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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顾钦辞截断她说不下去的话,黑瞳中闪过怜惜,如熹微的晨光,在她的心底洒下熠熠清辉,“我都打点好了,他让你好好休息。”
纪若拙无瑕去管血液中随着他的语调抑扬顿挫而产生的悸动,满脑子凌乱的念头像麻线一样缠绕成死结。看来昨天的新闻,确确实实是传出去了。手机上那满屏的消息,有多少是真心实意,又有多少,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等着看她从天上摔到地上?
她该怎么跟共事多年的同事交代,怎么跟同窗几载的张煜解释?
最让她害怕的,还是纪明城的态度。再怎么说,父亲在女儿心中的威仪也是一时半会抹不去的,而且纪明城生她养她,虽然她自小不如纪希音受*,却也从未被亏待。这些年来习惯了事事顺从,可如今她不仅懈怠了父亲的叮嘱,还对他加以欺瞒。一种背叛亲人的罪恶感几乎要压垮了她。
归根结底,眼前这个心机深重的男人真的是她值得托付的良人吗?
一旦她确定了立场,就再没有可以重来的机会。
顾钦辞看着她那双翦水秋瞳里弥漫的雾瘴和时深时浅的色泽,浓眉微皱。他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向来能一眼看穿人心,现在却看不透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任本来就少的可怜,迈出任何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在想什么?她动摇了?她想回头?
攥着*尾栏杆的指关节处泛起了大片青白,顾钦辞越想下去,脸色越难看。
因为他发现,他居然会怕。
“二爷,车备好了,您可以回公司了。”Eric轻敲了三下房门,打断了各怀心思、沉默对峙的二人,心中不免一番慨叹。
明明昨晚少夫人病倒的时候,二爷急得跟什么似的,怎么醒了之后俩人看着倒像是仇人一样了?
也许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清醒的时候难免会被理智左右,瞻前顾后,步步回头。而往往内心最真实的爱念和*,只有在不清醒时,才敢表露出来。
只是没想象到二爷素来英明果断,雷厉风行,竟然也落了个俗,栽在了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上头。
Eric突然有点不厚道地想笑出声来,不知道三爷、陆总和欧阳少爷看见这一幕又会怎么想?
他眼里憋着的笑意被顾钦辞犀利深沉的视线生逼了回去,Eric立刻面露庄重之色,又请道:“二爷,公司来人接您了。”
他的话让纪若拙感到奇怪,顾钦辞有一辆经过AC改造的X5M,价格增翻了一倍不止,是他专门花重金从德国订制的商务SUV。平日不需自己的开车的时候,Eric总会开着这辆ACM5接送他出入各种场合。所以顾钦辞并没有单独雇佣司机,直接让Eric代劳了。
昨天二人着急从民政局离开,Eric开走了顾钦辞的私人奔驰,按理说他们现在至少应该有一辆车是停在楼下的。那“公司来人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Eric不和他一起走?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想,顾钦辞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对她说:“Eric留在你这里。”
纪若拙一怔的功夫,他已经整理好西装的领子,举步走了出去。鞋底磕碰地板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中渐行渐远,那道冷峻而笃定的身影,又被赋予了睿智沉稳、藏锋不露的意义。和他昨天冲动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把Eric留给她,是什么意图?监视?
纪若拙的脑袋原本只是隐隐作痛,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时,疼痛一下子鲜明了不少。她不由得皱起了眉毛,放弃思考这无解问题,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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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推门便瞧见她这一副惨淡的病容,像霜打了的茄子,半点精神都没有。
她心里又惊又疼,咬牙看向窗边像木头人一样站守的Eric,压抑着满腔火气,低声问道:“她睡着了?”
Eric摇了摇头,无声示意少夫人醒着。
麦子瞬间如火山爆发,拎起包包就打在了她盖着被子的双腿上,架势看着凶狠,力道却不大:“纪若拙!你怎么搞的?”
Eric被这刺耳的尖叫吓得眼角一跳,纪若拙却好似早已料到似的,勾着嘴角睁开眼。霎时间褐瞳中波光流转,明眸皓齿,笑意盎然,“姑娘,你打疼我了。”
麦子大怒,她真是烦透了纪若拙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云淡风轻的嘴脸。要是小事也就罢了,偏偏被她搞出来的还桩桩都是大事!
