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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实在过于出乎意料,我甚至没想到劝和。
大伯冷冷道:“我不比谁强,只是我比别人都足够努力而已。”
“随你怎么说都没有侮辱我们的权利。”楚森不依不饶。
大伯道:“你也没有强帮人忙的权利,我不止一次说过让你们回家待着,难道你没听懂?”
“我……我也是够贱的。”说完这句话楚森转身就朝车子走去。
我赶紧跟上去拉住他道:“有话好好说,这么一来我们和大伯的关系就彻底搞僵了。”
“你没有看到他根本不愿意带着我们做事,我们何必求着他。”说实话楚森其实脾气不小,因为家庭条件好,上学时就是众星捧月的人物,跟着三叔后那叫“收心养性”,从一个被拍马屁的人到一个拍马屁的人这当中的转变我都觉得难以置信,但今天他彻底爆了。
这是情绪压抑至极后的一种宣泄,我不认为楚森是真心实意的佩服三叔,所以他迟早会为积蓄的情绪寻找一个爆点,我并不觉得大伯今天说的话有多过分,而且楚森早就知道大伯的脾气,他之所以爆不过是借题挥而已。
“人心换人心,咱们和三叔处了多长时间,和大伯不过是第一天做事,总有个磨合期。”
“我受不了他,你愿意留下来我不拦着,但我要走了。”说罢他动了汽车。
我看到大伯那副冷峻的表情头皮也是阵阵麻,于是两人一起离开了。
本来我以为回家,但楚森直接开去了医院,又去了三叔的病房,他看见我们有些诧异道:“大哥没找你两?”
“叔儿,他根本看不起我,以后我还是跟着你干。”楚森愤愤不平的道。
三叔倒没觉得奇怪笑道:“你们两个孩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用您劝,我已经不生气了。”楚森道。
“劝你?我可没打算劝你。”三叔道。
“这是因为您还不知道大伯说的那些话……”
三叔打断楚森话道:“大伯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比你清楚的多,对你们他肯定不会客气,因为他有骄傲的资本,楚森难道你指望有本事的人跟在你后面讨你开心吗?”
“叔儿,我是真想学本领,您也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大伯很有本领,但这不代表他可以随便侮辱别人,这个社会人人都是平等的,晚辈尊重长辈的同时长辈也应该爱护晚辈。”楚森一句话说的是理直气壮。
“你小子是真倔,非要认个死理。”
“您……您当然是向着大伯,但我说的道理也没错。”
“楚森你张嘴闭嘴的说道理,我就问你一句,你真明白道理吗?”
“我当然明白道理,否则人就是混蛋了。”
“好,我问你究竟是你想学本领还是大伯想要学本领?”
“当然是我了,他本事那么大……”
“既然想学本领的人是你,那么大伯凭什么要按你的理解做人?你知道大伯学手艺时他师父是怎么教的?”
“不知道。”楚森的嗓门终于开始变小。
“连打带骂,我们小时候学手艺各房头的人都是交叉打乱的拜师傅,没有本家人教本家人的,大伯跟的是四叔,我亲眼看过四叔抽他嘴巴子一次就扇了六七下,打的他腮帮子都肿了,因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笨,同样一门手艺我们很快就能学会,而他往往需要更长的时间,四叔说就没遇到过像他这么笨的徒弟,要按你这种性格,大哥早就和四叔翻脸了?讽刺一句都是没人格了,何况抽嘴巴?”
“我……”楚森彻底没话了。
“小时候我可比大伯厉害,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家里人都觉得我长大了肯定是个厉害角色,结果呢?”说到这儿三叔自嘲冲我们微微晃动裹着纱布的断臂。
“叔儿,我明白您的意思,今天我确实有点冲动。”
“你们都是独生子女,从小娇宠的厉害,自尊心强,受不了半点委屈,不过你两得明白一个道理,跟人学本领比找人要钱还难,说不好听点你两在大伯面前和要饭花子没有两样,有什么资格要求给钱的人尊重你们?”
“唉!话不说不明,我算是明白了,您说的对,我没理由凭空得到赠予者的尊重,是我太高看自己了。”
“你两个孩子其实算聪明了,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但不是三叔说丧气话,我之所以会吃亏那就是学艺不精,而大伯出道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一点岔子,而且你们得明白这里还有个前提是他经手的活儿可比我做的要难十倍不止,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你们要学的应该是大伯。”
“我也知道,可是大伯根本看不上我。”楚森皱眉道。
“不过是第一次合作,总有个磨合期,只要你别太个性总能打动他的,大伯不过是外表冷酷,骨子里他特别喜欢上进的年轻人。”
楚森呼的一声从椅子上道:“我这就回去。”
“你不要人格了?”三叔笑道。
“叔儿,您就别笑话我了,年轻人不懂事,您教我我自然就懂了。”
“这就对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敢说大伯一定需要人打下手,这对你们可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他才是真正能说上话的人。”我们离开病房前三叔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道:“人往下走容易,往上走可是千难万难,关键时刻还得爬。”
我两当然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出了医院楚森要了大伯的手机号就给他打了过去,接通后楚森道:“大伯,刚才我不该和您顶杠,是我年轻不懂事,随便您怎么责罚我都认了,我没别的要求只希望这次能跟着您后面打打杂,请您给我一次机会。”
也不知道三叔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总之很快楚森就挂了电话他激动的一拍手道:“搞定了。”
“不会吧,这么容易就搞定了?”我诧异的道。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咱们滚过去,滚过去总比滚蛋好对吗?”
我给他逗笑了道:“你这副表情真够贱的。”
“人就是贱骨头,不收拾不行,但这次我被收拾的心服口服。”于是我们又开车返回了吴淞口岸,只见大伯就坐在之前站的马路牙子上看报纸。
“大伯,我两来了。”楚森一副精神抖擞。
大伯道:“我听说你爸和这个仓库的老板认识?”
“是,他们两有业务往来。”
“给你爸打个电话,就说他想进龙沐亭看看情况。”
“啊?”楚森愣住了。
“叫你回来就为这件事,如果办不成你就走吧。”大伯冷冰冰道。
楚森这次是真不要“人格”了,他二话没有拿起电话就给他干爹打电话。
他干爹对楚森之溺爱已经到了令人指的地步,上大学时楚森打电话要钱必然得是第一时间打到卡上,否则对着电话就开喊,所以可想而知他绝对不会拒绝,接到楚森电话后就联系了郓辉,之后过了一个多小时就来到现场。
他也认识我,互相打了招呼后问我们为什么要进龙沐亭,得知是为了给一个女孩子办葬礼也就没说什么,楚森问道:“老爸,你和郓老板怎么说的,他同意你进去了?”
“我就说对那个地方好奇,想远远看一眼,他和我也是多年的老关系就同意了,你们一定不要进公园内部,别让我难做人。”
“放心,就在外面观察,不需要进去。”大伯。
“哦,你是……”
“老爸,你就别问了,跟着咱们进去转一圈吧。”楚森担心干爹言语上会引起大伯的反感,打断干爹的问话拖着他胳膊朝仓库入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