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孙策周瑜回援

浙东匹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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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臂弩、飞火神鸦,这些远程兵器,都是李素早在最近一两年就秘密研发的了,所以才能给甘宁的游击舰队带去那么多。

    因此,李素在太史慈上次试探性进攻败北后、最近两个月内才鼓捣出来的针对性新兵器,显然要比上述两种更加厉害,而且更加适合克制周瑜已有的水战战术。

    这些新兵器,有的只是稍微优化改良,有的则是大刀阔斧的发明。

    其中最重要的一种,便是既可以撑杆使用、又可以激发引信后漂浮顺流而下、延时数秒爆炸的原始“撑杆雷”。

    中国古代就是有水雷的,所以这类东西技术含量并不算逆天。历史上明朝中期的武备著作就大量记载水雷了,比如“混江龙”、“水底龙”,还是延时引信的那种(半漂在水上靠管子露出水面获得氧气,导火索慢慢燃烧烧光了就爆炸)

    南宋末年疑似也有水雷,不过更原始古老,就是个木桶装点火药,激发引信不如明中期的靠谱。这玩意儿在《大航海时代OL》里也有渲染,就是战舰航行的时候从船尾丢个火药桶下去。

    李素虽然这辈子都未必铸造得出大炮,更不可能造出无缝钢管火枪,但既然有了火药,搞个药桶式水雷难度还是不大的。

    他一贯以来的思路也很明确:作为不懂具体研发的文科生穿越,他从不指望研发出热兵器用于陆战野战,最多只是在水战和攻守城上点点热兵器科技树。

    而之所以他打造的人类第一款水雷兵器,没有选择传统历史的“漂浮雷”,反而是罕见的“撑杆雷”,

    一方面是因为李素觉得,在诸葛亮、黄月英都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要指望他自己快速研发出漂雷引信,难度太大了。质量和稳定性肯定达不到“敌船一碰到漂浮的火药桶就起爆”的效果。

    把火药桶绑在长杆上朝着敌船杵过去、狠狠一撞才炸,更容易实现,起爆也更稳定。

    另一方面,这也跟十月份那场太史慈对周瑜的战败有关。周瑜在那场水战中表现出来的对“用撑杆防止敌军纵火船撞上来火攻”这一战术的吸收掌握程度,已经不亚于李素这个“战术原始发明者”了(当然李素也是抄的唐朝李光弼的)。

    这让李素当时一度有些担心:周瑜学去的这个战术,会不会导致决战时,周瑜歪打正着对五牙战舰的拍杆攻击,也实现较强的防御效果。

    众所周知,拍杆要发威,也是得在己方五牙战舰接近到敌船五丈距离之内,甚至更近,才能攻击到。

    要是周瑜反应够快,纵然被李素猝不及防打个先手、拍沉了几条船后,就立刻见招拆招,吩咐吴军战船上那些原本司职防火攻的撑杆手撑住五牙战舰、保持双方距离,那拍杆不就够不着敌船了?

    然后李素就想到了:你周瑜不是喜欢剽窃老子发明的放火撑杆战术么?咱给防火撑杆稍微动点手脚加点料!

    于是乎,汉军新一批的杆子被加得更长,而且头部插了一个从五十汉斤到八十汉斤重不等的木桶,木桶里有一层隔板把桶内空间隔成大小两部分。

    大的那部分空间,装上几十斤的黑火药、上面再铺二十斤生石灰,小的那部分空间里,装上一些诸如浓缩的醋酸之类的天然酸液。

    一旦这种带着火药桶的长杆撞到敌船,杆头的包铁尖锐部分就会狠狠捅穿木桶顶盖和酸/石灰隔板,石灰和酸液、水混合会瞬间剧烈生热,然后在火药受潮之前就引爆火药。

    这个办法化学原理上是非常顺畅的,当然实际工程量产中肯定会有磕磕绊绊的麻烦。李素最初实验的时候也发生了“撞击太猛烈、木桶直接整个碎掉,石灰还没发出足够的热量,火药已经先被江水浸透受潮”的故障。