越想越气,麦子冷着脸吼她:“疼死你活该!”
纪若拙唇梢的弧度更深,但笑不语。心中默数着:一、二、三……
麦子僵着脸,目光望着别处,在她数到三的时候却突然硬邦邦地问了一句:“真疼啊?”
心中有暖流划过,纪若拙含笑道:“不疼,你自己用了多大劲,自己心里没数?”
“你这小胳膊小腿、细皮嫩肉的,禁得住什么风吹雨打?”麦子负气地坐在她*边,抬头瞪着Eric,“这位保镖大哥,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她对纪若拙身边的保镖敌意很大,因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纪明城派来的。
比如大学时若拙曾被邱宇航追求,很长一段时间连去卫生间都有便衣保镖“随行保护”。那时纪若拙的生活处处受到限制,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麦子看不过去了,若拙竟然还笑着安慰她说,无需生气,你看,玉皇大帝也不允许他的女儿私动凡心,当父亲的大多望女成凤,可以理解。
当时麦子就在心里腹诽了一句,看来七公主也是玉帝的私生女,要不然哪个做家长的能心狠手辣到这份上,半点亲情都不讲?
Eric被这个女孩眼中不加矫饰的恶意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礼貌而客气地回答:“我任职有些日子了。李小姐,我们没什么机会接触,没见过也是正常的。”
纪若拙还没来得及解释,麦子就像连珠炮一样开火了:“你们有完没完!她现在生着病还要被监视?卫生间里装不装摄像头啊?吃饭之前要银针试毒吗?要是真这么关心她的一举一动,让你家大老板亲自过来照顾她啊!把你留在这看着她算怎么回事!”
Eric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家老板在病房里守了一晚上没合眼,半小时前刚离开。”
麦子的进攻被对方一个化骨绵掌挡了回来,招招有礼有节地拍在她身上,拍得她险些内伤,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家老板只给我安排了‘陪*’这一项工作。至于您说的监视,恕我未有耳闻。”Eric皮笑肉不笑的回击。
脑子里好像有一根弦通了电,电流急速蹿过,很快销声匿迹。纪若拙却被电得手指一缩,呼吸凝滞在胸口,原本就发着高烧的脸庞,此刻更是烫的出奇。
麦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纪明城?”
Eric借着身高优势,从高处略低头俯瞰她,“我家老板姓顾。”
“顾钦辞?”麦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猛地扭头瞪着病*上的人,见她凝神沉思,眼中还带了点喜忧参半的情愫,摆明了就是有猫腻的样子。
表情一点点搀染愠色,麦子摇晃着纪若拙纤细削瘦的双肩,忍无可忍道:“你怎么不早说!”
纪若拙被她晃得头晕,想阻止她,无奈使不上力气。突然一只手掌从旁伸了过来,又稳又准地按在了麦子的胳膊上,看似没有用力,麦子却觉得自己整个上半身都无法动弹了,“李小姐,少夫人还病着,二爷临走时叮嘱我务必照顾好她,请您注意分寸。”
“你放开!”她极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Eric的手在须臾间撤回。害得用尽浑身力气反抗的她猝不及防地扑了个空,幸亏及时撑住了*垫,才没有倒在纪若拙身上。
麦子顺了顺气,对Eric的印象更差了!这人粗鲁傲慢,狗仗人势,看来他老板也好不到哪去!
她斜眼扫过去,将他上下一通打量,“你是顾家的保镖?”
讨厌都是相互的,Eric对这个毛手毛脚的女人也没什么好感,“我是顾二爷的特别行政助理,兼任海晏集团总部的首席秘书。”
麦子白了他一眼,“那他留你在这陪*?”
“麦子!”纪若拙捏了捏她的手,加重了口气,“别闹了,他真的是顾二爷的人。”
她明白麦子对保镖这一职业莫名的仇视从何而来,误会也是因她而起,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放任二人没完没了地斗下去。
“顾二爷的人了不起啊?”麦子揉着胳膊上被Eric攥得发痛的地方,嘀咕道,“堂堂首席秘书被留下来陪*,公司用不上你了吧?”
