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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泽坐在门口,刚将一碗馄饨吃完,身后的门开了。
他转身看见邱敏立在他身后,日华照亮了她的脸庞,雪白剔透的肌肤好像碰一碰就会破,清丽的眉眼五官一如既往的柔和,绽放出不可思议的光彩。
沐泽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激动的叫嚣:抱住她,亲吻她,让她不要再离开自己!行动上却又不得不拼命克制住蠢蠢欲动不安分的手脚。
“你……”邱敏刚说了一个字,沐泽立刻紧张的抬头挺胸站直了:“是!”
是什么是啊!邱敏看他站得笔直,比军姿还标准,脸上慎重的神情像是在聆听领导的训话。
邱敏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吐出一句话:“跟我进来。”
那一瞬间,沐泽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
他激动地随着邱敏进入丹桂飘香的小院,满园的秋海棠在秋阳中竞相开放,艳红的色彩一如他此刻热烈的心情。
坐在院中石桌边的沐淽看到沐泽进来,高兴地冲他挥着小手:“哥哥、哥哥。”
邱敏走过去,看到沐淽的碗中,她刚才舀进去的一块馄饨已经放凉,沐淽却还没有吃掉。
“你不是说你饿了吗?”邱敏板起脸训沐淽:“怎么还不吃?”
沐淽根本就不怕她,冲着邱敏撒娇:“嫂嫂我要吃松子百合酥、椰香糯米糍!”
邱敏回头横了沐泽一眼:你把这个叼嘴的小祖宗搞来,她又不是御厨,哪里会做这些点心!
“你来喂她。”邱敏吩咐沐泽,自己则去喂沐清,相比已经五岁,开始会作怪给大人找麻烦沐淽,沐清才三岁(准确的说,还差一些才三岁),这个年纪的小孩还不懂得反抗提要求,基本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要不是沐淽太难缠,她也不会把沐泽叫进来。
邱敏给沐清喂完半碗馄饨,回头去看沐淽,那个小丫头正在花圃边逮蚂蚱玩,沐泽拿着碗勺跟在她屁股后面,帮着她一起捉蚂蚱。沐淽是真公主,不论是身份还是脾气都是,想求她吃饭?行,帮她逮蚂蚱,逮到一只蚂蚱,本公主就赏脸吃你一口饭!
邱敏看沐泽满头汗,一边捉蚂蚱,一边求妹妹吃饭。不由撇撇嘴:还装!他要是板起脸来,沐淽还能不乖乖听话?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沐淽,最怕的人就是沐泽。
沐泽巴不得沐淽吃慢一点,要是沐淽吃完,估计邱敏就要将他们赶出去。
邱敏给沐清喂完早饭,绞湿帕子给他擦嘴擦手,沐清很听话的任由她摆弄自己。其实邱敏带沐清的时间并不长,后来又离开长安许久,沐清早已经不记得她,只不过他长期跟沐淽养在一处,习惯听命于沐淽,沐淽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沐淽跟邱敏亲近,他便也跟邱敏亲近。
邱敏擦着擦着,忽然见沐清涨红了脸,奇怪问道:“怎么了?”
“尿尿。”沐清道。
邱敏立刻伸手去脱沐清裤子,然而还是迟了,一泡热腾腾的童子尿淋漓而下,沐清的裤子上湿了一片。
邱敏见之一阵懊恼。沐清还小,他若是开口告诉你要尿尿,那八成已经到憋不住的地步,以前在宫中,自有经验老道的嬷嬷算准时间抱沐清去解手,根本不用邱敏操心。
看着沐清湿漉漉的裤子,邱敏恼火,扭头冲沐泽吼道:“清儿的奶妈呢?”
沐泽还不知道发了什么事,回道:“没跟来。”
邱敏大怒:“你怎么不带奶妈?两个小孩没奶妈谁照顾他们?”
沐泽将沐淽抱在手中,一大一小的脸上同时带了可怜巴巴的神情,沐泽道:“我们兄妹三人无父无母,在这世间能照顾他们的人只有我。”
恰好沐清因为湿了裤子难受,张开嘴嚎啕大哭,立时就将兄妹三孤儿的凄惨衬托得十成十。
邱敏:无耻,明明丽妃还活着。
她背过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回首吩咐沐泽:“你去把清儿的衣服拿来。”
沐泽愣住,才想起早上他是临时想到将两个小孩带来邱敏这里,他平日又不带孩子,根本就忘了衣服这回事。
邱敏看他的表情哪还猜不到他根本没带衣服,不由白了他一眼,回屋里拿了一块布巾出来,将沐清的湿裤子脱下,先用布给他围上。
沐淽跑到沐清身边,对着他用手刮刮脸:“羞羞羞,清儿是撒尿精,臭乎乎的撒尿精!”
