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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中大王已经八个月大了,小家伙性子不知随的谁,越来越调皮,而且非常黏人,张子宁在家的时候必须一心一意地在他身边陪着玩,要是她一边看书一边带他,他就会吃醋,哭着闹着把她的书打走,抢夺她的注意力,张子宁哭笑不得,也拿他没辙。
这天下午阳光明媚,张子宁见天气难得这么晴好,便将大王放进婴儿车里,推着他去阳台晒晒太阳,暖暖身子。本该是午睡的时间,小家伙却精力充沛得很,坐在车里乐不可支地玩着玩具,张子宁一刻也不得闲,在旁边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家伙现在坐得还不太稳,没几秒就倒下,像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扑腾半天都爬不起来,还得张子宁借一把力扶他起来,但他坚持不了多久就又倒下去了,这一倒一起特别好玩。
后来张子宁想喂他喝奶粉,大王正玩得起劲不肯喝,她想办法哄他时,大王突然指着她身后咯咯咯傻笑起来,张子宁愣了一下,回头就见苏玉恒站定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看到她回头,他还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一下。
张子宁却不给他好脸色看,板着脸冷声问:“站在那干什么?”
听到这不受欢迎的话,苏玉恒嘴角依旧挂着浅笑,不过那笑容就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了,“我住在这里,经过阳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现在还是夫妻。”他一边说,一边迈开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都说母子连心,可大王和张子宁的反应却截然相反,她紧抿着嘴一副警惕状态,大王却咧嘴笑得可欢,见苏玉恒走到跟前就朝他伸出两条像白藕一样的胳膊,咿咿呀呀地叫着索抱。苏玉恒便露出一脸慈父的笑容,弯腰将他抱起来了,
张子宁静静地打量着他们俩,默不作声,心里却是暗潮汹涌——大王其实挺怕生的,平常安管家想逗逗他都不让靠近呢,但对苏玉恒却唯独例外,明明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很少,这大概就是血亲关系冥冥之中的牵连?
她晃了晃脑袋克制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当即就下了逐客令,强硬地将大王从苏玉恒怀里抱了回来,结果苏玉恒一松开手大王就嚎着嗓子大哭,挥舞着小爪子打张子宁的脸,他又不会讲话,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抗议了。
张子宁被他一下打着了脸,顿时就怒了,拔高音量道:“哭什么哭!妈妈你都不要了吗!”
苏玉恒在旁笑得云淡风轻,“我有那么恐怖吗,又不是洪水猛兽,连抱一会儿都不行?”
张子宁背过身不理他,轻轻地拍着大王,他自觉无趣,在旁边静站一会儿后就缓缓地离开了。
等苏玉恒走后,大王仍是哭得一刻都不消停,张子宁怎么哄他都止不住,哭得她心烦气躁,耐心渐渐被消磨,到后来就真的火大了,她粗着嗓子对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大王被她的威力震慑住,这家伙也挺识时务,见她真的动怒了就撅着嘴收声了,嘴巴里委屈地吐着小泡泡,很无辜地瞅着她。
等火气平息之后,张子宁才觉得有点心慌。以后可不能再让大王与苏接触过多,主要倒不是怕苏玉恒伤害他,而是怕大王逐渐会对苏玉恒产生某种依赖的感情,那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虽然她的担心目前来说还只是多余,大王的记忆力有限,太久不见的人很容易忘记。但她也不得不尽快采取措施了。
*
最近任易宸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做什么,说是有要紧事得独自去办,不能时常跟着她了,张子宁问他要去做什么,他又一直转移话题不肯告诉她,张子宁对此颇有微词,但也拿他没办法,连最亲密的夫妻之间都有很多小秘密呢,任易宸身上也有很多她所不了解的过往,他暂时不想说就算了,只要他不是出去找小蜜就无妨了。
任易宸不再,所以现在张子宁出门不管到哪又让费欢陪在身边。
这天中午张子宁抽了点时间去医院找人。
黄豪杰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当时陈鹏那张假的食物中毒报告也是他开的,他既是张啸天的主治医师又是管床医师,可以说张啸天的治疗由他全程负责。想要调查出来些什么,张子宁只能紧盯着他下手了。
张子宁突然到访,打了黄豪杰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用医者坦然平常的态度接待了她。
张子宁先是问了一些跟调理身体有关的无关紧要的问题,黄豪杰本来还挺有耐心地与她周旋着,然而一当张子宁将话题转到张啸天之死上边,他说变脸就变脸,沉下声音说:“张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何必天天派手下来调查我,事实的真相早就已经向外界公布了,你父亲是病逝的,与任何人无关,怀疑我就更是无中生有了,我既为医者,又怎么可能害人,请张小姐不要侮辱我们医者的尊严。”
啧啧,一番话说得浩气凛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正正气气的人呢。
张子宁的关注点却在别处——黄豪杰说她天天派手下去调查他,但她对这件事情却一无所知。
难不成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人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么?那个人又是谁呢?
