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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云楚的心里怒极了。
她只要想到,夙凌师兄救了那群道貌岸然的之徒,反被这群不怀好意之辈反咬了一口。
她的心里,就说不出的恶心。
那一日,若是没有夙凌师兄。他们以为,南朝还能安然无恙么?!
笑话!
且不说南域五宗、两大仙家、强大散修们都要死。就说一整个南域大地,还能剩下多少安居乐土?!
“云楚,你难道想去面对朝堂?你可是魔仙传人诶?”
听到云楚的一番话,流花迷人的桃花眼一呆。怔了片刻后,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佩服。
说起来,这女人一直就是个胆大包天的。
当初,在密会场所的时候,就敢强吻尊上!那可是尊上啊。哪怕是他们这些伺立身边的老人,都不敢多看一眼。
她居然敢上去挑衅,这也就算了,还强吻。
那画面太美,他真的不敢看啊喂!
“云楚,这可不是儿戏。姬玄夜纠集起来的那些人,都不什么好相与之辈。你身份特殊,在羽化之地也暴露了身份……”
柒月的冷酷俊脸,也露出了一抹凝重,很认真的道。
倒不是不信任云楚。自从羽化之地,她舍身的让尊上离开。而后,她对尊上的用心,他们都看在眼里。
有些东西,不是想伪装就能伪装出来的。
“而且,这仅是他们的第一步。但这第一步,却很关键。若是我们不能稳住局面。接下来的情况,只会如洪水猛兽般,铺天盖地而来。”
洛水眯起了好看的眸,帅气中性的脸庞,染上了一抹妖娆的光芒。
唯有镜莲,一直没有说话。
但看向云楚的目光里,却带着审视和意味深长。
云楚当然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可她在这八天里,已经见识过了夙凌师兄的势力之强。真不愧是南朝权倾朝野的大人物。
若手头并无实权,她或许把握还没这么大。
但是,实权兵权,尽在夙凌师兄之手。她的心中,的确有很大的把握。
可是,她出身草莽的一介药女,要如何才能说服镜花水月?
“既然,你说要尝试。那便让我看看,你能有何表现吧。”
就在这时,那一直未曾言语的中年男子,去负手而立的发话了。他的声音萧索,平淡如水。
一如他的模样。
但是,就这么一句话,却让云楚对他刮目相看!
就连镜、花、水、月都对她心存怀疑。而这个男人,分明才第一次见她,竟然能如此干脆的做决定。
“我叫淮青,你就随他们一起,叫我一声青叔吧。”
似是感觉到了云楚的目光,长衫男子看了她一眼,又淡淡的道了一句。
“青叔好。”
云楚虽然不认识此人,却能感觉镜花水月对他的尊敬。微微一笑,她淡淡的招呼道。
离开前,云楚不由的转眸,深深的看了那一抹雪白身影最后一眼。
消瘦的下巴扬起,黑眸愈发的冷清凌厉。
她刚尝过彻骨冰冷的绝望,心魂尤未安定。谁也不能——再让她尝一次!
当云楚纤瘦的背影,随着众人离去时。
那淡漠看天的白衣玉人,精致的下巴微微一顿。潋滟的妙目,闪过一丝极淡的情绪。
那个同类不见了。
……
云楚随着众人来到了正殿,老远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影。为首之人,正是一袭暗银长袍的姬玄夜。
呵!
好大的排场!
“云楚?”
姬玄夜没想到,这一次前来竟会看到云楚。眯起狭长的紫眸,他好看的俊脸,笑容更多了些。
云楚却不想搭理他,甚至根本不愿意见到他。
若非此人和古弈邪合谋,当初那古弈邪就不会如此轻易的挣脱日镜。夙凌师兄,也绝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云楚的心里,简直恨他入骨。
“云楚?那个魔仙传人?”
“怎么是你这个妖女?夙凌呢?快让他出来!”
“一介妖女,竟敢穿仙衣,还敢上堂?简直贻笑大方!”