    一言以蔽之,就是会存在起爆失败的受潮哑弹。这个问题在建立近代工业体系之前,几乎不可能完全避免,只能是指望工匠生产得多了之后熟能生巧、工艺尽量规范、提高良品率。

    即使是如今马上要开战了,李素军中赶工出来的这批撑杆水雷,也只有八成左右的良品率,上了战场肯定会有两成的哑弹炸不响。

    而且,考虑到这个极近的交战距离。哪怕李素明明有机会把木桶装药量做得更大、爆破威力也加得更大,但他依然得收着点,防止爆炸的时候把己方的船也波及炸裂。

    毕竟这不是漂浮式水雷,没法确保起爆时自己人离很远。要是把敌舰炸出个两丈长的大裂口,以水对爆破压的高传导效率,五丈外的己方船只也有可能裂几尺长的口子。

    最终权衡取舍,李素一方的撑杆火药桶,最大装药量不超过三十汉斤,折合大约七公斤。考虑到这个时代较为原始的黑火药爆破效率,估计也就最多折合两公斤TNT当量。

    还有些小号的雷,桶子全重不到五十汉斤,装药十几汉斤,折合一公斤TNT都不到。

    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的,可以参照一下二战时的航空鱼雷大多是250公斤TNT。

    李素要对付的只是木壳船,按航空鱼雷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装药量,也勉强能看了。测试的时候,炸穿敌船一尺多厚的木板、而且炸出一丈长的裂口,完全没有问题。

    艨艟是直接断裂秒杀,斗舰炸个大洞,也会进水不止。楼船么,如果是老式楼船没有水密隔舱,进水也会比较致命。

    要是195年、水密隔舱技术扩散后,诸侯新造的楼船,那还能指望储备浮力自救,但航速骤减失去机动是肯定的。

    十月底的时候,测试基本通过,随后就开始量产。

    李素在量产之前,就提前给诸葛瑾和张裔去了密令,让他们从益州僰道的军工中心大量运送黑火药等关键材料来夷陵,然后李素在夷陵就地组织生产,一共调运了超过一万斤火药,造了好几百个大桶。

    刘备阵营至今对于敏感原材料的生产还是把控得很好的。虽然三年前就迁都长安了,可主要的火药作坊和灌钢锻造还是放在犍为郡,当年李素当益州牧时搞军工种田的老巢。长安也只有少量的作坊,皇帝的亲信直接掌握。

    其余凉州、荆州等新占领区都是没有这种机密军工中心的。

    益州犍为郡的军工基地,也只有诸葛瑾和张裔这两个直接领导能管,受李素遥控。

    ……

    这种水雷兵器,因为造价昂贵,消耗大量珍贵的黑火药,而且还很危险,所以在之前的部队磨合训练中始终没有全装药训练过。

    直到此刻,即将出征周瑜的前夕,李素才决定花个血本,在大年初五这天的部队战前动员集训上,让将士们见识一下真家伙。

    几名主要的水战将领,都已经被李素关照过了,所以在训诫士兵时非常郑重。

    太史慈和黄忠都对着自己部下那一撮被挑出来的水雷兵和军官严厉训示:

    “小心一点!今天这次训练是动真格的,比你们前面七八天练的那种假货训练桶,装药又多了十倍!竿子一定要尽量伸远,离自己的船五丈远以上,狠狠朝着敌船下面捅!

    而且要注意捅了立刻撑开自己的船保持距离,千万不能继续靠上去,否则就是连自己一起炸沉了!”

    “那个谁!谁让你图省力握在撑杆那么中间的位置的?四个人操作一根杆子,杆子后面最多留八尺抓手,前面五丈都要伸出去!违令者斩!”

