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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抬起头,一双圆溜溜地眼睛好奇地看着云琼,这个漂亮的姑姑真的能治好母亲,还能让阿音说话么。
云琼笑了,心中感叹,这小家伙心思也忒重了,她这般年纪的时候只管要吃要喝,哭闹着让姑姑陪她玩。云琼扶起阿音,指着扶苏说道,“阿音可愿意让扶苏殿下带你出去玩。呃,扶苏殿下可能有些闷,小阿音就先忍忍。姑姑现在要给你母亲看病了。”
阿音转身望着扶苏,摇了摇头,他有些怕扶苏,准确的说是有些怕男子。阿音自小就和母亲锦绣待在一起,父亲王贲和爷爷王翦将军几乎没来看过他,只有在过年祭祖的时候,他才有机会见到他们,可他一点也不喜欢他们,因为他们看着他的眼神不仅完完全全没有宠爱之意,反而是厌恶,而且爷爷还为了蕙夫人的儿子打过他。
“扶苏殿下,你看,小阿音都不喜欢和你玩,可见你有多不招人喜欢。”
“云琼,你不觉得他似乎有些怕我。”
“小阿音,扶苏殿下虽然很无聊,可是是个好人,不用怕他的。”
锦绣见阿音这副样子,心疼不已,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战场之上杀人太多,上天的报应,可是为什么报应在阿音身上。
锦绣招手示意阿音去她身旁,无力地说道,“阿音,乖,和殿下出去,殿下不是坏人。”
锦绣的声音微弱,他人勉强才能听清楚。可阿音似乎听得一清二楚,站在扶苏身边,拉住扶苏的手,指着门要往外走。云琼见状,示意扶苏带着阿音出去,扶苏点了点头,牵着阿音出了门。
小阿音他竟然能看懂锦绣说什么,云琼为锦绣感到安慰,阿音不仅长得可爱,又懂事聪明云琼。之前是有些讨厌小孩的,可今日对小阿音却喜欢都来不及。云琼心想,如果以后也能生个可爱又聪明懂事的孩子该多好。
“锦绣我得让你睡一会儿,云琼这解毒之术是秘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的,包括锦绣姐姐你。”
锦绣点头,她信任云琼,也清楚云琼非一般人,用得定是什么非常之术,万一有悖伦常该如何是好,见识不了反而更安心。锦绣的毒早已深入肺腑,就算知道中的是什么毒,配出了解药也来不及,云琼只有借用血灵蛊的力量才能彻底清除锦绣体内的毒。
在点了锦绣的昏睡穴,在确定她熟睡之后,唤出了血灵蛊。血灵蛊听从云琼的指令,吸食起锦绣体内的毒气。血灵蛊吸了一阵之后,累得趴在云琼的肩膀,原本通透发光的身体变得黯淡混浊。云琼第一次见到这副衰弱的样子,云琼赶紧划破手指,让血灵蛊食用她的血,待血灵蛊吸食完后,云琼又给锦绣输了许多的清灵之气。
看到锦绣的呼吸开始变得轻缓顺畅,面色也逐渐有了血气,云琼终于松了一口气,趴在锦绣床边休息起来。
片刻之后,云琼解开锦绣的穴位,露出笑容,望着锦绣说道:“锦绣姐姐的毒虽然解了,可心病还需心药医,王贲想必已经在屋外了,也该叫他进来了。至于小阿音,锦绣姐姐就不必担心了,三日之内云琼必定让小阿音和其他孩子一样能听会说。”
“云琼,我不想让他看见我这般憔悴的样子,那样他会得意,会以为我是因为没有他在身边才变成这样。”
“他哪里还有脸得意。当初要护你一世的誓言成了没有实现的虚言,他作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惭愧。应该让他见你解毒前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锦绣姐姐,我知道其实你还是在乎他,你是觉得你现在样子很难看,不能让他看见。”
锦绣沉默不语,因为云琼说的一针见血,都是事实,她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云琼看到锦绣不说话,径自去了屋外,王贲、蕙夫人、扶苏还有小阿音都在。
云琼见蕙夫人正怕得发抖,再看看她衣衫不整,眼神慌乱的样子,只觉好笑。原来是王贲去找蕙夫人时,一听说要来看锦绣,就装起病来,王贲戳穿她的把戏后,她又拿她的孩子作挡箭牌。王贲哪里容得她说不来就不来,于是亲自拖着她来了。
“锦绣她没事了?”王贲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你说的轻巧,我又不是神仙。你也不问问蕙夫人她什么时候开始给锦绣姐姐下毒的,又是下了什么毒。若不是锦绣姐姐自小习武,底子好,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你若是不喜欢锦绣姐姐了,就休了她,云琼会照顾她,云琼至少能保证没有人会再伤害她。”