一看到云楚,那些朝臣们面色不善。一个个张嘴就毫不留情的讽刺了起来。
云楚淡漠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每一个人。她已换了一身衣服,穿上了南朝右仙师身边的白色仙衣。
这身衣服,就是身份的象征。在南朝,象征着仙师弟子。
仙师弟子可以有很多,一般会从其中挑选一人,成为下一任仙师。
面对诸多嘲讽,云楚理也不理。打从她从小山村出来,就没少听这些讽刺之言。
这些言语,放在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身上,或许会有杀伤力。但对于她云楚,根本就无关痛痒。
她径直的越过众人,走到了大殿的尊位之上,施施然的端坐而下。
众朝臣们看着云楚,一步步走上主位。面色皆是剧变,只恨不得将她当众拉扯下来。
这玉清宫的尊位,唯有夙凌才坐过。
夙凌虽然成魔,但当初他的实力手腕能力,皆是有目共睹的。多年积威,他们就算心中不甘,那也是不得不服。
可这云楚,她算个什么东西?
出身低下,实力低微。虽然,侥幸得到了两部仙法,但她却是天魔宗的魔仙传人。
一个魔修,竟敢坐上南朝尊位?
此事若传出去,岂非让人笑掉大牙?
要不是,此刻这云清宫内外,乃至崇山之上,都被圣司、血司所把持着。朝臣虽然理直气壮,但时机未到时,却也不敢放肆。
否则,他们肯定要上去,把云楚给狠狠拉扯下来。
“诸位不认我云楚,不打紧。总归,能认得此物吧?”
云楚将他们丰富多彩的面色,尽收眼底。却只嘲讽的一勾唇,扬起细白的手腕,一字一句的道。
什么?
众人这才发现,云楚的手腕上,竟有一串权珠!
那权珠,他们并不陌生,乃是夙凌贴身带着的右仙师仙令!
“妖女!妖女尔敢!”
“云楚,你是个什么身份,竟敢手持权珠?”
“夙凌分明无事。推你出来,可是轻慢朝堂、目无法纪!”
那些朝臣们被气的不轻,只差没用眼神戳死云楚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戴在一个妖女手中。
她何德何能?!
难道,就凭她和夙凌之间的私情么?
“无事?好一句无事。若右仙师大人无事,你们还会出现在这里么?”
云楚沉静淡然,白衣黑发,盛装端坐。她红唇微勾,竟有种不怒自威之感。
但见她,白色绣裙,白色敝膝,白色纱袍。
浅白衬里,边缘墨黑,素雪腰带。
精致容妆,飞凤仙髻,沉碧玉佩。
漆黑如夜的眼眸冰冷,衬着消瘦的巴掌小脸,更显得明艳凌厉。分明出身草莽,但遥遥一眼,竟有种无法形容的绝丽气质。
姬玄夜一直站在最后面,遥遥的看着华服加身的云楚,唇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
很有趣。
这个云楚,只知她心思倔强、聪慧狡黠,却不知她受如此风波,竟还能坚强独傲、一身英气。
“哼!云楚,我们今日前来,可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夙凌都已堕入魔道了,已经不适合再住这云清宫了。”
被云楚毫不留情的讽刺,刺得脸色一白。的确,若是夙凌无事,他们还真不管跑来玉清宫。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法子出现在玉清宫。
“不错。这几日消息都传到北寒了。据说,北寒七国已然蠢蠢欲动,要排遣使者来南域。如今内忧外患,夙凌成了这幅模样。这右仙师的名号,他怕是担不起了。”
“如今夙凌堕落成魔,我南朝陷入动荡,急需要推举一位有能之士,临危受命、当此重任。”
“没有错。玉清宫是不能住了,右仙师的名号倒还可以保留。”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对曾经高高在上的谪仙玉人,全然再无丝毫的敬意。
在所有人眼里,夙凌既然入魔,那他就不再是什么右仙师。
而他交出手中的权利,那是理所当然的。
“没想到,在场的各位都有明事理、知情谊的南朝栋梁呢?这么说来,你们是觉得朝堂将危、担心国事,所以才聚集于此,提出如此建议?”
云楚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们的一句又一句的理直气壮。一直到众人的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
一个个都瞪着眼睛看她。或者说是,看着她手腕上、代表南朝江山的权令。
“没错。就是如此。”
“对,南朝将危,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如今右仙师有异,我们责无旁贷。”
一听云楚这话,朝臣们纷纷响应。虽然,实际上是逼宫,但谁也不可能当众承认逼宫吧。
那肯定是要,给自己拉几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既然大家都是明事理、知情谊的人。那今天,我云楚就好好的和你们辩一辩这个理字。于情,右仙师大人虽然为修了魔道,但他在位七十多年时间里,你们可曾见他用魔道杀过无辜之人?可见他做过无法之事?”
