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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当然是吴痕做的,张秋生今天一上午都在规划局。胡斌妈的所说所为,在同学们心里产生什么样的心理暗示,吴痕评估不出来。但可以肯定影响极坏!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快将她撵走。怎么撵?你又不能打她!也只有找人将胡斌放出来。
吴痕在麒林市没什么熟人。出了二十一中他两眼一抺黑。万般无奈下只好打电话给市军区的夏叔叔。所谓夏叔叔既市军区司令。吴痕将胡斌妈的事简单地向夏司令介绍了。
然后他请求夏叔叔,如果胡斌一伙犯的不是什么大事,能不能想办法先将他们放出来?可以让他们家长担保。因为胡斌妈这么瞎闹,对中学生的心理健康十分不利。
王绍洋一伙犯的是两件事。一件是攻击市zhengfu。这事他自己已经摆平得差不多了。另一件是铜棒盗窃案。刘胜鹏反诬陷是王绍洋卖给他的。
轻工机械厂的失窃案,李卫军与洪明杰是重大嫌疑人。如果在任何别的地方发现这批铜棒,而有人说是王绍洋一伙卖给他们的,那么这就算人赃俱获。唯独刘胜鹏说是从王绍洋那儿买的,沿河分局的办案jing察根本不信。因为办案jing察亲自经历过去年夏天他俩为这批铜棒的事扯皮。
这中间有个逻辑推理的问题。去年夏天,刘胜鹏报案的是另一个人。王绍洋一伙是jing察根据刘胜鹏的报案,然后抓来让他指认。
刘胜鹏只是说王绍洋曾经去过他厂推销铜材,与那天去过他们厂并抢了摩托与大哥大的不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推理是,有人盗窃了这批铜棒卖给刘胜鹏。刘胜鹏想黑吃黑,得了这批铜棒却不给钱。这个盗窃者一怒之下抢了摩托与大哥大。
那么王绍洋一伙就没事了?也不尽然。毕竟在铜棒失窃的那段时间,李卫军与洪明杰表现反常。很可能他们与盗窃者之间有联系。jing察想从王绍洋一伙嘴里撬一些有用的信息。
市军区派了一个参谋来打听情况,并直言不讳地说了胡斌妈在二十一中的所作所为。这个参谋说,胡斌妈在二十一中对未成年中学生的心理健康成长有极坏的负面影响。如果胡斌他们一伙犯的事不是很大,如果暂时放了他们不会影响案件的侦破,能不能先采取取保候审的方式放了他们?
市军区的参谋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尽量婉转地用商量的口气与沿河分局刑jing队的同志说话。这个参谋还正经八白地说:“军队是不能过问地方上的事情。不过还是请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依法依理酌情考虑一下。”
依法依理王绍洋一伙完全可以取保候审。后来重新修订的刑事诉讼法也允许一般的嫌疑人申请取保候审。但jing察们很纳闷。市军区到底是在帮王绍洋,还是在帮二十一中?无论是王绍洋一伙还是二十一中,两边都与军区挨不着哇。还有军区也没求情,纯粹是说明一个道理,要求jing察们充分考虑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
可以说军区是帮二十一中,胡斌妈的行为充满着极度**靡烂的气息,确实是影响孩子们的心理健康。可这应当是教委或共青团或妇联或关工委等等一些机关团体的事吧?与军区八杆子打不着。是不是关心中学生的健康成长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是在帮王绍洋他们说话?
刑jing队王队长摸不清军区的意图。摸不清就不摸了。这个,这个与案情无关。王队长也懒得费那脑细胞,叫他们家属来办手续吧。反正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吴痕做事把稳,直到夏叔叔来电话说事情已办成,可以让那些流氓家属去办手续了,他这才来找曹忠民。
曹忠民挠挠头皮揉揉鼻子,说:“那个,老吴啊。俺现在有点怕见那女人,你叫别人去行不行?”
麒林市地处大河流域,在地理上属南方。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高一一班的人在遇到尴尬、为难、高兴、胡侃时第一人称都学北方人,喜欢用俺。
吴痕只比曹忠民大一岁,此时却像一忠厚长辈一样欣慰而又赞许地说:“不想见她好,不想见她好啊。不过呢,今天例外,你就勉为其难地去一次吧。她也就认识你们啊。”
曹忠民还是不想去。口花花归口花花,曹忠民们内里还是很纯的。他与众兄弟又是抠鼻子又是挖耳朵地纠结了一会,秦川问吴痕道:“老吴,你为么不去说?”
