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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穆迪粗声说着,把一张羊皮纸塞进了刚刚降落站稳的哈利手里,并举起他发光的魔杖凑过来照亮纸上的字,“快读一读,牢牢记住。”
哈利低头看着那张纸,上面细细长长的笔迹似乎在哪儿见过,写的是: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什么是凤——?”哈利刚要发问。
“别在这儿说,孩子！”穆迪厉声吼道,“等我们进去再说！”
他抽走了哈利手里的那张羊皮纸,用魔杖头把它点燃了。纸片卷曲着燃烧起来,飘落到地上。哈利抬头打量着周围的房屋,他们此时站在11号外面。他望望左边,看见的是10号,望望右边,却是13号。
“可是怎么……”
“想想你刚才记住的话。”卢平轻声说。“那些纸上的话。”
哈利专心地想着,刚想到格里莫广场12号,就有一扇破破烂烂的门在11号和13号之问凭空冒了出来,接着肮脏的墙壁和阴森森的窗户也出现了,看上去就好像一座额外的房子突然膨胀起来,把两边的东西都挤开了。哈利看得目瞪口呆。11号的立体声音响还在沉闷地响着,显然住在里面的麻瓜们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走吧,快点儿。”穆迪粗声吼道,拍了一下哈利的后背。
哈利一边走上破烂的石头台阶,一边睁大眼睛望着刚变出来的房门。门上的黑漆都剥落了,布满左一道右一道的划痕。银制的门环是一条盘曲的大蛇形状。门上没有钥匙孔,也没有信箱。
卢平抽出魔杖,在门上敲了一下。哈利听见许多金属撞击的响亮声音,以及像链条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快点进去,哈利,”卢平小声说,“但是别往里走得太远,别碰任何东西。”
哈利跨过门槛。走进几乎一片漆黑的门厅。他闻到了湿乎乎、灰扑扑的气味,还有一股甜滋滋的腐烂昧儿。这地方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座废弃的空房子。他扭头望望后面,看见其他人正跟着鱼贯而入。
哈利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不祥之感,就好像他们走进了一座快要死人的房子。他听见了一阵竜竜的声音,然后墙上一排老式气灯都亮了起来,投下一片晃晃悠悠的不真实的亮光,照着长长的阴森森的门厅里剥落的墙纸和磨光绽线的地毯。头顶上一盏蛛网状的枝形吊灯闪烁着微光,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发黑的肖像。哈利听见壁脚板后面有什么东西急匆匆跑过。枝形吊灯和旁边一张摇椅晃的桌子上的枝形烛台都做成了大蛇的形状。
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罗恩的母亲韦斯莱夫人从门厅另一端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不过哈利注意到。她比他上回见到她时消瘦和苍白了许多。
“哦。哈利,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她低声说,一把将他搂到怀里,差点儿把他的肋骨都挤断了。然后又把他推开一点,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你看上去瘦了;你需要多吃点东西,不过恐怕你得等一会儿才能吃晚饭。”
她转向哈利身后的那伙巫师,口气急促地小声说:“他刚来,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哈利身后的巫师们都发出了关注和兴奋的声音,开始从他身边朝韦斯莱夫人刚才出来的那扇门走去。哈利正要跟着卢平过去,韦斯莱夫人把他拉住了。
“不行,哈利,只有凤凰社的成员才能参加会议。罗恩在楼上呢。你可以跟他一起等到会议结束,然后我们就吃晚饭。在门厅里说话要压低声音。”她又用急迫的语气小声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吵醒任何东西。”
“你说什——?”
“我待会儿再给你解释,现在我得赶紧过去了,我应该去参加会议的。我来告诉你睡在什么地方。”
她用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领着哈利蹑手蹑脚地走过两道长长的、布满虫眼的窗帘——哈利猜想那后面一定是另外一扇门。接着他们绕过一个看上去是用巨怪的一条断腿做成的大伞架,然后顺着黑暗的楼梯往上走,旁边墙上的饰板上聚着一排皱巴巴的脑袋。哈利仔细一看,发现那都是些家养小精灵的脑袋。他们都长着同样难看的大鼻子。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哈利发现韦斯莱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门厅处传来一个老太太尖利的嚎叫声。
“畜生！贱货！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但还没等韦斯莱夫人赶过去,随着一声清响,嚎叫声顿时消失了。
一个面带笑容的年轻巫师从门厅走了过来,“亲爱的韦斯莱夫人,很抱歉不小心碰到了那个伞架,不过好在没弄出多大麻烦——我还没迟到吧?”
“当然没有,杰克,邓布利多和我们都在等着你开会呢,你可以先去那儿,等我把哈利送到他的房间后马上就来。”
“再次见到你很高兴,波特。”年轻巫师笑着跟哈利打了个招呼,好像他们是关系不错的老友一样。
“你好,西尔弗。”哈利呆愣愣地回应了声,便被韦斯莱夫人带去了楼上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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