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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下午,天色更暗,寒风呼啸,刮过莲蓬山、刮过京师、刮遍整个天下。
苏国入侵大虞,京师李被查抄。
方家被充军只能排第三,而且比第一、第二差的太多,几乎没人关注。
众人更关注周广,还有周芣苡。虎贲军的事先不说。京师李的宗祠被周依丹一把火烧了,现在干脆将李家查抄,若说没有周广的一部分原因,谁都不信。
京师李牛逼,收留周依莲,还送给苏国做郡主,周广要放过他才怪。
所以出来混都是要还的。陶圳公补上一大笔嫖资,京师李把肚兜都赔了,底裤也未必能保住。
不少人开始注意韩王府。韩王已经被软禁,韩国被查,宿国公这次又受罚。逸公子扬言要剐了韩王和世子赵柏舟,大家都记着。
乱世,冬天真的来了,眼看又要下雪了。
下午没人再去狩猎,大家准备准备,明儿回京城,肯定还有的乱。目测苏国肯定是入侵了,那接下来,一场战争无可避免,整个天下都会被影响。
不少人开始找周芣苡。以前关系不好的,看能否修复一下,谁都不愿连本带息的还债。有的家长已经下令,讨好周芣苡,尽量从虎贲军分一块蛋糕、分一块肉。
周芣苡早就回崇德殿。随后不停有人来拜访,比以前更热情一百倍。
周依蓉麻木的又送走一批人,拿马扎坐周芣苡跟前:“你得补偿我,太肉麻了,我被摧残了。”
周芣苡应道:“这叫锻炼。若爹战败,到时更肉麻,所以现在赶紧享受,并认真祷告爹一定要打胜仗。等爹打完胜仗,到时更肉麻,你们都要淡定。”
周邦勇骚年拿马扎坐郡主表姐跟前:“打完仗还肉麻做什么?现在肉麻不过是想分一杯羹。不过我也被摧残了,这些人比打仗还可怕。”
周芣苡教训骚年:“打仗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争夺利益?”
周邦勇恍然大悟:“人生就是一个战场,争斗无处不在。”
周铃兰站旁边若有所思。既然都是战场,就要拿出应战的姿态,战斗很少有愉快的。
转眼丫鬟又领着一帮人进来。
周芣苡还以为她们不会来。估计折腾半天没用,还是得找到她这儿。
正殿内灯光明亮,把李家这一伙各种脸都照亮。陶圳公夫人依旧那么美艳,京师李出事对她来说是双方面的,或许可以从京师李庞大的利益中分一杯羹。慧涛郡主桃花眼变成三角眼,看着周芣苡阴森森的。皎阳郡主和京师李也是间接的关系,且很沉得住气。
皎星郡主,又老又丑花枝招展,让人特想笑。
之前听到虎贲军急报她高兴成那样,果然是乐极生悲,高兴太早了。现在老脸憔悴、模样狼狈,头上白发风中凌乱,身上华丽的罗裙灯光下散发着寒凉的光,看着特孤凄又搞笑。她脸上脂粉凌乱,还准备继续搞笑。
李丰钜的夫人梅氏抢先一步,噗通一声跪周芣苡跟前嚎啕:“呜呜呜求郡主救救我们!呜呜呜我们一直敬重将军府,把五小姐当成贵客。呜呜呜我们一直仰慕将军府,还想和将军府联姻。呜呜呜我们是诚心诚意,郡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周芣苡开始听着还是鬼话,后边连鬼话都不是,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李家其他夫人小姐等一块跪下大哭,哭丧似得,好像周芣苡是京师李的老祖宗。
周芣苡姑且当一回京师李的老祖宗,孝子贤孙们哭吧,一次哭够,省的以后想哭都哭不出来。
周依蓉左耳戴着花罩,另类大美人,愣是没看懂。之前来各种奉承,这回来各种鬼话,到现在还说这些鬼话,有什么意义?她看她妹,什么意思?