与黄豪杰不欢而散,张子宁并不气馁,她本来就没有打算跟他打好关系慢慢地套话,而且黄豪杰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必定会处处防着她,怎么可能真的与她交心。
张子宁心事重重地从会诊室里走出来,现在正是医院人流量的高峰期,外面排了一条长龙,张子宁在人群里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到有人刻意地撞了一下她的胳膊,接着她的手里就被塞进了一张小纸团。
她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几眼,茫茫人群里又哪里分得清谁是谁。
低头展开小纸团,却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到二楼楼梯口见面,别带人。”
是任易宸的字迹!
他也在这里?
张子宁诧异地环顾四周,刚刚撞了她一下的人就是他吧?
她若无其事地将纸团塞进口袋里,心里却是大大感叹,这个人真是有隐身功能似的,像变色龙一样可以随时随地融入环境里迷惑别人视线,刚刚即使与他擦肩而过她竟然也没注意到他。这要是在古代,他准是大内密探的不二人选。
张子宁让费欢先去车里等着,她自己则去二楼找任易宸。
看到他抱着双臂靠在墙壁上的时候,张子宁突然豁然开朗,怎么这么巧他也在这家医院,再想到刚刚黄豪杰说的话,难道他指的手下就是任易宸?
这里四周无人,安静得很,张子宁径直走到任易宸面前,将纸团拿出来丢到他身上,苦笑了一下,“我们怎么见个面都像特务接头似的。”
“想我了没有?”任易宸双手抓住她的胳膊,没等到她回答就按捺不住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就低下头舔她的脸,温热的舌头逐渐下滑至她的唇边,埋下一个火热的深吻。
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张子宁如同惊弓之鸟,忙不迭推开他,脸上火烧火燎的,娇嗔道:“好啦,你特地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亲亲我我吧?”
任易宸一手环着她的腰,低声说:“黄豪杰的事你别插手,我来。”
果然,那个所谓的“手下”就是她啊。
“原来你也在调查,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任易宸摇摇头,“暂时没有,那个老狐狸嘴巴太严,撬不开。”
张子宁微微叹了口气,她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黄豪杰跟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空的,法律就是这样。
但是证据实在太难找了,以黄豪杰管床医师的身份,有太多机会可以下手了,并且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就像是被推入手术室的病患,他的生命在被麻醉的那一刻就完全交给主刀医生了,主刀医生要他死,他就没有活的可能,而这之后不过用医疗意外四个字就能逃避责任。
张子宁实在焦头烂额,“你说怎么办才好?”
任易宸说:“从他本人身上下手没用,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什么意思?”
“他有一妻一女。”
张子宁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但即刻就否定道:“你想做什么?我们不能用非法手段逼他招供!”
任易宸语气坚定:“要用合法手段,你就永远达不到你的目的,只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张子宁陷入了沉默,她握住任易宸的大手,捏得紧紧的。
感觉到她不安的情绪,任易宸的面容也柔和了些,轻声说:“放心吧,我有我的分寸,不会牵涉到你。”
张子宁用力摇头,悲从中来:“不,我不要你为我做出牺牲。”
任易宸笑了笑,“我做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子宁仍是不停地摇头,她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说:“我还有个办法,你给我十天时间,让我试一试好吗,要是还不行,就听你的。”
……
从医院出来之后,张子宁让任易宸陪自己去了一趟张啸天的墓地,今天是父亲的生日,她当然要去看一看他,别让他太孤独。
虽然她没来得及参加父亲的葬礼,但父亲的后事还是被安置得相当妥当的,他和母亲葬在了一起。母亲在张子宁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之后张啸天一直没有再娶,可见他是很爱这个女人的,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重聚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张子宁本来想要坚强一点,可是站在那块冰冷的墓碑前时,还是压抑不住情绪,捂着脸泣不成声。
因为母亲死得早,张啸天从小对她疼爱有加,从来没有大声跟她说过话,更别说打她骂她了,她小时候的娇纵脾气就是被他这么惯出来的。
还记得张乐桐第一次搬进家里来,张子宁气得又摔盘子又扔花瓶,还拿玩具砸她的头,张啸天吼了她两句,语气重了些,让她回书房面壁反思,结果张子宁就委屈地流眼泪了,张啸天一见她哭,立马没了脾气,好声好气地哄她跟她道歉,马上改变了主意让张乐桐搬出去住。没办法,凡事只要张子宁一哭,他就顿时没辙了,不管什么都答应。所以从小到大,张子宁在他的庇护下都没遇到过什么不顺心的事,也很少哭。
可是现在,张子宁知道无论自己哭得多么伤心多么悲痛,父亲都不会再来安慰她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
而这一切的灾难,归根究底都是那个人害的。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恨意就如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苏玉恒!
作者有话要说:来催更啊!!鞭打我啊!!不然我这头老牛动不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