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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离把大当家的话与阿山说了,他竟然也没有半点的质疑,当即就给容离找了一间屋子住下来。
远离了城中的灯火阑珊歌舞升平,这山寨里的寂静总是很让人的心安静下来,如若可以容离愿意留在这样的地方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
可是她没有那样的福气,且不论这命不久矣,便是能长命百岁,她也不能得到这份安然。
阿山就住在她的隔壁,这会儿正趁着月色,在院中大刀阔斧的耍着功夫。不过平心而论,容离觉得他们这其实只能算是三脚猫的功夫,若是他们真的遇上了高手,是要吃大亏的。
然看着阿上跟着几个兄弟嬉闹,容离不由得想起慕容来,慕容这孩子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或者就是一个小小的武痴。只要得闲了,他一刻也舍不得浪费时间,不是找这个学,便是央着那个教。
容离想着想着,脸上不禁扬起一丝清浅的笑容来。她一身修身的月白长袍,环手抱胸倚在那修葺得并不是很完美的柱子上,可是因她往那里一站,使得这粗糙的庭院也生出几分美意来。
阿上躲开对方兄弟的一枪,回过头来,正巧看到这么一副美景,又瞧见容离那唇角带着的笑容,当即便呆住了,白白叫他兄弟给踢了一脚。
他‘哎哟’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脖子却依旧往后扭着,目光则痴痴的看着容离。
那兄弟见此,随着他的目光瞧过去,正巧也瞧见容离站在屋檐下,一面伸手拉起地上狼狈躺着的阿山,待他站起身来,便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你瞧他,我怎看着都不似个普通的太监呢!那气势比咱们大当家的正多了。”
阿山闻言,瞧了他一眼,又偷偷的看了容离一眼,果然,她就那么往屋檐下一站,明明只是一个随意的姿态而已,可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与高贵,怎也掩不去。似想起了什么,便与那兄弟小声的说道:“咱们那夫人平日看着够尊贵的吧,可是现在把她与这···他娘的,老子都还不晓得她叫个什么名字呢!”
“我也觉得,好像咱们夫人在她面前一站,就矮了一截去。果然啊,这宫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容离见二人交头接耳的,对自己又是指指点点的,不禁举步朝着二人走去,笑着问道:“说个什么呢!你们?”
明明都是男人,可是对上她那犹如星光般灿烂的眸光,两个大男人竟然都不敢在去正视她,那阿山摸着鼻子东张西望的,含含糊糊的说道:“哦,我们俩在讨论招式呢!”
“是该好好的讨论一下,我看你们似乎都没有正经的学过功夫吧?”容离也没有生疑,而顺口问道。
阿山正欲说个什么,突然有个年纪稍微小些的兄弟急色匆匆的跑来,“不···不好了,小····小姐病了。”
“病了?什么病?”面对那小兄弟的惊慌,阿山倒是淡定得很,可见对这位小姐很是无感。
冰桔年初带着个小女孩上山来,而这大当家的原来不曾成过亲,这么说来的话,只怕这病着的就是冰桔的女儿了。
“不知道,满身的痱子,不过听王叔说,看着好似麻风病。”他说完,然后一脸天真的朝着阿山问道:“山哥,麻风病是什么病,很严重么,我怎么看大当家很着急的样子。”于是害得他也跟着很着急。
“啥?”阿山似乎没听明白,片刻才自己反应过来,一下蹦起来,“我的妈呀,麻风病,那可是会传染的。”于是又急急问道:“大当家的没碰着她吧?”
“王叔不让。”那小兄弟回道。
“那大当家的叫咱们过去作甚?”既然是会传染的麻风病,那把他们叫过去不是想让他们也传染么?阿山的心里有些不痛快起来。而他素来是个藏不住话的直心眼,当即便道:“当家的也真是的,那又不是他的种,死了不正好清净么?”
