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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中非看样子都快五十的人了,何婧才二十边近,张秋生这话是骂人呢。孟中非气得咽了咽口水,将心里那股气随着口水吞下去,然后说:“三年了。三年夫妻时间也不短了。你必须将我太太还回来。”
嗯,三年了,时间是不短了。张秋生点头同意孟中非的观点,不过他接着又说:“何婧到今天为止二十还没满吧?三年前,那就是十七岁还没到,也就是说三年前她还是未成年人。你姓孟,是吧?你姓孟的未经她父母同意,这属于拐骗未成年人,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张秋生说到后来是声色俱厉。
形势急转直下。孟中非着慌了。心里着慌的孟中非立即改口耍赖:“两年前,我刚才说错了。”
哦,两年前,张秋生不砍价:“就算是两年前吧,何婧还是未满十八岁,还是未成年人。你还是瞒着她父母,将未成年少女拐跑。说说吧,你该当何罪。”
台联开口了,冲着张秋生说道:“你是谁呀?这事归你管吗?你是她父母吗?你是警察吗?啊!”
招商局的也说话了,是对旁边的两个警察说:“同志,你们是哪个分局的?到底是为他们殴打外商,绑架外商家属来的,还是为子虚乌有的拐骗未成年人来的?为了本市的投资环境,请你¥站稳立场。”
张秋生不等两个警察反应过来,提高声音朝着孟老板说:“拐骗未成年少女,这是第一桩罪。我们再来说说第二桩罪。”
两个干部与警察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还有第二桩罪?这小子搞得什么明堂!
张秋生没理睬干部们的脸色,继续说:“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大概五十好几了吧?你在老家没配偶?我是问,你在老家没老婆?”没等孟中非回答,张秋生又说:“别以为这儿是大陆,查不出你的底细。知道吗?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什么事儿在网上一查便一本全知。别说仅仅隔一条海峡,就是隔着整个太平洋再加大西洋、印度洋,也照样可以将你查个底儿掉。”
重磅炸弹,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炸得晕晕糊糊。张秋生不等他们清醒过来,又接着说道:“其实根本都不用仔细查,上网找一个台湾的律师楼,委托律师调查。如果查出你在老家有配偶,就请律师直接将你送法院去。别以为大陆会保你,重婚罪,大陆人民最是痛恨。”
孟中非不懂法,被张秋生喷得六神无主地大叫:“我没重婚,没重婚。我与何婧没扯证,真的没扯证。”
看来孟中非有老婆是无疑的了。张秋生笑嘻嘻地指了指两个干部说:“他们两个刚才都称何婧为孟太太,这可是官方证明。证明你与何婧是以夫妻关系共同生活。刚才你自己也朝保镖吼,问他们太太去那儿了。
知道什么叫重婚罪么?那是不管扯没扯证,只要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其他人也认为他们是夫妻的,重婚罪就逃都逃不了。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孟中非双腿有点打颤,想找个小板凳坐下,稀里糊涂间屁股没坐准,一下跌坐在地下。
张秋生突然又换了一副态度,亲切和蔼地对孟中非说:“其实呢,你重婚不重婚与我没什么关系。甚至吧,俺心里还大大地佩服你老兄。难得啊,这年头,一人能搞两个老婆。人才啊,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是做男人的最高境界啊,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孟中非被搞糊涂了,从地上爬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不告我了?”
告还是要告的,为什么呢?不是我有多么高的觉悟,更不是我嫉恶如仇。张秋生指了指两个干部说:“我要将这两人的乌纱帽摘下来。我这人吧,毛病多多,其中最大的毛病就是见不得有人在我面前装---逼,尤其是见不得当官的装---逼。
所以呢,对不起哈,先将你的绑架、诱---骗未成年少女,重婚等等罪行落实下来。然后再追究他们包庇罪,这叫做屙尿浇麦一举两得。怎么样,我这个计策好吧。”
张秋生洋洋得意自吹自擂。两个干部却嗤之以鼻,切,就凭这小儿科,谁睬你啊?都不知道丑字怎么写!