周芣苡眨眨眼睛,来这么多人,还有大半没哭的,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周依蓉看她妹镇定,她姐也镇定,她去洗个脸补个妆来继续看。
周芣苡看她妆这么美,替李家这些人都妆了。李家人多,哭的真热闹,好像李家夷族以后没人给她们哭丧,自己给自己补上。其实想多了,怎么能老是夷族,她得换着花样玩。
慧涛郡主先看不下去,怒斥周芣苡:“你就无动于衷吗?”
皎阳郡主蛮同情,拉着皎星郡主解劝:“这是逸公子下令的,与静姝郡主无关。”
周芣苡心想本座就是逸公子,怎么会无关。
皎星郡主跳脚怒号:“那个小杂种!打短命的小畜生!该千刀万剐的大灾星!我李家招她惹她了!她敢这样做,老娘和她没完!还有那个废物!”
后边骂的是旭王。没有指名道姓但骂一大堆,反正她是郡主,动李家也不可能动她。
李家其他人也骂。不哭了,改各种骂,骂的周芣苡狗血淋头,这会儿恨不得本座不是本座。
周邦勇听不下去,逸公子是他偶像:“逸公子给你们李家帮忙,你们就这样吗?污言秽语,市井泼妇都不如。”
皎星郡主正没处发泄,指着周邦勇破口大骂:“小畜生!”
周依蓉抢着扑上去给她一巴掌,脸皮厚没事?反手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陶圳公夫人反应快拉住周依蓉,周依蓉一脚踹她!都什么东西!
“啊!”陶圳公夫人一屁股摔地上,好像蛋摔碎了,叫的特**,母老虎又像要吃人。
周依蓉特想再补一脚。不过先忍忍,踩她有的是时候,包括李家这些人。一定仗着什么势才敢这样闹,但逸公子已经查抄京师李,还能让她们留着什么势?所以这些人都莫名其妙,不过以前的罪孽已经犯下,现在貌似也没别的可做。
皎星郡主找着事儿了,让女官、丫鬟等教训周依蓉。周依蓉正手痒,一二三四五,打倒母老虎,最后又给皎星郡主两巴掌,感觉太好了。
皎阳郡主暴走,扇的是她的脸!
周依蓉看她一眼,谁让她脸离皎星郡主那么近,不是等着一块挨揍么?
这已经乱了,好些被打倒的就扔在李家夫人小姐中间,大乱。
慧涛郡主更怒,周家这些小贱人,太猖狂!“你敢殴打一品诰命夫人、还有皎阳郡主!”
周依蓉一不做二不休,抓住她一顿狂扁。至于换形象?得有资本、立了威才有资格换。至于揍了这些人?周芣苡没叫停,她一定会收拾烂摊子处理好的。
周芣苡无语,周依蓉估计真被摧残了,这些人赶得好时候还火上浇油。
梅氏是被火上浇油了,气的指着周芣苡鼻子:“郡主就看着吗?”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无辜,不看着难道还一块,揍你还需要本郡主动手?
一少妇拉住梅氏,和周芣苡讲道理:“将军府这样仗势欺人。”话没说完就被周依蓉按倒。
梅氏赶紧闪一边,实在是怕了将军府这些女流氓。
其他人都看着她。人家是帮她,她就这样闪了合适吗?
梅氏恼羞成怒回过神。周依蓉已经打完收工,认真问:“你就看着吗?”
周芣苡乐,现世报来得快。这些来助拳的做狗腿的可得想好了。陶圳公夫人还坐地上嚎,嚎个内容啊,母老虎快吃人,否则就要被武松吃了,解宝以前也猎虎的。
陶圳公夫人被几人扶起来,愈发剽悍:“郡主,这事儿若是不给本夫人一个交代!”