那小兄弟闻言,没有反驳,只是垂着头拉拢着脑袋说道:“大当家的意思是,得找个可靠的人进去伺候着,不能让夫人也传染了。”
“我呸,那是要命的,谁愿意进去伺候,不是去送死么,大当家想的倒是美,夫人的性命是性命,咱们兄弟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么?”他绝非没有要煽动兄弟们造反的心,只是心里有些气不过,当初威风八面的大当家,竟然为了一个女人······
这时,只听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来。
“我去吧!”容离从他们的身后走出来,面色从容的解释道:“我早年遇到过这样的病症,知道怎么照顾。”
“好,那就麻烦你了。”有人愿意去照顾总归是好的,阿山一个激动,一巴掌拍在容离的肩膀上。
容离那点小身板,怎受的了他这巴掌,差点给他拍着摔倒在地上。一面急忙道歉,几人拥簇着容离去大当家那边。
却因这麻风病是会传染的,所以已经把小姐转移到了最边上的小屋里去,容离随之阿山等人到那边的时候,但见大当家一脸没落的站在门外不远处,而那紧锁的门前,是哭得死去活来的冰桔。
容离与冰桔几乎谈不上什么感情可言了,可是同样作为母亲,容离明白此刻她的是真的担忧,这眼泪也绝不是哄骗人的。
“大当家的,钥匙呢,让我进去吧,里面没个人照顾不行的,何况得了那麻风病也不一定会死。”容离走上来说道。
大当家有些意外的看着容离,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好一会儿,才又道:“可万一···”
是麻风病容离也不怕,何况现在也没有什么专业人员来鉴定,所以容离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
那哭得不成样儿的冰桔听到容离的话,转过身跌跌撞撞的便朝着大当家扑来,“你是不是把不得朵儿死?”
大当家真的是被冤枉了,怎么说这容离的命也是性命,他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那冰桔已经从他的身上摸来钥匙,也不顾个什么,拉着容离便去开门。
但见冰桔将房门一开,就将容离给推了上去,随之麻利的房门锁上。
别说是阿山几个人,就是大当家都有些不悦的蹙起眉头来,阿山更是当着冰桔的面朝着大当家的吼道:“大当家的,这样自私的女人,你现在还没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么?小姐是她的亲生女儿,她都不愿意进去照顾,她怕死别人就不怕么?”
阿山的话音才落,冰桔便冷眼瞪了,“是她自己要进去的,难道你们没有听到么?还是谁看到我逼迫她了?”
屋中的容离听到那急促的锁门声,不由得蹙起眉头来,心道她果然还是没有变,依旧还是那么自私。一面看着这房间的摆设,虽然是简陋,不过却是该有的都有,但见床上那小女孩儿,看着不过是两岁左右,并没有睡着,正睁大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
容离一下就想到月下,便将冰桔的事情抛之脑后,走到床前来,看了孩子一眼,身上确实是有些疹子,不过容离怎觉得,不过是普通的小孩出水痘罢了。
“你···好美。”床上的小女孩突然开口道,红彤彤的小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来。
容离听到她的话,不禁笑了笑,从床边坐下身来,“好乖哦,生病了都不哭,叫什么名儿?”
“叫朵儿。”小姑娘不似月下那么的精明,又才两岁,所以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防备,见容离在她的床边坐下来,笑得更是开心了,然后叙叙的说道:“朵儿生病了,谁都不要朵儿了,只有姨姨不嫌弃朵儿。”
姨姨?好吧,容离不得不承认,还是小姑娘火眼金睛,比那些大老粗眼尖多。
窗前的桌上,有外面送来的药,还温热着。不过容离却没有抬来马上喂给朵儿。南黎人里头,十个出来有八个懂得医术的,何况沙玛瑶还是专业的,所以容离想等她来瞧瞧,只是外面那些人还不走,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来不了。
坐在窗前,容离将她哄睡着了,门外的冰桔也叫大当家的带走了,容离这才到窗前来。阿加纳塔夫妻二人走时虽说有事找的话大喊即可,可是二人总归是在这寨子里的,出了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容离觉得这个时候外面没人了,他们也该来了吧。
果然,容离这才走到窗前,窗户外面就应着阿加纳塔那副臭美的模样,怪腔怪调的说道:“夫人倒是慈悲心肠啊!”
