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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与刘平靖等学生干部的梁子算结大了,已经达到仇恨的地步。刘平靖这些人成天跑学生处,跑保卫处,跑校领导,跑院领导,坚决要求处分张秋生。
三食堂的老孔将侄女送回老家,然后也跟着刘平靖他们后面跑。在老孔的心目中,刘平靖他们是学生干部,是当然的强势一方。老孔这样的市侩当然会追随强势一方来打击弱势一方。再者来说,三食堂的二楼开辟有雅座包间,刘平靖他们经常光顾。仅从做买卖来说,也应当帮着老顾客。
孔春凤明明是受几个女生所害,老孔却将气撒到张秋生身上。到处扬言,他非活剥了张秋生不可。没办法,社会上这种人太多。
可惜学校的任何一个部门都不支持刘平靖这些人。道理很简单,倒不是知道张秋生的强大背景。
挑起祸端的就是刘平靖这些人。张秋生刚刚下火车,还没进学校,在站前广场就遭了你们的毒打。仅仅是因为睡觉打呼噜,就被刘平靖这些人以学生会的名义叫去谈话。
刘平靖这些人还以检查卫生的名义,偷偷撬开张秋生的箱子,企图栽赃陷害。不调查不研究,就诬陷张秋生是牛忙。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还是坚持错误认识,坚持说张秋生是牛忙。
更为错误的是,撺掇孔春凤去追张秋生。其目的就是要败坏张秋生的名声,其手段极其恶劣。
学校各部门各级领导对此事的态度是明确的。只是迟迟没公开表态。各部门及中层领导没表态,一来是刘平靖这些人不仅在学校跑,也往这些领导家里跑,又请客又送礼。二来是中层领导要看校长们的意思,他们轻易不愿表示倾向性意见。
张秋生的背景只有几个校长知道。凭刘平靖几个想见校长,很难。送礼?不知道校长们贪不贪,反正是看不上几个学生的那点礼。
送礼是一门学问,收礼就更是学问。什么人,什么礼,该不该收,以及怎样收,其中学问大了去。被抓住的都是糊涂官。聪明的,讲究的,根本抓不住。不管怎么说吧,校长们没有,也不可能收刘平靖等人的礼。
校长们没受请,也没收礼。他们遵照韦志清说的,对于张秋生无需特别照顾,只需不招惹就行了。所以校长们不表态。
刘平靖们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判断,此事闹得这样大,校长们肯定知道。刘平靖们选择了一个错误的行动,加大告状力度。
几个学生干部成天在学校各部门转悠,像怨妇一样唠唠叨叨,哭哭泣泣。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明堂。无非是些张秋生说她们长得丑,张秋生说刘平靖老妈的小名叫翠花,张秋生说要去泡翠花。
别说各级领导,连办事员听得都腻味。张秋生说你们长得丑,学校就得处分他?那说你们长得漂亮呢,是不是要表扬?
说刘平靖老妈的小名叫翠花,这又怎么了?你老妈小名叫不叫翠花很重要么?至于要去泡翠花,简单就是鬼扯洋谈。最起码也比骂脏话要好。
张秋生向来是我行我素。刘平靖们爱告状,那就随他们去告吧。等到学校有关部门找到我时再说。张秋生依然吃饭睡觉上课,走自己的路,让刘平靖们哭去吧。
老孔居然跑他寝室闹,又一次激怒了张秋生。刘平靖们不敢上宿舍去闹,张秋生是真打。
可老孔不怕。别说打,从来就没学生骂过他。有时一些学生抱怨食堂饭菜质量不好。老孔一嗓子就将这些学生吓倒。再说了,即使打,老孔也不怕。他身高一米七十六,体重一百八十五,孔武有力。
张秋生现在早上出门,不到睡觉时间从不回宿舍。老孔晚上七点多钟来,肯定见不到张秋生。高山寒与童无茶被关在结界里修炼,好多天都没回来了。
宿舍里当时只有单有余、阎敬文与王鹏。老孔没找到张秋生,脾气更大。咆哮了一阵后,将张秋生的褥子、被子还有枕头什么的扔了一地,然后扬长而去。
老孔的咆哮引来其它寝室人的围观,对他的暴行也没人制止。学校里什么食堂、开水房、保安等等人员经常欺负学生,而学生却敢怒而不敢言。校园里这种现象很怪,也很普遍。也许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吧?学生万一受处分,影响的是一生。而这些人受处分,大不了换份工作。