云楚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他们要来逼宫打头阵,无非就是想抢占着道理之上。
只是,这朝堂的诡辩,也不止他们懂得。她云楚,同样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
谁都没想到,云楚竟然敢反驳。还问的这么直接刁钻。
说起来,夙凌虽然是魔修。
但这么多年来,若非是邪仙羽化之地那事,他们压根就不知道。
那什么无辜之人、无法之事。
他们自然答不出来。
可是,身为魔修,在沧寰大陆那就是邪。
谁也不能接受,一个魔修成为掌权之人。他们不能,底下的百姓更不能!
“魔修就是魔修,哪来这么多的狡辩?”
“没错,他既然是魔修,就没资格在这玉清宫。”
沉默片刻后,更多人爆发出了一连串的反驳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嚣张和得势。
就算夙凌,从未用魔道做过什么,那又如何?
他是魔修!
光凭这四个字,足够他在南朝无法立足。
哪怕他权倾天下、哪怕他实力惊天、哪怕他姿容绝代。他就是魔!
“我亦是魔修,且,我云楚在南域名气也不小。可是,从以前到现在,什么时候不是天下修士在对我要打要杀?我云楚和他们有何仇怨?你们说到我云楚,都是一副轻鄙不屑的模样。口口声声的说着‘妖女’、‘魔仙传人’,可我云楚做过什么?”
云楚波澜不惊的看着暴动的众人,她知道说服不了他们。她也没打算说服他们。
只是,不能让他们在这大殿之中,占丝毫的上风。
诡辩也好,明理也罢。
“我对你们做过什么?我对天下人又做过什么?若说我云楚是魔修,就十恶不赦的话。不然,我让圣司留下诸位,废了大家的道行,让大家也来修修魔修?”
云楚的声音很尖锐,甚至带了几分疾世愤俗。
在说到让他们修行魔修的时候,她的黑眸甚至泛起了丝丝寒光。
“云楚你怎能如此砌词狡辩?”
“就是!这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众人被云楚的一席惊世之言,震得说不出话来。自古正邪不两立,修仙界亦是如此。
可偏偏,云楚一席话,他们还真拿不出什么事情反驳。
要说魔仙传人那件事。他们也是现在才知道,这云楚逃到南域后,就隐姓埋名入了云灵宗。
一年多以来,她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杀。
而夙凌那件事,跟别想找着什么证据了。以那人的心智手段,做了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更何况,他们也去查了。似乎,这么多年真没见他用过魔修仙术。
看着云楚端坐在尊位上,白衣轻扬、神色凛然。
侍立在旁的莲镜、流花、洛水、柒月四人,也微微的变了脸色。
说起来,他们还真没想到要往这方面说。
在所有修士的心里,魔修都是放不上台面的。大家在私底下,可以用各种肮脏的手段达成目的。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把恶毒之面顶在脑袋上。
所有人都这么想。
可谁知道,这云楚竟能辩驳出一条路来?
“于理,右仙师大人在羽化之地,救了多少人?若不是他,你们今日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胡搅蛮缠么?若说魔修就是恶毒,那南域五宗的大能、两大仙家的修士,各地的散修们,他们的性命算什么?我南域的千里疆土又算什么?”
云楚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的闲骂,他们只要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等于白说。
她慢慢的说着,每多说一个字,她的声音就拔高一些。
等到说到最后,那几乎就是在喊了。
可偏偏,云楚这一喊。偌大的大殿上,众人一片的鸦雀无声。
那些舌如灿花的朝臣们,一个个脸色都气红了,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就说这个理,谁也不敢在玉清宫说。
南域五宗、两大仙家的修士性命不算什么啊!而且,南域千里疆土,那更是不能乱说的了。
偌大的玉清宫里,一片死了般的寂静。
“呵,无话可说了?”
云楚悠悠的勾起红唇,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就算说‘情’,这些人可以不认。那‘理’呢?那一天摆在所有人面前的事实,总是他们有天大的胆子,在这玉清宫他们敢不认么?
“要说魔修就该被千刀万剐。当初羽化之地,若非我云楚收服了太经。只怕,今日能活着的修士,又要少上一万。如此说来,我云楚应该也算有功之人吧?”