怎么会用不上?Eric也没兴趣再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继续掰扯,但她一句无心之言却正中了他的思虑——
堂堂首席秘书被留下来陪*,如若不是昨晚见过二爷更失态的举动,恐怕他自己也会觉得二爷是将他大材小用了。其实归结下来,原因很简单:公司的事,二爷放心别人来做;而二少奶奶的事,二爷不放心。
公司上下藏龙卧虎、人才济济,虽然不见得人人都能胜任他行政助理的工作,但无非也就是效率低一些,最多出点差错而已。二爷目光如炬、洞若观火,对待工作又是出了名的认真严格,只要稍稍留意必定能挑拣出下属工作上的疏漏。
然而纪若拙的身体,很明显,二爷是容不得半点差错的。
“这瓶液快输完了,能不能麻烦你叫医生过来?”纪若拙摁着麦子的手不让她起身,话是对着Eric说的。
Eric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主,纪若拙一开口,他就明白这是想支开他。
纪若拙藏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握成实拳,*单都被她压皱了。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心中却忐忑不安。她不确定Eric会不会离开,因为她不确定顾钦辞把他留下来是不是真的为了监视她。
眼见Eric如磐石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心也渐渐随着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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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安静的可怕,暖气水管里偶尔响起的水声便成了病房里唯一的声响。
除了输液管里的药液在不停地滴答*,其他事物好像都静止了一样。
纪若拙平复了一下心情,正要找个话茬把尴尬的场面圆过去,却见Eric忽然行了个标准的英国管家礼,从容回答:“可以的,少夫人。但我要先确定这位李小姐在我离开之后不会做出任何对您不利的举动。”
麦子从失神中醒过闷来,一听就恼了,张牙舞爪地就要上去撕了他,“你过来,姑奶奶保证不打死你!”
纪若拙怔了片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和Eric向来相处融洽,偶尔还会开个玩笑相互揶揄,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般端腔作势、句句藏锋。显然他就是在针对麦子,故意把说给她听。想不到顾钦辞身边极具风度涵养的首席行政助理也会被人激起浑身的利刺,不得不说,他这模样真是有趣极了。
听到她的笑声,麦子的即将还嘴的话顿时堵在了嗓子眼,Eric也略显怨念地瞥了过来,她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纪若拙在二人的注视下摆了摆手,笑容却再也收不住,“你放心,谁会害我,她都不会的。”
“这话说的,就跟我不敢拍死你一样。”麦子揉着手腕白了她一眼,倏尔劈掌到她面前,“你要是再天天给我搞这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事情,我真拍死你!”
她的掌风带起了纪若拙耳鬓的一丝长发,当事人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笑着望着她,“你的拳脚功夫要是有你这张嘴这么厉害,擂台上就不会输给别人了。”
一提这事,麦子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赶紧止住了话题,打发Eric离开。
Eric也不和小女生计较,朝纪若拙微微示意,推门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麦子才转过脸来,不悦道:“你在外人面前瞎说什么,真不给我留面子。”
纪若拙说的是麦子半年前报名参加的跆拳道擂台赛。那次的比赛可谓是万众瞩目,赞助直接拉到了陆老爷子头上。陆景尧的父亲是个很有深度的老人,对千年传承下来的国学精粹非常感兴趣,在养生之道上也造诣颇深。他除了爱下棋之外,平时也会和一帮政aa府退休的老干部一起出去打打拳、练练太极。一听说有这么个以强身健体为目的的擂台活动,非但出手阔绰地加以赞助,还亲自下了批示,让雅意接了此次策划宣传的活计。
麦子从小就学跆拳道,当时为了帮纪若拙跑宣传,拉了不少俱乐部里的朋友前来助场,自己也加入了进去。结果在决赛上输给了对手不说,输得姿势还很不雅观,差点被人传为笑柄。幸亏有人在观众席里发现了当红偶像ChornYank,媒体记者忙着把摄像头往大明星脸上招呼,麦子的窘相才没有沦于大众视线之中。
纪若拙是了解她的,以她的实力,不该屈居第二。麦子只说,她在台下看到了一个人,因为走神才不小心失手。
可惜领个奖的功夫,那人就随大部队退场了。
“你看到的人真不是ChornYank?”提起这件事,纪若拙又不免好奇。
麦子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僵硬了,说话时似乎有点咬牙切齿的,“我发誓,绝对不是!我才不会看他!”