    原来,是操练中有些水兵心态麻痹大意,握持撑杆时为了杠杆省力,握得太靠前,导致攻击距离缩短、己方危险上升,所以被军官怒斥责罚了。凡是动作不听指挥,哪怕没有造成后果被及时制止,也得抽三十军棍的军法。

    他们最开始训练时,用的只是配重相等、装了沙子的假雷。后来前两天改用十分之一装药的训练弹,这也是为了节约材料。

    今天的最终训练,依然只是拿出了五十桶全装药,确保有水雷手的部队,每个曲练两桶雷,大约能覆盖到二十五个曲、两百名杆雷手。其他更多的替补撑杆手就只能旁观观摩了。

    这个训练量,至少也比北洋水师的训练弹药消耗要大了,时间仓促只能如此。

    随着一颗颗撑杆水雷被实际测试,看到好几条作为靶船的老旧艨艟直接被炸断,汉军撑杆手们个个瞠目结舌,意识到了全装药的威力之恐怖。

    再后续的训练,也不用太史慈黄忠再鞭笞行军法了,大家自己都贪生怕死乖乖地把杆子伸到尽量远撞击敌船。

    甚至还有些士兵临时发挥小聪明,把攻击方船只迂回到水流的上游位置、然后顶着撑杆雷撞了目标船后,进攻方立刻撑开离远、并且把带着雷的那根杆子丢了。

    如此一来,因为石灰遇酸遇水发热诱爆需要几秒钟延时,攻击方可以趁着这几秒把双方距离愈发拉开一些,让自己更安全。

    最后的战术训练统计当中,李素欣慰地看到居然有水雷兵靠着六丈长的杆子,实现了超过十丈的攻击距离——水雷捅在靶船舷壁上之后,两者插在一起继续往下游漂流,攻击方靠着反撑力撑开,在起爆前多拉开了几丈远。

    “很好,果然怕死可以激发士兵自发寻找更安全的方法。练到这个程度,可以拿出来跟周瑜决战了,不用担心临阵手忙脚乱。”李素对最后的临阵磨枪演练总体还是比较满意的。

    ……

    又过了一天之后,十月初六。

    初二那天甘宁在江西三郡数县烧掠破坏的消息,已经通过逆流的快船和马不停蹄的信使,送到了江陵军前。

    孙策和周瑜看到后方的急报时,也是大惊。

    “什么?甘宁居然还分得出人手到我们后方大搞破坏?”孙策愤怒地在案头重重一拍。

    周瑜心细,已经瞬间意识到可能有诈,立刻逼问信使:“消息可靠么?若是蕲春鄂县诸官员为了自己的安全、虚张声势夸大敌情,回去后饶不了他们!仔细说说,甘宁一共带了多少人马?”

    信使也很无奈:“属下只是信使,朱府君的书信上应该有写。”

    孙策也意识到了,连忙把手头的报急信递给周瑜,让周瑜看。

    周瑜快速找到自己关心的数据,扫了一眼,惊呼:“五十条十二丈的大船?不可能吧?斗舰都没有十二丈的,这都赶上一些中小型的楼船了。

    那么大的船带了五十条,甘宁到底有多少人马?还是他路过汉阳的时候,会合了一部分周泰突围的兵马,想在我军后方搅乱?”

    不管怎么说,周瑜彻底重视起这个问题,他知道必须给义兄一个对策方案,解决掉这个问题。

    周瑜心中暗忖:“罢了,不管甘宁有几分虚张声势、李素有多少诡计。我的水师主力暂时回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寒冬腊月,我军攻城麻烦,敌人攻城也麻烦。

    江陵城但凡有个万余人坚守,就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敌人攻陷,情况再恶劣,至少能撑到二月中。李素也分不出那么多兵马来攻江陵。

    而只要我的水军主力在长江江面上拧成一股铁拳,不给李素引诱分散我军、将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那我就什么都不怕!”

    想明白这一点后,周瑜劝道:“兄长,咱再确认一下情况,最坏的情况,无非是留下黄老将军的两万人巡防汉水、夏水诸侧防御,再稍微留点人守江陵。

    咱带六万主力合兵一处,不管是拿巴丘汉阳,还是歼灭甘宁,六万人在长江上,还有大船和精锐武器,没人能奈何我们。”

    孙策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他还是得展现必要的慎重,所以又花了两天时间摸排军情、开会讨论、安排他和周瑜出击后的防御预案。

    一月八日这天,最终决策终于出炉,周瑜孙策带着董袭陈武、吕蒙宋谦,一共六万水兵,坐着东吴最精锐的大型战舰,从江津口水寨启航顺流而下,准备见机行事。

    黄盖两万人负责两线水路防御,韩当带一万人守最重要的江陵城,其余全部东吴有生力量都暂时跟着主公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