你为何还不走呢?”
高方平道:“我在等宗泽,前些日子我召他进京,相信就快来了。”
裴炎成吃了一惊道:“把那个酷吏找来要干什么大事?”
“你管的够宽的,少啰嗦,天一亮就赶紧的,给我消失。”高方平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