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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仓库。
我和师父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保险柜,他是神色如常,因为这种事他是干的太多了,就算保险柜里有再多的钱,他都不会眨下眼,同样的事情经历多了,谁都会失去热情的。
这次做局,从头到尾,冯大山都在师父的算计里面。
从最开始冯大山赢钱,到后来输钱,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因为关键人物虾哥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这是抓住了赌徒的一个心理,任何赌徒,就算再有钱,输了也会很想翻本,而虾哥恰当好处的出现,就给了冯大山一个翻本的机会,作为赌徒当然都崇拜赌神那样的人,而虾哥的手艺,在冯大山眼里,就无疑是赌神了。
这样一来,在冯大山心理,虾哥的好感度会瞬间上升到极致,连带的效果就是,即便他再狡诈,也会非常信任虾哥。
而后,利用虾哥,冯大山赢了钱。
在那之后的几天,冯大山是接货出货,所以没来场子,师父趁着这时候出场,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是出了一批货后,冯大山手上的钱肯定更多了。
第二,如果是冯大山在的时候师父出场,是怕冯大山会多疑。
毕竟是在局里,即便做不到真正的万无一失,也要尽量降低风险。
而见到师父后,冯大山是马上就掉坑了,他想坑师父一笔大的,如果是平时,他没这底气,但有了虾哥,他就底气十足了,觉得能行。
这个时候,我再提出多圈点人进来赌,还跟冯大山一顿掏心窝子,表面上看,我是在跟他表忠心,或者是想多挣点钱,可实际上,却是另有原因的。
然后,就是冯大山去筹钱,毕竟是五百万,在那个年月,没几个人能很快拿出这么多钱。
而冯大山无疑是有这个实力的,毕竟是算是毒贩,他的钱不敢存在银行,我们本以为,冯大山会去拿钱,然后我们好跟踪他,可这家伙却是留了一手,是去找了倒腾假钱的,然后带着假钱进赌局了。
只不过,他带假钱的事儿,是被师父提前知道了,所以在局的收尾出,临时做出了一些变动,是让冯大山用空包弹“杀人”了,然后我赶紧劝他走,还给他安排了车,师父是提前算到,他肯定会去拿钱。
而开车那个小年纪,自言自语的那一句,其实是在给我们报信。
那些老社会的意义,其实只有一个,就是作证,他们亲眼看到冯大山开枪杀人,这就等于是,把我的嫌疑给剔除出去了,要不然很容易会被人联想到什么,毕竟我是有意要顶替冯大山的位置的。
只能说,这局,完美收官。
师父起身,站在保险柜面前一会儿,说:“如果你小师娘在的话,这种保险柜,分分钟就解决了。”
我说:“师父,你真有好几个女人啊?”
师父笑了,可却有些自嘲,他说:“一起经历太多,也就分不开了。还有一些女人,是在任务里面,不得不去接触的,伤了人,骗了心,我也挺不是东西的。”
我说:“师父,你到底是啥人啊?”
师父说:“我就是我啊,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看师父是真不想跟我说,我也没再问下去,不太喜欢勉强别人,也不想探究别人的秘密,自己的那个小好奇,还是可以压住的。
师父这时候说:“给整开吧。”
我点头,拿出钢丝,是想用从孙巧手那学的手艺,可师父却是笑了,给我拉到一边,然后拿出一把油锯给我,给我整蒙了,说:“用这个啊?”
师父说:“记住了,办事儿讲效率,什么是效率?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就是效率,懂吗?”
我点头,接过油锯,一边拉动,一边说:“明白了。”
这玩意我还是第一次用,师父在一边指导,没一会儿就给保险柜的顶削了,但也给我胳膊震的发麻了。
然后,我和师父一起,把里面的东西都弄出来了,钱,数不清的钱,还有一个黑色的包,打开之后,我是愣了一下,因为里面都是摇头和粉,就这些东西,完全够冯大山枪毙一百次了。
师父看了我一眼,说:“回头弄个保险柜,放点钱,再把这玩意放进去,让缉毒队去就行了。”
我点头说:“那钱呢,不用上交吗?”
