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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月明亲眼看见祁少勇他们被带进了市公安局,刑警队里人进人出,他的心里好像堵着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刘天成到了市公安局后,他的行踪非常异常,孙月明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些什么?他暗中向队员打听,他们也不知道刘天成和马局是什么关系,只觉得他有点特殊。
这几天刘天成到了刑警队,看来他十分忙碌,焦作栋经常和他在一起,看上去刘天成成了刑警队的副队长,可是孙月明根本没有听到有这样的任命。
祁少勇他们怎么样?他们肯定接受了审讯,他们到底能坚持多久,孙月明十分担心。
祁少勇他们对他保证,绝对不会出卖他,他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有能力和警察抗拒。
孙月明已经有了打算,他想主动去把自己和他们在一起的经过交代清楚,这样他会减小风险,孙月明心里估量着这样做的利以弊。
他知道自己去交代后,焦作栋和刘天成会对他进行调查,他让祁少勇他们去报复金蝉的事可能会暴露。如果是这样,他该怎么办呢?
孙月明左思右想,又拿不定注意,他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祁少勇他们死也不要承认金蝉因他们而亡,焦作栋他们没有证据就不能定他们的罪。
孙月明反复回忆着金蝉死亡的过程,她确实是吸毒过量而死,这对祁少勇他们很有利。哪天晚上离开山上的时候,他已经销毁了现场留下的一切,焦作栋他们即使找到那个地方也没有了证据。
只要祁少勇他坚持住,大不了判他一个瞟娼罪,最多几个月就可以出来。
孙月明心里烦恼,打开了电视机,突然他发现电视里正滚动播出一条市公安局发布的寻人通告:11月26曰晚上,楠叶宾馆发现一名女尸,经调查有一名女人冒充阮玉兰的名字到楠叶宾馆二楼5号开了房间,请你看见通告后,立即到市公安局自首,协助公安机关侦破案件。
孙月明看见通告后,一股凉气透心而入,他们怎么知道有人冒充金蝉的名字开了房间?难道祁少勇他们已经招供了?
孙月明急忙关上了电视,他仰在沙发上沉思起来。
不对,祁少勇他们肯定没有招供,要是他们招供了,警察早就找他的麻烦来了。他想到了贾文彬,他亲眼看见贾文彬和焦作栋一起去了宾馆,一定是贾文彬发现了异常。
孙月明知道贾文彬的厉害,他心里更加担忧起来。
坏了,要是这个女人看见通告后,她到公安局报案怎么办,她眼下对祁少勇他们的威胁最大,她就是这个案子的直接证人,祁少勇他们想顽抗下去都没有了意义。
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向他涌来,孙月明内心的恐惧到了极致。他来回地在屋里走着,怎么办?
这个女人是祁少勇临时找的,他根本不知道她的底细,现在要找她也是大海捞针。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孙月明吓了一跳,他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原来是他妈打来的。”妈,有什么事?”孙月明低声问道。
“你爸明天要回来,我可告诉你,明天你要乖乖在家里呆着,不许出去。”
“爸回来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准我出去?”
“你真不懂事,你爸难得回来,我们要好好陪陪他。月明,你要为自己的前途好好想想,等你爸回来,你和他好好聊聊,让他高兴一下,你现在已经不小了,我看可以考虑和苏芸结婚的事,另外请你爸把你的事落实一下,最好是换一个单位,在公安局里有什么前途。”
孙月明听着,回答道:“听见了,你说的我现在没有兴趣,我不想结婚。”
肖莉着急地说道:“你想怎样?苏芸把你和她的事全告诉了我,我理解做女人的难处,人家什么都给了你,你还想怎样?我喜欢苏芸,你爸也不会有意见,等你爸回来,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孙月明用手捂上了脸,没有等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这样烦人,谁想和她结婚,老子现在看着她就烦。”孙月明自言自语地说道。孙月明环视着着自己宽敞而漂亮的新房,他才明白了妈的心思,原来她是给他买下了这套房子,让他和苏芸结婚用的。想着苏芸,他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用心良苦,她早就把妈哄好了,所以妈才催他结婚。孙月明没有心情想这结婚的事,他的思路回到了火烧眉毛的案子上。
爸要回来了,孙月明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祁少勇和陈阳他们的老子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他们的儿子出了事,他们肯定在忙碌呢。如果有他们出面斡旋,祁少勇他们不是就活过来了吗?
