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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瑫知道妹妹身子骨挺好,可也担心她年纪幼小,不如自己抗冻。听了嬷嬷话,把妹妹放下来,紧紧搂怀里,找了一间闲置厢房。跟着几个仆人急急去张罗暖盆、茶水等物,还要去人知会夫人一声儿,夫儿许久未见阿哥,肯定也是极想念。
“三哥,你去营里,有没有被人欺负?”
坐哥哥怀里,也不去坐那冰冷椅子。摸摸哥哥脸,再摸摸手。
叔瑫任她跟个小大人似检查。他早习惯了妹妹贴心懂事儿!
“我送点心好吃吗?”玉儿笑眯眯地问。
“嗯,好吃,还有许多以前都没吃过!”叔瑫点头。“那当然!”玉儿得意了,“有一些是我和厨娘一起想法子做出来,外面都没卖,你当然没吃过。”
叔瑫遗憾地点点头:“可惜每次接到包裹都一大帮人抢食。那帮人,跟饿狼似,要不是我手,一点儿吃也捞不着!”
“三哥没吃到多少吗?我每次都有特意多做很多呀,就怕军营里都是大肚汉,你到时落不着吃!”
叔瑫呵呵笑:“一帮家里锦衣玉食公子哥儿,猛一下到了军纪严厉环境,肯定是极不适应,没有许多仆人环绕,没有解语丫头,没有可口饭食。周围就一帮子粗豪大老爷们儿。这要是谁家送来好吃,就蜂拥而上,既热闹也显得亲近!”
想着每月经历:那帮子人,总趁着自己看小妹信时候偷偷地潜进来,然后一窝蜂似就抢走了!后来自己学聪明了,先每样给自己留点儿,再去看信!
“嗯,玛法说了,军营里都是以命相托交情,吃了就吃了吧,以后我再多送点儿就行了!”玉儿大方地不予计较。
叔瑫摇头:“不用,送再多也不够他们吃,就现这样吧,再多,那送人马上就放不下了!”
玉儿点点头:“三哥还有什么想吃吗?”
叔瑫摸摸小妹光滑白嫩小脸,“你看吧,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做多少做多少,反正,三哥吃着都挺好吃!”
“玉儿今天又带了好多来,一会儿你和那个宝诚哥哥带走吧。还有玉儿帮你做衣服!做得可大了!赖嬷嬷说,大点没关系,说再几个月你又长了!”
叔瑫惊讶道:“妹妹学会做衣裳了呀!”
玉儿得意地一扬头:“那当然,我还帮太太和太姥姥做了抹额呢。你没见今天太姥姥头上带那个就是我做!”
叔瑫回想想,摇头:“没注意!不过,我妹妹做,一准好看!”
玉儿甜甜地笑:“嗯,额娘还夸我了,说我学了不足一年,比别人学两年都做得好!以后我会常帮你做东西,你也不用可惜衣服坏得!”
前几月两人通信,叔瑫和玉儿抱怨军营里摸爬滚打,衣服坏得比家里还!故而玉儿有此一说!
叔瑫乐呵呵地一直点头。
兄妹俩坐屋子里说说笑笑,赖嬷嬷领了瓜尔佳氏进来!
“额娘!”玉儿见到额娘,从三哥身上滑下来,瓜尔佳氏拍拍她小脸,抬头看足有大半年没见儿子。方才他太姥姥正房,人多,也没仔细打量。
“玉儿,你三哥是不是又黑了!”
“不只黑了,这脸上皮也粗了,你摸!”
玉儿让人把椅子搬到三哥跟前让额娘坐,自己又爬上三哥膝盖,呼,坐好!
叔瑫老老实实坐着让额娘从头看到脚,乐呵呵:“额娘,没事儿,我又不是小妹,养得那么好皮子做什么!”
皮子?玉儿一个白眼翻过去。怎么感觉说猪似!
瓜尔佳氏噗哧一乐,这孩子,这张嘴还是那么讨人厌!
“又长高了!”
“嗯,没错,我做衣服差不多能穿了,下回做,又得把尺寸放大点了!”回头又取笑三哥:“你做衣服,可太费布料了,你一身衣服,我得做五身儿还有剩!”
叔瑫也乐,却不知道回嘴。瓜尔佳氏一边儿道:“你不看看你用多少钱料子,你三哥用多少钱料子!”
