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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馆请张煜帮忙的时候,他问我要一个对他父亲保密的理由。我不好直说是有人暗害二爷,才让他帮忙查证凶手,所以就编了个谎话说……二爷可能在外省养了个女人。”纪若拙略带愧疚道,“当时我只觉得这个借口合情合理,没想到事情会闹到今天这一步。下午张煜定位到信号源在老城医院,可是我不知道那个孩子抢救的地方也刚好是这里。”
顾钦辞低下头,掩盖住眼眸中类似绞痛的斑纹。他已经无暇去理会极有可能潜伏在四周的危险,脑海里被她隐忍着伤痛的话音塞得满满当当,它们逐渐膨胀、扩大,要把他的身体撑破似的。
她在民政局的时候该有多委屈?
手背上的磕痕也好像在嘲讽他的刚愎自用,顾钦辞这三十年来极少有为什么事后悔过,可是此刻,他竟然没有一点办法来弥补自己带给她的伤害,只有在无尽的后悔中煎熬。
她语气中轻描淡写的安详,几乎要毁了他全部的理智。
怪不得张煜说是纪若拙亲口告诉他晚童的事,原来百转千回,真相竟是这样!
“至于门外那些记者,真的不是我叫来的。”纪若拙苦涩地笑了笑,又怕被看穿似的别过头去,“二爷说的对,我是嫉妒孟小姐,因为我知道孟晚童这三个字在二爷心里是特别的。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故意去害你爱的……”
“够了!”顾钦辞低声打断她。
孟晚童这三个字在二爷心里是特别的、我绝对不会故意去害你爱的人……
这两句话钢钉一样钉死在了他的血骨里。血肉模糊间,他看到了她无助的侧脸。
纪若拙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颤抖,下一秒,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涌来。寒薄的唇很快压下,在她的嘴唇上掠夺,碾压,将她唇齿间的芬芳席卷一空。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柔和缱绻可言,强势得令人发指。顾钦辞遂黑的双眼里好像卷起了狂躁的风,吹起一片沙尘,荒芜又绝望,似沙漠中的废墟,再也禁不住任何风化侵蚀,只要一点点力量,就要坍塌。
有些话,一旦说开了,那些后知后至的情绪就再也压抑不住。
今天之前,纪若拙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矫情的女人。甚至眼泪两个字,一直离她的生活很远。
然而,一旦她无光的、黯淡的生命被点缀上了复杂沉重的感情,那么没有什么比眼泪更能够证明她在意。
因为她是纪若拙,笑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她可以为全世界的人笑,却只为顾钦辞一人哭。
他终于懂了她苦心的付出,顾钦辞不确定这迟到的理解能否换得她的宽恕,想到若拙为他而承受的悲伤,心就像是一刀刀被人划开。
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她不原谅他,才是顾钦辞最怕的结果。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能讨得他的家人无比欢心,会在面对敌人的刀尖时死死护着他,舍得用自己的清白和名节为他掩护,甚至到了最后,连他身边的人,她也在努力的照顾,不惜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顾钦辞略带心疼的吻虔诚地落在了她的眼角,吸允着她咸涩的泪水,将她抱得更紧,叹息,“我到底是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
张煜在电话里劝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却为了不让晚童和孩子陷入窘境,毅然决然地赶了过来。
纪若拙轻声说:“如果让媒体知道孩子的身世,你恐怕就不能和我结婚了。”
温热的掌心轻轻抚过她的额间,摩挲着她黛色的眉毛,似乎想舒解开她眉心的结。顾钦辞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传来,出人意料的强势和深情:“不会,你只能嫁给我。”
然而她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好转,反倒更黯然了。顾钦辞见状心中拧紧,问道:“怎么了?”
纪若拙安静地摇了摇头,呢喃道:“我不想让你的儿子被人贴上私生子的标签。”
因为她就是私生女。
这也是她不计前嫌赶过来救场的、最大的理由。
公众一旦知道顾钦辞和孟晚童有个儿子,免不了对他们三个人的感情生活一阵议论。而这其中受伤最大的,不是她,不是顾钦辞,也不是孟晚童,是那个无辜的孩子。纪若拙已经打算好了,事情若真到了那一步,或者说,若她今天来迟了,没能帮他们解围,那么就算她放弃父亲对顾家传家宝的执念,也不会让顾钦辞的儿子从小背负上私生子这个难听的骂名。
顾钦辞明白她心中所想,仿佛被人死死攥住了气管,痛惜之情尘嚣直上,几次差点说出真相,却终究忍了下去,话到嘴边变成了简单的安抚:“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纪若拙“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在电话里陆总曾说顾二爷在媒体面前不公开她的信息,是出于对她的保护,可是现在,纪若拙明白了。
顾钦辞只是想利用过分的神秘感把公众的目光引到她这一侧,以保护他真正想保护的人——他的儿子和他儿子的母亲。
他果然是爱孟晚童至深至切。
化验室里安静得令人心慌,顾钦辞沉重的视线落在她的发顶,明明她就在他怀里,可是那抹不去的距离感却生生横在两个人中间,变成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其他事情,回家再一一说清楚。”
纪若拙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还有什么事?”