周依蓉特恶劣的飞起一脚又踹过去。陶圳公夫人有两个习武的丫鬟,忙上前拦住周依蓉。周依蓉正后悔,正好对着俩丫鬟左右开弓,扇完捶、扁完踹。
俩丫鬟武艺算是不错,但要保护主子,所以硬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周依蓉将她们踹飞,回到三姐身边,差不多解气了,交给六妹收场吧。
周芣苡看她一眼,再看陶圳公夫人,胸脯轰轰轰像要是蹦出一只母老虎、两只小猫咪。怎么又不蹦出来,收回去了?一帮老女人觉得有**份又要换小的上?李书娢小美人上?
李书娢小美人有点无奈,大人都吃亏了啊,她认真和周芣苡讲:“郡主,只要让他们停下,这事儿就此作罢。我李家还可以和周家联姻。郡主被退婚两次,不过有乔氏支持,嫁人应该没问题。周三小姐现在已经十八岁,还没定亲。我有两位堂兄年龄和她相当。周三小姐若是不愿意,我李家可以另外帮她找个合适的。”
这周三小姐说的是周依茉,周铃兰现在也十六岁、该议亲了。
周家诸位姑娘、骚年等都无语。就是无语。
李书娢肩负重任,将她两位堂兄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再说周依茉:“三小姐是庶出,她父亲只是梁忠伯,门第高一些的,迎二夫人都未必看得上她。”
周芣苡腻烦了,虽然无聊,能换个方式吗?比如来俩美男跳脱衣舞。美男跳脱衣舞也挺好看的,不想跳脱衣舞可以学狗叫,谁能将三堂姐逗乐,立马嫁给他。
李书娢看周家诸位小姐公子的表情,已经忍耐到极限,赶紧闭上嘴闪。
其他人逮着机会开始狂轰滥炸。来的人多,人多势众,一会儿能将崇德殿炸毁。
周芣苡一茶杯砸皎阳郡主脚下,其他人瞬间安静,然后一齐退到门口,再不善的盯着周芣苡。
周芣苡张嘴轻飘飘吐出一个字:“圆润的滚!”
周邦勇骚年看郡主堂姐,这是一个字吗?咱才是一个字:“滚粗!”
门口一帮人怒极。外边殿门打开,一阵寒风凛冽刮进来,差点刮死几个。外边天色更阴沉,阴森森风呼啦啦,让人头皮发麻,尤其京师李正被查抄,天大地大已经没有她们的家。
陶圳公夫人犹不甘心:“周三小姐,你最好认真考虑清楚。”
俩周三小姐学习郡主,一人一茶杯砸陶圳公夫人脚上,咔嚓一声声脆响,陶圳公夫人尖叫。
其他人赶紧抬着她走。周家这些小姐已经疯了,反正事儿也办成了,哼哼。
殿内好些人面面相觑,总觉得这一伙人折腾没折腾出名堂啊?就好像为了折腾瞎折腾。被各种极品折腾多了,真折腾假折腾都能看出来。
周依茉看郡主,你有事没?
周芣苡点头,有事,很有事,原来给她加料来了,无色无味且无毒健康。这会儿不操心京师李家,还有心思给她加料,以为李家太夫人能顶住?大家去帮忙,需要顶什么?
周依茉觉得,郡主有事还替李家操心,真是操碎了心,李家还不领情。
周芣苡宽宏大量,捂着嘴打个呵欠:“好困,本郡主先去休息,爹回来不用管我,狸子肉给我留两盘就好唔。”话没说完就困的一头倒下,呼呼睡着了。
谈冰、周铃兰等吓一跳,书香、书砚等比较淡定,抱着郡主回卧室。
周广在明光宫忙到七点多回来,到卧室看宝贝闺女睡的香,就没管。又一些人来找他,还有来殷勤探望周邦正的,得去应付一下。书滴也去吃饭。
卧室里点着两盏灯。小丫头在矮榻上,一会儿困得睡了,这会儿时间已是不早了。
一道黑影飘进来,无声无息真像是影子,到卧榻上抱了人就走,一阵风刮过,便凭空消失。
小丫头突然睁开眼睛:“主子!”感觉不对,忙到卧榻上一看,顿时天都塌下来,尖叫传遍整个行宫,“啊!大将军、书滴大哥,郡主不见了!”
