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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进拘留所了,派出所决定送李小鹰等人去精神病医院。王淑芬及其他五个人家长都大声抗议,好好的怎么能送精神病医院?那是随便去的地方吗?进了精神病院,好人也会变成精神病。
好好的?一个警察歪着脖子斜着眼睛说:“你们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好人还是病人。”
王淑芬先不看儿子,而是厉声质问:“什么意思?啊!对待人民群众就这样僵着脖子,横着眼睛说话?啊!你什么态度?”其他家长都随声附和。
这个警察喘了两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不带一点情绪,然后说:“我这脖子是被你们儿子打的。你们要是能让它伸直,我十分感谢,但你们的儿子还是要送精神病院。”
乱神诀的效力已经过去。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狂暴,再加一个多小时的沮丧,李小鹰们现在个个都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个个都是脑袋耷拉在脖子上,睁着失神的眼睛望着自己的父母们,对于父母们的大声喊话也是不理不睬。
警察带家长们去那家被砸的酒馆,那种惨像令人目不忍睹。家长们没话说了。再带他们去医院,看看≠→被打的老板、厨师、女服务员。
家长们与派出所商量。所有损失我们负责赔偿,人让我们带回去严加看管行不行?精神病院真的不能去,去了,好人也会变成精神病。
派出所让家长们写下担保书,以后再要发病由这些家长承担一切责任。其中还有很多细节,我们就不多说了。
东城区,某高架桥下,一个像貌奇特的人坐在桥墩旁。这人的面前放着一块白布,上面画着太极八卦。太极八卦的旁边还有许多字,算命、看相、占卦,问凶吉、问事业、问婚姻等等乱七八糟。
这人像貌其实并不奇特,只是扮相与众不同。这人四十岁或五十岁的年纪。留一齐肩长发,就是那种,大清朝刚刚垮台,男人们纷纷剪辫子却又没学会打理发型,头发就散乱地披在肩头上的那种样式。
留三绺老鼠须。上唇两撇,下唇一撮。无论上唇还是下唇,老鼠须都非常稀疏。不能张口说话,一张口就露出焦黄的牙齿。
戴一副很复古的茶色墨镜。就是镜片很大很圆,镜框是铜丝的那种。
上身是灰色的中山服。领口扣得死死,不知道里面穿了什么。下身是黑色的缅裆裤,裤脚打了绑腿。脚下穿一双黑色的千层底布鞋,灰色的布袜。
张秋生在旁边大叫:“童无茶,神态放自然点!就像你平常骗人那样。老这么别别扭扭像什么话?”
对了,这个古怪人就是童无茶。这场戏中有一个情节,处于热恋中的女主角在街头遇见一个算命的,于是想算一算自己的婚姻怎样。
这个算命的只是一个临时角色,统共还没一分钟镜头。张秋然让孙不武去找一个油头滑脑的人来,临时串一下。张秋生却说:“找什么啊,有现成的在这儿,童无茶。他自小就干这一行,天下没谁比他更合适。”
童无茶宁死不屈,坚决不演这角色。靠,我自小就干这一行是不假。也正因为此,被我骗过的人不知多少。这些人正不知上哪儿去找我呢。在电影上这么一露头,这不叫自投罗网么?不演,坚决不演,给多少钱都不演!
张秋生就做思想工作:“这个呢,很好演的。你向来是怎样骗人,现在就怎样骗人。另外呢,当然不能让观众认出你,要给你化妆的。保证将你化得连亲妈都不认识。化完妆之后,你自己照镜子,需要修改的地方尽量提意见,化妆师保证照你的意见办。最后声明,没钱,帮这么个小忙还要钱,你好意思吗?”
以前骗过很多人只是童无茶的推脱之词。算命、看相之人多的是,有街头摆摊的,有躲在家中的,甚至有专门设馆的。就很少听到有人因为命算的不准而去找后账。因为这些人本身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而请求算命的。另外那些算命、看相之人说话都非常活络,从来不将话说死,顾客即使要找后账也无从找起。
童无茶之所以拒绝出演是因为他觉得此事太傻-逼,好好的一个大老爷们跑去演戏想想都觉得别扭。
这事就有点怪。如果张秋生说多给钱,童无茶还真的坚贞不屈。张秋生说不给钱,那要不演就不好意思了。说明你想钱将脸都想黄了,是个唯钱是举的小人。
童无茶算被张秋生打败了。万般无奈地当一回演员。化妆时当然是百般刁难,只是没人鸟他。造型师不管他怎么挑刺,还是照着既定的形象给他打扮。
还真别说,造型完成后童无茶真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但他还是找别扭,站没个站像坐没个坐像。张秋生叫嚷之后又说:“童无茶,你知道就这么一会,啊,浪费了多少胶片?这些进口胶片有多贵?我靠,就你这么一会,比凌静演全场浪费的胶片都多。”其实刚才机器都没开,只是做个样子糊弄童无茶。明知这小子要找别扭,张秋生哪会拿胶片让他糟蹋?