“很多。”顾钦辞不动声色地望向门上的玻璃窗,外面的喧嚣已经渐渐平息下来,“比如,你怎么在张煜面前编排我的?”
想起自己确实在他面前坦言过对张煜用了苦肉计,纪若拙忍不住笑了,摸了摸鼻子,讪讪道:“那不是形势所迫么,二爷你大人有大量,还计较这些小事?”
“小事?”他回过头,眼底的笑意逐渐结了冰,表情却还是平静无澜,看不出来到底是真的生气了,还是装的,“你问问外面那些人,谁觉得这是小事?”
纪若拙从背包里掏出小镜子,重新画好了口红,抿了抿唇,不甚在意道:“舆论八卦而已,过一阵子大家就忘了。”
“你倒是想得开。”顾钦辞淡淡的语气里蛰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深邃的黑眸眯起,“张煜今天差点拿这件事来找我拼命,你觉得他会忘?”
顾钦辞高大匀称的身材几乎可以驾驭任何一种风格的衣服,其中以黑色西装为最,穿在他笔挺的身上,便再也没人能压得过他半分风采。张弛有度的线条在灯光的描摹下,显得更加矜贵高雅,无论他是静是动,昭彰恢弘的气魄都如影随形。对一个年纪不大却事业有成的男人而言,成熟加上权势,无形中便凝聚了一股贵族化的气度与压迫——那种所谓的王者之风。
空气中莫名浮动着几丝冰凉,纪若拙听了他的话半天才醒过闷来,惊异道:“张煜还活着吧?”
顾钦辞的眼睛冷冷的扫过来,脸色比月下寒江更深更沉:“你这么关心他?”
这人的心眼可真小,纪若拙失笑:“以二爷的身手,怎么看都是张煜吃亏,我关心他一下不应该吗?”
看到她的笑容那一刹,顾钦辞的胸腔里有难以言说的情愫漫过心尖,渗到血液里,温暖又细腻。就算有滔天的怒火也烟消云散了,何况他只是做做样子。顾钦辞再开口时,语气是自己也意想不到的纵容:“等他真出事的那一天,我准你去看他一眼。在那之前,想都别想。”
纪若拙想做出生气的表情,可心里滋生的甜蜜又悄悄攀上眉梢,最后化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讲不讲道理?”
“说说你所谓的道理。”
“许你有后宫佳丽三千,我就不能有个蓝颜知己?”其实纪若拙更想说的是,我就算再关心他,也没跟他生了个儿子出来。但这话她也只能想想了,一旦被顾钦辞知道她的想法,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人生从来就没有公平,两个人看似对等的关系里,总有一个牵着,一个跟着;一个强势,一个弱势。就像太极图上的阴阳鱼,有光有暗,有深有浅,如此才能和谐共生。真正聪明的女人,即使不会委屈自己,也懂得如何求全。
顾钦辞想的远没有她复杂,又或者涉及到了孟晚童,让他觉得难以解释。在这件事上,是他对不住她。
不过,她的蓝颜知己,另当别论。
“晚童和张煜性质不一样。”
纪若拙沉默片刻,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
眸光一凛,清俊的眉眼间焦灼又现,她云淡风轻的口吻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顾钦辞大脑里最冷静的一根神经。
宽厚有力的手掌下一刻就攥住了她的手腕,他厉声问道:“你又知道什么了!”
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能再深究下去。纪若拙褐色的眸子盯着地板上的缝隙,愁涩一闪而逝。不然他想听什么?听她问“为什么孟晚童和张煜不一样”吗?他会回答吗?不会。问到底也是两败俱伤,何必为之?