沐清被沐淽嘲笑,扁了扁嘴又哭。
邱敏被小孩的哭声闹得头疼,但凭什么拖油瓶就要交给她哄?谁带来的弟弟妹妹谁去哄,邱敏将沐泽推去解决问题。
沐泽对哄孩子没经验,不过他的思路跟邱敏一样:谁把人弄哭的谁去解决。沐泽板起脸让沐淽去解决问题。
沐淽得了命令,抬起肉乎乎的小爪子威胁沐清:“不准哭!”
沐清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啪!”沐淽一巴掌打在沐清的屁股上。
哇——
沐清嚎啕大哭。
邱敏见沐淽还要再打,忙把沐清抱起来护住,又拍又摇,好不容易才止住他的哭声。
“阿淽怎么变得这么暴力?”邱敏责问沐泽,明明她离宫前还没这么暴力的。
沐泽心想他哪里知道,不知不觉中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每天下朝就看见她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打沐清。每次警告她不准打,第二天她又故态萌发。”
邱敏看着怀中可怜兮兮的沐清,在他的包子脸上捏了捏:“原来你是个豆豆。”
沐泽疑惑:“豆豆?”
“吃饭、睡觉、打豆豆啊。”
沐泽没听过“打豆豆”的笑话,不明白笑点在哪里,不过既然邱敏高兴,他立刻决定从此以后沐清的小名就叫豆豆。
才三岁大的沐清,还不知道自己已被无良哥哥当成讨好老婆的道具卖出去了。
此后每当邱敏不怀好意地问沐清“谁是豆豆?”,沐清都特别欢乐地回答:“我就是豆豆。”
然而小孩间的恩怨来的快去的也快。沐清看到沐淽手中的蚂蚱,吵着要跟她一起玩,邱敏将沐清放下,看着他屁颠屁颠地跟在沐淽身后逮蚂蚱,沐淽分给他一只蚂蚱再对他笑一下,他立刻就感激涕零唯沐淽是从。邱敏心想如此记吃不记打的个性,也难怪每天被沐淽欺负。
两个小鬼在花圃中折毁大半海棠花,又滚了满身泥巴草叶,邱敏看两个孩子脏的不成样,叫沐泽将人带回行宫去清理。
沐泽进了屋自然就不打算再走,想赶他没门,耍无赖坐在石椅上不肯起来:“我现在就是个平头百姓,哪里还有什么行宫。”
邱敏眉毛一挑:“你说什么?”
沐泽道:“我不当皇帝了,以后我就当个平头百姓,带着我的弟弟妹妹住你隔壁。”
邱敏揉了揉眉心:“你别闹了好么?”
沐泽一脸固执:“我没闹,我说真的。我这次出来,没带随从,就带了沐淽和沐清。”
邱敏忍无可忍,看着他冷笑:“你以为百姓是那么好当的?就你这样的去当个平头百姓,没两天就饿死!”
沐泽蹙起眉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
邱敏哼道:“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谋生手段?你既然要当个百姓,就不能从宫里带钱出来,有本事你靠自己赚。”
“靠自己就靠自己!”沐泽也来了脾气,邱敏到民间都可以赚钱养活自己,他当然也可以:“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如果我能赚到钱养家。”
邱敏才不上他的当,“你赚钱养家是应该的,凭什么拿你应该做的事跟我打赌?反之你要是赚不到钱养不起家,那你就趁早回宫当你的皇帝去,别指望我养你。”
居然说他要靠她养!他身为男人怎么可能靠女人养!沐泽气得一拍桌子:“你等着,我赚钱给你看!”
邱敏默默转过头,在沐泽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抹笑,有人要亲自表演笑话给她看,不看白不看。
她笑够了,才对沐泽道:“那好,你先去挑水,把水缸装满了再劈柴。”
沐泽傻眼:哈?
邱敏站起来,逼近他:“这些事在百姓家都是男人做的,你别告诉我,你准备让我一个女人去挑水劈柴。”
这些粗活本来她可以雇人做,不过既然有人放着皇帝不当要当百姓,那她就让他体验一下百姓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沐泽不期然间嗅到一缕幽香,那张一开一合的柔唇让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为了掩饰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沐泽沉着脸站起来,问邱敏:“桶在哪里?”