面对张秋生的叫骂,童无茶也毫不逊色:“我在想台词呢。你那是什么破剧本啊?要人演戏,却一句台词都没有,要我临时瞎编。”
我不告诉过你吗?平时是怎样的行骗,现在还是怎样騙。你一肚子鬼话,还要我帮你写吗?张秋生说:“总之,你朝这个方向说,女主角现在的男朋友非常好,好的不得了,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一定要抓紧了。”
凌静坐在童无茶对面的小板凳上,她一点都不着急。长期的打交道,她知道这些男生都有古怪毛病。你要抬杠就抬吧,要想台词就慢慢想吧。
凌静扭过脸去与旁边的人说话。旁边摆地摊的全是剧组人员。连孙不出与任大头来了。这两个货觉得拍电影挺好玩,他们也要参加进来,露个脸,这也算玩票吧?两人自己掏钱将人家摊主的货全买下,然后坐在摊后,似模像样的摆起地摊。
张秋生掏出一副扑克,拉着吴痕、孙不滚与高山寒说:“来来来,打扑克。”童无茶的德行,你越催他越磨蹭。我不着急,你慢慢想台词。这叫不理不作,狗屎一坨。
远远地很多群众在围观。其中有内行的就弄不懂了,这是什么剧组?放着正事不干,说话的说话,打扑克的打扑克?
李秋兰在与张秋然说话:“姐,听李小曼说,她的后妈会做菜。哪天去讨教讨教?”
对哈,张秋然说:“可是怎么找她说呢?我们又不认识。听说后妈脾气很坏的,别骂我们一顿再将我们打出来。”
李满屯与孙不武今天有外联任务。谢丽珠要上课。只剩李小曼没事跑这儿瞎混,此时正在旁边的地摊上砍价:“这头花怎么这样贵呀?人家精品店才——”话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喊:“小曼姐——”是李秋兰的声音,李小曼赶紧过去。
你们是怎么回事啊?说是拍电影,场子拉起来了却停着斧子在玩。李小曼又问道:“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
哎,小曼姐,你不是说——,李秋兰话也没说完就听见有人在喊她,并且是用神识在喊。怎么到处都是修真人啊?李秋兰赶忙回头去看,只见陶辛煤站在警戒线外朝她招手。
“哎,陶老师,”李秋兰让陶辛煤进来后问道:“什么事啊?看你这个着急样。”
是这么个事啊,想请秋兰姑娘帮个忙,陶辛煤说:“你知道龚静吧?她老公死了,这么长时间都走不出阴影,成天愁眉苦脸还时不时的流泪。主要是她与老公的感情太好,无论怎样都忘不了。
我想秋兰姑娘给她一点安神诀,让她忘了痛苦。我自己当然会安神符,但把握不准,怕将她脑袋弄坏了。怎么说呢,仅仅是忘了痛苦,而不是忘了老公,更不是让她忘了与老公的感情。这个,我说都说不好,所以做就没法做。只想秋兰姑娘大发慈悲大显神通,救龚静于水火。长期这样下去她肯定会得病。”
这样的事吧,我从来没做过,能让我想一段时间吗?李秋兰说:“你将地址留下,想好了我去找你。”
李满屯他们这些祸害玩乱神诀玩得不亦乐乎。其实安神诀也一样,其中的奥义比乱神诀更精微。施用乱神诀有一门好,反正是祸害人,祸害的厉害一点或轻一点没什么大关系。
而安神诀就不同了,它是救人,出不得一点差错。上次范彤挺个怀孕八个月的大肚子在自己的婚礼现场上缠着宋念仁胡闹。吴痕看不过去,给了她一个安神符,想想怕不够又加了一个。后来范彤由一个爱做梦的姑娘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女人,这就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吴痕知道后非常后悔,又叫张秋然去校正。
李秋兰当然比那些男生做事把稳,她要先想好了再做。李秋兰正在想怎样才能让龚静从痛苦中走出来,又一个声音在大喊:“李校长,李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