孟晚童和张煜最不一样的地方,她比谁都清楚。那就是她和张煜一清二白,而孟晚童为顾家生了个孩子。
顾钦辞,你说你会解决,我就给你时间解决。
现在,你我都还怀揣着秘密,都不在彼此最亲密的视线里。
能披荆斩棘走到最后,那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如若不能,我只想你记得最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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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轻轻握上他的掌心,笑意明媚,“我是说,我知道以后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绝对不给别人机会再和二爷‘拼命’了。”
哪怕刚才被记者围攻,都不比现在一半的烦躁。顾钦辞两边的嘴角同时压了下去,如鹰般锐利的眸子攫着纪若拙漂亮的脸蛋,发现她又带上了那张聪明圆滑的面具,而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将它摘下来。
纪若拙不打算在这个无解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便主动把思路引往其他方向。他对她顾左右而言他的举动很是不满,清隽的双眉拧成一个川字,所幸她说的事确实重要,才没有出言打断。
“我相信这些记者不是张煜叫来的,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会到老城医院来,他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所以,张煜一定是跟着那个手机信号定位到这里的。”她说完后看向顾钦辞,见他正凝神看着自己,眼神是灯光穿不透的深沉,英挺的五官里甚至藏着一丝不多见的温柔。她不由得一怔,随后问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黑眸中所剩无几的睿智锋芒被收敛掩盖,顾钦辞嘴角一勾,竟笑出了声:“没有。”
她说,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今天会到老城医院来,这话看似稀疏平常,可落在他的耳朵里,却有几分意外的娇嗔撩拨着他沉稳的心弦。深究下去,话里的意思再不明白不过——在她心中,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亲密的人,理当在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时,对他的行踪了若指掌。如果她都不知道他在哪,别人就更不该知道了。
“没有?”纪若拙又好气又好笑,笑声憋在嗓子里,半天发不出来。他脸上的笑容犹如雪山春晓,让人仿佛置身于高耸入云的山巅,云海中渐渐生出万丈光芒。冷硬的轮廓一下子被他嘴角的一抹弧度软化,看上去出奇的舒心。以前看到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纪若拙如今才发现,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个微笑。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别人的事,嗯?”顾钦辞伸出手,将她打结的发梢一缕缕梳理好。他的耐性极佳,做什么事都有条不紊的。
唯有面对纪若拙的时候,心脏随着她的情绪大起大落,他第一次感到了难以克制的冲动。
纪若拙从他的手中把头发抽出来,有点无奈:“二爷!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我怎么不正经了?”顾钦辞不咸不淡地睨着她,遂黑的眼眸里倒映出她的全部,平静的眼波从容纳了她的身影的那一刻开始,渐渐出现了涟漪和激荡。而他一贯内敛从容的气质竟刹那间随之颠覆,莫名的有点蛊惑,有点邪气。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面不同的样子?纪若拙压抑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努力镇定下来,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眼,理智很快又溃不成军。
顾钦辞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一些:“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害羞起来的样子最漂亮?”
害羞顿时变成恼羞,纪若拙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伸手狠狠一推他结实的胸膛,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顾钦辞低头看着她雪白的皓腕,隔着薄薄的衬衫停留在他的胸肌上,冰凉的五指不可思议地传来令人疯狂的温度。耳畔是她急躁的声音:“怎么可能有!”
25年来她一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大学时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发展下去的对象,还被纪明城一把就掐死在了摇篮里。她上哪找机会害羞去?
顾钦辞听了她的略带愤怒的保证,心情倒好了许多,像被轻风拂过的海岸,一道道涌上的浪花扑打着沙滩,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就这样拍进了心房。他笑着松开她挣扎不止的手腕,盯着她看了半天,叮嘱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纪若拙微怔,抬眸正撞进他深邃如渊的黑眸,一片严肃的色泽沉淀在深处。他的唇角像被精心雕琢过的线条,棱角分明处,机锋暗藏。顾钦辞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确实是很认真地在告诉她,不要再插手了,再往下,局面只会变得越来越危险、复杂。所以,他一点都不希望,或者说,不允许纪若拙再搀和进来。因为,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二爷,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她不是傻子,从他的反应中多少能推测出什么,顾钦辞一定是有了确定的想法,否则不会贸然说出这种话。