唰的一道白影飘进来,书滴站在卧榻前。唰唰唰一个个飞进来,周广和乔毓甫破门而入。小丫头跪地上大哭,书香、书砚、丫鬟媳妇儿及护卫等地上跪一大片。
很快整个鹓鶵宫惊动,整个行宫震动。好多人来看热闹。
李湄、孙珂、程林雨等就是来幸灾乐祸,一边劝周广:“郡主吉人自有天相。”
逸公子欻一下飞过来,一脚将李湄踹上天。一阵狂风刮过,将他卷起来挂到最高的樟树顶,至少有二十米,高不可攀,所有人都得仰望,夜里黑还看不清。
逸公子没空看他,奔书滴跟前,拉着他喊:“草包终于不见了,你以后可以跟着本公子了!”
书滴十倍鄙视她。周广怒视宝贝闺女。
逸公子躲柱子后边,三表哥来让本公子躲躲,爹要谋杀亲闺女啊。
孙珂、程林雨等正又怒又担心,现在不停祈祷,周广快杀了小恶魔,我们可以考虑将草包还给你。小恶魔真是得意忘形,撞上周广的枪口,不死更待何时。周广快快快掐死她吧。
周广、乔毓甫、王义等看他们就是傻逼,依依在这儿,要他们还什么?
一队神策军精兵匆匆跑上来:“大将军,狴犴宫苏神棍还有一些人不见了!一定是他们掳走郡主!早先听说七里坡驿站多了一批骏马,原来是早就准备跑路了!苏国入侵大虞,还掳走郡主,大将军一定要将神棍抓住,救回郡主,再剐了神棍!”
一气儿讲这么多,其他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愈发震怒。苏神棍跑路,还掳走咱大虞的郡主!
逸公子一拍胸脯大义凛然:“书滴,我们去追神棍,其他就交给大将军了!”生怕她爹一时想不开,拉着书滴一路飞奔下山。
英谟、英俊、英布等赶紧跟上,王铮、项龙及一些虎贲卫随后跟上。周邦祖、董在德等带着一些护卫也追上去。郡主被掳走,这可不是小事。
夜黑风高,一会儿开始下雪,老天没闲着,无数人也一宿没闲着。
次日下午晡时,扶风县东十里驿站。
天地已经一片白,风中浓烈的杀气,雪地上扑鼻的硝烟味。苏国入侵大虞的消息已经传开,苏神棍掳走郡主的消息也快速传开,这样恶劣的天气,没有人心恶劣。
十里八乡的百姓,从京师追来的人,无数人准备就这么一路杀到苏国,一路杀到苏兰!
“大公子千岁千千岁!”路上又一批人赶到驿站,丢下驴就喊,“我们看到神棍一行人了!他们抄小道,结果风雪中迷了路,大约一个小时前到扶风县!”
逸公子裹着厚厚的白狐裘,看着满天风雪,真是个好天气啊,太有诗情杀意了。
书滴、英俊、王铮、王钤、周邦祖、董在德等帅哥男神一齐看天,就不给人活路嘛。现在就下雪,以后不得天天下雪,国师要一路风雪归苏兰?一定是得罪大虞的神了,苏国再次入侵大虞,绝对让大虞的神不满。这一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逸公子看着周围已经聚集上千人,大声喊道:“苏国入侵大虞,天地不容!神棍掳走郡主,人神共弃!谁愿与本公子救回郡主,教训神棍?”
