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梅须逊雪,雪却输梅

寄月冷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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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离宫,严离便将那盘栗子糕狠狠砸向了她的贴身宫女。

    “娘娘饶命!”宫女连忙跪了下來。

    严离眼里冒着小火花,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贱婢,让你做点事情都办不好,栗子糕做得这样难吃,要是陛下从今以后再也不來承欢殿了,本宫就要了你的命!”

    宫女一个劲儿地磕头:“是是是!”

    严离厌烦了她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还不给本宫滚!”

    宫女连滚带爬的出了去。

    “该死!”严离想到刚才的事情,不禁低咒了一声。

    原來,她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怎可能会那些厨艺呢?只好让下人做了栗子糕,谎称是自己做的,博得陛下怜惜。

    可谁料到皇帝吃了几口,便离开了承欢殿,若是传了出去,不知要多少人看尽了笑话,。

    严离眼中的阴森又加重了几分。

    ***

    千机阁中。

    “替我通传一下,求见护法千架袭!”

    深夜,一蒙面女子冷言。

    一刻钟后,侍女前來回禀:“这位姑娘请跟我來吧!”

    蒙面女子向侍女点点头。

    进了偏殿,千架袭依旧一席紫袍,卧在榻上。

    “千公子,要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呐,我一路从月宇跟到边关,却又得知你们胜利,已经回到了月宇,在阁主呆了近三个月,这才得知你终于回來了!”

    千架袭背对着她:“要说什么赶紧说吧!我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女子低头轻笑:“不知千公子可还记得小女子是谁!”说着,揭去了头上的纱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丰满的嘴唇。

    千架袭往后一探,果然怔住了。

    “你……”

    女子道:“是不是很惊讶我在这儿!”

    “说出你的目的吧!”千架袭直截了当地问。

    女子答非所问:“你知道我此次來,是为了什么的对吗?”

    “他如今已经立后封妃,你实在不宜去打扰他!”千架袭思虑着实周到。

    女子冷笑一声:“我去打扰他,我何事做了这样的事情,再说了,我倒是想见见他身边的美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听说皇后还是当年祸国殃民的严离呢?”

    “不管你做什么?勿伤及别人!”千架袭微微蹙起眉。

    女子沉默了半晌,把脸遮上,丢下一句话:“灯盏在我那儿,她还是忠于你的!”

    “与我何干!”千架袭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酒,冷冷的道。

    女子幽幽的叹气:“好一个与我何干,竟将你们俩的情分推得干干净净!”说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情分,世上又谁担当的起我千架袭的情,可惜有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第二日大亮,安倾起來的时候,打开窗,险些被雪闪盲了眼睛。

    “小姐,陛下一大早的就给你送來了一盒螺子黛,说小姐画螺子黛最漂亮!”小莹打开盒子,把里面的螺子黛呈给安倾看。

    安倾淡淡地瞥了一眼:“螺子黛画眉是好,但是我的眉不适合画螺子黛眉,你给我画个长峨眉吧!大气又不华丽!”

    “哎!”小莹小心地捏着螺子黛为她上妆,一边画眉一边问:“小姐,那个暖手炉怎么办呐!”

    安倾毫不介意的道:“回头见到陛下,就说我屋里的炭盆用炭多,小宫女手上都起了冻疮了,所以把那暖手炉赐给她!”

    “也好,看來以后别人送的东西,都得好好检查一番了!”小莹绘上最后一笔。

    安倾拿着胭脂轻轻抹了,点在两腮处,食指微微转了半个圈,胭脂便晕染了开來。

    “今儿个大雪停了,陛下很有可能去倚梅园赏梅,你为我寻件大红的大氂來!”安倾梳着自己的长发,吩咐道。

    小莹有些愕然:“大红,陛下不是喜欢素色的吗?”

    “你只管去办就是!”安倾从匣子里取出一只镶着红色宝石的金色步摇,在自己头上比了比,递给了小莹:“今儿个就用它了!”

    “是!”

    ……

    雪已经停了,久日未见的太阳暖洋洋地露了出來。

    白色的梅花怒放在风中,一朵一朵,就像是天边随手拈來的彩云。

    安倾到了倚梅园,寻了个风大的地方站着。

    看守在倚梅园门口的小莹不一会儿便急急忙忙地往她这边赶來。

    “娘娘,陛下往这边过來了!”

    安倾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小莹施展轻功,找了个地儿躲了起來。

    安倾轻轻解下披风,慢慢地把衣服挂到了梅花枝头,这一片都是白梅,红色的披风在其中竟然显得格外瞩目。

    她身着浅碧色栀子花金线绣边大袄,梨花修饰镶玉文鞋,发髻上插着一道金色步摇,看起來素雅清新,却又不会让别人忽视了她。

    裴默绕过枝叶错杂的梅花枝,远远儿地便瞧见了安倾面前树上的大红色披风,不自主的往那边走去。

    安倾伸手抚上大红色的披风,清声道:“逆风不解意,可叹大氂皮料粗短,遮挡住一时狂风,却盖不住一世的暴雨,我自己尚难自保啊!”说着,她将披风取了下來,在上面嗅了嗅:“眉有暗香,不外乎古人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好一句,雪却输梅一段香!”裴默走上前,双手握住她已经冻得冰凉的手:“手怎么冻得这样冷!”

    “臣妾只顾观梅,一时间忘了寒冷!”安倾破天荒的沒有甩开裴默的手。

    她微微低头,眼角却止不住地往上飘,在裴默看來,却是十足的风情:“你当自己是梅花,不惧寒冬吗?”说着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安倾披上。

    “多谢陛下关怀,只是臣妾身体不适……”

    裴默忽然揽她入怀:“身子不适又如何!”

    “臣妾……臣妾怕过给陛下……”安倾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裴默的颈窝之中,热乎乎的,也痒痒的。

    裴默沉默了一阵子,道:“朕不怕!”

    “可是……”

    “朕不怕,只要你在身边,朕就不怕!”他神使鬼差之间说出这句话。

    安倾缩在裴默怀里,小声道:“可是臣妾怕,臣妾怕陛下依旧不讲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