玉儿嘿嘿傻笑,岂图蒙混过关。
瓜尔佳氏拉着儿子问长问短,玉儿坐哥哥怀里听,一边儿不忘取笑两句。
说一阵儿,叔瑫说,晚了,该走了。瓜尔佳氏也爽利,起身说:“去跟你姥姥嗑个头,今天她带着你大舅母一直忙,你还没见呢。”说着起身往屋外走。
叔瑫抱着小妹跟着。这会儿,寿宴也要接尾声了,瓜尔佳氏直接领着去了女眷饭厅,因都是至亲家人,也没什么避讳,叔瑫跟姥姥磕了头,临了又去太姥姥那儿说了一声儿,才抱着玉儿去找阿玛。没办法,临走得听听老子有没有什么训示!玉儿呆三哥怀里,赖嬷嬷领着一群儿人,拿着家里为三哥准备东西,跟了一串儿去了前面宴男客大厅。玉儿还小,叔瑫就抱着去了阿玛一桌。
阿山见儿子抱着女儿来了,知道这是要走了!跟桌上人告罪一声,领着儿女往府外走。这训子,不能酒桌上当着别人面儿不是!
一边走,一边说:“既听你玛法去了军营,就好好呆着,别跟那些个浪荡子学一身坏毛病。我听同僚说,有那家里顽劣,也放了不少军营里,你自己看着那品性好可以来往,那品性不好,就别理他!”
“儿子知道!”
“你如今也大小算个小官儿了,也领着一帮子下属了;别还像家时一样,愣头愣脑,说话没个把门儿,容易得罪人。那不是家人,不会包容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但凡说出话就要说到点子上,让人心服。以后人家才服你,不敢看轻你!……”
这一翻慈父心肠谆谆教诲,阿山也不知这个一根肠子儿子能记住几分,可不说又不放心!这军队虽有老爷子人脉,可那里面都是勋贵子弟,世代簪缨也不少!自已虽做到了二品,如今比下有余,可比上还是不足,儿子若惹了那不能惹,却怕他吃苦头。
“……咱不惹事儿,但也不怕事儿。有那欺负到头上,你占住了理,就挺直了腰板。就算到时打到万岁爷面前,咱也不怕!”
“唉!”叔瑫这一声儿,应得嘎嘣跪,玉儿偷笑:阿玛说这么多话,估计唯独这句是三哥爱听!
阿山显与女儿有同感,瞪了这个憨直儿子一眼,又回头往前走。
一时到了府前大门处,门外宝诚已把赖嬷嬷等人拿着包裹分别放马上。
叔瑫看看天色,把玉儿放地上,对着阿山跪下又咚咚叩头,这一走,至少又是好几个月,临了叩头作别。起身后,把妹妹抱到怀里,又一阵揉搓,揉得妹妹叽叽叫了,才意犹未地递到阿玛怀里,“阿玛,您和小妹回去吧!”
转身上了马。宝诚向阿山打个千,也紧跟着上马,两人便往雪中而去!
阿山抱着女儿目送他俩消失茫茫雪地,回身往宴客厅行去,玉儿见他情绪有些低落:“阿玛,你是不是不放心三哥?你放心吧,其实三哥挺聪明!他说张飞那样莽将都知道送信里点个墨点再扎个针眼防人假冒,他肯定比张飞强!”
阿山忍不住笑:“阿玛不是担心他别,就怕他心直口,有啥说啥,虽说军队里人相较文人直率,可并不是说那心眼儿就少了!就怕他那性格吃亏!”
玉儿道:“放心吧,你看我们全家人都喜欢他,说明三哥挺招人疼。那军队里人也必有像我们这样儿!再说,玛法说吃点小亏没关系!”
看宝贝女儿说着三哥招人疼小模样,阿山哑然失笑,这小大人模样才招人疼呢!亲亲女儿小脸,把她放到赖嬷嬷手里:“去你额娘那儿吧,阿玛还要去陪陪那些亲友!”
玉儿抓着阿玛领子,啵啵亲了两下,才心满意足回了内厅!
其实现额娘忙着呢,也没空理她,去跟那些亲戚家小孩儿玩?呃……
现要做什么呢?至少还要呆一个时辰才能回去,大人们许久没见面,要联络感情,小孩子们许久没见,要一起玩。可自己这个伪小孩呢?
呆赖嬷嬷怀里,看那些表兄弟,表姐妹们打打闹闹到处跑动!呃,要不再想想?
“嬷嬷,咱们去刚才呆厢房吧!”
“小格格不和姐妹们玩儿吗?”赖嬷嬷知道自家格格比旁人家孩子懂事,可是这总不和姐妹们玩会不会太不合群?这事儿看来得和夫人说说!
“嬷嬷,你看他们玩得那一身又是泥又是汗!”
是呀,自家这个格格,自来是个爱洁,“要不,去找芝兰格格玩?她们几个大姐妹都屋子里安静呆着呢!”
本来打算找个清静地方玩儿自己空间去,赖嬷嬷既不放心,那就去吧!
赖嬷嬷问了府里下人,抱着自家格格到几个女孩儿呆屋子。
屋子里有七八个女孩子,都是十几岁样子,见一个老嬷嬷抱着个粉雕玉琢圆眼小娃娃进来,都转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