容离听到他这口气就明显的不善,也就懒得与她客气了,“少废话,能进来便进来,不能进来少在外头唧唧歪歪的,那女人怎样是她的事情,这孩子与她有何相干?”
阿加纳塔却冷幽幽道:“哪里有不相干,我们南黎的巫神说的对,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看这时辰没有到,所以抱到她女儿的身上来了,她这也是活该,自作孽的,这孩子若真的死了,她那心里终究是有阴影的。”
容离才懒得与他废话怎么多,只道:“我看也不似什么麻风病,都是乱说的,倒是像是小孩子出水痘儿,你快给我死进来瞧瞧。”
哐当的一声,外面的锁被打开了,走进来的却是沙玛瑶,她一面朝着容离打招呼,一面回头瞪了自己家的男人一眼,便走到床榻前来,看了看床上的小孩子,“果真是水痘儿,这些人真是的,都不曾叫大夫来瞧瞧,就说是麻风了,若没有那大当家的挡着,这怕这样的孩子,要给活活烧了吧?”
“活该她命好,就是她那娘我看也不知道珍惜。”说来正是,这大当家的算是真心实意心疼她们母女的,可是瞧冰桔那样·····容离心中也甚是烦得很。
“我这里有些药,吃了明日能见效。”沙玛瑶从荷包里拿出几粒丹药来,一面不忘说道:“不过到底不是专治这个的,所以真正的要消除,只怕是要个三四日了。”
阿加纳塔没进来,他这人有洁癖,所以一直站在门外,听到妻子的话,便朝容离道:“我看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等着这姑娘病好了,夫人咱们走吧,您想去哪里我们都陪着。”
也是啊,命都快完了,家又不能回,左右都是逃命,倒不如趁机看看这大好河山。
他们夫妻走后,容离正打算用椅子拼着睡觉,这时外面却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容离走到窗口一看,来人竟然是阿山,他苦着一张脸,“你把窗户打开,山里凉德很,我给你拿了一床被子来。”
容离闻言,心下不由得一阵暖和,将窗户打开,接过被子,“多谢阿山了。”
那阿山却依旧拉着脸,“你也真是的,冲个什么英雄。”说着,瞥了一眼那上着锁的房门,不禁又愤愤道:“我们当家的真是给那女人迷了心窍。”
“不过是小孩子出水痘,不妨事的。”容离见他那一脸的打抱不平,便解释着。
一听不是麻风病,阿山也松了口气,却又开始责怪起那位王叔来,二人闲话了片刻,阿山便回去了。
次日一早的,大当家就陪同冰桔来看朵儿,听说不是麻风,这才将房门打开,而冰桔待容离也客气了许多。
又过了两日,朵儿终于好的差不多了,容离带着她到院里玩,因她一直叫容离姨姨,寨子里的人才发现容离竟然是个女子。只是她那头银发实在是骇人得很,而且看着这身优雅气质绝非寻常人,所以即便单身汉子多,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便是瞧也只敢远远的偷摸着瞧。
其中最为兴奋的便是阿山了,他围在容离的面前,还特意的将那满脸的络腮胡刮得干干净净的,这才把原来的清秀面容露了出来,容离也才知道,这阿山竟然才是个十六岁出头的少年。
“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阿山跟着容离的身后,一面偷偷摸摸的瞧着她问道。
容离也不隐瞒,轻描淡写的回道:“惹了仇人,怕叫人认出来,便只能这般了。”
听她的这话,不愿意多说,阿山也就没在好问,便乱七八糟的给容离扯了些他与兄弟们之间的趣事。
中午的时候在寨子里的院坝里遇到冰桔一次,她依旧是一副端庄的夫人打扮,可是在容离的面前,生生的就少了几分颜色,她抱着朵儿亲了亲,也不知道说了个什么,将朵儿交给容离,这便走了。
晚上的时候,大当家设宴答谢容离对朵儿的救命之恩,容离本是不想去的,不过想到与阿加纳塔夫妻说好了,离开这里,因此想着也正好去道个别。
到底是山贼出身,这些汉子喝起酒了就没有大户人家公子们那样的优雅,举着坛子便直接往口中灌去,而在一旁用小杯慢慢抿着酒的冰桔,与他们还真的有些格格不入的。
“我看你医术这般好,以后不如留在我们寨子里做个大夫得了。”大当家的扔下手中的空坛子,便朝着容离邀请道。
“多谢当家的错爱,只是我还有些事情,明日便要下山,今日大伙儿都在,也正好与大家告个别。”容离说着站起身来,一面举起手中的酒盅,“这杯酒,算是多谢大家这几日的照顾。”
闻言,大当家的不禁一脸的惋惜,可是人家到底是他们抢上山来的,如今又救了朵儿一命,总不可能把人在强留在山上,因此也只应了。
阿山的几人的心情难免有些低落起来,可是心里都清楚容离这样的人,与他们是不同的,所以大家便一个劲儿的灌酒。
月光如华,从大门口照进大堂里来,夹着阵阵的凉风,将那脸色变得酡红的容离吹得清醒过来,不想这一抬起头,正好对上冰桔的那张脸。而举目望去,整个大堂里除了乱七八糟醉在地上的汉子,竟然在无一个清醒的人。反倒唯独剩下这个柔柔弱弱的冰桔。
在瞧着她打量自己的那眼神,容离不禁微微蹙起眉头来,“你做什么?”