老孔没料到这次挑衅张秋生算是踢到铁板。张秋生根本不怕处分,这个大学文凭他无所谓。学生遭受最大的处分不过是开除,大不了回麒林医大去读研。他在麒林医大的学籍是单独的,压根就没转到理工大来。
第二天清早,三食堂正是早餐时间。饭厅里人很多,学生们都在吃早餐。张秋生来了,手里拎了一个纸盒。找了个座位,坐下,将纸盒打开,再稍稍运功一逼,一股臭气立即弥漫开来。
正在吃早餐的学生立马觉得不对,有人大声发问:“这是什么哇,咋这么臭哩——”
旁边的同学顺着臭源,向张秋生的纸盒一看,立即大口呕吐。可了不得了,张秋生带着便便来了。双江理工现在是无人不识张秋生。
臭气更加浓重,更加弥漫。一个眨眼间,吃早餐的学生跑得一干二净。正在排队的学生跑了也就跑了。已经在吃的,跑出门外蹲在地上吐,一个个吐得眼冒金花。
张秋生却不着急,拿着一个搪瓷缸去窗口打二两稀饭。慢悠悠地回到座位,拿起勺子在纸盒里舀一勺放进嘴里,咽下,再喝一口稀饭。
食堂里的几个人通过玻璃橱窗看张秋生,待到此时再也忍不住,有一半人跑外面呕吐。受不了了,太恶心。
长此下去,三食堂就没人来吃饭。老孔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抄家伙,老子今天要把这小子给做了。”
食堂里的人纷纷拿着锅铲、勺子,菜刀、大扫帚、拖把等等,捏着鼻子,随着老孔往张秋生那儿冲。
临到这个座位,那气味越发地臭不可闻。张秋生回头,呲着嘴朝食堂里的人笑,牙齿上还沾着黄糊糊的东西。当场又有几个人丢下打人的家伙,扭头跑出去吐。
老孔也想吐,也要跑。可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跑,必须带头冲上去打这小子。老孔大跨一步,一锅铲挖向张秋生脑袋。
张秋生微微一偏让过锅铲,再一伸手锅铲就到了他手中。“啵”地一下,老孔被一锅铲打着头顶,晕晕糊糊转了几圈,再被张秋生一脚踹倒。
锅铲放在手边,脚踩着老孔的腰,张秋生继续吃那啥,吃一口再喝一口稀粥。这小子太猛,没人敢上前。站在旁边既恶心又臭得慌,食堂的人偷偷往外撤。
张秋生吃完喝完,点上一支香烟。然后对老孔说:“天下就没有你这样的傻-逼。侄女明明是被别人骗了,你还帮数钱。数钱不要紧,你还找我的麻烦。你说该不该打?刘平靖、庞晓月他们是学生干部就了不起?就该着你拍马屁?我们老百姓就该着让你打?臥槽泥马拉隔壁。”
老孔跑后勤处哭,要求严厉处分张秋生,否则三食堂就没法办下去。后勤处处长不管这闲事,让老孔去找食堂管理科。
食堂管理科科长挠头皮。这个张秋生确实不像话。可是后勤处没处分学生的权力。科长叫老孔去找学生处或者保卫处。
老孔塞了一条烟给科长,求他陪自己一道去学生处。学生处处长不在,副处长说:“这个吧,张秋生太不像话。不过呢,也没哪个文件或法律规定不准吃屎吧?处分张秋生,这个,没依据吔。”
老孔大叫:“他爱吃屎我不管,可他跑食堂吃就不对。张秋生是成心影响其他学生用餐,成心恶心人。”
这个吧,也不能这么说。是吧?张秋生还是在食堂买了二两稀饭的嘛。我们打个比方,你们食堂不卖油条吧?如果学生们在外面买了油条,再去食堂打二两稀饭,这个总不犯法。油条就稀饭既好吃,又饱肚子还耐饿。
油条归油条,屎归屎,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老孔大吵大闹,一定要学生处给个说法。副处长被吵得头晕,说:“要不,你去找保卫处?一般来说,保卫处的惩戒力度比较大。”
明知学生处是在踢皮球,老孔也没办法。他只是一个普通工友,人家是干部,还是处级干部。
老孔还是拉着食堂管理科的科长一道找保卫处。来到保卫处,老孔还没说话,保卫处的人就板着脸对他说:“来了?很好。我正准备找你去呢。主动交待问题,可以从轻处罚。”
老孔与食堂科的科长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们是来反映张秋生吃屎的问题吔。
嗯,张秋生吃屎,是你们逼他吃的?科长赶紧回答:“没有,是他自己吃的。他将屎用一个纸盒装着,带到三食堂,然后打了二两稀饭就开吃。拦还拦不住。”
哦。保卫处的人“哦”了一声,表示知道这事了。考虑了一会,然后说着与学生处同样的话:“你说说,哪个法律,哪号文件规定不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