“大公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近处上千人呐喊,远处还有人不停赶来。
“大公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扶风县城内的喊声随风声直上九霄,传向四面八方。
这就像召集令、战争动员令,天地震动,响应云集。
逸公子扛着大旗,骑着白龙马直奔县城。书滴、英谟、英俊等都跟上。
后边老百姓、脑残粉等好多仿制的大旗也扛起来,风中猎猎,杀气腾腾,一块赶赴县城。
扶风县相当于京师西门,已经有上千年历史,经历一次次改朝换代,城墙依旧在沧桑的时间中坚持。好像老百姓,经历一次次改朝换代,经历一次次战火洗礼,依旧是老百姓。
风雪是抹不去的眼泪,风雪是每一个逝去的灵魂,在这样的时候一齐在风中呐喊。
喊声最响亮的是鼓楼广场,广场对面有一家饭店,现在以饭店为中心,周围三里天上地下全是人。县城的人大概全来了,男人一声声喊大公子,女人一声声骂。碎娃也不闲着,熊孩子唱着歌一边往饭店砸石头,一不留神砸的小二头破血流。
掌柜在一帮扈从保护下,顶着锅出来喊:“你们休得聚众闹事!”
一片粪土砸他脸上,一群骚年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饭店就是京师李家的!做了帮凶掳走郡主窝藏神棍,再不交出神棍归还郡主,大公子来剐了你!”
掌柜躲在锅里喊:“胡说八道!这里没有什么郡主!你们再胡闹,我要报官了!”
肥头大耳的知县很快带着三班衙役赶来,霎时一片粪土将他埋了。
一群脑残粉怒吼:“苏神棍你有种在里边躲一辈子!等大公子踏平苏国,你继续在这躲着!身为苏国国师,竟然如此下作,可见苏国都是狼子野心,没一个好东西!赶紧交出郡主,大公子或许还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饭店已经被砸的乱七八糟,狂风刮走一片碎瓦,里边却依旧安静。
外边也暂时安静,鼓楼广场让开一片,逸公子骑着白龙马过来,大字旗在风雪中飘扬。
饭店门口,知县爬起来,抖一抖官袍,怒气冲冲;眼里糊着眼屎,看有人过来,一声厉喝:“将那煽动百姓、聚众滋事、带头的抓起来,鞭刑五十!”
三班衙役腿软,虽然模仿逸公子的很多,但这绝逼是逸公子本尊驾到。抓她?别说敢不敢,凭他们能抓住吗?一些老实的机灵的衙役忙上前跪下,先保住小命再说。
掌柜也腿软,逸公子怎么会来这么快?都怪这贼老天!本来国师抄小道一早就能到,然后继续往西。结果迷路还受了伤,只能暂时休整,现在却整出这么多人,把逸公子也整来了。
逸公子星眸看着掌柜,还不乖乖过来领死?怪老天就有用吗?
掌柜硬撑。回头看看饭店,国师能撑过去吗?再看知县,一巴掌将他拍翻。
饭店里走出来一群人,最前边是苏武阳,鼻直口方,依旧一脸严肃,是比平时更严肃。
后边一批苏国高手。逸公子挥手。书滴、英谟、王铮等一箭一个,直接射杀,滚烫的血被风雪吹上西天,希望能将他们灵魂带回去。
苏武阳身上溅了好些血,脸上也溅了一些,脸僵硬一下,却没说话。
英俊、英布等再次出手,把饭店的扈从李家的高手也射杀一批。
有两个傻傻的想逃,后边一棵柳树上几颗石头将他们砸死。广场周围无数人等着,一些没见过血的骚年、孩子、妇人,都默默的看着。苏国入侵,人命会变得很不值钱。
掌柜和苏武阳一样,溅了一身的血,咬着牙不吭声。
饭店里最后走出几个人。前头一个矮个子黑衣武士,就是苏国师了。终于换了行头,穿上靴子,少了几分神棍气息,更像苏国一匹狂野的狼王,破坏力爆表。
他左手抱着小小一个、用斗篷裹得严实,就是周芣苡。看样子是没受伤,好像睡着也没醒。
苏神棍后边跟着几个高手,还有几个女高手,以及四个侏儒。至于苏璃诗、苏世婔、苏钰飞以及那些童男童女什么的,都来不及带。这决断是明智的,但掳走周芣苡是最不明智的。
逸公子看着苏神棍,突然很想知道他黑衣里边是不是还穿丁字裤?