“云琼,这些话你就不必当着大家的面说了,毕竟是王贲的家事。再者你不是锦绣,不知她所想所需。”
“扶苏殿下,你难道要看着锦绣姐姐在王府受尽欺负,受尽冷落,孤独终老。”
小阿音握起云琼的手,拼命的摇头,阿音是不想让王贲休了锦绣么?众人都这般觉得。王贲看着阿音一副可怜样,自责不已,他不过是个孩子,他没有错。
王贲蹲下来,握住阿音的小手,心疼地说道:“阿音,父亲不会休了你母亲的,你母亲也不会被人欺负。父亲会保护你们的。”
阿音拼命挣开了王贲的手,奔向屋里。王贲想跟过去,却被扶苏拦住了。
“阿音很怕你,你现在离他还是远些的好。你若真想对他们母子好,就一步一步慢慢来,扶苏不清楚你和锦绣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管是什么问题,都要你们说出来才能解决它。至于蕙夫人,你之后到一旁再细细问她对锦绣做过什么,不要动粗,毕竟她也是你孩子的母亲,孩子是无辜的。若是他知道你伤害他的母亲,他会怎么想。”
蕙夫人听到扶苏的一番话,赶紧附和道:“就算是为了裕儿,求夫君放过阿蕙。阿蕙一时糊涂,不该妄想让裕儿继承世子之位。裕儿现在还小,不能没有母亲,等裕儿长大些,阿蕙会向锦绣姐姐谢罪的。”
云琼冷笑,“蕙夫人,你这算盘打的真好。你是算准锦绣姐姐命不久矣,才这样说的吧?裕儿的确是无辜的,你不是。的确,王贲不好对你下手,可我就无所谓,云琼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我不会毒死你,那样做简直是降低了我的人品,我会给你下巫蛊,若是心存恶念就会痛不欲生。”
话毕,云琼点了蕙夫人的穴,接着捏住蕙夫人的腮帮子,强行给她喂了一颗火红的蛊种,蕙夫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云琼会做出这样的事,王贲和扶苏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非一般女子。云琼会巫蛊术,王贲和扶苏也都是知道的,可是点穴之术,扶苏昨晚倒是见过,所以并没觉得什么,只是王贲从未见过点穴法,有些震惊。
云琼确定蛊种在蕙夫人体内扎根之后,解了蕙夫人的穴,让王贲遣了奴婢把她送走了。三人随后去了锦绣的屋内。
锦绣倚枕而坐,一手紧握阿音的手,一手轻抚阿音的小脸,安慰着惊魂未定的阿音。锦绣听到有人进来,抬眼望了望,眼睛转到王贲时,神色骤变。
云琼见状,赶紧推了推王贲,在他后背轻声道,“锦绣姐姐的毒,我已经解了,她现在这样已经是恢复得不错了。她原本是不想见你的,是我强要让你来的。至于为什么,你心里清楚。你若真的在乎锦绣姐姐,就认错,若只是可怜她,那你就离她远远地,不能让你毁了锦绣姐姐的自尊。”
王贲明白,他从前喜欢的就是锦绣与别的女子不同的骄傲、自信、不服输,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的自尊,只是那件事终究是他的心结,他也有他的自尊,他不敢面对锦绣。他当然在乎她,时常只要一晃神,她的脸就会映入眼帘,也经常梦见曾经的跟她在一起的日子。
王贲愣着神,脚步却没停下来,直直地走向锦绣,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让锦绣成了这副模样,骨瘦如柴,。锦绣惊恐地看着王贲,侧身一把抱住阿音,好似王贲会把阿音带走一般。
云琼和扶苏见锦绣这副神态,十分不忍,可不明所以,无从追问。云琼正想开口问问王贲,却被扶苏拦住了。扶苏往前走了几步,道,“锦绣姐姐,无须惊恐,有扶苏在,料想也没人能对锦绣姐姐你怎样。今日王贲是来向你认错赔罪的,方才他已经教训过蕙夫人了,也跟扶苏保证今后会好好护着你们母子。”
“‘愿情丝结茧,护一世安生’曾经对锦绣说过如此诺言的人,已经在我的心口磨出了一道深长的口子,要我如何相信他。在我看来他的保证是因为同情,更是碍于扶苏殿下你的情面。”
云琼看出王贲心里也是真的有锦绣,不想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她得让他们相互坦诚,这样才能解开心结。云琼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只得反其道而行之,说道:“锦绣姐姐,既然下此断言,那云琼就把王贲赶出去。刚才看他看蕙夫人那样子倒真像是恨到骨子了,云琼差点以为王贲心里有你呢,锦绣姐姐这么一说,我觉得王贲少将军是做戏给我们看?”
云琼此话一出,三人神情都变了。看到扶苏无意间地嘴角上扬,云琼只觉得奇妙,这是心有灵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