此刻的冰桔与容离近在咫尺,她的脸上除了惊诧之外,最多的便是浓烈的恨意了。听见容离的问话,不由得冷冷一笑,“姑娘你觉得奴婢在做什么呢?”她问完,也没打算让容离回答,便一把拉起容离的左手,将袖子微微往上一拉,手腕上面一点便露出一颗小小的朱砂红痣。
容离见此举动,悠然抽回手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裳,方站起身来,一面看着这满堂中醉醺醺的汉子们,“你下了药?”若不然怎么可能集体醉倒?
“还是姑娘了解奴····”冰桔冷笑着,一面发现自己竟然又口误了,停顿了一下,笑着冷冷打量着容离:“瞧我,又忘了,我早就给你送给了那个该死的庄稼人。”
听她称呼那个据说得急病而亡的庄家汉子,容离便越加肯定自己的怀疑,“他果然是你害死的吧?”
冰桔竟然也不否认,笑道:“他不死,那我怎么走?”如果他不死的话,那自己现在还跟他在地里干活儿。只是冰桔也不曾想到,他才死了,他的族人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往窑子里卖去,不过后来幸亏运气好,没在里头待多久。
虽然早就猜测到了,可容离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震憾,“这么说来,竟然是我害死了他,本是想给他配一房良妻,却不知道你比我想象的歹毒。”
“哼,我歹毒,你又好到哪里去?你明明可以把我留在商家,我可以成为十四爷的姨娘,何况哪个男人身边没有几个侍妾的,你却宁愿让外人进门,也不愿意接纳我,你是不是在嫉妒我?”冰桔太高了下巴,声音一时间也提高起来,扬手指着容离质问道。
容离听到她那后面的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禁挑眉问道:“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冰桔被她一问,顿时脸红脖子粗。
容离却已经开口道:“身份这种东西,我从来最是不屑的,那么咱们便不提,且说这琴棋书画,你哪一样在我之上,在说容貌的话,你确实是有几分姿色,可是与柚子青杏她们比的话,你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同我便罢了。”
是,冰桔不得不承认,真正的较起来,自己是比不过她,毕竟她怎么也是主子,可是她的心中却仍旧不解,当即便朝着容离继续质问道:“那既然你都觉得我对你没有什么威胁,还不肯将我收入房中?”