苏神棍身上一股狂野的杀气比寒风更狂暴,真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逸公子一开始就没准备逼他,还在这拖延时间,等雪再下大一点?前头准备充分一点?
苏神棍盯着逸公子,心里其实很苦逼。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没太大作用,现在只剩下强攻,前提他得先回到苏国。在大虞近半年,收获还是有的。
苏武阳心里更急:“逸公子想怎么样?国师只是想请苏静公主去大苏,保证没有任何恶意。”
逸公子应道:“本公子想请你们留在大虞养老,保证没有任何恶意。我们大虞这么热情招待你们,你们竟然不辞而别,太让我们伤心了。你看老天都不舍得让你们走,天意不可违啊。”
苏武阳心塞,见鬼的贼老天啊,斗嘴他是赢不了逸公子,干脆点:“国师不在苏兰,大苏发生了很多事情,需要国师尽快回去处理。逸公子就说要怎么样。”
他本来想说入侵什么的都是误会,回去处理了,免得生灵涂炭,想想还是省了。
苏国师看着逸公子也是这意思,划下道来。
逸公子一向更干脆:“放了草包,本公子给你们半个小时。”
苏国师、苏武阳等很多人都没听懂,半个小时什么意思?是要放人吗?
但放了草包大家都能听懂,苏国师应道:“本国师以神的名义发誓保证不会伤害苏静公主。”
这意思是不放人。大家也能听懂,所以这就没得谈。
“外婆快救我!”斗篷裹得严实,周芣苡突然喊,然后挣扎着扯开斗篷,干净的大眼睛凶狠的盯着神棍,“外婆!爹!坏人!你是坏人,果然趁本郡主睡觉掳走本郡主!”
苏国师一愣,给她加了药,没可能这会儿醒啊:“本国师只是请你去苏国做客。”
周芣苡一口唾沫吐他脸上,不解气,再吐一口:“流氓!无耻的强盗!偷鸡摸狗的小蟊贼!本郡主早说过不会去苏国,你若是再逼本郡主,大不了一死!”
大虞人齐怒。苏国神棍若是敢逼死郡主,他们也留在这里吧!
苏国几个女高手也怒。一中年女人穿一身白,风雪中阴森森的猛一巴掌甩周芣苡脸上,不解气,再啪啪啪甩几个大耳光,用苏国话怒骂:“贱人!亏得国师一直将你当个宝,捧在手心纵容你。你却不知好歹,从来不敬国师,还敢侮辱国师,贱人!你最好老实听话,乖乖跟我们去大苏,否则叫你生不如死!”
周芣苡被国师抱着,毫无还手之力,一张粉嫩的脸被扇成猪头,一口鲜血吐到老女人脸上,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从九天之上无情的怒视她,蔑视她、就像一个卑微的蝼蚁,用大虞官话应:“本郡主是我外婆的宝,是我爹的宝,这神棍看中了就要想方设法抢走,还想让本郡主敬他,我呸你老母!想让本郡主听话,做一个傀儡,下辈子、都没可能!本郡主死了,我爹一定会给我报仇!还有我大哥、我堂哥、我表哥!”
国师抱着她又好像第三者不吭声,周芣苡一连吐白衣老女人两口血。
中年女人、不算很老,被周芣苡大眼睛看的特不爽,拔刀刺向她右眼。国师依旧不吭声,她特解气了,欻又刺向周芣苡左眼,让她再视。
“呼!”一阵狂风刮过,鹅毛大雪纷纷飘落,那不是谁的眼泪,是周芣苡眼中流出的血。
“哈哈哈!”周芣苡骄傲的向天笑,一双大眼睛全是血,就这么盯着老女人,盯着苏神棍,扭头对着书滴,“杀了我,让爹给我报仇,我要挖了他的祖坟!”
