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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顾钦辞转过头去,淡淡问了句。
胡有方将手机放回兜里,整了整西装的两襟,说话时面带一点迟疑,他也没想到这个人会给他打电话找顾二爷。
“是石老。”
顾钦辞漆黑的眼底微微亮起精光,很快又纳入无边无垠的平静,“什么事?”
若拙皱眉跟着仔细听,石老这个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并不友好,尤其是在葡京赌场时,石老对她表现出了很大的敌意。可是顾钦辞却对他尊重有加,身为他的妻子,若拙自然不能太过无礼。
谭思凡玩俄罗斯转盘前讲了顾钦辞在美国销售楼盘的旧事,说起地产公司的上属集团董事长正是石老,但是若拙总觉得,石老和顾钦辞之间的过往交集,不仅仅是一个楼盘这么简单。按谭思凡后来的话讲,如果顾钦辞真是因为盯上石老在香港石油大亨的身份才卖命帮他做活了一局死盘让他刮目相看,那这个故事必然还有后续。
石老这个时候找顾钦辞又是为什么?
她正想着,胡有方接着道:“石老说请您去茶楼喝个茶,问您方便不方便?”
“什么时候?”
“刚打的电话,车在楼下候着。”
楼下?若拙瞳孔倏地一缩,石老一路从葡京跟到了医院?
顾钦辞没有感到意外,回身很对若拙道:“我去去就回。石老既然提前从拍卖会退场了,估计张煜他们很快也该过来了。”
若拙有点不放心,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钦辞看她这样的反应,清湛的黑眸里蓦地染上笑意,“不用担心,石老对我没有恶意。”
你和石老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拙无声问。
顾钦辞怔了片刻,眉头微蹙。若拙很少执拗地主动问他什么,也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不幸,她的安全感极度缺失。顾钦辞实在不想在这个关头对她有所隐瞒,便侧目睨了胡有方一眼。
胡有方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主,立刻懂了,“那我先下去给石老回个话。”得到顾钦辞颔首许可后,他率先离开了病房,将推拉门妥帖关好。
楼道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被尽数拦在门外,温暖的午后阳光透过高级病房巨大的落地窗,折射在原木地板上,木质地板被阳光烘托出几丝清新的味道,看得人一阵心旷神怡。
顾钦辞不紧不慢地抬手整理着她输液的吊瓶,顺着输液管看下去,她皮肤细腻的手背上有许多针孔,刺得他双眉一皱。
若拙明白他看了心疼,便用另一只手把被褥提上来,盖住了手背,仰起脸,催促他赶紧说正事。
她的小动作顾钦辞看在眼里,更是心疼。
他沉默须臾,说道:“石老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年美国加州的楼盘及时售出,让他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免于亏损,后来他就一直关注着我,直到海晏总部回迁之前……”
五年前海晏开始回迁,正遇上金融危机的风头。顾钦辞打算另辟蹊径、背水一战,也就是趁着经济市场百废待兴、亟待重整的时候推动上市。他看中的是国内房地产业极好极大的前景和升值空间。可惜那时顾钦辞进入企业不久,还不能服众,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高层的联名阻拦。
而石老,就是那个时候再次出现的。他与海晏签了一笔长期合作的单,在当时市场正处于低糜时期,那一笔生意来得像是雪中送炭。
石元正不是一般人,他有着非同寻常的雄厚背景和对市场风向的敏锐嗅觉。作为港澳商盟的第一把交椅,国内影响力最大的企业家之一,他的支持无异于给海晏的管理层打了一剂强心剂。
后来海晏的发展如顾钦辞预料的那样,做了火箭一般凌霄直上。这其中少不了石老的帮忙。
顾钦辞说完这些,若拙似乎懂了什么。
所以你这次来澳门也和石老有关?