云楚说的很慢,声音也带着冷冷的沉。但她的话语,却是字字凌厉、刀刀见血。
“可我在你们口中是什么?妖女!低贱之人!说你们明事理、知情谊,你们就这么这么明事理的?果然都是有志之士,厉害的很哪!”
这一刻,整个大殿都鸦雀无声。
唯有云楚那冰凉的怒声,在静静的回荡着。
到了这一刻,镜莲、流花、洛水、柒月才明白了。为什么云楚会要求她来面对朝臣。
就是因为她亦是魔修,又和尊上一样。当日,在那邪仙羽化之地,以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要说起来,云楚这一招还真是妙!
“呵……很精彩。”
就在众人鸦雀无声之时,姬玄夜高举双手,漫不经心的鼓着掌。一步一步的从后面,走了上来。
他精致的俊脸,毫不吝惜的冲着云楚露出了迷人笑容。但他的声音,却是寒凉又冷酷的。
“很精彩啊云楚。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出其不意呢。”
他始终挂着笑,狭眸直勾勾的盯着云楚不放。仿佛,是被盛装而来的她,给惊艳了。
云楚仰头,冷冷的看着姬玄夜。看着他精致俊脸上,自信笃定的笑容。心里只有深深的厌恶。
她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小小的起始。
先声夺人!
这姬玄夜,不过是为了在气势上更压倒夙凌师兄一些。如此,才能更好更快的煽动那些蠢蠢欲动的权臣。
长夜漫漫、迟则生变!
这浅显的道理,连她都很清楚,更何况是姬玄夜?
“不过,你别忘了。这不过一个开始。真正的好戏,在后头呢。”
姬玄夜的声音很沉,带着一股子志在必得的沉稳。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灼热目光里的兴趣,是那样的毫不掩饰。
似乎,已经忘了当初,被她摆了一道的事了。
“姬玄夜,你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吧!”
云楚俏脸罩着寒霜,冷冷的勾起红唇,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她纤细的素手,随意的放在扶手之上。
那精致的白石权珠,在她的细腕之上,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呵……”
看着俏脸薄怒、明艳生辉的云楚,姬玄夜只勾起薄唇,邪魅的笑了。
一个女人。
越是坚强桀骜、聪慧机敏,只会引得男人,越想将其采摘占有罢了!
云楚。
接下来的好戏会很多,只是不知道你能支撑多久呢?
他还真是,越来越有兴致了。
“走。”
淡淡的道了一个字,姬玄夜的心情,并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反倒,比进来之时,要更为愉悦迷人。
随着他一句话,那些聒噪的朝臣们,立刻如潮水般的褪去。
“吩咐下去,将我们的计划提前。”
姬玄夜出了云清宫,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跪了一群黑衣人。他敛下妖冶的紫眸,俊脸的盎然化为了一抹残忍。
……
另一边,云楚下了尊位。
她的白衣背后,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其实,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她并不是不紧张的。只是,凭着对夙凌师兄的不平,为自己曾经受到的无端厌恶。
那一股强烈的情绪,支撑着她,渡过了这个过程。
只是,等那些人走了后,她才觉得自己已经虚脱了。多日的不休不眠,心力的透支,让她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苍白的惊人。
“云楚,你可真有两下子。至少,这第一关是守住了。”
流花看着她露出疲惫之态,桃花眼微微一动,不由的轻声鼓励道。
“守住了第一步,往后只会越来越凶险。姬玄夜虽然自大,但他做事却缜密的很。我只要想到,上一次在羽化之地,他和古弈邪的合谋,心里就很不安稳。”
云楚并没有露出任何喜悦,心中反而更加担忧。
她和姬玄夜打过交道,此人的心智手段,不可谓不深。她虽然聪慧,但在此人面前,也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云楚,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镜莲看着小脸苍白的云楚,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正色。
“我开始和你们说的那些,已经开始进行了么?”
