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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月十五,九妹十五岁生日。九妹跪在爷爷的坟前,看着爷爷的墓碑,双眼满是泪水。爷爷是为她而死的。
九妹的爷爷曾经是个道士,道号青顺子。特殊时期时期道观被人占了。他也被赶了出来,就顺势还了俗,做了倒插门女婿。
青顺子自小跟老道长学艺,中医,占卜,风水,堪舆什么都会点,在村子里也是个能人。日子过的也是和和美美的。因为青顺子是倒插门,生个儿子跟母姓李,叫李庚。青顺子也没啥意见,其实老道自己也是个孤儿,只有道号没有姓,儿子跟谁姓都无所谓。但是老道对这个儿子的管教还是很严厉的,希望他能继承衣钵。
但是李庚偏偏对这些不敢兴趣,背着老子去考大学。大学通知书到的那天,村里敲锣打鼓,李庚他妈,一激动脑出血死了。老道气的把他赶出家门。过了七八年,李庚学业有成还进了机关,老上司看上这个小伙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结婚前李庚带着媳妇回去,这才重修于好。一年后李庚媳妇给他生了个龙凤胎。男孩白胖可爱,而女孩瘦瘦小小一出生身体就不好,医生说活不过成年。老道给女孩算了算,阴年阴月阴时出生还是女孩,绝阳之体。就跟儿子说要亲自抚养女孩,还给女孩起名九妹,九是阳之极数,希望能给九妹补些阳气。
九妹从小跟爷爷生活,从记事就开始跟老道学各种道经,其实开始老道也就是闲的,教了九妹几句。没成想九妹身体不好,脑子确是极好,过耳不忘。自后老道就把九妹当成传人一样教育了。
小学初中的课老道就以身体不好为由,让九妹在家自学了。就考试时去露个面。九妹也争气,考试成绩都是中上等。可是近些日子老道总是叹气。九妹开始以为是老道舍不得自己去城里上高中。就跟老道说让他跟着一起进城住。九妹也舍不得爷爷。老道含笑不语。
直到这个月初一老道早早叫醒了九妹,让她去城里看看爹妈顺便买些东西。九妹就这么被推上车。等到晚上回来。就发现老道穿着黄色的道袍横躺在地上,身后是一个道坛,身边是七盏宝莲灯,门上窗上到处贴着黄符。老道已经死了不知多长时间了,人都硬了。九妹抱着老道的尸身痛哭流涕。无意间瞥见老道手中有一张红纸。抽出一看,正面写着李九妹的三个大字。反面写着出生时辰。九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生辰,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绝阳之体。九妹登时明白,绝阳之体不过及笄。老道这是给她摆了个诸葛亮的七星续命阵。这种逆天的阵不论成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老道这是把自己给玩死了。之后有人来找老道看病,发现九妹抱着老道的尸体哭,就给李庚打了电话,李庚连夜赶来处理了后事。
今天是九妹的生日也是老道的头七。九妹在坟前不知道跪了多久,天已经快要黑了。远处飘过来一大片黑云,眼看要下大雨了。九妹不得不扶着墓碑站起来,双腿都麻的没知觉了。刚站稳就听轰隆隆一阵雷响,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九妹立刻被浇了个透心凉。刚想往山下跑,就感觉心中一阵惊恐,猛的抬头就见一道闪电直击九妹头顶,冒着烟的九妹倒在老道的坟前,临死前九妹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可能爷爷真的成功的给她续了命,但是被老天爷发现了及时补了一道天雷送她归西了。
全身酸痛的九妹,费力的睁开了双眼,入眼就是一尊破旧的大佛。九妹心想,是有人救了我吗?把我带到这破庙里避雨吗?九妹张嘴想喊人,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九妹想在等等也许是救她的人去报警了。过了一会,阳光透过屋顶直射到九妹的眼睛上,晃的九妹更晕了。九妹费力的抬起手,去给自己挡阳光。却发现了一个更让她吃惊的事情。她的手变小了,很小。也就三四岁小娃那么大的手。九妹眯着眼,仔细的看了看这只小手。又瘦又黑,再看手纹生命线短浅,一看就是个早夭的命。借尸还魂。这个词猛的钻到九妹的脑子里。想想也是,劈自己的闪电比自己的腿还粗,必死无疑啊。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附身到这个小屁孩身上的?这个小屁孩是谁?小要饭的吗?有没有人照顾她?难道自己又要再死一回吗?
一股求生的*从九妹的心里蔓延开了。九妹挣扎着坐了起来,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明确的告诉九妹,这是一个小要饭的。九妹想站起来,但是这个身子肯定是几天没吃饭了,九妹又一头倒在了地上。反复挣扎了几次,九妹有点绝望了。木然的望着破庙里的大佛。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九妹也感觉到生命的流逝,她可能又要死了。这种濒死的感觉,反而让九妹产生一种淡然的感觉,死亡不过如是。第一次死,九妹还来不及感悟。这一次到让九妹彻底的体验了一把。原来死前的平静才是真的清净。正如爷爷教的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湛然常寂,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净矣。在九妹望着大佛等死的时候。破庙来了一个人。一身劲装。腰上还别着一把刀。天色昏暗看不清长相。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九妹时,不自觉的右手扶上了刀柄。
九妹看到一个人就立在她不远处。心中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她努力看着那人的方向,用微弱的声音喊着“求你救我。”
九妹喊了几声,那人始终没动。看来他是不想救自己了。九妹想着倒觉得的有些可笑。就这么无声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九妹又找回了刚刚那种清净的感觉。继续等死。
不知多久,九妹神智已经模糊了,马上就要死了。一个人影站到她跟前,往她嘴里塞了一个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