师父重新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说:“我们有规矩,不管数额多少,我们都会拿三成,因为我们的行动经费,也是自己出的。而你,按理说,你是特情,这钱你一分都不能动,但我知道,你有任务在身,以后可能会顶了冯大山的位置,所以这钱你得留着,但别用在别的地方。不过,赌桌上赢的那些钱,你就随意支配好了,回头老岳问的话,你就说都是假钱,他也没辙。”
我说:“师父,你不会也是特情吧?”
“我不是,特情即便是在任务里,也是有原则的,可我一旦在任务里面,就基本没原则了。”师父笑了笑,说:“好了,东子,你也别多问了,如果有缘,你肯定会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没缘,不知道也挺好。当你一次师父,我说句负责任的话,能安稳过日子,就别走我这条路。”
莫名间,师父流露出一抹哀伤,喃喃说:“此生愿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从那之后,我很久都没见过师父,而他的那句话,却是时不时萦绕在我心头,而师父的哀伤,我也是问过文龙叔,他隐晦的说,是在任务里,师父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死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而师父却是编造一个又一个故事,看似丰富多彩,可却早已经掏空了自己的感情。
那笔钱我没动,重新买了保险箱装进去,然后就放在游戏厅我的房间里面。
而冯大山,是被以最快的速度给判了,是枪决,但却没执行枪决,而是给单独关了起来,是想从他身上,多问出一些东西。
可是,几天后,我就接到了岳援朝的电话,他跟我说,冯大山在里面突然暴毙了,怀疑是冯大山上面的人,买通了里面的人干的,目前还没抓到人,他怕对方已经对我有了怀疑,让我尽可能的小心点。
当然了,岳援朝也跟我说了钱的事情,就想师父说的那样,拿钱可以放在我这里,但不能花在别的地方,我表示理解,随后他就问了我赌资的事情,我就说那天都是假钱,岳援朝显然是不信的,我也死不承认。
咋说呢。
我领兄弟们冲锋陷阵,总不能亏了兄弟们吧?
对此,岳援朝也是没有办法,不过他支支吾吾的,像是有话要说,我是问了一下,他才说,跟张亚玉的结婚申请是过了,也给分房子了,但张亚玉家要求挺大的,毕竟张亚玉那么年轻,而岳援朝都快能当她爸了,所以是想要个大房子,还想要车,还要五万块钱彩礼。
反正就是有点刻意为难岳援朝了,可岳援朝是真想跟张亚玉好,但他这人,虽然做事情有点不择手段,可却一直是两袖清风,哪有那么多钱啊。
所以,岳援朝就打我的主意了。
这种事情,不看岳援朝的面子,我也得看张亚玉,那时候要不是她救了我,那我肯定被袁大鹏整的半死不活的,也算是我救命恩人了,而且我对她印象是一直挺好的,觉得她很温柔,又善良,还是个敢爱敢恨的,所以必须要帮她。
我就跟岳援朝说,让张亚玉来找我就行了,这事儿不用她管了,岳援朝是表示感谢。
后来,张亚玉来了一趟,我看她愁眉不展的,就问她是不是因为结婚的事儿发愁,她点头,说她爸妈不理解她,我安慰她几句,然后给她一张存折,她看着我,是眼睛都红了,说是不应该拿我的钱,我叫了声姐,说这钱是给姐的。
送走张亚玉后,我是想了一些事情,如果我女儿要嫁给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的人,我也不干啊,这是人之常情。
不过,岳援朝这人虽然有很多让人诟病的地方,但从原则上说,他的确是个好人,因为他要收拾的目标就是坏人,看问题,就要从最简单的点上看,一个打击坏人的人,他一定就不会是坏人。
躺在床上,我是准备休息一会儿,却是接到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