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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比起被欺骗的愤怒,楚承启这时更在乎的是顾青未手中的画。
对他来说,这幅先前被他视若珍宝的画,无疑就是悬在他脖颈处的一把大刀。
好歹也是经历过那么多年宫廷生活的人,楚承启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外露的情绪收拾好,他强行压下想要往顾青未手上那卷轴上看的视线,努力装作不在乎地道:“不知七姑娘手里的画又是什么?莫非是七姑娘特意让人画了自己的画像,要赠与本王做定情信物?”
话说到这里,楚承启甚至还应景地笑了笑。
若不是顾青未这时已经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只怕就要被他唬弄过去。
倒是顾锦源,听到楚承启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调、戏顾青未,正待发怒,却被顾青未用眼神安抚住了。
虽然不知道顾青未到底有什么底气,但出于这几年来养成的对顾青未的信任,顾锦源仍按捺住了心中的怒意。
手里有了必胜的筹码,顾青未自然底气十足,她也不理会楚承启那拙劣的表演,只淡淡一笑,道:“敬郡王是真的不认识我手中这幅画吗?”
楚承启因为顾青未那太过笃定的神情而心中恐慌,但再怎么惊慌,他也没在表面上流露出来,“本王真不知七姑娘手里的画是什么,不如,就劳烦七姑娘为本王解惑?”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楚承启心里的不安感却渐渐扩大。
理智告诉她,纵然被顾青未拿到这幅画,可那画上除了永昌公主的画像,就只有四个字,一点关于永昌公主身份的线索都没有,顾青未不应该知道那国中人是谁才对,自然也不会因此而有别的什么猜测。
可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又告诉他,这顾家七姑娘既然拿这画说事,必定是有一定的把握。
这两种感觉在楚承启心里纠缠不休,让他的心跳也跟着一会儿急促一会儿平缓。
见楚承启还在死鸭子嘴硬,顾青未扬唇一笑,“说起来,从前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敬郡王的传言,不过如今看来,京城百姓只怕对敬郡王还是存了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楚承启下意识的嘴里就有些发干。
然后,就听顾青未继续道:“世人都道敬郡王是个好色又无情之人,原先我也是如此以为的,不过现在嘛,却是对郡王有些改观了。能将这样一幅画贴身带了好几年,敬郡王又岂会是无情之人?不过,郡王以为,若是这幅画出现在皇上面前,您,以及这画中人,会有怎样的后果?”
楚承启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知道了,她果然是知道了!
可是,这样隐秘的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但下一刻,楚承启又将这个认知狠狠压了下去。
不是他不肯相信事实,而是这件事本就让他无法相信。
就如同顾青未所猜测的那样,楚承启与永昌公主这对亲姐弟之间确实有着不伦的关系。
永昌公主在丧母之后被刘贤妃养在宫里,刘贤妃为了凭借永昌公主来固宠,平时待永昌公主也确实是尽心尽力,所以楚承启与永昌公主幼时确实好得与亲姐弟无二。
及至后来,楚承启愈渐年长之后点燃了风流属性,在封王移居王府之后更是成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成为京城一大害,而永昌公主也在元昌帝的作主之下择了状元郎为驸马,两人之间的关系才稍稍疏远了些。
然后永昌公主下嫁不到一年就死了丈夫,从此在公主府里闭门不出。
楚承启好歹与永昌公主感情不错,在永昌公主自怨自艾的这段时间,也就没少登门拜访加劝说。
那次也是如此。
从刘贤妃那里听说了永昌公主近来身体有恙,又被刘贤妃拉着嘱咐了好半晌,让他多去看看永昌公主,也好叫元昌帝知晓他其实也是个会挂念姐弟亲情之人。
楚承启倒也不是被刘贤妃的游说给说动了,他与永昌公主之间倒也确实有些姐弟情分,所以也认为去看望生病的永昌公主是理所应当的。
那段时间,永昌公主确实染了风寒,楚承启上门探望,她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又有着自幼的情分,行事之间也不必顾虑那许多,就将侍候的人都给遣了下去。
那天的永昌公主心情显然不好,哪怕身体有恙,仍执了酒壶要饮酒,整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见了楚承启,还招呼着他陪着一起饮酒。
楚承启对这个姐姐倒也确实有几分真心,哪里能看着她如此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走过去就要把酒壶从永昌公主手里抢过来。
这一抢,也不知是如何,酒壶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楚承启与永昌公主二人却摔作了一团。
美人云鬓微散,双颊因生病而带了些苍白,却又因饮酒而泛着几分酡红,一双杏眼染了酒意而略显迷蒙。
那一刻,地上洒落的酒液有酒香扑鼻。
楚承启于是也跟着有了几分醉意。
再后来,两人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总之,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
这件事之后,楚承启和永昌公主自然不敢把事情宣扬出来,楚承启也着实老实了一段时间,就怕万一有什么风声传出来。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楚承启偶尔回忆起在公主府的那天,心中惊惧之余,竟觉得他们这姐弟之间的荒唐事,别有一番其他女人不能带给他的刺激感。
忍了一段时间之后,到底没能按捺住心中的欲、望,楚承启又去了永昌公主那里。
都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已经有过第一次的荒唐,后面会发生什么简直不用费心去猜。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对楚承启来说更是如此。
他与永昌公主之间的事比那偷、情还要来得更刺激,对于本就生性风流的楚承启来说,这样的刺激是他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的,两人之间这畸形又荒唐的关系便这样保持了下来,而且一保持就是好几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