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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师父第一次出现在场子里的时候,我是差点都没认出来,因为他不只是打扮有了变化,而是整个人的气质,都有了变化。
那天师父是穿着套白色的修身西装,腕子上戴了块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手表,头发也打理的很潮流,脸上则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瞅就是个富家子弟,而且摘掉眼镜的师父,其实看着是很帅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是有点狭长的,按照小说里经常形容男主角的词汇,就是带着点邪魅。
而师娘顾倾,则是穿着件白色的旗袍样式的裙子,头发简单的盘着,却有一种旧上海滩富太太的感觉,嘴唇一抹嫣红,给她平添了妩媚,与她那种安静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谁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师父就是搂着师娘的小腰进的场子,落座后,师娘是点了一支很细的香烟,很随意的押着钱,对输赢很无所谓,一看就是在打发时间。
而二奎叔,则穿了套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的站在他们身后,一瞅就是个保镖,而且还是那种很凶的保镖。
没错,不只是师父,二奎叔和师娘,他们的气质,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根本不是平时看到的那个人。
场子里的人,看到师父来了,有点实力的,就都围了过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师父一会儿会当庄家,然后会输好多钱,而且人家根本就不在乎输赢。
只不过,没人会知道,这些围过来的赌客里面,会赢钱的,都是师父之前就安排好的,也就是说,别看师父每天都输,可绝大部分,却是输给了自己人。
过了一会儿,师父要求坐庄,别人都没有意义,师父就把牌抓在手里,然后开始每天的日常,也就是输钱。
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冯大山才姗姗来迟,我看到他进来,却是假装没看到他,因为师父说,像冯大山这种狡诈的人,如果表现的不自然,就会让他起疑,所以我才没去跟他说场子来了肥羊的事情。
而过了会儿,冯大山是走到我跟前,拍了我肩膀一下,就坐在沙发上,指了下牌九的台子说:“东子,那小子,啥来头?”
我瞅了眼师父,然后凑过去一点,小声说:“广东那面来的,老子是房地产老总,老几把有钱了,就这几天,在场子输了这个数!”
说着,我伸出一根手指来。
冯大山有点惊讶,说:“一百万?”
我点点头,说:“你说冯哥,这人得多有钱,天天输,天天来,输了那么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都说南方有钱,也不能这么有钱吧?”
冯大山笑了一下,跟我说:“你是没去过那面,我跟你说,那面的人是真有钱,听说人家都去澳门玩,百万输赢都算少的呢。”
我咧嘴,说:“还是冯哥见过世面。”
“你小子少捧我啊。”
冯大山没好气的笑了一下,说:“我也就是听人说过,自己个儿也没去过,等以后有时间的,也去澳门玩几把。”
我笑着说:“那你可得多赢点。”
冯大山是笑了笑,然后给了我一支烟,才说:“你小子也不讲究,场子来了肥羊,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给冯大山点了烟,自己却没点,是因为,以前我们市有个挺有钱的人,自从抽了冯大山一支烟后,就开始吸毒了,别人都说是冯大山在里面动了手脚,所以我得防着点,就说:“我这不是寻思你也不差钱么。”
冯大山说:“谁还嫌钱多咋地?”
我说:“那你就上去玩呗,那小子点子老背了,谁都能赢。”
冯大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说:“当散户能赢多少?东子,你看咱们这样,找虾哥,咱做个局,狠收拾一次这小子,到时候不管赢多少,咱俩一人四成,剩下两成给虾哥,你看咋样?”
我是眼前一亮,说:“冯哥,你说这小子这么有钱,整个几百万能不?”
冯大山说:“我跟你说东子,冯哥今天教你点有用的,看一个男的有没有钱,就看他身边女人啥样,你瞅那女的,漂亮和身材咱就不说了,就说那气质,电视里那些明星都比不了,你说她男人没钱?”
我说:“冯哥,那咱整呗?”
冯大山点头,说:“整肯定得整,但咱也不能太明显了,别看他是外地人,但人家太有钱了,咱要是吃相太难看,让人家抓到把柄了,跟咱们掰命不值当。”
我说:“那咋整啊,冯哥,你出个主意。”
冯大山想了一会儿,拍了一下大腿,说:“这种家里有钱的,肯定都贼要面子,一会儿我就去跟他玩,赢他钱,再拿话刺激他,那他肯定受不了,到时候我就跟他约一局,他肯定会接。”
我寻思了一下,点头说:“冯哥,道上人都说你脑袋瓜好使,今天我算见识了。”
冯大山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说:“别拍马屁啊。”
我说:“冯哥,我马屁拍的这么好,不给点红包?”