风雪交加,心冷如狱,大虞男女老幼都不吭声,不忍心看郡主,于是一齐怒视苏国这些人,牢牢将他们记住。牢牢记住这笔血债,挖了他们祖坟!
书滴披着白色斗篷,标准的好像天神,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换了一张铁胎弓,再取一支杀矢,对准周芣苡:“我数十下。”
英谟、英俊、英布、王铮、虎贲卫勇士等全部张弓搭箭,杀机将苏国数人锁定。
逸公子盯着苏国师:“本公子最后说一次,放了草包,给你半个小时。否则全部宰了喂狗!对了,交出那老女人!本公子要用她的头做夜壶!至于其他人,别再被本公子抓到!”
书滴已经数到五。苏国师忙拿出一颗药丸喂周芣苡。
周芣苡呸一声吐神棍脸上,使劲将双眼睁大,眼里的血流的更快,流过猪头脸,再流到神棍身上。周芣苡眼睛已经看不见,但耳朵能听见,扭头和老女人讲:“你会是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头做成夜壶而遗臭万年的老女人。”
中年女人暴走,一刀划向周芣苡的脸,让她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没用。
苏国师一脚将中年女人踹飞,直飞到逸公子跟前:“这只是一个意外,本国师向苏静公主道歉,并会尽力将你治好。不过苏静公主不愿配合,本国师要三天时间。”
书滴声音标准的冷漠、就像天上审判的神:“八、九、十。”
“不要!”无数妇孺哭喊,又怒骂苏神棍,“你一定不得好死!立刻放了郡主!”
书滴没听见,开弓没有回头箭,杀矢出,天地寂,直指周芣苡胸口,错一点就是神棍胸口。
苏国师疯狂,他娘竟然来真的!忙将周芣苡扔向逸公子,自己一跃而起,随风飞走。杀矢射中后边一侏儒,嘭一声将他射爆,风雪中盛开妖艳的花。
逸公子忙把周芣苡给周邦祖,自己拿了铁胎弓,一支杀矢瞄准苏神棍。
苏国其他人都赶紧跑。围观的赶紧让路,好些人拿着石头砖头之类等着。苏国人也顾不上讲理,这时根本没道理可讲。一群二三十人,把马放出来骑上继续跑。
逸公子手一松,风雪中一箭直追苏神棍。苏神棍翻身躲到一堵墙后边,宝马一声哀鸣。
苏武阳忙拉上国师,两人继续跑,宝马有灵,都拼了命,风雪中马蹄声飞快远去。
其他人其实都顾不上追,而是看着周芣苡。周邦祖给她喂了药丸,血好像止住了;又赶紧备车,送她回京急救。不少人能想到,苏神棍这么做,大概也是为了争取时间。
苏国师已经走了,大家又盯着饭店掌柜。掌柜干脆一掌拍自己天灵盖。
逸公子没理他,再看着中年女人,星眸一片九天十地冰寒摄魄的光:“看见了吗?这就是神棍,不择手段,掳走草包这种事儿做得出来;无所不用其极,跟了他几十年的人说踹就踹。一边说着仁爱,一边发动战争,说他是神棍都抬举他。”
中年女子特刚强:“国师做事岂是你一个恶魔、大灾星能懂的!”拿出一枚药丸或毒丸。
逸公子一脚将药丸踹飞,将老女人踹王铮跟前:“好好炮制她。再找个骨匠或玉匠,在做好的夜壶雕上苏国的国花。”
王铮点头,抓着老女人就走,追杀苏神棍去。不少人都追去。
广场上又一批人喊:“大公子千岁千千岁!什么时候带我们去杀苏狼?我们要求加入虎贲军!”