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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宁最终死于虎头铡下,在铡了郑宁之后包拯才动身离京。
陆小凤觉得这才叫有始有终,不先铡了郑宁就离京,万一仁宗皇帝对着郑太妃一心软,不定就将那罪大恶极的魂淡给赦免了。
所以,偶像干得漂亮!
包拯是说走就走,走得干脆利索。
可小凤姑娘虽然也说走就想走,可实际操作上却显然没那么容易。
本来是要跟偶像一起走的,结果弄到最后小凤姑娘跟八贤王成了同路人。
这个事吧,归根结底还是坏在小凤姑娘的多重身份上。
对此,大约她也只能抬头望天,默默地说一句:卧勒个去!
再没别的可说了。
展昭其实也想跟妻子一道,但鉴于白玉堂那个家伙实在是匹脱缰野马,除了小凤没人能镇住他,御猫大人最后只能放弃与妻子同行,还是去做大人身边的忠实护卫,护佑百姓的那一片青天。
而以率性而为出名的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自然也还是老老实实跟在自家六妹身边当护卫。
这么一来,包拯、展昭一路,八贤王则与陆小凤一路,这一先一后脚程就拉开了几天。
先开始路上倒是挺风平浪静的,只是后来八贤王一行却收到了包拯的驿站传书,一行人只能加快行程,赶往博州。
好在,他们本就与包拯是前后脚离的京,本也没离得太远。
只是,等八贤王一行人后脚到达博州的时候,却看到公孙策等在城门口。
“东家,你们可算来了。”
公孙策一开口,小凤姑娘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八贤王自然也察觉到不了异样,便只是笑了笑。
小禾有些不明白,忍不住在车内低声问了一句,“小姐,怎么回事?”八王爷怎么成了公孙先生口中的东家?
陆小凤轻笑道:“急什么,往下看自然就能得到答案。”
小禾嘟嘴。
等到公孙策将一行人迎到了城中的高升客栈后,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公孙策才将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包拯路过博州遇到了一件蹊跷案子,但包大人一则身上有皇命在身耽搁不得,二则他的相貌特征相对来说也比较明显,只要稍有心之心便很有可能会联想到开封府的黑脸包公身上。
因此,公孙策便出了主意,由他以京城百草苑孙掌柜的身份出面接触那家有嫌疑的顺安堂,然后许以自家东家不日即将到达博州,介时要与顺安堂做笔长久买卖。
所以,随后来到博州的八贤王便成了京城百草苑的大东家,赵祥自然顺理成章地成了少东家,至于小凤姑娘自然就是堂小姐了。
“孙掌柜,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面对陆小凤的调侃语气,公孙策的表情却是有些沉重,“不瞒陆姑娘,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顺安堂有问题,那名身在这间客栈的小姑娘小玉的父亲之案别有内情。”
“你们可有做什么应对措施?”
“有的,包大人已经让展护卫去见过那知州刘泉,让他对刘宏一案暂时搁置,等姑娘到来再行处理,且消息不得外泄,否则惟他是问。”
八贤王忍不住笑道:“真想不到包大人会这样处理这事,小凤啊,看来你是不能住在这高升客栈了,你去住官驿吧。”
“好吧,那我就直接去住州衙好了。”
小凤姑娘说了就做,把陆鸣和展梅英给八贤王留下,自己抱了幼子展明耀,领了小禾、白玉堂和严冬便直往博州州衙去了。
白玉堂先行入衙,拿了小凤姑娘的御赐金牌去见那知州刘泉。
然后,博州知州刘泉便诚惶诚恐地出来将人给接了进去。对外称,这是自己的一房远亲。
陆小凤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家偶像留话让公孙策转达,这个刘泉不是个贪官,但是因为做清官之心太过急切,于刑讯之上却是太过严酷,不小心便会成为一个酷吏,让她看看能不能纠正一下。
她家偶像还真是会给她出难题,这是让她收徒的节奏吗?
玛淡!
百姓最怕遇什么?
就是碰到在其位却处理不了其政的官儿啊,而这个刘泉刑侦之上明显就是个小白,丫却又手握大权,这很容易就会出事的么。
再加上如果丫再自信过头,冤假错案这是免不了的。好在,这刘泉当上这州官也没太久,还来得及纠正错误。
陆小凤简直是想以手扶额,偶像你这真是出的好考题啊。
“下官见过大人,包大人之前说过大人会到,下官没想到大人会来得这么快。”
倒也是,他们在后面追先走的偶像一行,路程就缩短到了前后脚,偶像是昨天离开的,他们今天就到了。
衔接得很好!