冯大山说:“红包我就不给了,你跟我去看热闹,看我咋气那小子的。”
说着,冯大山就走了过去,我也赶紧跟了过去,果然啊,就跟师父预想的那样,冯大山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只要你给他一把铁锹,他就给自己挖坑了。
冯大山在场子是很有面子的,他过去后,在天门坐门那人,就把位置让给他了,他从皮包里掏出钱,一沓一沓的摆在面前,一边说:“你们都看好了啊,你冯哥今天得多赢钱,你们就给我加油就行了,赢多少,我一分不要,都给你们分。”
“我草,冯哥就是仗义。”
“那可不,咱冯哥是赌神呢。”
“冯哥,你多赢点,哥几个跟你发财啊。”
师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瞅了冯大山一眼,操着一口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说:“说的好像你肯定会赢一样,一会儿输了可回家找妈妈。”
冯大山笑了一下,说:“赢你咋地,你一个外地人,在我们地盘玩,就是送钱来了。”
“我叼你老母!”
师父骂了一句口头禅,随后说:“我就是有钱,有本事你就赢去,别只会嘴上说!”
冯大山看师父已经动怒了,就不多言了,一伸手说:“那咱来啊,手底下见真章!”
师父说:“我叼你老母,赢死你!”
说着,冯大山就往桌前拍了十沓钱,一脸嚣张的说:“玩把大的,你敢不敢啊?”
师父冷笑一声,说:“才十万,就算大的,毛毛雨啦。”
冯大山笑着说:“这把十万,下巴就二十万了,来,发牌。”
“我叼你老母!”
师父骂了一句,就开始发牌了,可一看自己的牌,脸色却是变得很难看,显然是牌很小,而冯大山的牌却是很大,很轻松的就赢了十万块,师父的脾气有点暴躁了,直接撇过去十万块,说:“够胆你就押二十万!”
冯大山一脸无所谓的说:“反正肯定赢啊,押多少都行。”
说着,就把钱推了出去,还一脸挑衅的看着师父。
“我叼你老母!”
师父是又骂了一句,随后发牌,但却仍然输了,冯大山一脸得意,之后就押了四十万,师父的脸色就很难看了,显然是没带那么多钱,而冯大山也看出来了,就色眯眯的看了一眼顾倾,说:“没钱了啊,我看你女人不错,输了可以抵债。”
“草,别说四十万了,一百万我都干啊!”
“那可不,少说十年都行啊……”
师父马上被污言秽语气的不行,却是看到了我,然后说:“老板,你这里能不能借款啦?”
我表现的有点为难了,偷偷的看了一眼冯大山,而冯大山却是点点头,我才说:“开场子的,哪有不能借款的,可我这利息有点高。”
师父又嘀咕了一句口头禅骂我,然后说:“那点小钱毛毛雨,明天取钱就给你啦,快去拿钱啦!”
接着,我让人去给师父拿了钱,可才一把,师父就把钱给输光了,脸色红的发紫,而冯大山却是夸张的笑着,瞅着师父说:“咋样啊,还有没有钱啦,没有就用女人押啦,不用多,睡一晚就可以啦!”
不得不说,这风大少嘲讽的能力是真强,竟然是模仿师父的口音,给师父气的不行。
“你食屎去啦,啊叼你老母!”
师父大声骂了一句,随后说:“这种小局有什么意思啦,敢不敢跟我赌一句大的,我们玩梭哈啦,准备五百万,就怕你没有钱啦!”
冯大山等的就是这个,马上说:“好的啦,那你说的时间地点啦,五百万不是问题啦,就怕你不敢玩啦!”
师父被气的要炸了,拍着桌子说:“就明天,在这里!”
说着,他看向我,说:“老板,明天你给我找个环境好一点的房间,我不想被人打扰!”
我连忙点头说:“行,没问题。”
说着,师父拉起顾倾就走了,而顾倾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她男人输钱,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等他们走后,冯大山叫人把钱收了起来,倒是很讲究的把师父借的钱给我了,而他赢的,也是分给我一半,然后很猥琐的掏了下裤裆,说:“东子,看到了么,那个娘们,她男人输了那么多钱,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说明啥?说明她男人不差钱,就算是五百万都输了,都不会在乎。”
我咽了下口水说:“冯哥,你说咋能玩的狠点么,我想要那个娘们儿。”
冯大山嘿嘿一笑,说:“我也想要,到时候咱俩一起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