在冰桔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之下,容离竟然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来,“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说着,叹了一口气,“你在我身边的时间,比柚子还要长,我是个怎样的人你心里还没有数么?我的男人,便是我不喜欢,可是我也不准别人来沾惹,郡主的事情你应当知道吧,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在说另外两房小妾,我已经把她们的名字忘记了,只是却都晓得她们没有一个好下场。”
容离一直都没把自己当个好人,而在对于处理这些敢招惹自己男人的女人,她就更没有怎么客气了。
说到此处,她抬起头来打量着冰桔,“你们虽然是我的丫头,可是我待你们怎样,你们心里应当是有数的,而且我容离,也不准许我身边的丫头出去给人做妾。”
听到容离的话,冰桔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似的,甚至是一脸嘲讽的看着容离:“你以为你身边的丫头都跟你一样,有那么一位深谋远略的娘亲么,我们这样身份低贱的女人,除了靠着这张脸早些成为小主子,还能有什么盼头,或是最后陪个小厮罢了。”
容离突然觉得,这冰桔背叛她的初衷,只怕是不相信自己吧,所以才想要挤破脑袋成为个小妾,然后生下一个儿子,母凭子贵什么的出头。想到此处,容离不禁想要狠狠的气她一气,因此便道:“我身边的丫头是没有像我一样,有位深谋远略的娘亲,但我容离也不至于那么差,拿身边的丫头去配给小厮。青杏与她表哥是自小订的亲,她又有父母在上,我做不得主,所以就只是给她备了嫁妆,在京城里置了一套宅子跟着几个铺面,这样风光的出嫁,便是当初咱们兖州,那些小姐们也不过如此罢了。”
因是存心气冰桔的,所以话到此处也不可能就完了。但见容离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在说柚子,她与我一同到南黎,嫁了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她那相公不止是年轻俊美,还掌管着我府上与外面的生意,最重要的是只娶她一妻,对她更是疼爱有加。对了,你走后我身边又来个丫头,算是补上了你的空缺,不过她后来跟着岚嬷嬷在外面打理账本,便嫁了个秀才,这秀才也只娶她一妻,夫妻恩爱和睦。至于她们的嫁妆么,因我后来手头宽了许多,因此也比青杏丰厚了些。”
女人这一身其实追逐的不过是男人的真心实意的疼爱了,当然若是在加上荣华富贵的话,那就更加的完美了。而容离却不止是给了柚子她们那么丰厚的嫁妆,还有着那样的相公。一人独宠的滋味冰桔也享受过的,便像是站在云端似的,可是她也才享受一阵子便跌落下来了。而那样的幸福,已经成了她现在最想要的东西,这正是这样,她才日日夜夜的想下山,在寻个有钱的公子,趁着自己的这张脸还年轻。
可是,此刻听到容离的话后,她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感觉,嫉妒,或是羡慕,或是恨她们。为什么同样是容离身边的丫头,结果却是不一样!
她有些恨恨的抬起头来,满脸怨气的瞪着容离,“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来羞辱我么?”
容离不否认,反而笑问道:“那你心里可是难受,你可是被我羞辱到了?”
听到她的这话,冰桔那双眼睛里的怨毒顿时都变成了杀意,但见她咬着唇,一直隐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露了出来,而手心里正拿着一只小巧的匕首。她看着容离,嘴角突然溢出几丝得意恶毒的笑容来,“是,只是你以后再也不能看我的笑话了。”
容离瞟了一眼她手中那支匕首,“你以为这样能杀了我?”
“是啊,真是瞎了眼睛,我这么个俊美无双的美男的都没看到。”说话的是阿加纳塔,他从堂外缓缓进来,一面风骚的撩着被风吹起来的几根发丝。
沙玛瑶随着他的步伐进来,听到他的这话,也自动无视了。而比起阿加纳塔来,沙玛瑶是个行动派,二话不说便一个疾步冲上前来。
冰桔顿时觉得自己的虎口一阵发麻,手中的匕首便滑落到地上,而就在她疼得张口的这一瞬间,只觉得有个什么冰凉凉的东西顺着喉咙滑下去。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捏紧喉咙,想要阻止那东西吞下去,却见一个长相娇美年轻妇人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了,手心里竟然捧着一个胖乎乎的白虫子,看去便叫人一阵恶心。
看到她那满脸的恶心,沙玛瑶却是朝着手心里的小虫子说道:“这个女人也真是的,她把你的孩子吞了下去,竟然还嫌恶你。”
“什么?”冰桔听到沙玛瑶的话,只觉得一阵寒凉从背脊骨散开,有些难以置信的下意识的朝着容离看去。
容离这才朝沙玛瑶手心的虫子看了一眼,“你不是就一对母子蛊了么?干嘛浪费在她身上?”
