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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人嘴角笑意更深了,“好啊,我正好口渴了,那就不客气了。”
黎萌也笑,“本就是我撞的你,不用客气。”
两个人去了学校的小卖部,黎萌毕业的时间到底短,对学校小卖部这样的存在,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她让男子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她,她去买饮料。
黎萌的速度很快,男子坐下没多久,黎萌就拿着两瓶饮料外加一袋薯片出来。
男子伸手接过黎萌递给他的饮料,朝她手里的薯片看了眼,笑道:“你喜欢吃薯片?”
黎萌用力吸了一大口饮料,咕咚咕咚咽下去后,才对男子说:“这个也是给你买的?我撞了你,想来想去,光请你喝一瓶饮料太少,还得加包薯片才行。”
男子看着黎萌放到他面前的薯片,哭笑不得道:“我是男人。”
“男人又怎么样?”黎萌不以为然道,“男人也是人,吃薯片很正常。”
男人像是被黎萌说动了,真的拆开薯片,拿出一片送进嘴里。
“差点忘了自我介绍。”男子拿出手帕擦拭掉粘在手指上薯片,对黎萌伸去手,“我叫容若,是这里的英语老师。”
黎萌把手在身上擦了擦,飞快去握伸到她眼前的手,她能感觉到那双手指腹上有着薄薄的茧子,“你好,我叫黎萌,黎明的黎,萌哒哒的萌。”
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容若还有课要先走,黎萌真是闲到快要发霉,问他,“我能去听课吗?”
容若愣了下,笑着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不觉得我上课枯燥。”
黎萌笑道:“容老师,你谦虚了。”
两个人并肩朝着教学楼走去,路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有不少都和容若打招呼,“容老师好。”
不管是谁和容若打招呼,他都会回以微笑,从这个小细节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非常有涵养的人。
“我需要一个窃听器。”前后没有学生时候,黎萌忽然压低声音这样对容若说。
容若目光朝着前方,嘴角始终浮现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你这样做很危险。”
“我知道。”黎萌说,“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否则,我永远都这么被动。”
“好的。”容若沉吟片刻,“我来安排,黎萌……”
黎萌笑道:“怎么了?容警官,你很久没有这样叫我的名字。”
容若顿住脚步,转过脸看着黎萌,他的眼珠特别黑,像是渲染了墨汁,深深凝望着黎萌,“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本想说的是,这样的付出,值得吗?
黎萌在他面前和在萧南晟面前完全不一样,在萧南晟面前她完全是少一根筋,思维跳跃,在容若面前却是聪明的一塌糊涂,“容若,谢谢你。”
黎萌认识了他四年,像这样连名带姓喊他的名字屈指可数。
容若看着黎萌的眼神,有点微微的失神,“黎萌……”
时间仿佛倒流,他看到四年前的黎萌,十八岁的少女,脸还很稚嫩,只是眼神却是鲜少的镇定从容,“容警官,我想做警察,是因为我觉得每一个坏人都要得到应有的报应,既然老天忘了收拾他们,那么就让我把他们送入监狱,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这就是我报告警校,想要当警察的原因!”
容若听到这句话的心里感受是,好个单纯的孩子,想报告警校的理由太过于理想化,也太意气用事,他不忍让那个孩子失望,在评比表上,他并没有给她通过。
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不管他几点回家,都能看到那个少女站在他家楼下等他。
绝大多数时间里,他对她,都视她不见,后来,有一天,下大雨,他从案发现场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看到那个单薄的影子还是站在老地方。
那天的风很大,雨很大,少女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风吹,任雨打。
做他这行,见得最多的就是死亡,他总觉得自己的那颗心早就麻木,殊不知,就在看到雨中那个单薄的身影,他忽然觉得心有那么点不忍。
破天荒的,他请黎萌去了他家。
单身男子的家里,尤其这个单身男子还是刑警队队长,总显得那么单调枯燥。
黎萌站在玄关处,就不在朝前。
容若以为她怕他,失声笑道:“你怕我?既然怕,为什么还来找我?”
他以为被他看穿心里所想,黎萌多多少少会出现难堪,没想到,黎萌脸上的表情很坦荡,闻言,只是低头朝她自己的脚看去。
容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是他猜错了,她不进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的鞋子是湿的,怕弄脏了他家的地板。
那一刻,容若心里感触很多,多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黎萌的资料,他仔细看过,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骨子里却有着和孤儿院长得孩子迥然不同的气质,唯一的解释,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去了趟卧室,等再次出来,手里已经多了条干净的毛巾,他把毛巾扔给黎萌,“擦一下,不然容易着凉感冒。”
就在这一夜,黎萌把自己为什么想做警察的真正目的告诉了容若。
容若听后很震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是十多年前B市市长的千金。
当年B市市长——佘嘉和,因为贪污金额巨大,还没等公安机关逮捕他,就自杀在家的消息,他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他十七岁,父亲是公安局局长,回家和妻子闲话家常,被他听到了。
黎萌没有说她是否看到杀害她父亲的人是谁,但是,容若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亲眼看到了。
容若看着黎萌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少女清澈的像是水洗过的眼睛,总让他觉得不忍,借着喝水,强压心头不忍,“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而且你父亲的身份比较敏感,想翻案很难。”
“容警官!”黎萌态度异常坚定,“你刚才也说了,只是比较难,并不是说没有可能,容警官,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调查一个叫‘会居堂’的秘密组织,如果我告诉你,我父亲的仇和他们也有关,容警官你还忍心拒绝我吗?”
从来都很难被人改变注意的容若,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说服了,那一年,黎萌顺利进入警校。
公安大学作为警校的上一级学府,容若又作为警校的客座教授,经常要到警校去讲课,以前他教的是行政方面,后来为了工作需要,才慢慢转教英语。
为了刻意避开,他从来没有教过黎萌所在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