“Chorn的照片我见过,帅得那叫一个惊艳四座。”纪若拙笑米米地说,“是你喜欢的类型。”
“不觉得。”麦子冷冷地否定。
纪若拙挑了挑眉,褐瞳中划过一丝异样。
麦子是小康人家生养的女儿,家里虽然不缺钱,但和她认识的达官显贵是没法比的。她的容貌清秀,身心健康,成绩中等,生活在简单又快乐的世界里,有着父母亲戚的无上*爱,人生至今遇到过的最大的坎就是高考了。这样的小姑娘扔在人群里,下一秒就找不出来,和高高在上、红得发紫的大明星,岂止云泥之别?
而且她性格活泼开朗、很少记仇,还有点外貌协会。只要是颜值高的人,行差踏错的底线都可以打个商量。纪若拙认识她这么久也没见过她对哪个明星偶像有过这么莫名其妙的强烈敌意——就像她提起ChornYank的时候,那种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的敌意。何况ChornYank几乎可以算是当下最火热、容貌最无可挑剔的男神了。如果不是了解这二人相差甚远、根本不可能有所交集,纪若拙简直要怀疑他们俩私下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了。
“别说我了,说你吧。”麦子把断掉的话茬又接回了正轨,“你这一病可省心了!两眼一抹黑、不问世事,知不知道今天早晨你的玉照已经贴满全城的大小报刊了?”
就连早间新闻的字幕都在一圈一圈循环滚动着纪若拙的名字,怎一个火字了得!吓得麦子一大早急急忙忙给她打电话,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接了起来,说纪若拙病了。
她记得,那嗓音低沉醇厚,语调宛如行走在烟雨朦胧的小街巷陌,平静而疏离,听不出喜怒。可细听上去又觉得不太像,该是比这安稳的意境更多几分慑人的威仪。
麦子猛地意识到,早晨接电话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顾二爷本人!
想到自己居然和神秘又高贵的海晏总经理说过话了,麦子马上感觉到了虚荣心前所未有的膨胀。可惜没有录音,顾二爷的声音可真好听!
纪若拙安然望着她沉浸在不知名的思考中,像变脸谱似的,神色一会儿一个颜色,不禁笑了,“登报的照片照得怎么样?昨天太匆忙,我都没来得及选几张好看的。没把我拍得太丑吧?”
“你纪小姐天生丽质,差又能差到哪去?”
纪若拙不置一词,身子向下蜷了蜷,缩成一团,眉眼间的笑意潋滟明媚,始终不曾消退,配上一副病容,格外惹人垂怜。
麦子一眄门外,与纪若拙掐科打诨也闹够了,趁着Eric还没有回来,有些事她得问清楚。
“我今天来不为别的。”麦子语气忽而沉静下来,眸中是少见的通透与了然,“报纸上说你献了血去救熊猫血型的孩子,这孩子现在还活着吗?”
纪若拙垂着眸,无法回答。
的确,如果真用她献的血去救顾不悔,恐怕他早已经发生溶血反应,一命呜呼了。
也许纪明城记不住她的血型,可麦子却会记得。
她从不怀疑麦子和她之间彼此依偎、彼此信赖的感情。这段友情不牵扯利益关系,纯粹的像水晶。
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一个不会彼此攀比、嫉妒的闺蜜何其珍贵?女人的心思很复杂,总在字里行间炫耀着自己的长处。因此两个人能真心实意的聊得来,十分不易。许多看上去形影不离的好姐妹,背地里却是恨人有、笑人无。毕竟谁也不会真的乐意和一个处处比自己优秀、比自己幸运的人做朋友。一旦身边有了这样一个朋友,内心免不了会比她的敌人更想看她出丑。
人心肮脏,纪若拙想,也许有一天她和麦子也会因为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走到那一步。但,一定不会是她先动手。所以在毕业那一年,她没有依麦子所言和她到同一所公司实习工作,而是选择了适当远离,以此避免事业上的竞争和冲突。
纪若拙沉思良久,没敢把真相和盘托出。
麦子护她心切,要是知道了孟晚童的事,还指不定怎么闹,万一传到顾钦辞耳朵里,就不好收场了。
“我和二爷来老城医院追查一个商业秘案,没想到被人算计了。对方想曝光我的信息,还想用那个孩子抹黑二爷。”纪若拙由繁化简,拣着不重要的几个细节讲给她听。
麦子心思单纯,就真的信了,脸霎时苍白了,“被人算计了?他们下手狠吗?你生病也和这事有关系?”