这下冰桔不想承认自己吞下去的就是那样的虫子也不信了,她不敢去相像,那样大的虫子,而且长相又恶心,却在自己的肚子里。她连忙将手伸进喉咙里去,想要催吐,将虫子吐出来。
这时,容离的声音却在她的头顶响起来,“那是南黎的蛊,进去了如果不是主人引的话,它是不会出来的。”
南黎的蛊·····?冰桔本是还不想相信的,容离她们怎么会有南黎的蛊,然随之又想起容离方才说柚子随之她到南黎去。想到此处,顿时觉得双腿一酸,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满脸的苍白。
“娘亲。”细声细气的呼唤声从外面传进来。但见朵儿身着薄薄的里衣走了进来,随之瞧见容离,冲着她一笑,甜甜的叫道:“姨姨。我娘亲怎么了?”而对于地上醉得乱七八糟的大当家等人,却是一句不问,想来这样的场景她是见多了的吧!
冰桔见着女儿,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紧紧的护着,然后满脸防备的盯着容离等人:“不许伤害朵儿。”
“哼,你以为我们家夫人与你一样么?还有你别忘了,要不是有我们夫人,你这女儿早就死了。”沙玛瑶说道,那日这寨子里熬去给这朵儿喝的药,说是治麻风病的,可是却是对水痘没有什么作用,若是继续吃下去,只怕反而会让孩子病情加重吧!
冰桔却是不支声了,见此沙玛瑶更是生气,“你这样的女人,别人对你的好你记不住,不好的你却永远记住!”
容离看着她怀中那被冰桔的举动吓到的朵儿,不禁也开口道:“你若总是这样想,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幸福的。”她看了看地上不远处的大当家,“这个男人是真心实意的对你,你若是不珍惜,那么你错过了,以后便不会再有第二个他了。”
冰桔怎么会不明白,他对自己好,可是他一个大老粗,怎么能配得上自己?所以好有什么用?因此又死性不改的反驳着容离的话道:“他对我好有什么用,他给得起我荣华富贵么?能给得起我锦衣玉食么?”说着,看了看怀中的朵儿,“跟着他,以后朵儿只是还怎么嫁人?”
“犯贱!”容离骂了一句,“你活该就是一辈子做小妾的命,你既然这么喜欢做妾,我现在就带你下山,让你给人做妾,朵儿的运气好,便是个庶女,运气不好就是别人口中的野种!”容离骂完,看着那一脸懵懂不知野种为何意的朵儿,她突然又有些后悔,把朵儿扯进去作甚!
冰桔却是听话只听前半句,后面压根就没听进去,所以当即便忘记了肚子里有虫的事情,欢天喜地跑到容离的面前去,拉着容离便的腿便道:“这是你说的,那你现在就待带我下山去,我再也不要在这样的荒山里吃苦,更不要跟这样什么懂的男人共枕一席。”
“这女人果真是没有救了,她既然这么想给人做妾,那夫人成全了她便是。”沙玛瑶见此,实在是想不出来,同样是夫人身边的丫头,为什么柚子是那样,而这个女人竟然如此的犯贱。
“你要这般作践自己,就不好好的想想朵儿么?”容离现在真的有一巴掌拍死她的心了。
“只要得宠了,在生下儿子,以后就能成为正室,那时朵儿就是嫡女了,难不成还没有好日子么?”冰桔却反驳着容离的话道,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似锦前途!