邱敏将水桶和扁担找出来交给沐泽,还特地带他去看厨房中那个半人高的大水缸,极有耐心的教他生活常识:“这个水缸呢,一家人吃饭喝水洗澡都从这里来,所以要保证里面的水充足。”她将沐泽推往门外:“你快去挑水吧,水井在左边巷子路口,等会还要给沐淽沐清烧水洗澡。”
沐泽挑着两个空桶出了门,躲在附近的暗卫看到皇帝肩膀上的扁担水桶,无不同时做了一个动作——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没错,皇帝他真担着两个水桶!
数十个暗卫同时石化。
沐泽走到水井边,小北一头雾水,从暗处走出来:“主上,你这是干什么?”
“挑水。”沐泽言简意赅。
小北心想他当然看得出来沐泽在挑水,但是,为什么沐泽堂堂一个皇帝要挑水?
他看沐泽转动水井上的轱辘,下意识就伸手去帮忙,沐泽将小北的手挥开:“我自己来。”
小北目瞪口呆看沐泽将两个水桶打满,挑在肩膀上往回走。
沐泽走了几步,忽然停下,回首转向小北,小北还以为他要帮忙,不想却听沐泽问:“小北,你若是身无分文到民间,靠什么为生?”
小北脸上带了一层疑惑,还是据实回道:“大概去镖局当个镖师,或者到衙门当个捕快,再不然给人当护卫也行。”当然,这些是明面上的正当职业,其实他最擅长的是偷盗,若是让他流落民间,大概世间很快就要多出一名大盗。
沐泽想他会骑射,按照皇室子弟的要求,也学过拳脚功夫,但那时候他只是随便练练,毕竟以他的身份不需要上阵杀敌,不过教功夫的师傅说他身手不错,虽然也有可能是对方在拍他马屁……
沐泽问小北:“你觉得,以我的身手,够不够格给别人当护卫?”
小北沉默片刻,小声问:“主上,你要我说实话?”
沐泽挑着水桶转身离开:“算了,当我没问。”
小北站在原地目送沐泽离开,过了一会,沐泽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派人回行宫把沐淽和沐清的衣物拿来,要普通点的。”
沐泽来回挑了五次水将水缸打满,期间众暗卫的表情从石化慢慢转变成淡定,虽然不知道沐泽堂堂一个皇帝为什么要挑水,不过亲眼看皇帝体验民间生活的机会可不多,于是众人又争先恐后地躲在暗处围观皇帝陛下劈柴。
沐泽揉了揉被扁担压得有些酸痛的肩膀,他自小在深宫中长大,就算再不得宠,那也是个皇子,自然从没有干过粗活,然而他一看到邱敏那副“我就知道你不行”的眼神,他心中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这世界上谁都可以瞧不起他,唯独邱敏不可以,就算他在她面前受挫九十九次,只要最后一次被他得手,那就是他胜利!她可以逃,但面对他的追赶能撑多久?
邱敏曾经告诉过他一个词——咸鱼翻身。
沐泽暗暗发誓,等他咸鱼翻身的那一天,看他不夜夜翻邱敏的身!
为了“能翻邱敏的身”这个美好的目标,沐泽脱去外裳,提起斧头准备劈柴。
相比挑水,劈柴就简单多了。
他扎过马步,练过骑射,利斧拿在手中就像拿着武器,沐泽两腿分立,沉肩坠肘,把劈柴当练功。汗水将他身上的薄纱里衣打湿,紧紧地贴在少年颀长略显单薄的身躯上,脚下散乱了一堆干柴。邱敏静坐在不远处,看他一丝不苟地按照她的要求,将每根柴都劈的一般粗细。
她看着他从小到大,了解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或者说最大的缺点就是坚持,他若是下了决心要做什么事,便会一根筋干到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沐泽劈完柴,出了一身热汗,他边将被汗湿透的里裳脱下,边朝着邱敏走去:“还要做什么?”
她抬眼望向沐泽,日光在他汗湿的身体上镀了一层淡金,他的身后是无际远的苍穹,清风拖动着一朵白云坠在其后不肯离去。
“怎么不说话?”沐泽低下头,挺立的鼻梁和她精致的鼻尖相对,淡薄的唇几乎要碰上她的嘴。“老实交代,你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
“谁偷看你了,臭不要脸!”邱敏站起来,将准备好的热毛巾丢给他,指着石桌上的干衣服道:“快点擦干把衣服穿上,不然生病了我可不管你。”
沐泽站在她身后愉悦地笑,他笑起来时脸颊边会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微微上挑的眼角满是魅惑的风流。邱敏红着脸避开他眼底惑人的缱倦,觉得自己大约是被近午的日光晒久了,不然怎么有些头晕呢?臭小鬼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