顾钦辞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一头栗色的长发,像柔顺的海藻,让人愈发爱不释手,“头发不要再剪了,一直留着吧。”
纪若拙低头轻睨缠在他指尖的一缕发丝,与他白希的手指搭配在一起,竟有些像咖啡上白色的奶泡,柔软又温热,只待被人双手捧起,细细品尝。明知他在转移话题,心里还是划过电流般酥麻的异样感觉。她答应了一声,却没有放弃刨根问底:“你起码先给我一个不再插手的理由。”
顾钦辞仿佛料到她会有此一问,面色平静道:“你猜的对,记者确实是幕后黑手叫来的。”
“为什么?”从给出猜测到下定结论,总要有个能让人信服的过程。她望着他,眼里充满疑惑的神色。
“你不妨问问自己,他为什么要叫记者来?”顾钦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引导着她的思考。
纪若拙月眉轻颦,褐瞳轻轻眨了几下,睫毛像漆黑的扇子,落下又抬起,“因为……钱?听说新闻媒体通常会付给提供消息的线人一笔不小的线索费,视爆料程度而定。”她用白眼瞟了瞟顾钦辞,揶揄道,“这样就说得通了。顾二爷*的新闻,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她的一双明眸灿若星辰,连白眼都能翻得那么漂亮。顾钦辞微微笑了,可眉梢的纹路,怎么看都像是苦笑。一定要配一句台词的话,大概是“被你蠢哭了”。大掌在她的腰间狠狠一握,她的腰肢细柔,手感好的出奇,不知道衣料下面的皮肤又是如何如何的醉人。片刻的心猿意马,片刻的失神,他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唇瓣抬起时,声音低磁沙哑:“我要是他,就不会这么做。”
“嗯?”纪若拙茫然扬起头,却不想他的俊颜还没有离开她头顶的上空,绵软微凉的红唇轻擦在他倨傲的下颚上,清晰地看到他性感的喉结不自然地滚了滚,揽着她的那只手臂也僵硬了。再往上,他沉暗的双眼幽深无底,燃着一簇她看不懂的*之火。
顾钦辞没有给她继续问下去的机会,薄唇又一次压了上来。他想,也许每个英雄一开始都没打算醉死在温柔乡里,但有时候,祸水真的能把男人满腔志得意满、想在事业上大展拳脚的热血浇灭,让他们甘愿做个一事无成的男人,也要在这无法战胜的块感上永生永世地*下去。
是他脱离不了柔体凡胎,脱离不了七情六欲,脱离不了她纪若拙的手掌心。
细密的吻逐渐变得充满力量,纪若拙被动地承受着,却摸不准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直接开始动手动脚了?
可她没能保持清醒地思考太久,因为情爱是世间最能无师自通的事情,身体里分泌的激素,神经纤维里传导的正负电信号,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不由自主地放任灵魂跟着他一起下沉。
他的唇沾着最原始的冲动和男人独有的野性,一寸寸地品尝,一寸寸地碾压,所到之处燃起熊熊烈火,要把理智都焚烧殆尽。舌尖撬开她的唇,攫取着她口中柔软的芳香。有破碎的一声轻喘从她的唇缝间泄露出来,撩拨着他心底的弦,心跳变得不受控制,越来越快。手掌也不知何时抬了起来,覆在了她的胸口。
纪若拙整个人都震住了,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她很是惊怕,他的手炙热得烫人,有点急躁又粗暴地揉捏着她的柔软,她的轻颤和推拒并没有让那修长的五指变得规矩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地探取和采撷,顾钦辞像疯了一样——
对,他就是疯了,被她活活逼疯了。
在某些时候,再稳重的男人,自控力也会大打折扣。如若面前的女人是自己喜欢的人,那还谈什么自控力?这时候他停下来,他就不是男人。
可就在此时——
“钦辞,你在里面吗?”
弱弱的敲门声携着孟晚童轻柔的询问,像一桶凉水一样浇在了两个人身上。顾钦辞的动作明显顿了顿,没有因为纪若拙的拒绝而停下的手,此刻却为门外那道声音停了下来。他的眸子里流转着阒黑的色泽,浓得像化不开的鸩毒。整个人仿佛被雷劈成了枯木,纪若拙伸手一推,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推开了。
她的心里像被谁扬了一把滚烫滚烫的沙子,连疼痛都是微小而繁多的。而那张美到妖娆的脸,却冷得下霜,褐瞳里噙着不明深意的笑,还留着*的吻痕的唇上色彩斑斓,“二爷?”
顾钦辞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了点点透骨的凉,他的胳膊才揽过去,她就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当她真的想躲开他的时候,办法有许多。
纪若拙无意争抢,更不会像个泼妇一样做些出格伤人的举动。她只是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他想开始就开始,孟晚童让他结束就结束,和她做的龌龊事却半点没有她可以选择的余地。试问,他们把她当什么?谁问过她的意愿?
顾钦辞的眸色深浅交错,漂亮得像一颗价值不菲的黑宝石,里面有不难挖掘的痛惜和懊悔。他垂下手,掌心似乎还有她的触感,那美妙的指引让他几乎忘记了这里是医院的化验室。
他的唇上沾了些她的唇彩,凌乱的,狼藉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青白的灯光下,削薄的嘴唇动了动,顾钦辞想开口解释,话还没说出来,门外又有了动静。
“钦辞,你们怎么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