听到这话,容离终究是没能忍住,扬手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气得全身发抖,“这一巴掌,是我替庆嬷嬷打的,她老人家教了别人一辈子的规矩,却教出你这么个自甘下贱的来。”
冰桔怀中的朵儿被容离的这巴掌吓了一跳,顿时哇哇哭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原本醉醺醺躺在地上的阿山突然爬起身来,而他这一动,身旁四周的兄弟也都跟着站起身来,他没有看容离这边,而是朝着躺在地上的大当家看去,气得咬牙切齿的喊道:“大当家的,你可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原来这阿山中午的时候,就发现夫人不对劲,尤其是她对容离的态度突然转变,还主动地跟大当家提起要设宴感谢容离,所以阿山便怀疑起来,跟着两个兄弟下午就一直监视她,而且还看到她往酒窖去,心下就知道有鬼。
二人当即便去找大当家的。阿山素来对冰桔的成见最大,大当家自然是不信他,无奈他拿性命来做赌,大当家这才叫王叔去看了酒,却发现里面果然都给下了蒙汗药,而那药除了大当家自己有之外,就是王叔了。
大当家不愿意去怀疑王叔,也不相信冰桔,于是才有了先前齐齐醉倒这一幕。
然想不到这‘醉倒’,收回却颇为良多,不止是知道了自己山寨藏着这么两个人,而且还有冰桔口中原来的那个恶毒主人,竟然就是这救朵儿的银发女人。
叫阿山扯着嗓子这么一喊,大当家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整个人十分的颓废,眼眶红红的,什么也不说,就那般直直的盯着冰桔。
见他这副没有出息的模样,阿山等人不禁恨恨的朝着冰桔围过去,想要将她捆起来。
“枉我们大当家如此掏心掏肺的为你,在你眼里却是一文不值,想不到天下竟然还有你这样不知恩的女人。”阿山说着,已经从同伴手里拿来了绳子。
大当家的突然走过来,示意阿山等人退下去,然后这才看着冰桔问道:“我对你的好,果然不稀罕?”
冰桔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没有醉,但是见他的知道自己的事情,刚刚自己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因此也不在狡辩,应道:“不错!我便是嫁个老头子,也不稀罕你这样大字不识的男人。”
听到她的这话,大当家的倒是很冷静,看了她两眼,便移开了眼神。朵儿却挣脱着冰桔的怀抱,冲着大当家的跑去,抱着他的腿喊道:“爹爹你是不是也不要朵儿了?”
大当家的垂头看着这平时喜欢粘着自己的小姑娘,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蹲下身将朵儿放在怀里,然后冷冷的朝着冰桔道:“你要嫁谁便去吧,我不拦你了,但是朵儿留下。”
那朵儿也不知道听懂大当家的话没,有些念念不舍的看了她娘一眼,然后就两手紧紧的抱着大当家的脖子,“朵儿要跟着爹爹住在山上。”
“你凭什么?”听到女儿的话,冰桔只得朝着大当家吼去。
“凭老子是山贼,老子想抢谁就抢谁!”大当家狠狠的说完这话,就将朵儿抱着出去了,显然他是不想插手容离清理门户了。
沙玛瑶看着那阔步走出去的大当家,不禁扬眉赞道:“这个男人果然是个真汉子,拿得起放得下!”
她这一夸,阿加纳塔脸色就不好看了,闪到沙玛瑶的身边来,摆着一个十分风骚的造型,“夫人,你家相公难道不是真汉子么?”
“自然是。”沙玛瑶扫视了他一眼,无奈的笑着回道。
阿山等人大当家的不要这女人了,心里都高兴,而且又有容离这个旧主在,所以他们也就没在上来绑人。不过却也没出去,一个个目光畅然的看着容离这里,等着她处置这冰桔。
然阿山那心里头,到底是有几分失落感觉,明明知道他这样的人是入不了容离的眼睛,可是现在知道她已经有了夫婿,心里还是有些堵。
冰桔一直见着他们出去了,这才想起朝着容离求道:“姑娘,求您了,奴婢求您把朵儿给奴婢要过来,奴婢不能没有她。”
容离却觉得,与其让朵儿跟着她一起去别人家看脸色过日子,倒不如就在这山上好些,虽然与大当家这个人不熟悉,不过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人却是老实的,而且这寨子里的人也都是淳朴的,虽然是没有什么锦衣玉食,但是总比冰桔去造孽的好。
“不带着她,你要找个合适的人方便多了,何况你没有看到么?是她主动留下来的,是她不要你的。”容离也懒得与她多说,左右这样的女人是没有救了的。当即就跟阿加纳塔道:“纳塔,把她带下山去,找个可靠的牙婆,给我卖远些去!”免得以后来骚扰朵儿的生活。
没她这样的娘,朵儿兴许能过得好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