他很坦白,“有石老的原因,他给我的请柬上写了我的名字,而不是海晏集团。不过这趟澳门之行的理由不止如此。还有一点,是因为海晏在国内所有的分部,只有澳门连带珠江三角洲的生意我从来没有机会插手。每次当我过问时,集团内部的其他高层就会把话题揭过,或者是安排他们自己的人过来视察。”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潜藏的风暴让若拙一瞬间冷汗涔涔。
海晏内部出了问题?她问,却并没指望他会回答,毕竟涉及到公司的机密,顾钦辞有保密的权利。
但他略作沉吟,却说了自己的猜测:“应该就是谭思凡。”
他是海晏的股东?若拙吃了一惊,她记得先前顾钦辞明明对樊霜说,谭思凡身无职位……
“他母亲是。”顾钦辞解开她的疑惑。
所有事情在她脑海里串成一条线——
怪不得顾钦辞来到澳门后,处处小心谨慎得夸张。怪不得有人绑架她和孟晚童母子。他们的目的不见得真是为了要他顾二爷的命或者海晏整个公司,也许只是单纯为了让他分心,从而无法下手彻查这藏污纳垢的澳门分部。
想不到,澳门的水竟然这么深。
她又问,是你爸爸派你过来的?
顾钦辞摇头,“他恐怕也被蒙在鼓里,谭家母子心机太深。”
若拙也深以为然,谭思凡母子能做到在这五年里所有举动都不露毫蛛丝马迹,其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顾钦辞的爷爷是白手起家,为海晏开创了一片盛世,是公认的商业枭雄。传到顾钦辞的父亲那一辈,如日中天的势头就逐渐趋于平淡了,顾泓青只能算得上是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并没有太多作为。而顾钦辞,明显就是遗传了他爷爷的智慧和抱负。
若拙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他的肩膀背负了太多责任,如今,还要多个她。
她突然的主动靠近让顾钦辞心尖一动,反手把她搂进了怀里,“所以当你出现在澳门的时候,我不敢马上去找你。”
他的胸膛一如往昔的温暖和牢靠,若拙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这么多事,她真的该乖乖等在D市,等在家里。谭思凡本事再大,总不至于当着纪明城的面把她捉走吧?
给你添麻烦了。若拙是真的很抱歉。
顾钦辞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低磁的声音环绕在她耳畔,沙哑中能听出痛苦和自责:“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在这边受了太大的罪。”
他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力可通天的神,发生这一切只能说是命运从中作梗。
但是若拙还是有些话,想和他说清楚。
她微微用力将他推开一些,眸中写满认真,一字一字地用口型说:你以后一定要相信我。
若非信任不足,顾钦辞也不至于在听说她和沈疏之“住在一起”之后就不由分说地发了一通脾气。没有那场误会,也许所有灾难都不会降临。
但若拙自己心里有数,她这句话的说服力,其实,并不大。
她是纪明城的女儿啊。
她嫁给顾钦辞的确是别有用意的。
顾钦辞不相信她,这很正常。
他是个洞察力极强的人,应该早就猜到了她的图谋不轨。
顾钦辞的反应出奇沉默。
沉默到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输液管里滴答滴答的药液声。
他深邃的眉骨两侧,有一双凌厉的眉毛飞入鬓角,光线在他高蜓的鼻骨上轻轻摊开,游弋下去,点亮了他紧抿的唇线。
最后他转过头来,寒玉般的眼眸里有墨色流动,深得好似要把人吸进去,“我相信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永远不可以骗我。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若拙,我会对你非常失望。”
他的每一个字都很沉很重。
压在若拙心上,让她喘不过气。
她从没见过顾钦辞这样凝重的表情,凝重又犀利,一眼洞悉了她所有的紧张和心虚。
若拙慌了神,低下头去。纪明城养育她将近二十六年,于情于理,这都是一段她不能说放弃就放弃的亲情。
顾钦辞的双眼仍然紧锁着她,目光密匝,没有缝隙,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水,将她紧紧包裹着,直到窒息。
见到她如此反应,他眼底的檀黑色变得更深了,眉眼间的温热也慢慢冷却。
她和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