孙月明想着来了精神,他开始谋划起来。
爸明天回来,孙月明心里暗喜,有爸在,他悬着的心有了依靠,孙月明看了一下时间,他该到局里报到去了。
不出孙月明所料,他刚到公安局不久,就看见祁少勇和高成杰的父亲进了市公安局,他们急匆匆地直往马局的办公室而去。
孙月明暗暗留心着他们的动静,不到半小时,他从窗户里看见祁少勇和高成杰的父亲脸色铁青,满怀心事相继懊丧离去。
看着他们开着车匆忙离开公安局,孙月明知道他们碰了钉子,马纲没有买他们的面子。
孙月明一直对马纲又敬又畏,他能进公安局全靠副局长帮忙,他知道他爸和马纲都搞不好关系,马纲是一个有名的炮手,不对他脾气的人,没有能走近他。
孙月明才进公安局的时候他非常辛苦,每天都要去市里巡逻,治安大队的中队长肖劲川知道了他是省纪委副书记的公子,为了讨好他,肖劲川想办法把孙月明调到了他的手下,慢慢找机会让他当上了代理小队长。孙月明管上了几个人,他才轻松了一下,可以经常在中队长的办公室里喝上一杯茶。
肖劲川看见孙月明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小明,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出了什么事?”
孙月明一楞,急忙离开了窗子边,他坐到了中队长的对面,故意苦恼地说:“我爸明天要回来,今天我妈向我摊了牌,她要我准备结婚。”
肖劲川笑了笑,说道:“这是好事呀!你愁什么?你父母对你这样关心,你应该高兴才是。”
孙月明拉上了脸,说道:“我才不想结婚呢,结婚就是判了刑,一天就被关进了笼子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肖劲川看了孙月明一眼,低声说道:“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一下,不知道方便不?”
孙月明站了起来,说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办,一定想办法。”
肖劲川拉着孙月明的手坐了下来,轻声说道:“是这样,我老婆想调一下工作,如果她能调到文通市工作,我们夫妻就解决了长期分居的问题,对子女的教育有好处。你能不能给你爸说一下,请他给我想点办法,如果他答应帮忙,我看肯定没有问题。”
孙月明瞟了肖劲川一眼,他原来是为了这事,这人很有远见卓识的嘛,难怪他对我这样好。
孙月明笑了笑,说道:“正好,我爸明天要来,这事我会放在心上,我想我爸会帮上你的,你就放心吧。”
肖劲川感激地说:“那就谢谢你们了,如果方便,我改天请你们一家聚一下。”
孙月明摇了摇手,说道:“不必了,我爸和我妈都是大忙人,他们应酬太多。”
肖劲川附和着说:“正是,正是,他们是大干部,当然事情比较多。”
孙月明又站了起来,他走到了窗子边,看见刑警队的人开着车出了公安局。
“队长,这几天出了什么事?我见刑警队的人很忙?”孙月明问道。
肖劲川低声说道:“我听说抓了几个人,都是为了宾馆死人的案子,这是他们的事,咱们就管好治安上的问题,没有人闹事就放心喝茶就是。”
孙月明点了一下头,突然,他发现在公安局楼下院子里,有一个女人犹豫地下面来回走着,孙月明觉得她的身影有点熟悉,不知道在哪里见过。这时,这个女人抬起了头,孙月明大吃一惊,啊!她就是祁少勇带去楠叶宾馆开房的女人,她来这里干什么?这惊心动魄的一刻吓飞了孙月明的魂,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孙月明脑海里浮现了电视中公安局的通告,完了,这个女人是来报案的。如果她一进公安局刑警队的门,祁少勇他们全毁在她手里,自己也要栽了进去。
孙月明没有时间多考虑,他对肖劲川低声说:“中队长,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的女朋友叫我陪她去买衣服,你看”
肖劲川微笑道:“是这样呀,今天也没有什么事,你去吧,好好陪陪她,你把楼下的车开去用吧。”
孙月明急忙戴上了警帽,向肖劲川招了一下手,“谢谢队长。”
孙月明心急火燎地下了楼,他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慢慢向这个女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