云楚淡淡一笑,算是接受了这个赞美。但是,她实在是无法放下心中的担忧。
“你是说……”
提起此事,一向雷厉风行的柒月,却露出了迟疑之色。
“嗯。我让你们去收买一些修士,让他们将夙凌师兄在羽化之地所做的事情,尽可能的宣扬出去。除此之外,这几十年来,夙凌师兄在很多百姓心里的威望不低。大家尽量多派人去煽动他们,稳住现在的人言。”
云楚见他有些迟疑,心中不由的急的上火。那事发生后,她一直盯着那谪仙玉人,并没有在意外面的情况。
如今,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再有拖延,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横生变故。
“另外,也是最为关键的。你们必须先姬玄夜一步,将夙凌师兄的身世传扬出去。姬玄夜应该盯着夙凌师兄的身世很久了。但一直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他到如今还没下手,也不是在等夙凌师兄为魔修之事,在整个南朝引起最大的争议。”
“夙凌师兄几十年的根基,经历了多少的风雨?就算魔修之事,万人亲眼见证,但想要将这股势头扩散到整个南域,也需要一段时间。等到时机成熟,他才会进一步,引起新的争议,从而扩大影响。将自己造反逼宫之事,彻底的正义化。”
云楚心里太急,顾不得自己的情况,直接将此事又重复了一边。
“我知道,夙凌师兄的身世,对他是大忌讳。但是,此事姬玄夜必然会利用之。我们必须趁着他还发难前,先发制人。大家在买通的时候,一定要往凄凉的方面说。简而言之,就是哭可怜、博同情。”
就在还没来朝堂时,她就已经想了很多,甚至还想了很多细节。
今天,在得知了天下百姓的情况时。云楚除了担心之外,却还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沧寰大陆不似现代那么通讯发达。
有什么事一瞬间可以刷遍网络。
但是,朝堂之争倒也充斥着这些舆论的推波助澜。
然后,她就莫名的想到了一个词。
现在,一贯形象正面、圣洁无暇的夙凌师兄,是遭遇了古代版的‘公关危机’么?她的脑子里,还想了好一些现代娱乐版的公关危机情况。
总结了很多很多实例的精华,这才想出了这个应对之策。
现代,似乎有刷脸这么一说。
说起来,夙凌师兄这右仙师的名头,以他的姿容气质,在南朝也算刷了多年的颜值了吧?
若是再加上一些手段,说不定能够扭转一些情况呢?
当时,这想法有些突兀,但云楚越想越觉得行得通。这一次他们所面临的危机,无非是因为魔修为恶的固化思维导致的。
可是,若将夙凌师兄以前的那些情况,弄成古代版娱乐八卦去散播。然后,再加上一些添油加醋、博取同情呢?
若是一个长得丑的男人,此法完全是作死。
但是,夙凌师兄长得美啊!
极仙极美!
完全是——勾魂夺魄的倾世之貌。
“朝堂之上的辩驳,不过是明争。我们没有坠了气势,那也仅仅是守住了。守住距离稳住,可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你们……一定要把此事办好。”
云楚噼里啪啦的说了半天,可柒月还是盯着张冷酷俊脸,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那冷冰冰的小眼神,仿佛无声的强烈抗议。
把尊上的身世公之于众?
什么鬼?
就算是只公开明宗主,那也是大忌讳!
不仅是柒月,流花、洛水,就连镜莲,都被不按理出牌的云楚搞懵了!
除去公开身世,其它的事情他们早就派人着手去做了。
可是,就是身世这一条,他们的理智和情感上,实在是接受不了。
“哎呀!你们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云楚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啊!苍白的俏脸都变得更白了。这四个家伙怎么就不开窍呢?
其实,她又何尝愿意将他的身世公开?可是,他们不这么做,姬玄夜一定会把此事做得十分彻底。
甚至会,将夙凌师兄的过去曲意更改。沧寰大陆又不是现代,没那么多扒皮党、考究党的。
除了朝堂之上的道貌岸然之辈们,有少数人知道事实的真相外。最下面的那些平头百姓们,他们又知道一些什么?
那些八卦和流言,在他们眼里传播开来。久而久之就会成为事实,甚至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
“我真的是为了夙凌师兄好。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
看着石头一样的四个人,云楚心里又急又怒,抓狂的要死。早就知道和他们这些古板之人有代沟,但也没想到代沟会这么严重。
镜莲、流花、洛水、柒月用一脸懵比的冰块脸,大眼瞪小眼的瞪着云楚。
但四人就这么僵持的站着,就是死不松口。
“我现在以右仙师大人的权令命令你们!立刻、马上给我着手去做此事!听到没有?万一有什么后果,等夙凌师兄恢复了,由我云楚一力承担,绝不连累你们!”
云楚实在是没法子了,俏脸露出了一抹无奈。
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只是此事太过重要。一个落后,可能会成为锥心一刀。
但若处理的好,说不定对夙凌师兄的情况,反而有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