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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怎样了?哪里不舒服?”
老者满面痛苦,不住地哀号着,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颤动着,看上去似乎正在经历着某种难以言诉的折磨。
可是那粒火星太过微小,落入他胸膛上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察觉得到,所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这种突然发生的事情,却感觉到无能为力。
这是一件极其煎熬的事情。
自己的亲人生生受着折磨,你只能看着,却连他痛在哪儿,伤在哪儿,都不知道,想安慰,都不知道从何安慰。
那个两岁多的蛮族小男孩听到声音也钻进了人群之中,用小小的手掌轻轻的抚向老者的脸庞,摸了几下之后,他又开始唱起一首蛮族小调。
老者的眼睛突然眨了眨,混沌不堪的眼睛里突然泛起泪光,干枯无血色的唇蠕动了两下,吐出两个字来。
“福娃…”
这一声福娃,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男孩轻轻地应了一声,趴到老者脸前,笑着叫了一声,“爷爷,您醒了啊?您好久都没理过福娃了,福娃想要爷爷背…”
“福娃,别闹!”与福娃有七八分相似的那名中年人下意识地就喝斥了一句,福娃瘪了嘴,哇的一下哭了起来,边哭边转身往外走。
正在这个时候,那名蛮族老者一伸手,逮住了福娃,把他往怀中一拉,然后才转着眼睛瞪向老大,怒气冲冲地道:“老大,叫你不要有事没事吼福娃,这好好的娃子都给你吼成怂包了!”
若说先前那福娃两个字是误打误撞的本能,可这完整的极有条理的一句话,却显示出了蛮族老者是有思考能力的。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暗自紧张得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一眨也不敢眨眼的望着蛮族老者,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父亲,您再骂两句让我们听听!”
“父亲,您刚刚说什么?”
……
“我打死你们这些龟儿子,老子生了一堆瓜宝器啊,啥都不想,就想招人骂?
爬爬爬,让老子耳根子清净清静。
把你娘喊过来,我跟她才有话说,跟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没啥话好说,懒都懒得理你们!”
几人才终于确定,他们的父亲不知道怎么的,是突然恢复神智了。
一个被搜了魂,神魂灵智都受了损伤的人,突然恢复神智了。
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就算父亲用一脸嫌弃的表情,说他们不如那白发苍苍,满脸折子的母亲逗人喜欢,他们也都喜不自胜,别开头一直不停地抹着眼泪。
见几个人就光知道抹眼泪,也不动作,老头子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腾出一只手朝着最近的老二就呼过去,一巴掌呼到他肩膀上,拍得他身子往下一矮,竟然克制不住尖叫了起来。
“好痛!骨头要打断了…娘,娘,老头子打我…”
老头子原本也没想使重力,只是觉得自己能坐就坐起来了,想打就拍一下试试看,也没料到会把儿子打得真痛起来。
刚开始以为是小二耍宝逗他玩,后来一看,是真的痛得汗水都直冒,便有些内疚,讪讪的收回手,拿眼看着刚刚走到旁边坐定的老伴,自发自的低下了头。
似乎,是示弱了。
老婆婆看着老伴好了,还能把儿子打得哇哇叫了,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儿子,一时之间竟老泪纵横,不知道应该先安慰儿子,还是先去慰问老伴儿了。
张心桐是亲眼见到火星落入,然后老者突然恢复,她冰雪聪明,自然想到了这件事与自己有着某种关联。
再加上听到他们说蛮神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神魂就悸动了一下,那种被呼唤的神秘力量突然又再次清晰了起来。
沿途有很多这种神魂灵智都受了损的蛮族人,张心桐悄悄的爬了起来,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一边走,一边催发着自己体内的青偃地火将火星溅向那些人。
然后,结果不尽如人意。
那些蛮族伤者一个也没能恢复神智,还是死气沉沉的躺在那边。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张心桐凝眉仔细想了想,可还是毫无头绪。为了得到印证,她决定与这些蛮族人一同前行,步行前往九仞之城。
此地离九仞之城还有五六百里,需要穿过一个荒原,再翻过两座大山。
张心桐要混在他们之中走,闻家人也三三两两的夹了进来,闻烨非和风魂令凡紧紧的跟在张心桐身后,随着再次启程的蛮族队伍默默地向前走着。
***
玉天君等人一出了海岛,便全速飞向九仞城,九仞城是清净军的驻地大本营,也是蛮族之中最大的一个城池,地利位置又处于最中央,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皇城。
三十三天选择这里安身立命,当时也存着征服了他们的中心之城,占领了蛮族人的精神圣地的心思。
在闻家人和张心桐在荒原上禁受青偃地火折腾的那一夜,玉天君等人就已经来到了九仞城外约莫六七十里处。
一路上都能见到清净军腐烂的尸体,玉天君越是往前飞,越是心惊胆战。
其实当天晚上他们便能入城的,只是藉着本能的忌惮之心,玉天君想要探一探城中虚实,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冯上仙和几个混元上仙被派了出去,靠着几件玉天君分发出去的隐匿法宝,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九阵。
飞越过九阵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九仞城,可眼前的九仞城,令他们大吃一惊。
九丈九的城墙,隔绝了他们的视野。
这已经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熟悉的九仞城了。
甚至他们刻意靠近了城墙,想就近听一听墙上守卫说了些什么,却发现根本已经听不懂了。蛮族人的语言也突然之间返了古。
冯上仙挫败的围着九仞城的南门转悠了几圈,什么也没有能打探到,只得灰溜溜的沿着原路返回,只是在经过九阵的时候,他无意间往下看了一眼,看到一些蛮族人正在爬那些高大的石碑,个个身手敏捷,修为不弱。
“怎么样?找到阵盘了没有?”
“你们呢?我们这边还没进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