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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了,天空整个都暗淡下来,街上已鲜有路人。萧瑟的秋风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正蜷缩在一个角落中,等着看还会不会有施舍。
一位脚步蹒跚的老婆婆提着个篮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慈祥的看着他,手中的篮子里散发出阵阵的香气。饥肠辘辘的小乞儿闻到香味,用力的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你篮子里装的是什么?好香啊。”
老婆婆皱纹深嵌的脸上挤满了慈爱的笑容,回答道:“是烧饼,还热乎着呢。”
小乞儿直勾勾的盯着那篮子,壮着胆子问道:“可以给我吃一块吗?我快饿死了。”
老婆婆依然面带笑容,说道:“可以啊,孩子,你自己拿吧。”说着,就把篮子往前递了递。
小乞儿不客气了,掀开盖在篮子上的布,看到里面果然摆放着好几个还冒着热气的大烧饼,他小心翼翼的捧了一个出来,张口就咬。
喷香的大烧饼几口就被他吃完了,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依然盯着篮中看,一个烧饼怎够填饱他的肚子,对食物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又开口问道:“我能再吃一个吗?”
老婆婆温柔的回答道:“可以。”
小乞儿听到,生怕对方变卦一般飞快的再拿了一个,往嘴里塞。
正当他吃得起劲时,老婆婆在一旁说道:“不过,要还的哦。”
小乞儿听完,停了下来,咽下口中的饼后,支支吾吾的说:“我,我现在没钱,等长大了赚了钱,一定还你。”
老婆婆摇摇头说:“我不需要钱。”
小乞儿不明所以,试探着说道:“那等我有了钱,我买好多的烧饼还给你。”
老婆婆微笑着说:“你现在就有东西可以还我。”
小乞儿满头雾水,犹豫着说道:“现在?我一无所有,有什么可以用来还你?”
老婆婆慢慢靠近他,反问道:“你说呢?”
小乞儿觉得有点不对劲,一边后退,一边哆哆嗦嗦的说:“我,我不知道。”
老婆婆鬼魅的笑了一下,说道:“就用你的身体偿还好了,我给了你食物,你也应该给我食物,这才公平。”
小乞儿觉得这老婆婆不像是开玩笑,又不小心瞥见老婆婆的手,那指甲又尖又长,令人心惊。小乞儿心知不妙,赶紧扔掉手中的饼,一边尖叫,一边撒腿就跑。可是刚刚还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的老太,转眼间就跑到了他身后,将他放倒在地。
小乞儿惊恐的看到,老婆婆的脸变得有点像猫一样,正咧着嘴,桀桀怪笑,他惊恐的喊道:“猫容婆!猫容婆!救命啊!啊……”没等他喊完,猫容婆的利爪刺破了他的喉咙……
……
……
这一日傍晚,赵火将婉莹和雪儿送出门,转身正要回去,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个小乞丐,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边喊道:“大侠,救命啊,救命啊。”
赵火疑惑的问道:“怎么了,有谁要杀你吗?”
这时,边上又出现一位老乞丐,在他面前跪了下来,说道:“大侠,请帮帮我们。”
赵火赶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我受不起那么大的礼。”
两人听从赵火的话,都站了起来,赵火说道:“不如进屋里坐下说吧。”
老乞丐连连摇手,道:“我们不方便进人家做生意的店里,因此才一直在这边守着,等大侠出来。”
赵火不好意思的说道:“别老是大侠、大侠的叫我了,我担不起这名号,小姓赵、名火,直接叫我赵火就行了。你们到底是遇到什么凶险之事了?”
老乞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来是不该打扰赵师傅你的,我们又没什么钱,拿不出像样的酬金来。”
那小乞丐在一边听到老乞丐这么说,又跪下来对赵火说道:“赵大哥,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一定会把酬金给你的。”
赵火看到这小乞丐才十岁左右年纪,又瘦又小,凸显得脑袋很大,双眼却是坚定有神,不由得想起,自己也是孤儿,所幸被师父捡回来,才有了如今的日子。要是没有师父,自己要么当时就饿死、冻死,要么也像这位小乞丐一样,只能在街上乞讨为生了,因此他对这两位乞丐并没有什么厌恶之情。
他扶起小乞丐,对他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去做,不收钱。”
老乞丐在一边激动地说:“我就说,这位赵师傅是侠肝义胆,大大的好人啊。”
赵火客气的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有什么事直说吧。”
老乞丐叹了口气,指着那小乞丐说道:“这孩子叫六子,他有个要好的朋友,也是乞丐,叫顺子,最近消失了,音讯全无。其实,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有三个小乞丐失踪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实在是蹊跷得很。”
赵火诧异的问道:“那怎么不去报官呢?”
老乞丐苦笑一声,道:“赵师傅说笑了,我们这些人的命,贱如蝼蚁,哪敢去报官呐。”
赵火想了一想,问道:“你们认为是什么人干的呢?目的是什么?”
老乞丐说道:“我们就是不清楚啊,你说要是绑架的话,绑这种小乞丐到底有啥用,这么小的人,也干不了啥活,而且只要给点吃的,就能领走,也不需要绑架那么麻烦吧。要是被杀了吧,怎么连一点踪迹都没有,别说尸体了,什么东西都没留下。”
赵火又问:“会不会是跟着什么人出了京城,去别的地方了?”
那个叫六子的小乞丐赶紧说:“不会,绝对不会,顺子如果要去哪里,肯定会告诉我的,所以我可以确定,他要么是被关在了什么地方,要么就是被害了。”说完,呜咽的哭了起来。
赵火赶紧劝慰了六子几句,又问道:“那顺子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当时说过什么?”
六子回想了一下,说道:“那天和往常一样啊,没啥特别的。中午我们还一起分了点东西吃,后来就分头行动,去不同的地方,这样讨到东西的机会大点。但他再也没有回来,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能问的人也都问了,都说这两天没见过他。”
赵火眉头紧锁,思考着还有什么可能的情况,旁边老乞丐说道:“那三个恐怕都遇到了同样的危险,我最担心的是这事还没完,其他的小孩也都逃不过。唉,我们这把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这帮孩子,我总是期望着他们能够坚强的长大,还能有改头换面的机会。”
这句话深深的触动了赵火的心。是啊,就看这个六子,眼神如此坚定,如果有好点的机会,谁说他不能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他又想到了自己,自己跟这些小乞丐比,恐怕也就是因为运气好,才走向了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