为自己点赞!
“那张宏呢?”
“回大人的话,张宏现在还关押在牢中。”
“为防打草惊蛇,如此做倒是对的。”
刘泉面有尴尬之色,“这是包大人吩咐的。”
“废话我就不说了,现在放了张宏,你派人先去把那朱桐朱大善人给我抓来再说。”
“大人,如今证据……”
“让你抓你就抓,光是殓房里的那具外乡人的尸体他就说不清了。”
“是,下官这就派人去顺安堂抓人。”
“你这上来就抓人,真的好吗?”白玉堂忍不住问出来。
陆小凤回答他,“快刀斩乱麻,包大人是因为有其他要务在身不便久留,我又不一样,留下来就是冲这案子,当然上来就要直奔主题啊。”
况且,腹黑竹子都已经说过那具被指证为张宏所杀的外乡人不是死于头部重击,而是死于药物中毒了,她还有什么不敢下手的。
要带徒弟,这事麻烦。
还得从头教起。
不得已,陆小凤哄睡了儿子,将他扔给小禾看着,便领着白玉堂跟着那知州刘泉去殓房了。
他们到的时候,博州知州衙门的仵作已经等在殓房。
“大人,死者头骨碎裂,为什么不是致命之伤?”刘泉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提出自己的不明之处。
当日,公孙先生看过尸体之后便断言张宏不是凶手,尔后包大人又说不明之处等凤大人前来便会为他解惑。
“有时候,我们因为表面的一些假象而放弃寻找真相。”陆小凤在一旁穿好了她的工作服,手往那名仵作一招呼,“你过来。”
“你既是仵作,职责便是为死者说话,如果连死者究竟想说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这仵作还是别干了,省得害死不相干的人。”
那名仵作额上已经出了汗。
仵作圈里如今有点消息渠道的基本都知道提刑司衙门有个精通尸体检验的凤大人,白骨绘像,神乎其神,他今天有幸得见真容,简直是三生有幸外加惶恐不安。
“这名死者头骨确是碎裂,看似致命之伤。但伤口血流量极少,并且根据血液凝结情况来看,这分明便是死后敲击造成,这便是疑点。
可你连这一疑点都没看出来,这就难怪你家大人会以你之错误的尸检报告来定人入罪了。”
仵作拿袖子擦汗。
“既然有疑,外伤又已验不出个所以然,那么便只好开膛剖肚了,你来。”
“是。”
“手需要那么抖吗?你是才干仵作这一行吗?”
“小的接任仵作之职不足两年,实是从未开膛剖腹过。”那名仵作手真的有些颤,在凤大人面前他哪里敢丢人现眼呐。
“那就睁大眼睛好好看,你是为死人说话,传达他留在这世上最后的信息,你无需胆怯害怕,因为即便他们魂灵不散也不会对你有所怨怼。”
“是。”
那名年约二十五六的尚算年轻的仵作便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传闻中的凤大人娴熟地将尸体开膛剖腹,然后逐一将有疑之处说与他听。
而博州知州刘泉也大受教育,原来证据非只能从刑讯人犯而来。
在他刑讯人犯之前先要从一切可疑之处下手,将一切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勿枉勿纵,想来包大人便是想让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博州年轻的仵作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现场教学课,最后整个人都略有些激动。
因为他从凤大人的口中听到不了不少从未听到过的确认尸体之上创伤的时间、形成以及可能形成的原理。
从殓房出来,陆小凤先行下去洗漱一番,然后才继续给刘泉这个大学生讲课。
“尸检结果出来了,那么问题也就随之而来,刘大人,你现在有什么要对本官说的吗?”
刘泉神情略有些激动,道:“既然这名死人不是死于外力敲击而亡,那么顺安堂前来报案之人的说辞便有了漏洞,这就是一个切入点。”
“不错,继续。”
“下官这就去提审那顺安堂的掌柜史东。”
“你不先去会会那朱桐朱大善人吗?”
“下官认为如果史东这里打开了缺口,再去见那朱桐也为时不晚。”
“不,你错了。”
“请大人明示。”
“现在你已经知道史东这里有打开的缺口,就不忙着急先审他,倒是可以先去会会那朱桐,因为他或许会有你想不到的情况,你心中先了底,这案子才审得胸有成竹。”
“多谢大人教诲。”
“去吧,我换个装,陪你一道去听听。”
“是,大人。”
不一会儿,陆小凤就扮成了一个普通的衙役,跟在刘泉身后去了大牢去见那博州城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朱桐。
这位善施医赠药,尤关爱外乡人的大善人,确实是挺让人刷新三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