对噢,绑架罪,诱---骗未成年少女,重婚等等,你们领导恐怕是不当回事。张秋生做出思索状地说:“也许,甚至,你们领导还会表扬。表扬你们敢于包庇罪犯,绑架或诱---骗一个两个未成年少女,重上几次婚一点都不算什么,应当给予重重的奖赏。说不定还要摆上一桌酒,给你们庆功。还要发上一个大红包,里面装上十万八万,以兹说明绑架有理,重婚无罪,号召大家都来学习。”
跟这小子说不出明堂,也太掉身分。两个干部准备离开,这事不管了,谅这小子也搞不出什么花样。孟太太的事以后再说,要是重婚还真不能插手。
怎么了,你们俩总不会想逃跑吧?没等两个干部动步,张秋生就抢先说道:“逃是没用的。事情已经做下了,就要勇敢地承担责任。大不了乌纱帽没了,人还是可以做。要是逃跑呢,那就连人都做不成了。什么叫丢人?你们俩这样就是。”
咦——,这小子还不依不饶了!两个干部定睛看着张秋生,就凭你这种小样就想搞倒我?你还不够格,早着呢,好好读书,争取以后。现在嘛,就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了!
是噢,我这种小老百姓想扳倒当官的确实难,难于上青天。不过呢,加上一个有分量的机构呢?你们俩恐怕就稀里哗啦了,嘿嘿。张秋生提前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然后就将两个干部撇一边,扭头朝孟中非说:“你这么个开澡堂子的,能耐大的狠啦。”
张秋生的话说半截,看看孟中非,再看看两个干部。大家都被他故弄玄虚弄得头晕。两个干部不敢走,怕走后张秋生又鼓捣出什么古怪明堂害他们。刚才那么一小会就弄出两个罪名,他再要弄出一个真受不了。
张秋生弯腰,从茶几上取了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再从鼻子里冒出两条青龙。弹弹烟灰,张秋生突然指着那两个保镖说道:“这两人军事素质过硬,身手不凡。老孟啊,这样专业的杀手,是你这个开澡堂子的能请得起的?”
台联的人忍不住说了:“这事也归你管么?孟老板愿意花大价钱请厉害保镖,这也碍着你的事?”
花言巧语,又想包庇了吧?张秋生一定要将当官的套上:“我们老百姓都知道,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保镖不是花多少钱就可以请到的,必须要有身分,难道孟老板在开澡堂子前是退休总统?或者退役将军?”
孟中非就是台南一菜农兼一小烟酒店的老板。平时打理小店,农忙时回去种菜。那形象,那气质,与公务人员毫不搭界。
招商局的人还是鄙视张秋生,切,你管得着吗?一个愿意请,两个愿意干,愿打愿挨,这也犯了你家的法?
张秋生没理睬招商局咄咄逼人的问话,转身向两个保镖喝道:“老实交待,你们原来是干什么的?在我国境外干了什么坏事?是不是正被国际刑警通缉?”
两个保镖脸色大变。身分已经暴露,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两个保镖一言不发拔脚就跑。想跑,有谁能在张秋生面前逃脱?如意神爪出手,两个保镖四条腿被裹在一起拖上人行道。
哈哈,哈哈——,张秋生大笑不止。笑完,解开如意神爪,朝两个保镖说:“肯定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肯定正在被某国的警方或者国际刑警通缉,是吧,我猜得没错吧?哦哈哈——
好好好,干得事越坏越好!这下,两个当官的包庇罪跑都跑不了。他们领导都扛不住!国际犯罪分子,他们领导脑袋小了点。哦哈哈——”
招商局与台联有点着慌,但也还不太怕。工作上有点疏忽而已,大不了挨几句批评。两个干部想走,真的要走了,再待在这儿,这小子还不知要搞出什么新花样。这么个破事,他就能搞出三项罪名,时间待长了能保证他不再搞出第四项罪名?
两个干部同时抬脚,又同时停住。不能走,因为张秋生正在说话:“老孟啊,待会两个当官的走了呢,我教你一个好主意。什么好主意呢,将一坨屎拉到他俩头上去。没事,当官的脑袋大,顶得住屎。”
无耻,无聊!你设计陷害,你妄图诬陷!两个干部跳脚大骂。这小子鬼点子层出不穷,可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
什么叫妄图诬陷啊?我是实实在在地诬陷,总是要将你俩的乌纱帽摘下来才好。张秋生公然说出自己的目的:“刚才说了,我是最烦当官的摆谱,在我面前装-逼。一旦遇上这种情况,我是一定要想千方设百计让他官儿当不成。这个比较好玩,是我生活中的一大乐趣。
尤其像你们这样的所谓官员,其实也不过科级而已。顶破天也就处级,恐怕还是加括弧的副处。这样——”
张秋生突然停止说话,注视着前面一辆丰田雅各。他一点也不在乎孟中非是否重婚,更不在乎保镖的身分。孟中非就是重了七八次婚,那又怎样?他自己也想多娶几个老婆。
保镖在中国境外干下了惊天大案又怎么了?我自己在境外不也作案了,我们一班人去南洋不也作了案么?他这样做,一是无聊,二是纯粹调戏那两个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