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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国飞速赶到苍南山时,还不到中午,他开车绕着山边转了一圈,直到没有路的地方,看见了一辆偏三轮摩托车,心里踏实下来,现在他必须要赶在天黑之前找到莫忘,这茫茫的大山上,如果歹徒把孩子扔在上面,经过一晚,就会活活冻死。
陆战国下车,围三轮摩托车转了一圈,他相信在这里突然出现的摩托车,肯定和莫忘有关系,顺着往山上去的脚印,定能找到莫忘。
然而陆战国想的简单了,苍南山一半荒山,一半松林,松林长在半山腰往上,半山腰以下,都是皑皑白雪。
原本以为只会有一趟脚印上山,等走近一看,竟然有五六条上山的脚印,如果一条一条找下去,怕是天黑前找不到人了,陆战国的心一下慌起来。
山上的雪,大人走过去,都深及大腿根部,基本都是趟着走,根本没法辨认鞋印是什么样。
陆战国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顺着每一条趟出的小道仔细观察。
走十几米,再折回来,观察下一条,他坚信莫忘会记住他的话,给他留下线索的。
在第三条路上,陆战国走了五六米远,就看见白皑皑的雪上,散落着几颗黑色的油葵子,再走几步,又有几颗,顿时欣喜若狂,趟着雪,奋力跑起来。
跑了三百多米,心忍不住抖起来,莫忘的小红棉鞋安静的躺在雪地了,文秀清给莫忘和小胖一人做了双红色条绒的小鞋,说穿红鞋子,喜庆还辟邪,当时顾小北还笑着说,莫忘穿上小红鞋,像个小姑娘一样。
陆战国没时间多想迅速捡起棉鞋,塞进兜里,快速朝前狂奔。
快到半山腰时,因为没有遮挡物,陆战国谨慎起来,端起枪,透过狙击镜四处观察,竟然看见山林深处的上空,似乎有烟雾升起,在这没有风的晴朗冬日,袅袅轻烟微微倾斜向上。
陆战国顿觉眼睛发涩,心里发疼,朝着炊烟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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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护林员临时休息的木屋。
多吉一脚踹开屋门,就见莫忘蹲在灶台前,往里塞柴火,生气的过去,一脚把莫忘踢到墙角,凶神恶煞的吼道:“你在干什么?”
莫忘觉得后背像炸开一样疼,本来已经干了的眼泪,又流出来,可是爸爸说,男子汉不能哭,莫忘死死咬着嘴唇,没有哭出声来。
多吉看着灶膛里,熊熊烧起来的麦秸杆和枯树枝,直后悔。刚出去时,就该把这小崽子的手绑起来,跑着去屋外,捧了两捧雪,塞灶膛里,把火灭了,这要是让人发现,就麻烦了。
多吉看着炉膛里的火,渐渐熄灭,回头瞪着缩在墙角的莫忘,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报信?你别天真了,没人能想到你会在这儿。”
莫忘想起爸爸说,如果敌人太强大的时候,一定要软,哄着敌人,使敌人放下戒备心。眨眨眼里的泪珠,缩了缩没穿鞋,袜子也不知道丢哪了的小脚丫,可怜巴巴的说:“叔叔,我冷!”
多吉看着莫忘脸色苍白,小脚丫冻的跟红萝卜一样,心里软了一下,这样的莫忘,多像他小时候啊,吃不饱饭,没有衣服穿,声音也不由软了下来:“没事,你再坚持一下,等明天太阳出来了,叔叔送你去另一个世界,那里不会有寒冷,你也不会再害怕了。”
莫忘泪汪汪的看着多吉,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和害怕,就希望爸爸能快点来,爸爸说过,只要他能点着烽火,爸爸一定会出现!
莫忘盯着多吉,这个坏人两天前他就见过,当时他和妹妹还有奶奶在门口玩,他就从家门口路过了好几次,文秀清当时和邻居在聊天,也没多注意路人。
今早莫忘和小胖在雪堆上滑雪的时候,莫忘又看见多吉路过,心生警惕,拉着小胖要回家。
小胖不情愿,要求再滑最后一次,
莫忘站在雪堆上,推小胖滑下去,回头就见多吉骑着摩托车,车上还坐着一个人,冲着他们过来。
莫忘看着雪堆下面的小胖,赶紧滑下去,他记得爸爸说过,有危险,一定要保护妹妹,小胖刚站起来,又被莫忘狠狠的推到。
莫忘看见旁边的烂筐子,使劲吃奶的力气,拿起来扣在小胖身上,然后整个人趴在竹筐上面,从脖领里掏出哨子,使劲吹响,他觉得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妹妹了,爸爸就能听见哨子声,来救他。
多吉骑到跟前,让手下的马仔下摩托车,小马仔刚走到莫忘跟前,就听见哨子声,赶紧伸手捞起莫忘,飞奔上了摩托车,飞驰而去。
多吉扛着莫忘上苍南山,让手下的马仔往另一条路上跑,这样就可以出现两条路,就算陆战国来,也要让他找一会儿,再说他觉得陆战国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他们在苍南山的。
莫忘吓的已经不会哭了,紧咬着下嘴唇,不停的想着爸爸的话,遇事要想办发。哨子在抱上摩托后,就被那个凶巴巴的人拽扔了,现在怎么办?
莫忘趴在多吉的肩上,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口袋里有奶奶早上给装的油葵子,让他当零嘴吃,悄悄的摸出来,撒在多吉的身后。
多吉见孩子很老实,有些疑惑,把莫忘抱下来,莫忘怕多吉发现他撒的油葵子,使劲哭闹起啦,把鞋也蹬掉了,多吉瞪眼凶了两声,抱着莫忘没耽搁的往山上跑。
找了个护林员临时休息的地方,把莫忘扔进去,把门用木棍从外面别住,他要去山顶上看看,找一个好的地方,明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用莫忘的命祭大哥的在天之灵。
莫忘等多吉走了,光着脚丫跑去拉门,使劲也拉不开,又急又怕的哭起来,边哭边用手背抹着眼泪,四处打量着屋子,看着屋角的灶台,想起爸爸说烽火的故事。
摸摸泪,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小盒火柴,这是爸爸给他装的。
尝试了无数次,终于点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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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国根据炊烟的方向,一路跑过来,看着林中的小木屋,谨慎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观察木屋和周边的情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