秦川话刚说完后脑勺就遭人拍了一下,接着就听到李满屯的声音:“笨蛋!老吴是那种贪天功为己有的人么?这事是老张办的老吴去说,这账以后怎么算?”
曹忠民无奈地只得叫上一帮兄弟去自己班的教学楼。可是李长江等几个人不去,他们说:“也就说句话而已,又不是抬几百斤大石头。要人多干嘛?你与秦川两人足够。”
胡斌妈听到这个好消息,对曹忠民与秦川千恩万谢,恨不得磕头才好。曹忠民连忙说:“别谢我啊。这事是张秋生办的。你要谢就谢张秋生去。你得赶快去办手续,赶快接出来还可以回家吃中午饭。”
胡斌妈叫女儿赶紧回家做饭,她自己赶到分局去办手续,又赶到看守所去接胡斌。李卫军与洪明杰、何强的家属还没得到消息。来接人只有伍少宏与胡斌妈。伍少宏毕竟是jing察系统的,他得到消息就立即以姐夫的身份给王绍洋担保。
胡斌妈一见到儿子就在他身上打了两拳,哭喊着说:“斌斌呀,为了你,妈可把脸丢尽了哟!”她哭得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拳打着儿子。
王绍洋在一边却老大的不耐烦,心里恶毒地想着。丢脸?恐怕丢地是丢屁股吧?想不到二十一中的那些货竟然都是熟女控。不过他嘴里却说:“胡斌,明天我们得去庙里烧个香。我总觉得这阵子运气太背,去烧个香抽个签,让和尚给解解。”
撇下王绍洋这些人的狗皮倒灶不说。还是回到主角们身上来。
高一一班的三个班长到下午快放学时才匆匆忙忙地回学校。一进教室就宣布立即开会。好在全班同学都没离校,不一会功夫就在各兄弟死党的召唤下回教室。
林玲主持会议,吴烟向全班同学及好年华全体股东汇报工展中心的事。包括工展中心的资不抵债,债主们的逼债,法院的判决,市委市zhengfu的决定,上次出售的结果,今天债权人会议的决定,她们准备收购工展中心及前期所做的工作等等。
最后是请全班同学及股东讨论,是否通过这个收购案。在表决前李秀英将这个收购的困难充分向大家作了说明。
高一一班像炸了锅一样沸腾起来。不用表决了,全班同学一致同意。年轻人最是不怕事,大不了就是一个输。有什么了不起?
在一片沸腾中,吴烟说道:“张秋生,你有什么意见?”大家都在热烈讨论,只有张秋生一人在楞神。
吴烟心里有点发毛,她怕这个收购案中有什么风险自己没看出来。尽管她想duli策划一个项目,与张秋生比拼一下。但内心里还是非常想听听张秋生意见,毕竟这家伙成功的案例在那儿摆着。
唉——。张秋生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吴烟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唉——,”张秋生又叹了口气,才说:“我原想着这学期哪儿也不跑了,安安心心地在家过ri子。这个大楼一收下来就不得安生了哇!又是赖账,又是收账,还不忙得四脚朝天?”
吴烟松了口气,张秋生不是说收购方案不行。旋即又生气,这家伙总是想偷懒。你一个男子汉成天就想着在家过ri子像个什么话!可是吴烟脑袋里又突然冒出一个词“赖账”,张秋生刚才说赖账要忙。
张秋生的意思是不是说账也可以赖?刘萍也说有些账可以赖,但刘萍所说的赖账之法无非是能拖则拖。
这种赖账之法吴烟不以为然。实打实的欠了人家钱,就应当即时还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拖着不还最是没劲。那么张秋生又有什么赖账之法呢?
刘萍的赖账之法不会很忙,你稳坐钓鱼台就是不还钱,那叫什么忙?张秋生说赖账要忙得影响他安生过ri子,是个怎样的赖法?吴烟心痒难熬,急于知道张秋生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于是很温和地问道:“难道赖账也要忙得四脚朝天?不就是拖着不给钱吗?”
很长时间以来,吴烟都没这样温和地与张秋生说话了,他有点茫然地问:“拖着不给钱?拖着不给钱也叫赖账?你拖一万年账还在那儿,怎么叫赖账?那叫赖皮!”
吴烟更想知道什么叫赖账了,连忙追问:“那要依你说,怎样才叫真正的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