“没有。”纪若拙平静地摇头,“生病是昨天风太大,吹得头疼了。”
“我看新闻里倒是没有大肆报道顾二爷,你的照片反而占了不少版面。”麦子若有所思,随而警觉道,“难道是顾钦辞想拿你作挡箭牌?”
纪若拙哑然失笑,竟解释不清了,“当然不是,顾二爷对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
这点麦子也感觉到了,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
纪若拙嫁到顾家不单纯的用心,她也算是知*之一。顾二爷何许人也,不会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
那他对若拙的好,就很值得怀疑了。
“现在外面炒得沸沸扬扬的,你想好怎么回公司、怎么和周围的人交代了吗?”麦子沉默片刻,说道,“这太影响你的生活了。”
纪若拙也在愁这件事。所幸陆总和顾钦辞交情匪浅,对她和顾钦辞的事也一清二楚,不至于拿来小题大做。不然光这一条欺上瞒下的罪名,放在一般老板身上,不开了她才怪!
二人正合计着,陆景尧的电话好巧不巧就打了进来。
这个节骨眼上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纪若拙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麦子就紧张兮兮地问道:“谁的电话?”
“我老板。”纪若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麦子就沉默下来了,只是眼中的一抹担忧格外分明。
纪若拙安抚地笑了笑,按下接听键,“喂,陆总?”
陆景尧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接了电话,愣了几秒才道:“我……我看了今天的报纸,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纪若拙苦笑着把问题又扔了回去,“就您看到的那么回事。”
“又是孟晚童和那个小兔崽子惹的祸?”陆景尧的语气非常不善,隔着电话都能想见他脑袋上一跳一跳的青筋。看来他真是讨厌极了孟晚童,连带着顾不悔也被他列在了黑名单里。
纪若拙想了想,碍于麦子在场,许多话没法解释清楚,更不能提起孟晚童和顾不悔的名字,于是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就知道她们母子干不出什么人事儿!”陆景尧气得不轻,“现在全公司上下都在议论你,你回岗的日子还得往后拖一拖。”
“休假?”纪若拙望着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言语带笑,像春风一样吹开遍地繁花,“冒昧的问一句,是带薪休假吗?”
陆景尧冷冷打断:“想得美!谁让你休假了?”
纪若拙忍着笑问:“那您打算怎么安排?”
“你出趟差吧,正好有个活动需要你出席。”他顺了顺气,说道,“你走了之后,公司这边也可以留个缓冲的时间。”
他所谓缓冲的时间,无非就是以总经理的身份来压一压那些好事的员工。按道理说,这并不在公司的规章制度之内,因为除了工作性质上的谈话内容需要保密之外,员工之间是允许保持自己私人领域的交谈的。他们议论八卦也无可厚非,试问普天之下哪间办公室里还没有茶余饭后聊聊闲天儿的习惯了?
陆景尧想用“暴力手段”镇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为了她纪若拙少被人嚼两句舌根而已。
陆总在她刚毕业那年就录取了毫无工作经验的她,两人其实差不多大,他却一直是她的伯乐,于她有知遇之恩。是他首先发现她最大的才能不是学位证上写的艺术、创作,而是社交和金融。她的事业道路顺风顺水,少不了陆总的保驾护航。最难能可贵的是,陆总对她只有上下级和朋友之间的关怀,不存在任何非分之想。在得知纪若拙是纪氏的私生千金之后,他也没有四处张扬取笑,或是待她和以前有所不同。
也许这对陆景尧来讲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纪若拙心里的意义非同小可。
“去哪里出差?”纪若拙其实更想问,什么活动需要她出席?
陆景尧告诉她:“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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